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辰 - 【日月星辰】第四章（5＆6）

所謂的山雨欲來風滿樓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看著站在頂樓上互相瞪視對方的童話和學長，我想就算在他們之間加上青紫色的閃電圖樣應該也不能算是誇張。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童話環著手，率先開口。

學長冷冷的哼了聲：「我為什麼要告訴妳？」

靜靜地看著學長，童話語氣裡帶點苦澀的說：「你為什麼老是這樣？」

抿了抿嘴，學長沉默了下，「……童話，我們都沒有選擇，即使有，我們也不會選同一條路，我和妳，一直都是這樣，沒有必要改變什麼。」

童話緊咬著下唇，像是完全沒辦法反駁他一樣的緊握著拳頭。

……很尷尬。現在的氣氛很尷尬。

我還在心裡猜想童話跟學長到底又是什麼關係，旁邊的鐵門突然大力地顫了好幾下，「碰碰碰」的聲音像是敲在心上一樣驚人。

「開門！給老子開門！」

「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

就在我還在猶豫是要叫學長還是要叫童話的時候，他們兩個相當有默契的站起身，學長往鐵門那走去而童話則是從頂樓為了學生安危而圍起的鐵網附近，撿了好幾塊比人巴掌還大的磚塊，直接丟在離鐵門不遠的地方。

學長站到門前，把上鎖的門給打開，微側著身，那些人大概是沒想到學長會把門給打開，毫無預警的往前撲倒，擋在前頭的人被後面的人擠得完全沒有站起來的餘地，好幾個人額頭是直接地撞上童話丟在地上的磚塊上。

開門不到幾秒，瞬間就好幾個人濺血倒地了。

……應該不會腦震盪吧？

「喂！」學長推了下童話，「死了屍體自己負責。」

童話用力的往其中一個想要掙扎爬起的人的頭上，對方的頭直接磕上佈滿小石子的水泥地，哀號出聲，完全無視踩在腳上人的哀號，童話雲淡風輕的說：「放心好了，我遲早也會讓你下去陪他的。」

「如果我真的會下去的話，死也會把妳一起拖下去。」學長用力踢向掙扎想爬起的人的腰側。

「哼，辦得到再說吧。」踩上剛剛還被踩著頭的那人的背上，童話使力地重踏了下。

慘叫聲再度響起。

幾個爬起來的混混怒目看著童話和學長，又幹又靠的嘴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就算不會打架，拿刀往心臟刺過去我也還是會的好嗎？」學長閃過其中一個人丟來的磚塊，用力一扯地把站在他旁邊的童話，看似是讓她躲過飛去的磚塊，實際上卻是拿她來當擋箭牌……

直接張手擋下揮來的拳頭，童話一個拳頭更快送出去，直擊對方的脆弱的眼部，「哼，刺不刺得到心臟都還不知道。」

蹲下身，學長閃過童話藉由扭腰的力道所踢出的踢擊──但他面前的那個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學長抓起一塊磚塊往彎著身哀號的那人肩胛骨用力敲下，那人立刻就趴在地上發出顫抖的哭號：「就算刺不到心臟也無所謂，大不了拿刀一直砍就是了。」

「喂喂……你們……」我無力地喚了聲，話都還沒說完，原本背靠著背的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我這裡，我愣了下，看著他們兩個眼神凌厲地看著我，相當有默契地同時跨步，往我這裡送出拳頭。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

兩個拳頭一左一右的從我的耳郭擦過，甚至還可以感覺到揮出的拳所帶出的風……

「『敢動我的人，是想死嗎！』」

頭往後轉，兩個摀著自己鼻子的混混鬆開手上抓著的木棍，木棍敲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悶悶的。

我往那兩個混混走去，雙手揪起他們的頭髮，直接往一旁的水泥牆上砸下。

被我抓住的那兩個人不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被我砸了幾下後，整個身體直接軟掉，我鬆開抓著他們頭髮的手，任憑他們身體直接摔在地上。

我對著靜靜看著我的動作的童話還有微微瞠大雙眼的學長笑了下，「誰是……你們的人？」

「……」童話和學長很有默契地往鐵門走了過去，看著學長跨過那兩個昏死過去的混混時吞口水的模樣，我真的笑了出聲。

站在大開的鐵門前，童話回頭望著我疑惑的愣了下，而學長則是收回跨過那兩人的腳，對著我挑起眉：「笑屁啊？」

我無法克制地愈笑愈大聲，甚至連眼角都分泌出了眼淚。

頂樓上，身上帶著擦傷、因為疼痛而無法站起的人倒在地上呻吟。

繞了一圈，我還是沒辦法遠離這種事嗎？當初那麼努力逃離的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當初那麼努力……和現在這樣，有什麼差別嗎？

