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前注意事項：

　　　

　1.本篇為2006年日劇『夜王～YAOH～』的衍生文。

　　內文情節與原作及演員毫無關連。

　　內文時間點延續拙作：「脫軌」之後，但可獨立閱讀。

　　　　

　2.組合為遼介派的修及聖也派的蓮。

　　　　

　3.人物崩壞及老梗有，請慎入。

　　　　

　4.收錄於2011年夜王本『割愛』中　　　　

 

 

 

 

 

 

 

　　　　　

　　

　　

　　昏暗光線中，潔白Ｔ恤在雨水遮掩下顯得模糊不清。

　　

　　為了不讓蓮發現，修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行蹤。

　　

　　然而沒多久他就發現，蓮根本就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多餘的心力能夠注意其他人。拜此之賜，修可以不用擔心被發現的危險，盡可能地緊跟在蓮身後。

　　

　　

　　只是，看這狀況，他該不會還在宿醉吧？他昨天明明沒來上班，到底是去哪喝的酒啊？看著蓮虛浮的腳步，修微微咋舌。

　　

　　隨著蓮停停走走，週遭景色越來越熟悉，拐個彎，蓮走進歌舞伎町內的神社裡。

　　穿過排列著的朱紅鳥居，越過宏偉建築，最後，蓮在一株櫻樹前站定，仰起頭望向已經抽出嫩綠新芽的枝梢，許久許久，都不曾再移動。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地面、灰色的石凳以及黑色的傘，眼前僅存的醒目色彩只有蓮身上的白與櫻葉的綠。

　　

　　

　　為什麼要來這裡？有什麼特殊意義嗎？修收起傘，站在神社的屋簷下，不解地看著那個樹下的單薄側影。

　　

　　

　　「哈、哈哈哈……」

　　此時，蓮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接著像是想起什麼笑話般地大笑著，笑到他不得不伸手扶著櫻樹以保持自己的平衡。

　　

　　但是修卻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個笑不可遏的人，其實正在哭。

　　

　　他只是戴著名為『笑容』的面具，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這一切沒什麼了不起，那個人的離開對自己一點都不重要。

　　就像是閉上眼不去看傷口就以為自己沒有受傷。但是……這樣做傷口並不會癒合，而會逐漸惡化啊。

　　

　　不要笑、不要逼你自己在痛苦的時候笑……

　　

　　此時，雨中的那道白影卻是晃了晃，隨即無預警地跪了下去。

　　

　　修一驚，卻只能壓下自己想要出去把對方擁入懷中的念頭。

　　

　　

　　不能在這時候出去。要是逼到他連自己舔傷口的地方都沒有，只會讓他更快崩潰。

　　而那並不是自己想見到的結果。

　　

　　但，自己想要的結果又是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造成蓮這麼痛苦的理由，卻還是不停地纏著蓮。

　　難道就像蓮所說的，只是罪惡感作祟嗎？

　　

　　不對，不是這樣的……

　　

　　自始至終，自己想要的其實只是要蓮回過頭來看著自己。

　　想要在他心裡佔領一塊只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

　　

　　

　　在那瞬間，修突然明白自己為何這麼在意蓮，又為什麼這麼在意那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還有，為什麼要出手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就算那兩年的記憶依舊模糊不清，眼前也還有許多疑問待解決，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自己愛上了眼前這個總是披著層層偽裝不讓人碰觸真心的膽小鬼，不論是現在，或是那個被遺忘的兩年裡。

　　

　　因為愛上蓮，所以想獨占他；因為想獨占他，所以出手破壞那兩人之間的感情……這就是最合理的解釋。

　　

　　可是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把他逼到這種瀕臨崩潰的地步就是自己想見到的結果嗎？

　　

　　該放手了。

　　

　　修遠遠地望著那個扶著樹幹站起來的側影，咬牙發了一封訊息給遼介。

　　

　　

　　

　　十分鐘後，穿著灰色休閒服的遼介撐著雨傘自路的另一頭走近蓮身旁。

　　

　　雨水打在屋簷上的聲音掩去兩人間的對話內容，隱隱約約只聽得見一些細微的爭執。

　　

　　最後，蓮揮開遼介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遼介則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修的行蹤。

　　

　　

　　修沒有從藏身的地方走出去，只是又發了封訊息給遼介，接著再度尾隨在蓮的身後，直到確定蓮走進他的住處之後，才轉身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後免不了又是一堆追問，像是：去哪吃飯？買了什麼？怎麼那麼久才回來……之類的。

