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咦?」人呢?
風塵僕僕的黑衣青年看著空盪盪地幽暗屋內,有著一絲錯愕。
轉頭望向窗邊月光灑落的長軟椅。
平常總是坐在那裡看著捲軸,在進門後會抬頭給自己一個溫柔微笑的情人今天卻不在椅子上。椅旁的地面倒是堆了一落書,另外還有一本夾著書籤,被擺在旁邊的小茶几上。
在廚房嗎?將行李隨手扔在地板上,向屋內走去。
怎麼老是不開燈?邊走邊將屋內的燈點亮。抵達廚房,乾淨的廚具跟鍋爐,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也不在這裡?難不成還沒回來?不對啊!他今天不是輪休嗎?皺著眉頭,回頭在屋子裡尋找。
浴室、書房……都沒有?
「跑去哪了?」繞了一圈,最後呆站在燈火通明的客廳,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說身體還不太好,沒事不要亂跑嗎?生氣地想著。
在睡覺嗎?看看玄關上的鐘,鐘盤上的指針顯示現在時刻為七點。
太早了吧!現在才到用餐時間耶!該不會……生病了?
匆匆忙忙地奔向臥室。
輕手輕腳地開門,看向床上。
黑亮的長髮像上好的綢緞般在枕間散落,平穩的呼吸聲自床上傳來。
真的在睡覺?鬆了一口氣,金髮青年小心翼翼地在床邊坐下。
看著月光下白皙而安詳的睡臉,愛戀地伸手輕輕地撫過,感覺到手中異常的溫度之後,再端詳一會,皺著眉頭起身準備離去。卻被一把拉進柔軟的大床上。
「你回來啦?」摟著金髮青年,慵懶的聲調問道。
「先、先放手,我還沒換衣服。」臉紅掙扎。
「無情的傢伙。」在對方的唇上偷得一吻,如他所願地放手。
「還說咧!你沒吃晚餐吧?」
「呵呵。」
「裝傻?沒用,你這白痴,身體不舒服還不吃東西,找死啊!」不滿地戳戳那人的胸口。
「沒力氣煮。」嘆。
「你不會叫外賣啊!」撫著他發燙的額頭又氣又好笑。
「吃不下。」享受著戀人的撫觸,舒服的瞇著眼,活像隻大型貓科動物,只差沒有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吃不下也要吃!生病不吃東西哪會好!你等一下,我去煮東西。」起身。
從棉被海裡伸出一隻手,拉住那人的手,用力一扯……
「哇!佐……唔嗯--」迅速被消音。
片刻……
輕舔過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滿意地淺笑。
「我好想你,所以吃不下。」緊擁著一周未見的他,嗅聞著他的髮香。
「色、色狼……」喘息及滿面的潮紅降低了凶狠度。
「你都不想我嗎?」賊笑。
「一點都不想!大豬頭,好好躺著吧你!」掙脫懷抱,扮個鬼臉後奔出臥室。
「呵。」口是心非的傢伙。佐助搖搖頭,闔上眼,聽著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安心地睡去。
許久……
冰涼的觸感自額際傳來……微涼的手正撫摸著自己的頰。
睜開眼,就對上一雙擔心的水藍雙眸。
「你還好吧?」他的燒一直沒退。
「嗯,我想喝水。」微笑,想讓對方安心一點。
「可以坐起來嗎?」
「嗯。」點頭,慢慢地坐起。
「哪,給你,我去把粥端上來。」將盛裝著溫開水的馬克杯遞給他,咚咚咚地跑下樓。
將溫熱的杯子握在手中,看向四周。昏黃的燈光照在房裡有種溫馨的感覺,衣櫃門是開著的,衣服散落一地。
在收衣服?還是……啊,要幫我換衣服?視線觸及棉被上的一套深藍色睡衣。
看向桌旁的鬧鐘,指著十點半。我睡了三個小時。
正當佐助思緒流轉之際…………
「真是的,我一不在你就不太吃飯,身體不好還老愛這樣亂搞?」叨唸聲隨著氤氳的香氣出現在門口。
換上鵝黃色家居服的鳴人端著熱騰騰的食物走進來。
「我只是忘記。」
「忘記?拜託,吃飯也能忘記?」
「因為沒有人在我耳朵旁邊吵著說他肚子餓呀。這是什麼?」
「蔬菜粥。」將碗擺在茶几上,搬到床上方便佐助進食。
「好像還不錯,你做的?」不是不喜歡吃蔬菜嗎?深吸口氣,感受著食物的香味。
「廢話!不然是鬼做的啊?快點吃啦!」賞了一記爆棗,遞過湯匙。
接手,小口小口地吹涼吞嚥著。
「我已經幫你跟隊本部那邊請假了,我明天也輪休。」鳴人一邊整理著凌亂的地面,一邊閒聊。
「嗯。」點頭,繼續吃。
不久……佐助放下湯匙,滿足地嘆口氣。
「吃完了嗎?」起身看向碗內。
「嗯,你的手藝進步很多。」將空碗遞回給鳴人。
「說那什麼鬼話,我的手藝本來就不錯啊!」
「騙人。」
「少囉唆!接著把這個喝下去。」將碗端至一旁的小桌上放著,又端了碗乳白色、微微飄散著霧氣的液體過來。
「這是什麼?」
「甜酒釀。」
「你真的要我喝這個?」就算再淡,還是有酒精成份的。皺眉。
「放心,反正你喝醉頂多是睡著,而且這東西可以去寒,對感冒的人最好了。」
「後果自理喔。」
「好,你快喝吧!」不過是個醉鬼……而且還是一杯就倒那種,有什麼好害怕的?