「喂，路明星你怎麼了？」學長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卻被我退了步給掙脫。

「哈、哈啊！我、哈哈！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眼角分泌出的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愣愣地看著想要往我這裡走來的童話背後那陰暗的樓梯空間像是扭曲了一樣，在她的身後，那扭曲的空間像是憑空出現了一個黑影一樣。

不，那不是黑影。

我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童話身後的人用手上抓著的毛巾按向童話的口鼻，童話在對方伸出手的那一瞬間睜大雙眼，想要掙扎，身體卻無力的軟下，那雙墨綠的雙眼迷茫的看著我……然後不甘心的，緩緩閉上。

笑聲嘎然停止。

「你是誰？！」學長驚訝又震怒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我握緊了拳頭，卻沒辦法制止身體沒來由的顫抖。

一手抱著昏過去的童話一手將小刀抵在童話頸上的男人露出個笑，一如往常……那種透著陰狠又讓人完全看不出情緒的笑容。

男人的眼神直直地定在我身上，露出了像是同情般的笑：「這句話問阿星就可以得到很好的答案了……你說對吧，阿星？」

用力地咬著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我嘴裡散開，我沒辦法反駁、沒辦法……

「那麼久沒見面，卻是在這種場合，你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們以前，也是在這種場景相遇的……你還記得吧？」

……

「你是誰？」

「我觀察你很久了……要不要加入我們？」

「你們……？」

「我是這世界上唯一懂你的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會是你的朋友，真正的、不會拋棄你的朋友……」

「把童話放下！你想對她做什麼？！」

男人懶懶地把視線移到沉下臉的學長身上，相當不屑的「哦」了聲：「你就是葉堯昕？那個和童話一樣老是在阻礙我的那隻蟑螂？」

「你他媽的說誰是蟑螂啊混帳！」

「阿星，躲了快一年，我們都很想你，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喂！不要不理我啊王八蛋！」

「回來我們這裡，你真正的『家』。」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們的家。」

「家？」

「我們不被任何人歡迎，那種分明就是厭惡還強逼自己用笑臉面對我們的人，稱不上是家人，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鄙夷這個世界、鄙棄所有的人！」

「……」

「在這世界上，只有我們才能互相理解……」

「路明星！童話要被帶走了！你還不去救她！」

沒辦法……

「不可以過來喔阿星，因為不只是我、『我們』統統都會生氣的。」男人露出了自以為是的笑，隨即便轉過身，看都不看我和學長一眼……

「你不是很強嗎路明星！你以前就很強了現在也不會差到那裡去！快點去把童話帶回來啊！」

不行……我不行、辦不到……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童話被人帶走嗎！房佑稊會很你的！你的朋友會恨你的！」抓著我的肩膀，學長的臉看起來是一片模糊……不，不只是學長，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模糊……

就像是全世界都被人用水給渲染了一樣。

「路明星你又不是我！快點去啊！」

「不行……我辦不到！沒辦法！」

「喂路明星！」

學長……不要一直搖我的肩膀……頭好痛……

頭好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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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老大……不，我並不……總……這樣……」

眼皮像是被強力膠給黏住一樣，不管怎麼使力也只能睜開一個小縫，耳朵也像是被什麼塞住了一樣，聽到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像是被丟進水裡，與外界完全隔絕的感覺仍舊沒有消退，全身無力。在我腦袋還昏昏沉沉的時候，有個暖暖的東西按上了我的額頭。

即使我已經努力地睜開瞇成一條縫的眼，看出去的景象卻依然模糊不清，背著光，那個人影嘴巴開開闔闔，像是在說話，但是聲音卻傳不到我耳裡。

不……也許傳到了，只是我沒聽到，又或者……

我想裝作什麼都聽不到……

※※※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LqU2FIZu

「暫時別跟那群小孩提起，我會先想辦法的……嗯，我知道……」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是我那該死的……的話！如果在場的人換成你或是其他人的話！童話就不會被帶走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啊……知道了……剩下的就拜託你了，嗯……掰。」

……

那是個相當細微卻又惹人注意的聲音。

我吃力地睜開眼，茫然的眨了幾下眼睛，陌生的房間擺設讓我躺在柔軟的床上愣了會兒，直到那個細碎的聲音傳入我耳裡，我才算是真正醒過來。

那是……學長的聲音？

腦袋確實反應過來，但我的身體卻是僵硬得連動都不敢動。

不知道經過多少壓抑的聲音小聲地、雜亂地溢入我鼓動的耳膜，連同那混雜其中的不甘心和自責。

「可惡……可惡啊……」

無能為力。

學長拼命壓抑的嗚咽聲像是在述說著一個我們都無法面對的事實。

不管是學長……還是我。

無能為力。

我閉起眼，雖然沒有想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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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後再看，怎麼童話跟學長有種像是分手很久的情侶一樣的感覺……這樣不行啊！

根據我的（逼－－）來看童話可是（逼－－）啊！怎麼可以（逼－－）！（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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