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公會總部的攻擊事件之後，學校的人都在偷偷的私下討論事情發生的始末。

　　

　　至於為什麼他們偷偷說我還是知道——

　　

　　因為有些人非常故意加大聲的在我必經的路上說「總部被攻擊一定是妖師害的」、「會長一定是被妖師的言誘惑才會讓他當黑袍，總部也是因此才受到攻擊」、「會長是自作自受，誰叫她要讓妖師當上黑袍」之類的，不過倒是沒有人會直接跟我打起來就是了，千冬歲很酸的說「那些人講歸講還不是看漾漾是黑袍不敢攻擊。」

　　

　　基本上那些話我每次聽到都當做耳邊風。聽過就算了，反正之前也聽過很多了，但是跟我一起走的人就不這麼認為了。

　　

　　那些人通常在我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就衝上去砍人再說。

　　

　　而衣自從在蛋糕店的慶祝會後就再以沒有出現過。手機打了也找不到人，雖然曾經想過要問問看凡卡或是琳婗西娜雅，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事情發生後的第五天早上，一個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把我吵醒。

　　

　　打開門，一個我沒看過的人出現在我的房門前；應該是個女人，長長的褐色捲髮快要拖地，頭上戴著面罩遮著臉，身上穿的與其說是衣服還不如說是層層包裹的白色布條，布條上繡著一堆蟲字跟圖樣，我看出一些圖樣跟衣之前把我拉去某個封印之地的一樣，另一些看起來是封絕的圖文。

　　

　　這個人該不會是某某重大罪犯吧？為什麼這麼多高級的封印陣法在她身上？

　　

　　「黑袍大人。」女人微微彎身開口說話，是如鈴鐺般清脆又有點高亢的聲音，「奴家是來迎接您的。」

　　

　　看到女人這麼恭敬的模樣，我手忙腳亂的回應，我又不像某紅眼魔王兔是某某殿下習慣被人這樣當易碎品這樣對待。

　　

　　「呃……迎接去哪裡？」妳只說要去某個地方，沒說要去哪裡我哪知啊。

　　

　　我還沒笨到會被人抓去賣！

　　

　　「賜袍儀式即將開始，請黑袍大人穿上袍服前往。」女人用她有點高亢的聲音說，聲音完全聽不出來情緒。

　　

　　「喔，好。」我側身打算讓女人進到小客廳等，但是她連動也不動，只是站直身子盯著我看。

　　

　　「奴家在這等就好，不勞大人費心。」女人又是一個彎身。

　　

　　人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堅持下去，只好輕輕的把門關上，打算用最快速度解決民生需求，以免讓外面的人等太久。

　　

　　梳洗完畢後，我拿出那個自從衣拿給我，我就沒碰過它的黑色盒子，將它打開，拿出那件繡有金色公會徽章的黑色袍服。

　　

　　

　　

　　……

　　

　　黑袍為什麼這麼難穿！

　　

　　我扣右邊掉左邊，綁上面掉下面！

　　

　　設計師是腦袋有洞是不是？這麼難穿的衣服是要給誰穿？火星人嗎？

　　

　　……我忘了，設計師就是火星人。

　　

　　突然，我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摸我的腰！

　　

　　出出出……出現啦！

　　

　　「不要動！」

　　

　　我很艱難的只動脖子，把頭扭過去看到底是哪個變態在亂摸人。

　　

　　「衣？」看著那個疑似衣的黑色頭頂，我很慎重的考慮要不要拆夥這個問題。

　　

　　我不要一個變態當我的搭擋！

　　

　　「別亂想。」衣頭低低的幫我穿衣服，「黑袍的衣服後面先調整好會比較好穿。」

　　

　　她又弄了一下，接著站起來，「好了，穿穿看。」

　　

　　這次穿的很順利，沒有掉來掉去。

　　

　　「謝謝，妳為什麼會穿？」問完之後我又後悔了，明明有很多想問的問題為什麼第一句是這個。

　　

