【特傳】冰漾短篇 - 【再見】(上篇) 漾漾第三人稱視角

　　曾經，我在內心暗中發誓過，你是我要守護的人。

　　所以，為了你──我會讓自己變的更加堅強。

　　『小傢伙必須回去，回千年前。』

　　那天，大家相聚在一起談天前往聚會的場所時，突然出現的扇董事帶來了令人震驚突如的消息，平時嘻笑的臉孔不在，微皺的眉頭透露出她的不悅，一臉嚴肅的道出。

　　他偷瞄著學長，面無表情連眉毛都沒皺一下，看來應該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可是學長卻什麼都沒有跟他提起過……

　　抿了抿嘴，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傷痛…雖然知道學長應該是有自己的考量，可能是怕他難過或什麼，但他仍希望自己不是因為別人告知才知道的，他希望是學長親口跟他說，但…卻又不太想聽到這樣的消息…

　　矛盾複雜的心情在心中打轉讓他很難受，徒然腦中想起了當初自己曾發下過的誓言，歛了歛眼，他悄悄地再次握緊了雙拳。

　　『學長快走吧，那家蛋糕店的限量蛋糕就快買不到了啦！』

　　轉過頭牽起對方的手绽開笑容，他的眼中已不再有傷痛，有的，只剩下堅強而已。

　　＊＊＊

　　真正重要的東西，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

　　即使，是掌控言語的妖師也是一樣。

　　過去的衰運，曾經褚冥漾以為他會就這樣衰上一輩子，一個人孤獨的活著，直到死去都不會改變。

　　直到他與那個人相識──他的學長，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人。

　　每次與學長走在一起時，他都只能看著學長的背影，被動的接受著他的保護，望著那堅強龐大的背影他都不只一次的想著，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換成他保護對方與他並肩走在一起呢…

　　褚冥漾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自己的無知，後悔自己那愚蠢至極的行動。

　　那一次與學長的衝突與誤會，結果差點造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悲劇。

　　但也是在那時他終於注意到自己對對方的心情，可是──當時一切卻都已經太遲了……

　　自己人生的路要自己走。

　　學長消逝後，鬼族大戰也突如的發生。那時被遣返回家的他無意中在房間看到了幸運同學寄給他的照片，茫然的翻看著那些有著學長身影的聖誕照片，腦中憶起學長最後一次對自己所說的話和那遠去的孤獨背影。某種決心，逐漸的在心中成形。

　　原來…他心中早就已經有答案了。

　　漸漸地，他在那道背影中找到了答案。

　　『我要回學院去。』對著護送他回來的夏碎學長他這麼說著。

　　『這樣你就會違背了公會的命令了。』

　　『那又怎樣？我又不是公會的人。』無謂地聳聳肩他漾開笑容說道。

　　如果心能說話，那就是如咒語般的言。

　　自己人生的路要自己走，決定好的事就別在迷惘了。

　　那是那個人──最後教會他的事。

　　真正的勇氣就是溫柔…

　　對吧，學長…

　　與鬼族之間的戰爭，最後學院得到了勝利。之後他歷經了一番辛苦，總算順利的將學長給帶了回來，即使過程中差點淹死…肋骨還斷了兩根…

　　但只要學長能夠回來，一切，都值得了。

　　自從學長回歸後，本來他想說要將自己的心情永遠給埋藏起來，繼續維持著彼此平常的關係，卻在一場莫名奇妙的情況下知道了學長竟然與自己有相同的感情。

　　然後，莫名奇妙地，他們就這麼的在一起了。

　　童話中最後的結局，王子與公主將永遠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但現實並不是童話，美麗的童話結局也不一定會永恆。並非童話、無法永恆、而他也不是那個公主，種種好像都挺令人悲傷的，但至少當下的幸福快樂是真的，能擁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當時褚冥漾是這麼認為的。

　　幸福總是來的莫名，一切都是如此的和平快樂到不真切。本以為他們雖然無法永遠，但至少可以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卻怎麼也沒想過，離別的日子會來的這麼的快、這麼的徒如。

　　＊＊＊

　　【冥漾，你聽過幸運草嗎？】

　　【那種有著三片心型葉的植物？】

　　自從得知那離別消息後，過了好幾天褚冥漾在電腦上與人線上聊天時，幸運同學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歪了歪頭思考了一下，他才不確定的回道。

