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世紀 - 第一章：聖予神教

「烏托爾城邦的市民們！聽著教主的宣導吧！」

熱鬧大街上傳來了聲響，正工作的人們、和攤販喊價的商人們，他們紛紛抬起頭尋找著聲音來源。

「在萬年前的大戰過後，丹斯特大陸正是個群魔亂舞的時代，唯有信奉聖矛神教的我們，受到了神的恩澤與保護後，才能安然地在這塊土地上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國度，但如今、卻有著受到聖矛神教布施光輝的人們，愚蠢的認為自己凌駕於神！」

人們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市民聚集起來，商人們先安置好自己的貨物和馬匹後，也隨著市民一起聆聽。

「這是最對神嚴重的褻瀆！身為教徒的我們、不能容忍他人得到了光輝，卻因此據為己有！若是他們繼續執迷不悟，我們就必須發起聖戰，讓他們明白！聖矛神教絕不容許任何人的褻瀆！」

手持著銀光閃爍、上頭雕刻著複雜華麗圖案的長矛，穿著教宗服飾的中年男人站在廣場、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上，以渾厚宏亮的嗓音大聲宣布著教義，他的前方站著許多聆聽的百性，他們隨著教宗激昂的語調搖擺，直到最後，人們個個舉起拳頭，憤怒地附和教宗所說的話。

「又來了嗎？」

搬著大把廢劍，走過廣場邊緣，聽到那一句句宣言後，年輕的大男孩不禁皺起了眉頭。

「最好小聲點，戴爾，如果讓他們聽到你對神教有任何不敬之意，我就會把你丟下，讓你在這裡接受點教徒的懲罰。」

走在戴爾身旁，雙手推著兩輪推車，同樣搬運著大量廢劍的壯年男子小聲斥訓著男孩。

「知道了，師傅。」

小聲的回應著對方，兩人把廢劍搬回打鐵鋪後，戴爾便立刻在熔爐下方添加大量柴火，準備把拿到的廢劍全部熔解。

「聖戰對我們而言也沒什麼不好，打的久了，連我們這種小鐵鋪也會接到城主的單，你也就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練習，有什麼好抱怨的？」

一面整理著自己的工具，男人趁著工作坊內躁音大的時候，才開口問起戴爾剛才提起的事。

而男孩仍舊皺緊著眉頭。

「沒什麼……只是看不慣那些教宗，大聲嚷嚷著那些教義，就可以要別人為他們賣命、自己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做……」

「教宗要做的事本來就只有出一張嘴，否則又為什麼要稱為教宗？況且，我知道你很不滿那些只說不做的人，不過你也什麼都不能改變，不如安份點做事，至少還可以保有你現在的人身安全。」

「師傅……」

聽著長輩的勸導，戴爾停下了添加柴火的動作。

「嗯？」

「我們……就只能這樣了嗎？」

「沒錯，就只能這樣，別妄想著改變什麼了。」

知道自己此刻出口的話會帶給學徒不小的打擊，但中年男子依然面不改色的說著，比起帶給他無謂的希望，男子認為讓他學會面對現實才能夠保住學徒的性命。

戴爾沈默的低下頭，正當他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外頭再次傳來叫喝聲。

「聖矛佧匕歐出示！」

「要命，戴爾，不要加柴了，我們先到外頭去。」

聳聳肩，男孩跟著師傅走出工作坊，面向城主所在的堡壘上方，接著進行膜拜的動作。

「你的工作時不時要被這個宗教打斷，都不覺得該說些什麼嗎？」

跪拜著，戴爾微微側過頭望向師傅問道。

「別鬼扯那些，就算是不滿，我也不能夠說任何話，我不能說、也不該說，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不要再說那些話了，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跟隨著聖矛神教的領導而已。」

盯著地面，男子把話題帶開。

「你跟著我做學徒，應該把目標放在鐵匠該有的目標上，打造出品質最好的武器，進入堡壘裡，成為聖矛佧匕歐的專業保養師。」

「那只不過是一把沒有矛身的矛頭，為什麼還要有人保養打磨，明明就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指標……」

戴爾嗤之以鼻，不認為自己能夠為那把矛頭做些什麼。

「蠢貨，等你能夠親眼見視到那把矛之後，才會明白為什麼鐵匠都會以它為最高目標，那是唯有最精湛的技術才能打造出來的物品，單單只是望著它，都能夠讓你湧起一股衝勁，那就是鐵匠們心中的極致了。」