　　我是不是沒有問話的才能……

　　

　　「我以前幫人穿過。」衣走到我的面前，她穿的跟平常一樣又有點不一樣，簡單的白色襯衫加一件牛仔百褶短裙，短裙上有兩條金色的鍊子，鍊子上掛著一個金屬做的金色守護符，長靴上也拉了幾條金鍊，整體看起來有點小龐克風的感覺。「很好看喔。」她笑著說。

　　

　　「妳幫誰穿過？」這純粹是好奇問，不是八卦！

　　

　　「我徒弟。」衣還是笑著，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妳徒弟？

　　

　　妳有徒弟？

　　

　　見鬼了！妳有徒弟而且還是黑袍！

　　

　　「曾經是。」

　　

　　「呃……我是不是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衣的表情雖然完全沒變，但是那個「曾經是」一聽就可以猜到那個人已經……

　　

　　「沒有。」衣說完，走到我的背後將我推到房門前，「快遲到囉。」

　　

　　「喔。」在打開房門前，我又整理一次身上穿的黑袍。

　　

　　「加油。」她說著，然後劃開一個空間洞。「我是偷溜出來的，再不回去會被發現，再見。」說完也不等我回應人就不見了。

　　

　　衣今天好像有點怪怪的……

　　

　　不對，她最近一直都怪怪的。

　　

　　搖搖頭，把思緒淨空，我打開門。

　　

　　門外的女人又是一個彎身，她領著我往樓下走去。

　　

　　今天黑袍們好像全都閒閒沒事幹，通通聚集在黑館一樓大廳不知道在聊什麼。

　　

　　「喔喔，新任黑袍來了。」第一個發現我的是奴勒麗。「我看看。」她誇張的跑到我面前用她的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查看，看不夠還打算把手摸過來性騷擾，「很好看喔，小朋友想不想要跟大姐姐一起去找樂子啊？」

　　

　　「不想。」我一秒拒絕惡魔的提議，接著稍稍往後退一步，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手。

　　

　　「漾漾，恭喜你成為黑袍。」安因拿著一個綠色有點像是古時候男生別在衣服上當做裝飾的玉給我。「這放在身上可以避開一些惡意的攻擊。」說完，安因瞪了奴勒麗一眼。

　　

　　可以躲避性騷擾是嗎？

　　

　　奴勒麗聳聳肩，沒說什麼走回她原本的坐位上。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蘭德爾手拿高腳杯晃著，裡面血紅色的液體跟著擺動。

　　

　　我也沒想到我會有這一天。

　　

　　「尼羅。」伯爵頭也不回的叫喚自家管家。

　　

　　聽到主人的吩咐後，尼羅憑空拿出一個長方形盒子給我。「這是給您的賀禮，恭喜您當上黑袍。」

　　

　　在尼羅的示意下，我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隻紅酒。

　　

　　……一隻紅酒？

　　

　　你送一隻紅酒給一個未成年的健康青春高中生做什麼！

　　

　　「1998年智利產的Almaviva。」伯爵啜了一口他杯中的血紅色液體說，我看著酒瓶上貼著的標籤，的確是寫著1998，連軟木塞都有印。「雖然價格便宜，但味道我可以保證。」

　　

　　我懷疑他說的價格便宜四個字，黑袍根本就不把錢當錢看！

　　

　　「伯爵……我還未成年……」未成年不能喝酒。

　　

　　而且要是讓我老媽知道的話……我連想都不敢想！

　　

　　「黑袍有特權。」

　　

　　這句話對我老媽沒用啊……

　　

　　「漾漾。」一個人伴隨聲音從背後撲到我的背上，接著他小小聲的在我耳邊問：「你幫我問了嗎？」

　　

　　「還沒。」我一直找不到時間問，而且那傢伙每次都會逃避問題。

　　

　　我看除非她哪天頭腦燒壞才會說吧。

　　

　　「喔……」黎沚失望的小小回應一聲。

　　

