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在賽克利背上,我和哈爾一起從崁拉姆村前往豔陽城。
我大略和哈爾說明我今後的行事方針,神射手二話不說地答應加入幫助我的陣營裡頭,在我將孩子們與孕婦先轉移回莊園之後,便和我一同乘坐賽克利回來。
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讓自己更招搖點,雖然到了豔陽城之後,我必須馬上處理莫爾的事,不可能立刻回到冒險者公會接任務,所以哈爾會代替我把我的事情從公會裡傳出去,雖然不知道冷鋒小隊裡的其他人會怎麼想,不過我想哈爾能夠解釋清楚的。
雖然從豔陽城乘坐馬車到達崁拉姆村最少也要十天左右的時間,不過坐在賽克利背上用飛的,這速度遠遠超過馬車的緩慢速度,才只是幾十分鐘的時候就已經路過中繼站,到了能夠看見豔陽城城牆的程度。
當然了,我特別讓賽克利壓低了飛行的高度,所以這一路上有行走在路上的人應該都有發現賽克利的存在才對。
當我們來到豔陽城的南門前時,我讓賽克利在距離南門與道路商隊遠一點的地方降落,等我們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一隊城鎮衛兵在我們前方擺好陣勢,直到看見上頭有人之後,才稍微放鬆了警戒。
「請問,是艾利法大人嗎?」
我什麼都沒說,他們倒是已經猜到會坐在龍背上的人是我了嗎?
望著看似是小隊長的男性,我對著他點頭。
「抱歉嚇到你們了,我有點急事,才必須乘坐賽克利移動。」
小隊長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我抬手一揮,賽克利再度升空,往森林的方向飛去,我領著哈爾往城門前往,那群衛兵們這才如夢初醒般趕緊跟上,但是並不敢留住我,只是默默的放行。
和哈爾分頭之後,我加快速度往萬藥釀造前進,但是沒有再使用任何一種會讓人嚇一跳的方式,只是很普通地搭乘公共馬車往中央城區,雖然中途所遇到的人們都露出一臉很想和我談話的模樣,但始終沒有一個人敢真的開口,現在想想,當時敢跟我搭話的喬奇真的是滿有勇氣的。
「艾利法大人!」
走進了萬藥釀造裡,莫拉瓦一看見我,便二話不說地打開進入二樓的門。
「有任何事情發生嗎?」
路過他身旁,我輕聲問道。
「沒有,但是魔像回報我,夜晚時有很多人想潛入店裡,但是並沒有成功。」
點點頭表示明白,我走上二樓,進入了莫爾所在的房內。
「住的還舒適嗎?」
「大人!」
一看見進入房裡的人是我,莫爾立刻下床跪在地上,看來他很清楚自己和我的地位,馬上就對我表示臣服了。
「身體情況如何?」
完全不理會他的跪拜,我走到擺放在床頭旁的木櫃,拿起一個放置在木櫃上的玻璃球,球裡頭裝著一片畫有和莫爾身上一樣圖按的皮,還有一塊賽克利的鱗片。
最後我是這樣解決莫爾持續被吸收生命的問題,把他身上的一片皮割下來,利用魔法的方式讓吸收生命的神術轉移來吸取這塊龍鱗。
雖然說要把莫爾身上的一塊皮給剝下來,而且還得連同上面那個奇怪的紋路一起剝,真的讓我感覺有夠不舒服,差點就要心靈受創,就算我是用魔力去進行切割,那種手感也還是一直殘留在我的感知裡,很噁心。
「托大人的治療,我已經能夠簡單的跑跳了。」
我觀察完鱗片的消耗狀況之後,便放下玻璃球望向他。
「回床上躺下。」
「是。」
莫爾順從地躺回床上後,我伸手輕壓上他的手臂,檢查他萎縮的肌肉恢復狀況,這次不需要像治療村長那時一樣用魔法治癒,確定可以漸漸恢復之後,我便縮回手,坐下來看著他。
「你的家人我已經保護起來了,不過目前只是躲藏在城鎮裡,並沒有固定居所。」
聽到有關家人的事情莫爾立刻緊張地轉頭看我,但是並沒有開口說出任何請求,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要求我的權利,這個人不錯,難怪可以在傭兵團裡爬到小隊長的位置。
「現在該是你對我全盤托出的時候了,你所信奉的邪神,祂叫什麼名字?」
我看見莫爾露出非常吃驚的神情,但這個表情很快地轉變成驚恐。
「大人!非常抱歉,我和邪神有著靈魂連結,若是我把祂的名字說出來,祂會發現您的存在的!」
「發現了也無所謂,說!」
我懶得跟他說太多,馬上用比較嚴厲的語氣命令他,莫爾不敢放肆,他下一刻便老實回答。
「蔻勒魯馬……我信奉的邪神名叫蔻樂魯馬。」
他才這樣說完,我立刻感應到莫爾體內的神術法則開始作用,有某種與莫爾連結的遠方出現波動的感覺,這個感覺很像是釣魚時,釣繩尾端被上鉤的魚所牽動那樣,這個神術連結是更細、更遠的感應。
「大、大人……!」
莫爾看起來非常擔心,似乎很害怕邪神會對我做出什麼事。
「你出生的村落在哪裡?」
我不理他,繼續問道。
「在豔陽城東門外,步行大約三天的距離,接近猛獸森林的邊緣,我們稱自己是森林住民,所以不太接受部族以外的外人。」
莫爾沒有任何猶豫,真的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了,雖然這就是我想看到的成果,不過還是小心點的好。
「就你所知,有沒有村子以外的人信奉蔻樂魯馬?」