　　【對，不過是要有四片的那種才能稱作幸運草。聽說女生們最近又在流行這個了，傳說只要能找到這種四葉草，就可以帶來幸福喔。】

　　幸福……

　　盯著那個詞他看了很久很久，稍微查了一下關於那幸運草的資料後，他決定要將那種草給找出來。

　　＊

　　「褚同學，低著頭不看前方走路可是很危險的。」

　　身旁傳來輕柔悅耳的嗓音，褚冥漾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怎麼了，有什麼煩惱嗎？是否需要說出來？」

　　「賽塔…」

　　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下，褚冥漾就看著自己面前的精靈，希望對方能解決他一直在苦惱的事。

　　「有著四葉的幸運草…很抱歉，守世界好像並沒有這類的植物。」賽塔帶著歉意的表情望著眼前年輕的妖師，看著對方因為他的話而顯得失望的表情，他勾起無奈的笑將剩下未講完話道出，「但我知道原世界有個地方生長著大量你說的那種三葉植物。」

　　「真的？」

　　「是的。但我不確定那裡是否會有四片葉的。」

　　「沒關係！那種本來就很稀有、很難找到。我可以去碰碰運氣，可以告訴我地點嗎？」

　　少年因為他的答覆表情由落寞轉而綻放出高興的光采，賽塔也彎起了淡淡的微笑，「那是要找來送給亞殿下的？」

　　「诶？呃……對。」面對突然的問話，褚冥漾愣了一下，然後微低著頭回答。

　　可惡！他現在臉一定紅起來了啦…他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聽到對方輕輕笑出的聲音，這讓他覺得自己臉好像又升溫了幾度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別過來啊啊！！！」

　　塵土飛揚，一道黑色的人影發出尖叫賣力的向前奔跑著，而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大片黑鴉鴉的不明生物，那團黑色物體大的幾乎要將天空整個佔掉了一半。

　　是誰說原世界的古老種族幾乎都移民走或沉睡去的啊啊啊！！！那一隻隻像卡車一樣大的蜜蜂是怎麼回事啊！！？？這根本就超出一般蜜蜂該有的體積太多倍了吧！！！！

　　褚冥漾欲哭無淚的奮力向前奔跑，完全不敢回頭看向後方的景象，光是那氣勢驚人的翅膀拍打聲不斷地在身後爆響就快讓他崩潰了！！

　　原本，他照著賽塔所說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當看到一望無際寬廣到不知延伸到哪去的三葉草原時，他幾乎都快眼神死了。

　　賽塔你的大量也太大了吧！天知道要在這大到不像話的草原找到四葉的草要找多久啊！！

　　但最後褚冥漾還是認命的蹲下來開始一片片的尋找起。

　　然後不知道是他的衰運太久沒發作了想讓他複習一下危機意識還是怎漾，找著找著他偏偏不小心踩到一塊微微凸起的土堆，而那些土堆竟然如此的脆落，就這樣的崩塌陷了下去露出如臉盆差不多大的深洞。

　　驚恐的看著那逐漸變的越來越大的坑洞，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也從洞裡傳出，然後褚冥漾現在就在深深的體會著你追我跑的感覺了。

　　『主人，小心前面。』

　　「啥？」

　　米納斯冷冷淡淡的嗓音自腦中突然響起，還未反應過來褚冥漾就感覺到腳下一空，人已經開始往下滾，一路往下滾了好幾圈滾的他整個人暈頭轉向心想著不知還要滾多久時，他感覺到自己轉變成垂直往下掉。

　　就在他想自己這次真的死定了，下降沒多久後身體疼痛的感覺和接觸到堅硬物品的感覺自背部傳來，讓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著地了。上方聲勢驚人的嗡嗡聲呼嘯而過長達好幾秒，然後聲音逐漸變小直到聽不見為止，褚冥漾這才慢慢睜開從往下滾後就一直緊閉的雙眼。

　　「還好他們沒跟著追下來……」呼出一口氣，原本緊繃的神經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啊痛！…痛痛痛！！…」接著他感覺到全身跟四肢傳來像是骨頭都散了似的劇烈疼痛。