　　「你不是有東西要送給褚同學嗎，黎沚？」洛安提醒掛在我背上的黎沚。

　　

　　「對喔！」黎沚說著，接著他從我背上跳下去，再從口袋摸出一根銀色的羽毛插在我頭髮上。「這可以祝你心想事成。」

　　

　　「謝謝……」我苦笑。

　　

　　這不是國小女生互傳的幸運物嗎？

　　

　　「黑袍大人。」女人開口說話，「時間就快到了。」

　　

　　「喔，好。」我看著我手中捧的一隻酒跟一塊玉，接著拿下黎沚插到我頭髮中的羽毛，抽出傳送物品用的傳送符送回我的房間。

　　

　　女人跟我一前一後離開黑館，然後女人右手手掌向下，一個複雜又華麗的傳送陣在我們腳下展開。

　　

　　不用幾秒，我們到達一個由黑色跟白色的瓷磚交叉建造而成的歌德式大教堂，窗戶都為紫色的琉璃，建築物四周懸掛著藍色跟紅色的布條，布條隨風飄揚搖晃出絢麗的景色。這棟建築物就這樣以各個袍級的代表顏色裝飾著，在印入眼簾的那瞬間看起來有種不協調的美感，多看一眼又會覺得每個顏色互相襯托，再看一眼就會覺得整棟建築物的外部裝飾以一種和諧平穩的美感存在，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看傻了。

　　

　　原世界的什麼建築大師看到這棟建築物應該會哭著把自己以前設計建造的房子炸掉重蓋，我想。

　　

　　「請跟我來。」鈴鐺般的聲音換回我的注意，女人沒有等我直接邁開步伐往前走，我小跑步追上她。

　　

　　女人停在一扇雙開式的灰色大門前，接著她將雙手輕擺至門上，那一瞬間門上爆出一個金色的公會徽章。然後她將門打開，走了進去，我也隨著她踏進建築物中。

　　

　　屋內沒有燈也沒有蠟燭，但是很亮，隱約可以在空中看見幾個發亮的小光點。從紫色琉璃照射進來的日光印到地面上形成一幅又一幅畫，彷彿在訴說著什麼故事。

　　

　　女人領著我左彎右拐的走了一段路，最後她在一扇鵝黃色的門前停了下來，她側身微微的彎下腰，「奴家就送您到這。」

　　

　　我越過她，打開門。在走進去之前，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女人原本站立的地方，但是她卻已經消失不見。

　　

　　然後我走進去那個吵鬧的會場。

　　

　　

　　

　　＊　　　　　　　　＊　　　　　　　　＊

　　

　　

　　

　　人聲鼎沸。

　　

　　這是我打開門的第一印象，會場內白袍占了大多數，再來是紫袍，黑袍只有六、七個在，紅袍跟藍袍一個也沒有。後來我才知道情報班跟醫療班的招收方式跟一般袍級不一樣，所以他們不會出現在賜袍儀式上。

　　

　　走進去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全都轉過來盯著我看。

　　

　　我有種變成動物園裡珍奇異獸的感覺。

　　

　　大部分的人都是用打量的眼光在看，少部分的人則是帶著惡意、挑釁的目光瞪，看的我有點發毛。

　　

　　他們不會直接衝上來打吧……

　　

　　這裡的東西看起來每樣都很貴，貴的我賺賣命錢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等級，他們跟我在這邊打起來不小心弄破某某東西怎麼辦？不知道可不可以算在先動手的人頭上。

　　

　　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

　　

　　忽略那些快把我看出洞的眼睛，我走進人群中，搖頭晃腦的找萊恩跟莉莉亞兩個人。

　　

　　「褚冥漾！」莉莉亞撥開人群穿著紫袍出現在我面前。

　　

　　看來她成功升上紫袍了。

　　

　　「恭喜妳，莉莉亞。」我笑著跟她道賀，然後在確定某個不起眼流浪漢沒有跟在她附近後開口問：「萊恩呢？」

　　

