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短篇。 - 【特傳】黎明的終焉。（冰漾）

＊相殺靈感的來源、以及高處跳下來抱緊緊的圖，請看昊子大大的這噗：https://www.plurk.com/p/ngyvz3，謝謝昊子大大畫的美麗冰漾圖，讓我產出了這篇塑膠蛋糕刀，大家中秋節快樂唷｡:.ﾟヽ(*´∀`)ﾉﾟ.:｡！！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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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正在燃燒、天空覆蓋了一層黯淡的灰，鬼族像是殺不完的寄生蟲般，源源不絕地從獄界的裂縫中爬出來。

生靈尖叫著逃跑，無數的鮮血染紅地面，冰炎曾經想像過無數次世界傾頹的模樣，但現實永遠比想像來得更糟。

妖師一族已經開始在明面上活動，曾經四散的陰影被聚集起來，除了鬼王身邊的摯友之外，所有的兵器都已經臣服在妖師之下。

然而即使妖師已經判定了終結之時，無數的白色種族仍在為世界奔走，嘗試用淨化的方式來延長世界餘壽。

為了不讓他們的歷史結束在這裡，冰炎領取了阻止妖師使用陰影的任務，站到大地上所有晦暗的聚集之處，眼前的青年他曾經熟悉得無以復加、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如此陌生的存在。

「褚。」

由陰影匯聚的陣法在半空中流轉，吞噬無數蜂擁而來、貪求力量的低階鬼族，褚冥漾一身純白的衣物不染纖塵，坐在懸浮於半空中的王位裡，明明是過往那單純的模樣，卻散發出驚人的壓迫感。

看著這樣高高在上的褚冥漾，冰炎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他們的過去。

曾經對方也很喜歡在高的地方等他回來，有樹爬樹、有岩攀岩，當他靠近時，褚冥漾就會夾雜著滿身的花瓣、或是帶著被陽光曬暖的溫度，笑著從高處跳進他的懷裡，眼底綴滿最閃亮的星星。

坐在王座中的褚冥漾低頭看他，無言地對視了幾秒後、妖師突然散去了身邊的黑暗元素，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篤定地讓自己落入冰炎懷裡。

半精靈手裡還握著尖銳的長槍，在來人重力加速度之下，大半就這麼從對方的腹部貫穿而過，怵目驚心的血紅迅速染上了白色祭袍。

「褚！」錯愕的冰炎睜大眼、本能地鬆開手裡的武器，以免讓長槍刺得更深，他用力攬住自己的戀人，默契十足地讓對方的手搭上肩膀、環住他屬於要害的脖頸，就如同過往的每一次那樣，抱著孩子般托起對方的臀部，讓那雙黑眼能俯視他。

「為什麼……你知道我是要來做什麼的吧？」黏稠的鮮血順著武器滴落，冰炎咬牙忍了好幾秒才沒有拋出治癒術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因為痛苦、也因為憤怒，「你這是在對我放水嗎！」

「我沒有放水，是學長的表情像在說希望我跳下來，所以我就下來了。」老實的回答了冰炎的疑問，褚冥漾眼底沒有任何波瀾，就像是做了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如果是平常的褚冥漾，這時候大概已經淚眼汪汪的倒地不起，哭喊著求學長給他拍拍治癒，對著彷彿失去所有感情的妖師，冰炎沉默了好幾秒，最後低聲把早有預感的問題說了出來，「褚……你到底轉化了多少？」

控制陰影的妖師會被陣法影響，逐漸剝離不屬於第八種族的雜質力量，並且為了能夠完美達成終結世界的使命，曾經在歷史洪流中為了隱藏蹤跡、不得不被稀釋的血脈會開始沸騰，直到最後重新成為『最初的第八種族』，同時那些不該存在的情感，也會在這個過程中被燃燒殆盡。

「果然瞞不過學長呢，大概很多吧。」被貫穿腰腹的褚冥漾歪歪頭，瞬間紅色的鮮血被染成純黑，滴墨般的力量觸手從傷口湧出來，纏繞著將長槍勒出裂痕，冰做的長槍承受不住地碎開成兩截，原本該血肉模糊的地方被黑暗填滿，很明顯不再是正常生命會有的身體。

「那也不應該是你。」冰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私心，但既然還有個能夠操縱陰影的白陵然，這份終結世界的殘酷使命，無論如何都不該輪到對方來做。

完全返祖後的妖師等同於精靈，除了力量的光暗相異之外、不論是壽命或是其他都別無二致，但這也代表當妖師終結世界歷史之後，對方將要永遠地、孤獨地面對滿目瘡痍的荒蕪世界。

所有生命在兵器之下回歸於無、輔助陣法啟動的夜妖精燃燒壽命而亡，然而有著無限壽命的妖師將會留存，縱使世界會再次有種族誕生、會再次如繁花般燦爛盛放，卻再也不會是他熟悉的故里。

即使尚未經歷過那份痛苦、但冰炎知道這足以逼瘋一個人，畢竟早已有個血淋淋的前例擺在眼前－－雖然只在小範圍中流傳，然而安地爾‧阿希斯是上個世界歷史的「終結之刃」這件事，已經不再是秘密。

對方一直是矛盾的存在，他彷彿愛著這個世界、又深深憎恨它的存在，態度總是喜怒無常、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的薄情，偶爾會心血來潮幫助某些生命，但鬼王耶呂卻是他不會讓步的底線。

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冰炎理解了對方的動機，正因為鬼族是覆滅歷史的關鍵之源，只要他們越盛大、那就離終結世界又更近了一步。