　　咬著牙讓自己坐起身來，低頭看了看，除了些擦傷和衣服破了幾個洞以外到沒什麼大傷口，雖然身體痛的要命但手腳都還能活動的情形下，依照他以往受傷的經驗應該是沒什麼大礙才是，檢查完自己後褚冥漾就轉頭看向四周以暸解他這一滾到底掉到了什麼地方。

　　看起來像是一處分裂開來的深溝，而他就掉在一塊剛好突出來的石頭上，爬到邊緣往下看去，不知到底有多深的深溝，看不到的底部整個是一片黝黑，像是黑洞般所有東西都會被吸進去然後永久消失，身體顫了顫，他慢慢的退回原位。

　　糟糕…這下子他開始要煩惱該怎麼爬上去了…

　　就在褚冥樣抱頭想辦法時，他注意到在滿是石頭岩壁的地方，一處不明顯的角落有一小叢綠色植物，好奇地爬向前，在看清楚後黑色的雙眸頓時瞪大了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在那幾株三葉草的之中剛好有一株四片葉的…幸運草。

　　手有些顫抖的小心翼翼將那株四片葉的幸運草摘起，看著在手中的綠色小草他開心的笑了出來。

　　關於幸運草的傳說與解說有很多種，但不管前面代表的是什麼，最後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一葉草代表希望 。

　　二葉草代表付出。

　　三葉草代表愛。

　　而稀有的四葉草──就是幸福。

　　花了很久的時間和力氣，他帶著幸運草終於回到了學院，將好不容易找到的東西遞給了那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那個人，看著對方收下後一種幸福愉悅的感覺充滿在心中。

　　雖然最後他還是免不了被親友一頓責罵和爆打。

　　雖然他們要分別了，雖然他不知道傳說是否真實，但他仍然滿心的希望對方在往後的未來能得到全部的幸福…

　　學長，我希望你能幸福。

　　＊

　　啟程的前一晚，他來到了學長的房間，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跟對方度過這尷尬的最後一晚，所幸他就開始為對方那貧瘠的房間整理東西起來。

　　即使，他很清楚對方其實什麼東西都不會帶走……

　　就在他抱著一疊衣物走過學長身旁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時整個人已經被對方抱在了懷中，而原本抱在手中的衣物也全都散落凌亂地攤在了地上。

　　溫溫涼涼的體溫透過肌膚傳來，一股清香竄入鼻中，一切熟悉不過的感受以後就再也感覺不到了，這不禁讓褚冥漾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最後他沒有哭，只是安安靜靜的依偎在學長的懷中眷戀的感受著對方所有的一切。

　　然後，他感覺到麻麻癢癢的濕熱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耳邊，伴隨著低沉充滿磁性的悅耳嗓音。

　　「謝謝你，我很快樂、很幸福。」

　　萬萬沒想到學長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對方。

　　學長是吃錯藥了嗎？怎麼會對自己道謝還是我面前的人被掉包了啊？其實真的學長不在這裡…不、應該不可能，那強的像鬼的人怎麼可能被人換掉呢…

　　望著對方鮮紅漂亮的雙眸，他可以在那雙紅瞳中看到自己墨色的倒影，嗯…表情還挺蠢的…慢慢地停下腦中因為剛剛震驚過度而爆出的胡思亂想，他才開始正視細想學長跟自己說這話的原因，在想明白後他也綻開笑容。

　　「嗯，我也是。」

　　我也是，謝謝你。

　　讓我感受到如此幸福，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

　　學長因為他的回答而露出淡淡的笑容，望著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俊臉展現出難得一見的溫柔微笑，這讓他控制不能的紅起臉來。

　　該死，不要這樣對他笑啦！這是想迷死誰啊！？學長真是太犯規了…

　　在他發愣的時候，他看著那張臉離他越來越近，嘴唇感覺到的柔軟溼溼的觸感，不一會對方的氣息就這樣竄入了嘴中，濕濡的舌探了進來舔過牙齦和口中每一個角落，然後纏上他的舌迫使他與之共舞著。