　　「那個白癡在術法考試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潑了考試官一臉爛泥被取消資格了。」莉莉亞一臉不耐煩的說，接著她把眼睛瞪到我身上的黑袍，「我聽萊恩說過你成為黑袍，沒想到是真的。」

　　

　　「對、對啊。」妳想做什麼！

　　

　　「哼！哼！」莉莉亞發出兩聲不明的聲響之後，四周突然冒出一堆不知名的金色小球，「要開始了。」她說。

　　

　　原本很吵雜的會場在金球出現之後變的寂靜無聲。

　　

　　下一秒，金球爆出了七彩的炫目光芒，我不自覺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莉莉亞已經不在我的前面，左右兩邊冒出了原本不在我旁邊的黑袍，我的後面則是站著幾位紫袍，在更後面的地方則是站著白袍。

　　

　　看來現在是依照袍級排排站。

　　

　　全部的人都往正前方的天空上仰頭看，我也跟著看過去，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四個人，而且都很神奇的站在半空中！

　　

　　站在最前面的人，也是最靠近我們的是一個穿著黃色袍服的人，看來那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會長。

　　

　　會長穿的袍服除了顏色跟各個袍級不同以外，連款式都差很多；會長穿的是超大件斗篷加超長袖子的基本款長袍，大大的帽子把臉全部遮住，頭髮一絲也沒有掉出來，下擺長到可以拖地，把裡面的人藏的好好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圓是扁。

　　

　　站在會長後面的人從右邊看過來分別是，琳婗西娜雅、凡卡跟一個沒看過的人。那個人有著一頭的銀髮跟尖尖的耳朵，臉上戴著銀色的不規則歌劇面具，沒有被面具遮住的嘴巴緊緊抿著，他應該也是首領之一。

　　

　　他們三個人穿的是跟會長同款的灰色長袍，不過沒有把帽子給戴上。

　　

　　感覺好像電影特效……

　　

　　就在我腦中冒出那一句話的下個瞬間，我感覺會長往我這邊看過來，接著她後面三位首領也跟著看過來。時間就這樣在我看他們、他們瞪我中一分一秒過去。在尷尬中我流下一滴冷汗。

　　

　　笑了……會長笑了……

　　

　　很奇怪，我明明就看不到她的臉，也沒聽到她的笑聲，我就是覺得她笑了，而且是那種會讓人感覺很溫暖的笑容。

　　

　　她轉向看著每個人，然後開口說話。

　　

　　「很久以前，主神說了一句話：『我們來創造新世界吧！』然後時間之神創造了立足的空間跟流動的時間、地之神創造了孕育生命的大地、水之神創造了維持生命的流水、火之神創造了推動文明的紅火、風之神創造了生生不息的吹風、生命之神創造各式各樣的生命體；最後，其餘眾神給予祝福。」

　　

　　會長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歌謠。

　　

　　我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新的世界需要管理，於是眾神推舉了可以穿越過去跟看透未來的時間之神做為新世界的管理者，並且約定好決不主動干預新世界的一切。」

　　

　　這故事我好像有聽誰說過……

　　

　　「在去新世界之前，時間之神對主神請求『請給我一個力量強大的使者。』於是妖師一族做為神的使者出現在這個世界。」

 

　　迴盪在整個場中的聲音忽然靜默，沒有人繼續說話。

　　

　　在這個瞬間似乎就連呼吸聲都嫌吵雜——神聖而安詳的靜默。

　　

　　會長一一將所有人看過。

　　

　　過了很久，那個恍如歌謠般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今天我很高興看見妖師站在這個會場接受我的祝福。當然各位也是，希望所有人能不辱身上所穿的袍服為這個世界效力。」

　　

　　說完，金色的小球又再度出現浮在我們的四周。一陣亮光之後，莉莉亞又出現在我前面，而原本站在空中的四個人消失不見。

　　

　　四周開始喧鬧起來。

　　

