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寫福爾摩斯同人就把亞森羅蘋扯進來了(炸)
*關於越洋信的部份因為查不到資料所以只好自己瞎扯(抹臉)
*寫的福爾摩斯性格走原作路線,兩人套用的形象是電影版。華生的性格也偏電影版(艸)
*推理的部份如果有什麼疏漏請大力糾正謝謝!
一月的倫敦潮濕且充滿霧氣,讓午後過一刻的天色看起來像是接近傍晚。街道上的馬車駛過時,輾過泥濘的車輪在其上留下深深的凹痕。行人立起大衣的領子好避免冰冷的空氣直撲面頰,以更快的腳步試圖離開這像是永遠也下不完的細雨。樹梢上的葉子佈滿灰塵,遭到不夠大量的雨水浸濕之後緊黏在葉片表面,使那綠色顯得灰暗。
不過這些景色全都沒有進入貝克街221B二樓的住戶眼裡。
陰暗的房間裡沒有點燈,只有壁爐裡燃燒著並不旺盛的火焰。壁爐上方的木板插滿各式小刀,每一把小刀的刀鋒都釘著一封信。那是這裡的房客還未閱讀、或是甚至根本不打算閱讀的信件。旁邊的地上則擺放裝滿雜物的木箱。
房間有一扇窗戶,此刻厚重的窗簾卻是放下的。客廳中央小茶几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名男子,沉默地一手托住菸斗,眼神幾乎可以說是神經質地直盯著正前方的門。男子擁有大而明亮的眼睛,此時卻因為房間燈光昏暗而顯得無神;一頭看起來已經兩個月沒有修剪過的捲髮顯示出他的性格隨興而散漫;身體肌肉發達卻不顯得臃腫,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獸,在列物一有動靜的瞬間就會撲躍而上。
「三、二、一……」男子低語。
然後當他的聲音消逝在空氣中的同時,門被某個人粗暴地推開。外頭的冷空氣跟著一同灌入室內,進門的人在黑暗中踏出一步卻絆到放在門邊的拖鞋,差點摔倒。
「噢,行行好,福爾摩斯,拜託。」他一腳踢開拖鞋,裡頭掉出一把菸草。他氣憤地脫下被雨打濕的帽子,狠狠掛在一旁的鉤子上,動手解開大衣的扣子。「為什麼不拉開窗簾?或者乾脆把燈點起來算了。這該死的天氣讓人簡直快要發霉!」他大聲抱怨。
「喔,冷靜點,我的好華生。」福爾摩斯拿開煙斗,抬起頭仔細觀察朝他走來的室友。「總不會是因為你的腦子發霉了才讓你變得這麼暴躁吧?」
華生什麼也沒說地瞪他,脫下外套隨便掛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扔進壁爐中,然後走到茶几另外一邊,在椅子上坐下。福爾摩斯繼續盯著他看。
「我想骨董交易失敗也不是造成你這麼憤怒的主因。」福爾摩斯說。
「你又憑什麼這麼確定?」
「這幾乎稱不上是推裡了,華生。讓我解釋給你聽。要去買一個骨瓷器的事情是你出門前告訴我的,因此這部份無庸置疑。但是接下來你的交易對談顯然非常不順利,否則你不會兩手空空的回家,臉上也不會出現懊惱的表情──雖然我覺得憤怒的成分絕對遠大於懊惱。當然,最有判斷依據的論點是,骨瓷器的價格不菲,你是絕對不可能用錢包裡的鈔票支付的,但是你的支票本卻鎖在我的抽屜裡,而你沒有來跟我拿鑰匙。顯然你就算談出了一個滿意的價格也無法購買,這才是你空手而回的原因。不過導至你生氣的事情,那恐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何?你應該早就知道我的推裡路徑是怎麼走的才對。」
華生不置可否地一哼,然後挑釁地瞪著福爾摩斯。「既然如此,那你就說說看啊?推理出我生氣的原因,你做得到嗎?」
聽見華生這麼說,福爾摩斯爆出一陣大笑,讓華生懷疑韓德森太太會不會以為她親愛的房客福爾摩斯先生終於發瘋了。不過幸好福爾摩斯終究恢復正常的呼吸,以有趣的眼光打量起他的室友。
「我還以為你已經放棄挑戰我了,華生。」他微喘地說。
「不管如何,你就說吧。」
「好吧,如果你真的這麼希望我推理的話,我是不介意再度讓你驚訝。」福爾摩斯於快地宣布道:「你為什麼要把亞森羅蘋寫來的信丟進壁爐裡呢,華生?」
坐在椅子上的華生渾身不自在地換了一個姿勢。「你怎麼知道的?」他緊盯住福爾摩斯,眼神複雜。