　　「嗯…」霸道卻又不失溫柔的親吻讓他暈眩幾乎沉醉在其中，不自覺地他伸出手環上對方的頸肩，讓彼此的吻更加的緊密。

　　真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希望學長能不要離開這裡…不要離開他身邊…

　　雖然明白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他仍自私的在心中深深的祈禱著…

　　他們緊緊擁抱著彼此，斷斷續續的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偶爾相互親吻著對方，就這樣度過了那最後一個夜晚。

　　直到清脆的鳥鳴聲傳入耳中，些微的白光從窗戶透了進來，他才意識到已經早晨，即將啟程的黎明已經到來。

　　歛了斂眼，他離開學長的懷中，起身時感覺到手被緊握住，疑惑的望去看到對方眼神複雜的直盯著自己看。

　　「褚…」

　　「我沒事的，學長。」笑著鬆開對方的手，「我回房間去了，讓你可以做些出發前的準備。」

　　回到自己的房內，在關上門的下一秒褚冥漾靠著門板滑落跌坐在地，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沾溼了臉頰，有的甚至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圈圈的水跡。

　　明明早已決定了不在哭泣，卻還是止不住不斷流出的淚水，他只能盡量壓抑住哭聲不讓隔壁房內的人發現到異狀。

　　並非寂寞，並非悲傷，而是因為對方給了他勇氣。

　　能夠一個人撐下去的…勇氣。

　　＊

　　銀藍色複雜華麗的陣法在地面緩慢的轉動，柔和的白色微光自圖形中發出，等待著即將踏入的人。

　　很多人都到來了，來為那即將離去的混血精靈王子殿下獻上最後的道別祝福語。

　　然後他看到那雙火紅色的眼望向自己，他走上前迎向對方。

　　『學長，祝你一路順風，我謹代表著妖師一族為你獻上無限的祝福與平安。』

　　雖然不明白學長為什麼微蹙著眉臉色不佳的直盯著自己看，他還是笑著將滿心的祝福語說出，還偷偷的使用了點言靈的力量附加其中，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就是了。

　　說完後學長對他點了點頭，伸出手輕柔的揉著他的髮，微瞇起眼他感受著學長那份溫柔。

　　在學長收回手準備轉身離開時，那一剎那他感覺到心中一緊，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對方。

　　他知道必須要放開，可是…他真的很捨不得啊……

　　他不知道他們抱了多久，直到感覺到學長略為收緊的擁抱時，學長已經推開了他，紅色的眼專注地看著他好一會，然後在他的額頭上烙下了一個深吻，接著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離去踏入了陣法。

　　這次他沒有再阻止，望著那被白光包圍住而逐漸模糊消去的身影，張口動了動他只說出一句最後想跟對方說的話。

　　「…再見了，學長。」

　　隱約中，他在那因陣法轉動而刮起的微風中彷彿聽到了學長回應他的話語。

　　『再見……褚。』

　　白光、微風散去，那道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逐漸停止轉動的陣法，四周的人群也紛紛地逐漸離去。

　　感覺到肩膀被人按了下，褚冥漾轉過頭看到千冬歲一臉擔心的表情看著自己，身旁還有喵喵和難得沒有消失的萊恩也是一臉的擔憂。

　　輕輕的笑出聲他搖搖頭說自己沒事要他們放心，不斷的再三保證下喵喵他們才願意相信卻仍是滿臉的不放心，無奈的笑著目送喵喵被千冬歲拉走雙雙一起走往站在不遠處的夏碎學長身旁，然後離開。

　　週遭人群都已全部離去，褚冥漾卻仍然佇立在那裡。

　　已經消失的陣法恢復成原本空無一物的土地，彷彿剛剛發生的事都只是虛幻般空盪。抬起頭凝望著已經天明的蔚藍天空，白色柔軟的雲朵緩慢地向前飄動，涼爽的微風輕拂過雙頰，褚冥漾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雖然他跟學長已經分道揚鑣，但他堅信著總有一天會再次相見的。

　　因為，兩人已經許下了──最後的約定。

　　＊

後記:

這篇與[別離]那篇算是同一個時間點的呼應文~以漾漾的視角來看~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43se4m9r
上篇斷到這裡剛好也是[別離]裡學長最後的記憶的部份~

不過這篇也是可以單獨的來看的~www

至於下篇..有點卡住了,真不知生不生的出來呢...(汗)

最後歡迎留言喔~XD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gTU1qi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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