　　我忽然想起來那個像是歌謠的聲音我在哪裡聽過——是在夢中！我第一次使用米納斯後的夢中！

　　

　　

　　

　　＊　　　　　　　　＊　　　　　　　　＊

　　

　　

　　

　　「漾漾、莉莉亞！」我跟莉莉亞兩個人在踏出公會總部的瞬間，喵喵、千冬歲跟萊恩三個人立刻迎上來，「恭喜你們。」

　　

　　「謝謝。」

　　

　　「萊恩這個傢伙本來也可以升的，結果考試的時候竟然恍神把爛泥潑到考試官的臉上。」千冬歲毫不留情的數落自家搭檔。

　　

　　我剛剛已經聽莉莉亞說過了。

　　

　　「我們去買東西吃！」喵喵指著一長串的攤販興奮異常的說。

　　

　　等等，攤販？

　　

　　在我眼前出現的真的是攤販，就是那種祭典會出現的那種，原來賜袍儀式是種祭典……

　　

　　喵喵拉著莉莉亞走前面，我跟千冬歲走在後面，至於萊恩……我也不確定他現在是在某個飯糰店還是跟在我們附近。

　　

　　「今天會長的致詞跟以前比多很多，我想應該是為了漾漾你。」千冬歲看似不經心的說出讓我很驚悚的話。

　　

　　其實我隱隱約約也是有感覺啦，但是你這麼直接又肯定的說出來讓人很害怕。

　　

　　「你怎麼知道會長講了什麼？」我很好奇的問千冬歲，他剛剛又不在會場怎麼知道會長講了什麼。

　　

　　不過千冬歲是情報班的知道好像也蠻正常的。

　　

　　千冬歲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賜袍儀式全程都有現場直播，你不知道嗎？」

　　

　　……傳說中的Live秀是吧……

　　

　　「漾漾……」萊恩突然冒出來，嚇了我跟千冬歲一跳。

　　

　　原來你還在啊同學。

　　

　　「什、什麼事？」

　　

　　「小衣……」

　　

　　「小衣！」喵喵忽然開心的大叫。

　　

　　我們幾個男生聽到聲音也跟著看過去，衣果然在前方不遠的人群中。她不知道是不是被喵喵嚇到，被飲料嗆到一直狂咳。

　　

　　是說，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衣被這種簡單到不行的嚇法嚇到；我記得除了上次她在醫療班沒想到學長的病房裡面會有人而被琳婗西娜雅嚇到之外，只要有人靠近她，她馬上就會察覺到，還可以猜到是誰。

　　

　　大概是因為人太多感測器失靈吧。

　　

　　喵喵很興奮的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莉莉亞跑到衣的身邊，我們幾個也跟了上去。

　　

　　衣又咳了幾聲呼吸才慢慢平順下來。

　　

　　妳也嚇太大了吧。

　　

　　「沒事了嗎？」喵喵擔心的看著衣。

　　

　　「沒事了。」衣微笑揮手要喵喵別擔心，現在我才發現原來衣不只裙子跟靴子上有金鍊跟護符，連手上都有；一條細細的金鍊在衣的左手手腕上纏繞兩圈。

　　

　　喵喵看到衣手上的金鍊瞪大眼睛，用很大的動作將衣的左手抓起來細看，「這個是……」

　　

　　這東西來歷很大嗎？

　　

　　全部的人因為喵喵的動作也跟著湊過去看衣的手鍊，近看才發現那條金鍊上面刻了滿滿的不知名圖文，然後除了我跟萊恩之外的人全都倒抽一口氣。

　　

　　有沒有人可以解釋一下……

　　

　　被眾人團團圍住的衣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脖子呢？脖子上也有嗎？」喵喵抓著衣追問。

　　

　　衣從白色襯衫裡面拉出另一條金鍊；跟手上的一樣刻了滿滿的東西，我猜裙子上跟靴子上的應該也是同款。

　　