「餵我。」
「自己喝。」青筋浮現。
「我是病人。」
「又不是連動都不能動!」
「不管,你不餵我我就不喝。」
「你幾歲了啊?」耍這種脾氣。
「誰叫你拿“甜”酒釀給我喝,我討厭甜的東西。」
「難不成你要喝蛋酒?」那玩意兒更烈說。
「也是可以,只要你做得出來的話。」我就賭你做不出來。
「嘴巴張開。」妥協地舀了一湯匙甜湯。
「不要用湯匙。」
「宇、智、波、佐、助!」
「大不了不喝,反正頂多是晚點好而已。」不在乎地躲進棉被準備繼續睡。
「給我起來!」
「不要。」
「起來啦!耍什麼賴啊?」
「我們整整一個星期沒見面。結果連這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嘖……」帶著些微不滿的語句控訴著床邊那人的無情。
「佐助你……」
「拿走啦!我要睡覺了。」揮揮手,無所謂地趕他走。
雖然知道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很卑劣,但對佐助來說,現在的他非常渴望接觸人體的溫度,尤其是鳴人的。
無奈地含口碗中的液體,一把將難得孩子氣的情人拉過來,溫柔地吻上去。
清淡的甜味以及酒香融合他的氣味隨著微溫的液體傳過來。
佐助滿足地享受著鳴人難得的主動,雖然有四分之三是自己逼迫來的。
到了最後一口……順勢將鳴人拉入懷中,加深了吻的程度。
「嗚嗯!」碗!
佐助伸出另一隻手將碗接過,向身後一扔,朱紅色的碗呈拋物線飛向窗外。
在他的口中,嘗著淡淡的酒香,頑皮而溫柔地挑逗、嬉戲著。原本還掙扎著的鳴人,慢慢地闔上眼,軟癱在佐助的懷中。
許久,才不捨地放開。
「謝謝招待。」笑著捏捏他的鼻端。
「你這、笨、笨蛋。呼、呼……」喘息著。
「整個人都熱起來了……這個效果,好快。」打個哈欠,淡淡的紅暈在白皙的臉上浮現。
「放開我,我還要收東西耶。」怎麼抱得那麼緊啦!該死!天曉得他那病奄奄的樣子根本就是假象!
「鳴人的手好冰……好舒服……」黑亮的眸子漾起迷濛的霧氣。
「笨!是你發燒了啦!」怎麼還沒睡著?
「咯!好狠喔,居然、這樣欺負重病的人。」
「病你個大頭咧!哇喔!佐助!」被壓在身下。
「別動、別動……你、咯、好香……」邊打著嗝,一邊在鳴人光裸的頸項間嗅聞著。
「廢話!我洗過澡了呀!佐助!你在摸哪裡?!」試圖抓住那雙開始不安分的手。
「別動嘛……好久沒、沒看到你……」以體重壓制住身下那人,軟軟地撒著嬌。
「可是你、哈哈!好、好癢,佐助……嗯--」甜膩的呻吟不經意地自制止的語句中流洩。
高熱而柔軟的物體緩慢地滑過耳後,伴隨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鳴人頓時無力化。
「鳴人……我想……要。」低沉而帶著情慾味道的呼喚聲伴隨著綿密的啃吻在耳畔迴盪,幾乎快帶走鳴人僅存的自制力。
「佐助,不、不可以、你……」佐助這該死的怪體質!酒精濃度太低居然變成春藥?
