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中看不見一片雲，夏蟬在午後的林間狂妄地演奏著唯有牠們自己知曉的曲調。

 

　　「佐助，你、你還好吧？」出現在佐助眼前的是同隊的調皮鬼。他正漲紅了臉，彆扭地問道。

 

　　「滾。」扶著頭，翻手就想甩上門。

　　「等、等一下！」連忙搶上前壓住門板。

　　「你想幹嘛？」強忍著暈眩感，臉色潮紅的佐助不耐地問道。

　　「我、我是來看你有沒有事的。你、昨天我……」

　　「我沒事，快走。」

　　「怎麼可能沒事？你的臉……」

　　「我說沒事就沒事！給我滾！」強硬地截斷對方未完的話語，使力將門關上、落鎖。

　　「喂！佐助！開門啊！」著急地喊。

　　「吵死、」冷哼，轉身，在踏上玄關的瞬間感到天旋地轉，只見眼前一片漆黑……

 

　　「砰咚！喀鏘！」重物落地的聲音自屋裡傳出。

 

　　「佐助？佐助！剛剛是什麼聲音？佐助？」鳴人用力拍門。

 

　　沒有回應。

 

　　鳴人想想，連忙結印，變出四個分身，一起將門撞開。

 

　　只見佐助倒在玄關，紅潤得有些過分的雙頰以及若有似無的呻吟，很明確地指出他身體不適的事實。

 

　　「該死的逞強鬼。」鳴人一邊咒罵著，一邊連忙扛起佐助往他的臥房走去。

 

 

　　鎖匠及醫生先後來了又走。一個修好了被鳴人撞壞的門；另一個則診斷出佐助只是中暑，多喝水、好好睡一覺就會沒事。

 

　　送走醫生後，鳴人回到床邊，拿起冰涼的毛巾輕手輕腳地擦拭佐助泛紅的額角。

 

 

　　「說我愛逞強，自己還不是一樣。」鳴人放下毛巾，拿著大扇子，慢慢地搧著。

　　「誰？」感覺到身畔有人，佐助呢喃著。

　　「佐助？你醒了嗎？」探頭。

　　「水……」迷迷糊糊地要著水。

　　「想喝水？等一下喔。」扶起佐助，將微涼的水杯靠在他唇邊。「張嘴，對，喝慢點，不要嗆到了……」

 

 

　　很快，一杯水就喝完了，只是佐助的意識仍舊相當模糊。

 

 

　　「熱……」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等、等一下！不要脫衣服。」要是中暑又感冒就好笑了。鳴人連忙將水杯放在床頭，接著回頭七手八腳地制止著。

 

　　感受到另一個人的體溫，佐助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抱住。

 

　　「佐、佐助你清醒點！」鳴人用力掙扎，但在看見佐助眼角滑下的液體之後僵硬地停住動作。

　　「我好想妳……」哽咽。

　　「佐助？」他在哭？

　　「我好想、好想妳……我討厭他們看我的眼神……討厭、一個人待在家裡。娘……別走……我有、好多話想跟妳說……」佐助緊抓著鳴人，顫抖著啜泣。

　　「別、別哭啊！」面對這個不同於以往的夥伴，鳴人手足無措地安慰著。

 

　　「我不會再耍脾氣、也會把納豆都吃完……不要離開我，不要、再丟下我…」眼淚像是水龍頭開了閘一樣，滾滾而落。

 

 

　　佐助他、也是自己一個人咬著牙熬過漫漫長夜嗎？鳴人楞楞地看著懷裡的佐助。

 

　　「我每天都很、很努力練習忍術，老、老師們都稱讚我。可是娘……我、我看不到妳跟爹…我不要那些稱讚，我只要妳們。」

 

　　隨著斷斷續續的言語，鳴人腦海中逐漸拼湊出佐助藏在內心深處脆弱的一面。

 

 

　　雖然並不清楚佐助的家族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孤獨一人的感覺，卻是自己最能體會的寂寞滋味。

 

　　「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別哭、眼睛會腫的……」柔聲地安撫。

　　「不要走。」

　　「我不會，來，喝水。」攬著佐助，伸長手，又倒了一杯水，遞到佐助唇邊餵他喝下。

　　「嗝……」喝完水，小小地打個嗝，

　　「睡吧，我會守著你的。」輕輕地拍撫。

　　「嗯。」或許是緊繃的情緒獲得宣洩；也或許真是哭得累了，佐助就這樣窩在鳴人的懷裡沉沉睡去。

 

 

　　這傢伙，並非真如眾人所說的那樣完美吧？

 

　　鳴人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少年，心底有種無法描述的情感正緩慢醞釀。

 

　　平常那個堅強、冷靜、沉默的佐助，似乎也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種面貌……高傲的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披上的外殼吧？就像自己總是用開朗表情掩飾心底寂寞一樣。

 

　　「喂，我以後讓著你一點吧？笨佐助……」拂開黑亮髮絲，量量額溫，發覺溫度降回正常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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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隨著鬧鐘響起，佐助睡眼惺忪地翻身下床，對於目前自己的位置感到有些疑惑。

 

　　我有走回房間嗎？為什麼沒有印象？不過昨晚，似乎做了個好夢……是做了什麼夢？

 

　　看看一旁的鬧鐘，佐助搖搖頭，不打算在這奇怪的問題上花太多時間思考，轉身下樓盥洗。

 

　　正當佐助盥洗完畢，準備到廚房煮早餐之際，門鈴聲響起了。

 

 

　　誰啊？皺眉前去開門。

 

　　門外是一臉倦意、提著溫熱早點的金髮少年。

 

　　「早，佐助，哪，早餐。」鳴人將手上的袋子遞給佐助。

　　「你來幹嘛？」錯愕。

　　「送早點的，卡卡西老師說今天沒有任務，要你好好休息。」打個哈欠，趁著某人呆楞之際，閃身進入屋裡。

　　「漩渦鳴人！」低吼。

　　「幹嘛？一大清早就想打架啊？」轉頭，橫眉豎目。

　　「給我回去！」指向大門。

　　「不行，我得盯著你。」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坐，調整一下抱枕的位置，便舒服地瞇上眼睛。

　　「盯著我？」

　　「醫生說，你今天還不能到太陽底下活動，所以要你在家休養。對了……差點忘記。」突然想到什麼，鳴人猛地站起，走到佐助面前，盯著臉直看。

 

　　「看什、」

 

　　說時遲那時快，鳴人伸手將佐助的頭拉低，以自己的額貼著他的額，過了一會才放開。

 

　　「沒發燒就好了，快點去吃早餐吧！涼了就不好吃囉。」無視佐助由白轉紅、由紅轉綠的臉色，鳴人揮揮手，燦笑著坐回沙發上。

　　「你給我滾出去！」怒吼聲響徹雲霄。

　　「不行不行，醫生吩咐我今天要看著你有沒有躺在床上休息，卡卡西老師也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要是你明天沒健康地出任務，我可會被小櫻打死的。」搖搖手指，調皮地笑道。

　　「我不需要！出去！」

　　「佐助，醫生說年輕人火氣太大會容易流鼻血喔……」

　　「流你個大頭！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會中暑！」

　　「所以我來照顧你啊。」

　　「不用！只要你……」

 

　　隨著陽光逐漸炙熱，悅耳的鳥鳴聲漸弱，取而代之的是吵雜的蟬聲，炎熱晴朗的一天，再度展開……

 

 

　　　　　　　　　　　　　　　　　　　　　　　（End）

　　　　　　　　　　　　　　　　　　　　　2004 05 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