　　剛剛倒抽一口氣的人全都眼睛發光的盯著衣身上的飾品看，千冬歲甚至還蹲下來研究裙子上的護符。

　　

　　我說，千冬歲……你這樣很像某種人，某種會躲在樓梯下拿鏡子或相機的罪犯。

　　

　　「那個……」看不下去的萊恩開口說話：「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自家搭檔的問話，千冬歲站起身習慣性的將眼鏡往上推了一下。「這可是很難得一見的陣法。」

　　

　　「什麼陣法？」

　　

　　「鳳凰族代代相傳只有族長才可以使用的浴火陣法。」喵喵眼睛超亮，整個人興奮到最高點。「喵喵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物，聽說只要戴上這個不管是什麼樣的傷勢都可以在一瞬間治好。」

　　

　　「真的嗎？」我驚訝的問，這種聽起來就是只會出現在武俠小說跟電動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琳婗西娜雅前幾天逼我戴上的。」衣很明顯的就是不想戴。

　　

　　靠！妳竟然嫌棄這個寶物！妳會遭天譴！一定會！

　　

　　「好好喔。」大小姐莉莉亞發出了羨慕之聲，讓我整個人嚇到。

　　

　　「妳要給妳。」衣將左手伸過去，一臉就是巴不得趕快拿下來的表情。

　　

　　有必要這麼急著想拋棄它嗎，給妳的人會想哭的，大姐。

　　

　　莉莉亞愣住，過一陣子才恢復，「我才不需要這種東西！」

　　

　　「不過好奇怪……」喵喵歪著頭不解的說：「琳婗西娜雅應該不會亂給人這種東西才對，畢竟發動浴火陣法需要很多條件。」

　　

　　我也覺得很奇怪，衣有這麼重要到需要用這麼貴重的東西保護嗎？

　　

　　給她隨便一間廟裡面的護身符就夠了吧。

　　

　　「原因去問那個強迫我戴上的人。」大概是被問煩了，衣口氣不太好。

　　

　　原本很興奮研究的千冬歲跟喵喵發現衣心情不好後，很迅速的轉移話題，繼續逛街。

　　

　　「太好了。」我拉著衣稍稍遠離其他人，開心的說。

　　

　　「蛤？一點都不好！」衣不悅的說：「琳婗西娜雅給我這個只是為了隨時監控我人在哪！喵喵剛剛說的功能在我身上根本就顯現不出來。」

　　

　　這還附有全球衛星定位功能是吧。

　　

　　不過，顯現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你有看過我受傷嗎？」

　　

　　「沒有。」因為受傷的那個人都是我。

　　

　　「那就對啦。」接著衣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俗話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就把這個陣法的定位功能封印起來看她怎麼找！」

　　

　　「……」有必要玩到這麼大嗎？

　　

　　我看著她，「我說『太好了』是指妳好像恢復精神了，妳之前精神好像都不太好。」

　　

　　衣愣愣的看著我，然後將手放到我的額上，「沒發燒啊……」

　　

　　我想打妳。

　　

　　「哈哈……」衣有點尷尬的笑兩聲，「慶祝會那個時候我在想事情啦，今天早上是因為想起往事，有點懷念所以……人活久就是有這種煩惱。」

　　

　　妳才十七歲，不要用這種快死快死老太婆的口氣說話好嗎？

　　

　　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微笑。

　　

　　我們兩個沉默著。

　　

　　又走過幾個攤位之後，我開口說：「接下來也請妳多多指教。」我沒有忘記然說過的話，但是我想相信衣。

　　

　　「我也是，請你多多指教。」衣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對了！妳前幾天為什麼沒來學校？」

　　

　　「這個嘛……啊！我想吃那個！」

　　

　　不要逃避問題！

　　

　　

　　公會篇　相識與相遇之章－第十一話　賜袍儀式　　結束

　　

　　

　　大家好，這裡是鏡玥

　　相識與相遇之章就到這邊，接下來是破滅與重生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