「喔,用點腦筋想想吧,我親愛的好夥伴絕對不是笨蛋。」福爾摩斯說,不過在華生真的認真思考之前,他又強勢地打斷他的思路繼續說下去:「首先,我可以先排除掉這個寄件人是我的顧客的可能性,因為我的華生是絕不可能把客戶的委託信燒掉的。那麼還有什麼人會寫信給我呢?你知道的,我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而我唯一的密友就跟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絕不需要做這種無聊又費工的事情,更不需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所寫的信給焚毀。而當然也不可能是蘇格蘭廠的那兩頭笨狗警察,他們寫信給我絕對是因為有求於我,而那不會造成你做出把信扔掉的決定。所以,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委託人,更不是警官的話,那麼就只有可能是我的敵人所寫的了。」
他停下來,看看華生的臉色。「噢,你可能會好奇為什麼我一開始就不猜測這封信是寫給你的,不過這也很簡單。你無親無故,跟我住在一起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以來從沒收過任何人寫給你的信,所以假設這封信真的是給你的、卻又讓你如此不悅,你的個性也不會容許你把它銷毀,畢竟你的性格就是會蒐集這些所謂『回憶』的事物,即使是負面的也一樣。」
「就算目前為止你的判斷都正確無誤,你又怎麼把目標鎖定在亞森羅蘋身上?」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無法繼續照著我的思路推理下去嗎?哎,華生,你有時候還是太依賴我的腦袋了。不過,我就繼續解釋給你聽吧。」福爾摩斯將煙斗換手拿,繼續說道:「剛剛你掏出信封的時候,我發現信封口處的黏膠已經被你撕開了。一般人開信都是直接撕開信封最上緣的部份,沒有人會小心翼翼地去拉開黏膠以免信封破損,除非他打算把信封以幾乎毫無破綻的方式黏回去。所以我可以確定你偷偷拆開我的信,卻又打算毀滅證據。而什麼樣的信會讓你忍不住想偷窺?唔,這個我想留到後面就不需要解釋了。再來,我看見信封上貼了太多張的郵票。除了越洋信之外沒有人會在信封上用郵票作裝飾。假設你有注意到的話,你會發現信封上的字跡是寫慣了法文的人所寫出來的英文,只要看看他每個母英的收尾就知道──在我確定這字跡是改造過的之前,我們就姑且假設它是真的。而郵戳的部份也顯示出對方來自於法國,這點正好印證了前面的觀察。接下來就是鎖定最終目標了。我在法國並沒有熟識的人,而我剛才也推理出只有可能是我的敵人所為,那麼,既位在法國又身為我的敵人的人是誰呢?啊哈,這答案就很明顯了不是嗎?除了全法國最麻煩的怪盜之外,沒有人足以稱為我的敵人了。這一點也可以從你的舉動看出來,畢竟對方居然重要到你甘冒被我發現的風險打算偷看我的信,如果不是夠份量的人絕不足以讓你這麼做。而這也正好支持了我前面的假設──亞森羅蘋寫的預告信一直以來都是親筆所書。好啦,華生,這下我也證明了我成功地戰勝了你的挑釁。」
「不,你還沒有。」華生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真正讓我生氣的是信的內容。你方才的推理就如同以往其他的案件那樣細微而偉大,不過你的推理還沒有完整。」他第一次反駁了福爾摩斯沾沾自喜的話,眼神小心地看著他,眼裡閃爍著某種光芒。
福爾摩斯錯愕地瞪大雙眼,隨即低下頭,神情沮喪。「這我就不懂了。一個怪盜寫來的預告信怎麼能讓你生氣?我想也許他在信裡寫了讓你生氣的話,但是絕不足夠讓你把它扔掉……我唯一想不透的一點是,我們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他遠渡重洋地來偷?」他皺眉喃喃自語。
「別瞎猜。如果你懂,你就會看出來的。」華生冷冷地坐回他的椅子上。他眼神裡的光芒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受傷。
然而福爾摩斯卻不明白華生的受傷是因為什麼。
「我應該要懂什麼?」福爾摩斯頹喪地往椅背上靠去。「華生,你解釋給我聽吧。」
「不要。」
「這信是寫給我的,現在被你扔進爐裡燒掉,我當然有權知道內容是什麼。」
「絕不。」
面對難得挫敗的福爾摩斯,華生什麼也不想多說。對面的福爾摩斯還在試圖說服他開口,但是華生打定主意這次絕不動搖。假設福爾摩斯真的不懂,那麼他也不需要坦白。
因此,福爾摩斯不會知道這次怪盜所預告的竊盜目標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