「就我所知……沒有,蔻樂魯馬是因我們部族而生的邪神,祂會守護著部族不受外人侵擾。」
以一個小小部族所信奉的神而言,蔻樂魯馬該說祂是不知天高地厚嗎?還是好傻好天真,一個部族再大也就幾千人信仰而已,資歷也這麼淺,居然敢去跟正神挑戰,被處罰成為邪神只能說祂活該。
「很好,繼續留在這休養,過幾天你要帶我回你的部族。」
看著莫爾開始發青的臉色,我猜他應該這時候才開始發覺我可能是個恐怖的人,雖然我是講的很可怕啦,但是我沒有要對你的族人們做什麼喔!我只是……嗯,好像也真的是要對他們做什麼就是了。
「在擔心什麼?」
不想把他嚇得太過,我對他問道。
「大人……您……要去我的部族……做什麼事?」
莫爾謹慎地問,我稍微沉默一段時間。
「去和你口中的蔻樂魯馬談點事情。」
反正大概讓他知道一下就好了,剩下的是我的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
「大人!那……!」
「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莫爾很懂怎麼應變,我這麼說完之後,他便立刻閉嘴,連臉色也不敢擺給我看,看他表現完全得宜,我不需要多費唇舌,起身就離開房間。
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在店面對莫拉瓦交代幾句,便走出萬藥釀造。
一走到街道上,我馬上就發現有幾個人正在後頭跟蹤,不是說他們技術不好,其實有幾個還滿厲害的,可惜跟蹤的是我這種外掛,有那個意圖,我的地圖介面上馬上就顯示出來了,再怎麼想隱藏自己也完全沒有用。
但是現在我也不需要把他們抓出來,只是用一般速度的步伐往前走,在中央城區裡,設有一間神殿,現在我前進的目的就是那裡。
那裡不是光明神教的神殿,我也不想前往那種建在北城區、基本跟貴族家差不多的地方,雖然有點對不起光明神,但是衪也是可以理解我的,所以不用擔心會去得罪到誰。
徒步走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後,我來到了位在中央城區偏北的區域,那裡聳立著一座看起來和正式的天主教教堂形式非常接近的建築,這裡就是我今天主要目地地,雨水與河川之神的神殿,簡單的說也就是水神神殿。
和光明神的神殿不同,水神神殿是提供給任何一位平民信仰的地方,所以只要一到日出時,神殿的大門便會敞開,讓所有人們都能夠進入禱告。
當我踏入神殿時,能夠看見裡頭的佈置也和地球裡天主教的佈置一樣,就差沒有懺悔室而已,神殿最前方擺放著水神的雕像,主廳的兩旁都放置著長椅,似乎是供人做在上頭禱告吧,我基本上沒有特別熱衷於信仰,對地球裡的任何教派都不熟,也不知道教堂裡放那些椅子要做什麼,所以現在也就只能大概猜猜用途而已。
「歡迎來……!」
站在前方的祭司發現有人一大早就來到神殿,轉過身對我打招呼,但是一看見我的模樣後,便嚇得說不出話來。
招呼什麼的就算了,我沒有理會那個呆住的祭司,走到最前方的長椅前坐下,望著水神神像,稍微釋放一點自身的魔法在外,然後用這些魔法觸碰神像。
『奧爾頓,我是艾利法。』
這麼說完,在魔法的驅動下,水神雕像彷彿靈魂脫體一樣,一個和水神雕像幾乎一模一樣的半透明靈體從雕像裡走出來,睜開眼看著我。
『看,很簡單就能夠做到吧?』
他用一臉得意地表情看著我問道。
『是挺簡單的,我很意外你們居然可以想得到用這種方式讓我跟你們交談。』
透過魔法,我和他進行著外人無法聽見的交流。
還以為只要是神所教導的法術,每一個都會毀天滅地,我真的沒想到他們教我的這個對談法術完全不會影響到周圍的凡人們。
『我們雖然是力量強大的神,平時不理會生靈們怎麼生存,但也不至於是那種完全不知道自己對生靈的影有多大的神啊!』
奧爾頓看著我抱怨,因為當時在知識書庫裡,我對他們這種可以在現實溝通的法術抱著很大的懷疑態度,要不是因為我真的得好好理解神術要怎麼使用,才不會這麼快就跑來神殿跟他對話。
我嘆了口氣望著奧爾頓,身為水神,他留著一頭很不科學的水藍色短髮,削成俐落的平頭模樣,卻又還留有一搓不怎麼長的小小馬尾,穿著樣式比較像汗衫的深藍色布衣,衣服的領口與袖口都有著一層金黃色的滾邊,用一條白色的布巾繫在腰上,穿著穿鬆的布褲,奧爾頓的整體形象一點也不富貴,難怪會是平民們的信仰神明。
『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懷疑你們了好不好?』
與其說是神,奧爾頓給人的感覺比較像大學時代裡會見到的陽光學長類型,而且還是萬能型,打籃球是校隊、又會在中庭拿著吉它自彈自唱的那種,然後旁邊就會圍著一群崇拜他的學妹對他發花痴。
我對這種類型不來電,所以拜託不要再對我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了,謝謝。
『你看起來有點敷衍我喔,現在就先不跟你計較,準備好學習怎麼使用神術了嗎?』
『準備好了,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