「我好想、好想你……」已經解開鳴人胸前的釦子,準備向下進攻。
「佐助!看、看著我,聽我說……你、你醉了,快點……」剩下的語句在看到那雙帶著疑惑、呈現玫瑰色的雙瞳給嚇得吞回肚子裡。
「鳴、鳴人?」
「沒事!你、你繼續……」乾笑著。
寫、寫輪眼!為什麼會在個時候發動?老天爺,神啊,菩薩喔!誰來救救我,趕快讓佐助睡著啦!我下次再也不敢讓佐助吃甜酒釀了……鳴人的內心哀嚎著。
就在此時,鳴人意外地發現,佐助居然靠在自己的頸畔動也不動。
「佐助?」小小聲的問。
「呼嚕……」
沒有反應。
睡、睡著了吧?鳴人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的酒量還真的是爛透了。輕笑著撫過白淨的臉龐。
想要掙開他的擁抱……那人的呢喃卻讓自己停下動作。
「別走……」隨著口齒不清的夢囈,懷抱又更收緊了點,眉間隱隱約約地皺了起來。
這個笨蛋……算了。
鳴人搖搖頭,想盡辦法將棉被拉上來蓋住兩人幾近半裸的身體,轉換一個睡起來比較舒服的姿勢之後,摟著長髮的愛人靜靜睡去。
翌日上午
「哈啾!」客廳的軟椅上坐了個裹著棉襖直發抖的身影。
「哪,藥。」遞過溫開水及藥丸。
「哼。」仰頭乾脆地吃完藥,喝完水,氣呼呼地把杯子遞回去。
「沒想到你也會感冒。」嘆氣,再倒了一杯熱茶。
「說這什麼話?我又不是鐵打的。而且……我會感冒,還不是你傳染給我的!」接過茶,握在手裡享受暖意,順便賞了對方一個白眼。
「俗話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嗎?」
「宇智波……唔……」
「咬好。」快手快腳地把溫度計塞入正準備開始喋喋不休的嘴中。
「$&*#+ˊ*﹪﹩……」口齒不清地咒罵著
「哎呀,這表示你不是笨蛋,不是很好嗎?」
「⊙#!」伸手想揍他卻反被拉進對方懷中。
「沒想到你連生病了還這麼熱情如火……那好吧,今晚我們稍微運動一下,看會不會比較快好。」
聞言,鳴人羞紅了臉,掙扎著想離開。
「開玩笑的,雖然很想,但是我還知道『節制』這兩個字要怎麼寫。要也是……等你好點了再說。話說回來,中午想吃什麼?我等一下要出去採買。」
「ox!」含著溫度計的嘴模糊地拋出一句。
「生氣啦?」摟著氣呼呼的棉襖人輕笑。
「00XX##%%……」揮揮手要他快點滾離自己的視線。
「嘻,中午吃麵吧!要放進很多很多蔬菜以及對病人有幫助的東西。」吻吻他泛紅的額角,伸手將溫度計取出。
「三十八度半,還是有點燙。」略略憂心地看著他。
「哼!出去啦!快點回來就是了!」
「那你回臥室去躺著,比較暖和。」
「不要,我在這裡等你。」指著自己目前所在位置。
「鳴人。」
「不管啦!我要在這裡等你。」將自己蜷成一團,占住軟椅的一大半面積,瞇著眼享受日光的溫暖。
「那……記得多喝點水,我馬上回來。」嘆氣,無奈地吩咐了兩句,出門。
等到佐助回到家中時,軟椅上的那人已經微微的打著鼾,熟睡中。
「就說要你回房睡的嘛。」先拎了條棉被替他蓋上,轉向廚房整理食材,放進電鍋燉煮之後,回身來到客廳。
「佐助……」鳴人口齒不清的不知道在說啥。
「嗯?」疑惑地蹲下身子。
「拉麵……鹹……不……」
「是是……拉麵不要放太多鹽。還有呢?」連睡著都只想著拉麵嗎?佐助挫 敗地捏捏鳴人的鼻尖。
「……最愛你。」說完最後一句夢話,翻個身,又只剩鼾聲。
「我也是,最愛你。」愛憐地在他光滑的額際落下一吻,笑著回到廚房。
食物的香氣在屋子裡繚繞,受到香氣的誘惑,鳴人自熟睡中緩慢地清醒。
眨眨眼,想起身……卻發現剛才很好躺的枕頭原來是佐助的大腿。
抬眼看去,佐助一手托腮,正靠著軟椅的把手打盹……
昨天他還在發燒呢,今天就得讓他照顧我……鳴人伸手將佐助滑落的長髮撥至耳後,小心翼翼地坐起,轉身看著沒有醒轉跡象的戀人。
「對不起,辛苦你了。」溫柔地在額際落下一吻,卻驚醒了佐助。
「鳴人?你醒了?啊,燒退了。想不想吃東西?」伸手摸摸鳴人的頭,鬆了口氣。
「我還不餓……佐助。」
「嗯?」伸懶腰,看向跪坐在軟椅上的鳴人。
「來……」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躺下。
「怎麼?」
「來嘛!」伸手拉過一臉疑惑的佐助,讓他仰躺在自己腿上。
「好……現在要做什麼?」
「嗯……眼睛閉上,」
「好。然後要唔……」
被親吻了。
片刻,鳴人氣喘呼呼地放開佐助。
「你怎麼那麼主動?」
「因為我很想你啊!昨天晚上我說我一點都不想你,其實是假的。」
「鳴人……」感動地看著他。
「騙、騙你的……傻瓜佐助!我、我是要把感冒再傳染回去給你。誰、誰叫你一付毫無防備的樣子。」竊笑。
「你啊……算了。不過……這樣很值得。」無奈地笑。
「值得?」
「如果感冒可以換到你一直待在我身旁……我心甘情願被你傳染。」
聽懂了話語中含意的鳴人瞬間面色通紅。
「你……你、你說這種話都不會臉紅的嗎?」別過頭去。
「只說給你聽,當然不會。哪,再給你一次傳染我的機會……」燦笑著拉下臉紅到不行的鳴人,進行傳播感冒病毒的工作。
(End)
2003/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