　　其他人的問題修都可以用四兩撥千金的方式輕易地搪塞過去，但當遼介一臉嚴肅地抓住他的袖子說：「修哥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談。」的時候，修終究是嘆了口氣。

　　

　　「我剛好也有點事情要跟你談，我們去喝杯咖啡。」拍拍遼介的肩膀，修轉頭又離開了宿舍。

　　

　　

　　

　　兩人在距離宿舍有段距離的一間咖啡廳坐下，各自點了咖啡跟紅茶之後，陷入沉默。

　　直到兩人的飲料都上桌了，修卻還是不發一語。

　　

　　眼看著修似乎沒有先開口的意願，遼介終究是忍不住先發難了：「修哥，你跟蓮到底怎麼回事？」

　　

　　修沒有抬頭，只是看著自己杯子裡的褐紅色液體，慢慢地開口：「沒有什麼事，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以為是。而且，以後……不會再有什麼問題，我已經想清楚了。」

　　「嗄？修哥？你、」

　　「不好意思，我實在找不到人了才讓你跑這一趟，還讓你那麼擔心。」抬頭，冷靜地看著對面那個張口結舌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的後輩兼友人。

　　「等一下！我不是要聽道歉，修哥，你說你想清楚了？你想清楚的是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應該、很清楚了吧？是說，遼介，關於我跟蓮之間的關係，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那樣自己或許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撩撥他的底線，更不會落到現在這種非得要放棄的地步。修想起之前遼介的異樣神情，苦笑。

　　「啊、那個……我不是故意要瞞你，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老實說，就算你一開始就告訴我，或者我那時候沒有出事，我跟他之間可能還是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所以我想清楚了，不過，就是放棄而已。」揮揮手，打斷遼介，修攪著杯裡的紅茶，故作輕鬆地說道。

　　「放棄？」

　　「現在不論我做什麼都會傷害他，而那並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放開他，對我跟他都好。」輕啜一口溫熱液體，修低低地笑著。

　　「修哥、」

　　「總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去招惹蓮。頂多、只是看著他而已。」是啊，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看著而已。

　　

　　

　　修轉過頭，望向窗外灰暗天際，映在潮濕玻璃上的表情彷彿正在流淚。

　　

　　

　　

　　

　　話雖如此，但到了上班的時候，修還是忍不住會在人群中尋找蓮的身影。

　　不過蓮卻一連請了四天假，而修也跟著心神不寧了四天。

　　

　　到了第五天。

　　

　　休息室裡，修站在門邊，看向另一頭似乎還沒有被主人開啟過的置物櫃，輕輕嘆口氣，轉身拉開門準備上班。

　　不過，從門外走進來的阿金一把拉住修，要他看看鏡子：「小修，你領帶還沒打好，是要去哪啊？」

　　

　　修一愣，苦笑著把脖子上的淺蔥綠領帶綁成它該有的模樣。

　　

　　「你這幾天怪怪的喔，在煩惱什麼事情嗎？」打開自己的櫃子，阿金拿出梳子整理頭髮。

　　「沒有，我沒有在煩惱什麼事。」

　　「看起來不像，你這幾天都皺著眉咧。說吧，阿金萬事通可以幫你解決一切煩惱喔。」眨眨眼，阿金攬上修的肩膀。

　　「我、哎，大概是這幾天沒睡好，頭有點痛。」

　　「是嗎？那你可得小心點，別感冒了。聽說蓮就是因為重感冒才請假一個禮拜，到今天都還沒能出來轉轉，看樣子病得不輕。幸好他派系裡還有個雅人撐著，不然可是一塌糊塗了。」放開修，阿金聳肩，轉身往大廳走去。

　　

　　

　　重感冒？他一個人沒問題吧？修想起之前看到那個空空如也的冰箱跟滿櫃子的酒，有些不安。

　　

　　只是，都說了不會再干涉蓮的行為，自己該去探望他嗎？就算去了，自己又能替他做些什麼？

　　

　　但萬一蓮昏倒在浴室、廚房，或是根本就發燒到神智不清……有誰會去照顧他？

 

　　依蓮的習慣，根本就不讓他不相信的人靠近吧？至於那個男人……現在這種狀況，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生病當藉口要那個人回來。基本上，蓮大概壓根就不打算讓他知道。

　　

 

　　　去？還是不去？該怎麼辦才好？

　　

　　修就在擔心與猶豫的雙重煎熬下度過這個夜晚。

　　

　　

　　　　　　　　　　　　　　　　TBC.

　　

　　

　　下集預告：

　　

　　

　　蓮，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

　　

　　我不知道我跟你之間有什麼話題可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