「……師傅，我確實很希望成為一個好鐵匠，為所有人打造出最好的工具，不過，我要怎麼對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升起任何追逐的想法啊？」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學徒的問題，而是等到各處教宗宏亮的聲音宣布眾人可以起身後，回到工紡裡才開口。

「現階段，你沒有見到聖矛的任何可能，不過你那份心意是很好的，只要你勤奮的練習，總有一天你會能夠得到參見聖矛的機會。」

「明白了。」

順著師傅的話，戴爾也了解，其實不論自己有再多的不滿，他確實是做不到任何改變，如果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那麼最好是順著教宗的話，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身為一位普通的平民，他只能在這個社會制度的壟罩下保守的活著。

「只要外頭的戰爭不要打到城市裡來，我們就不會有事，對吧？」

「那當然……」

男子的話還沒有完整的收音時，工紡外的牆上發出了不算太大的聲響，由遠而近，彷彿大量的箭矢一連串的射擊在牆上。

「什麼東西？」

聽到聲音，戴爾走出門口往牆上看，這才發現了好似短箭矢般的針狀物，一隻隻沿著整條街道釘在牆面上，見到針狀物的尾端夾著張紙條，戴爾想也不想地將那張紙取下打開來看，接著吃驚的衝入工紡內。

「師傅！不好了！有、有小偷！」

「小偷有什麼好吃驚的？」

「不是的！這是小偷的預告函！他要偷走聖矛佧匕歐啊！」

「你說什麼！」

「混帳東西！」

舉起拳頭重重打在桌面上，看著桌上那張預告函，略為發福的教主惱怒地往椅子上坐下。

「我國正在戰爭中，沒想到這該死的盜賊居然來看上我們的聖物！」

「她以往不會看上正在戰亂的國家才對啊……」

他的助手拿著手帕擦汗，心慌的思考對策。

「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她對聖矛下手！凱！你是騎士團長，防止盜賊的任務就交在你身上！」

教主這麼發話著，一直站在門口、穿著白金騎士服的男人這才走上前，對著教主單膝跪下。

「實在非常抱歉……但是教主大人，在戰爭期間，我們真的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調派……」

「開什麼玩笑、戰場上那些士兵回不來嗎！」

騎士深深地吸了口氣，最終仍然忍住了想出口的話。

「不是這樣的，教主大人，而是……士兵們就算要回來，也得花上四天的時間才能夠回到城邦裡啊！」

「教主大人，我看，不如徵招城裡的年輕小伙子吧？他們就算不能上戰場，要盯著聖物或是引發警報也夠用不是嗎？」

助手在這時開口，以避免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緊繃。

聽了助手的話，騎士和教主一同思考起來，同時也取得了共識。

「我沒有問題的，簡單的指導他們一會，做為守衛應該還派的上用場。」

「你可以那就好了！我要你把城裡所有十五歲到二十歲沒有當兵的男孩都招進來！這可是聖物，說什麼都不能讓那個盜賊得逞！」

說完後，教主揮了揮手，要兩人立刻退下，助手和騎士便一同離開教主的房間。

「抱歉了，我一直都在戰場上爭戰，從來不知道什麼盜賊的事情，這個賊是什麼人物？居然會預告大家他要偷什麼東西？」

一同行走的當下，凱這才出聲詢問助手。

「啊……她是個麻煩的人物，在大陸間名氣不算小，她每一次都會預告要偷的東西，也從來沒有一次失手過，目前唯一知道的情報，除了她是女性、自稱星塵、擁有高強的魔法本領外，其他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助手嘆了口氣。

「過去她下手的國家都是處於泰然、相當和平的地區，富人們會隨意地展示自己的材富，貴族們會驕傲地誇耀自己擁有什麼密寶……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她也會找上國情混亂的國家，而且還是看上了代表國家信物的物品……」

「照你這麼說……她以往從來沒有偷過意義極大的物品嗎？」

想了想，凱繼續問道。

「是的，她以往從來不曾這麼做過，我還以為她是個有原則的賊，不會輕易地去摧毀一個國家的基礎……」

說到這，助手再次嘆了口氣，拿起手帕擦著額上的汗。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還得麻煩您，我去喚集城裡的小伙子們，剩下的……」

「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真要命，城裡留下的魔法師們沒一個有對附小偷的能力，他們的強項都是致命的攻擊……」

這回換凱傷起腦筋來。

「教主會希望殺死那個賊，還是抓住她好好懲罰？」

「若是能辦的到，當然是以抓住為優先，但若是不行，就殺了她吧！把屍體留住好讓教主見過。」

「明白了。」

右手握拳輕輕叩著胸甲左側，騎士對著助手行禮後便迅速離開華麗的教堂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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