對無處可歸、渴求安息而不得的安地爾來說，只要能夠讓他不再游離於世界之外、獨自懷抱過往的殘骸漂泊，那或許就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只要一想到褚冥漾也會像這樣，彷彿亡靈般在新世界孤獨的存活、最後被寂寞折磨得面目全非，就讓冰炎心疼地將人又抱得更緊了點，「褚、使用陰影的人不應該是你。」

「啊、我都忘記我們封鎖了情報。」對著表情難受的冰炎，褚冥漾眨了眨無機質的黑眼，雖然他的語氣就像過去那般，帶著不自覺的天真和莽撞，但配上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只是更加凸顯了那份扭曲的違和感，「不過然已經被辛西亞『帶走』了，就像學長現在想做的一樣。」

「為了無論如何都想挽救的珍寶，就連精靈也會自願染上血腥呢。」

「你知道……？」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冰炎沒有想到對方知曉妖師的結局後，還是決定成為兵器的啟動者，他用力地咬緊牙關、就像下定了莫大的決心，寒冷的白霧瀰漫在空氣之中，寒冰與霜花從他們相擁的地方蔓延。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讓我送你回安息之地，這個世界仍有挽回的餘地，等到你再次轉生時、我會還你一個被淨化過的世界。」

渴求的語氣裡滿滿都是絕望，褚冥漾從沒看過這麼卑微的學長，然而他依然毫無動搖地拒絕了對方的請求，因為即使弱小如他、也有必須要實現的願望。

「不行喔、學長，精靈染上毒素就回不去了。」沒有去管自己身上的凍傷，褚冥漾周身的力量凝聚為實體，就像手臂的延伸那樣動作靈活，幾秒鐘就解開了冰炎的領口，露出下方被染上青黑的皮膚，「就算學長千辛萬苦地挽救了世界，但只要變成了鬼族、就會永遠活在墮落的煎熬裡，甚至會被抹消所有屬於學長的功績……但這一切都可以由我來阻止。」

所以褚冥漾才會讓自己被陣法轉化，最初的第八種族可以做到許多，包括拔除精靈身上的黑暗毒素，讓對方的靈魂能回到主神身邊沉睡，等新的紀元開始後，永恆不滅的精靈將會再度甦醒，成為新世界的白色引領者。

縱使對方將會忘卻一切、忘了他，褚冥漾還是希望自己的學長能得到幸福，他低頭望進冰炎的紅眸深處，像是想落吻那樣靠近了幾分，最後卻只是讓彼此的額頭相貼，「更何況那個結局是代價與懲罰，殺死了那麼多的生命－－就算世界已經瀕臨毀滅、但仍在苟延殘喘的種族依然無辜，這漫長的無期徒刑是理所應當。」

對褚冥漾堅決不改的答案，那雙滿懷期待的獸眼逐漸黯淡下來，冰炎沉默地收起所有的柔軟，肅殺的氣息開始在兩人之間瀰漫，「看來我說服不了你……但我也不打算接受你的決定。」

熾熱的氣流從冰炎腳底漫開，堅硬的土地被融化成大片岩漿，滾燙的橘紅熱氣蒸騰、讓褚冥漾被逼出了一身的汗，但他身上的寒冷卻沒有減輕半點，腐蝕般地深入骨髓、讓他連動作都有些遲緩起來。

「是啊，所以就讓我們全力以赴、用生死來定輸贏。」褚冥漾充滿默契地接下冰炎未盡的話語，屬於妖師的力量瞬間爆發，炸開了所有加諸在身上的桎梏。

甩開了冰炎緊擁著他的雙手，褚冥漾快速地後退、拉出足夠安全的距離，暗色陣法讓他懸浮在滿是岩漿的火海之上，巨大的黑鷹從遠方應召而來，淒厲的鳴叫撕裂出空間裂縫，吞噬追擊而來的銳利冰柱。

和冰炎再次回到對峙的狀態，褚冥漾不知道為何卻突然停頓了幾秒，手中持著黑色的狙擊槍往下垂了幾度，明明該開始你死我活的廝殺了，他卻突然想起了光、想起了風花雪月、想起了冰炎對自己微笑的模樣。

在那個瞬間、褚冥漾心中早已微渺的情感突然動搖，讓他的胸口隱隱作痛，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眼淚從臉上滑落，他張開了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學長，我是因為深愛著你，所以才決定要殺死你的。

「我知道，我也是。」神色複雜的冰炎拉出幻武兵器，即使褚冥漾沒有說出口，但他還是聽見了那句告白。

雖然無比諷刺，但這場戰鬥的勝者將失去一切、成為重建世界的基石，曾經親密、而後殊途的兩人，又再次有了相同的想法。

－－如果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我希望那個人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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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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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其實我腦這個腦洞已經很久了，妖師的使命就是在世界汙染太深時，負責開啟兵器毀滅一切，所以我一直在想當世界終結後、妖師到底會何去何從，畢竟烏鷲說過陰影不會傷害妖師，而當代的能力者只會有一人……所以說、這不就代表說當毀滅了世界之後，夜妖精死去、陰影重新沉睡，最後妖師就會一個人被剩下來了嗎・゜・(PД`q｡)・゜・！！！

然後我又想到安地爾那不同普通黑暗種族的力量、不受陰影陣法的影響等等的特異之處，彷彿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才不被世界所拘束，所以就決定幫他設個上世界遺族的身分了，雖然我覺得很有可能會被打臉，但腦洞開起來就是令人快樂喔喔喔ヽ(∀ﾟ )人(ﾟ∀ﾟ)人( ﾟ∀)人(∀ﾟ )人(ﾟ∀ﾟ)人( ﾟ∀)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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