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世紀 - 第十八章：長角獅虎

跟著村長來到他的住所……應該說，是他的工作室，他似乎沒有收幾個學徒來幫忙做事，讓我坐下之後，他是自己泡茶拿點心來招待我的。

「在說明任務之前，先讓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個村莊的村長，你可以叫我尼爾。」

「我是帝娜。」

在我面前坐下之後，他沒有馬上開口要我怎麼去殺掉那隻魔獸，反而是盯著我看了好一會之後，才一附考慮很久決定說話的模樣。

「……我想，我就直說好了。」

「我大概猜的到，你其實不希望我真的把魔獸殺掉，只是想驅逐牠吧？」

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又說是要說明任務，除了這個原因，我也猜不到其他的事了。

尼爾看起來大大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我一直很擔心，如果你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讓怎麼辦。」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旅行者而已，沒打算做出什麼改變整個村子的事情，你既然是這個村子的村長，那早就該考慮到會有什麼後果了……」

一邊說著同時，我也盯著他的眼睛。

「而且，就算你打算對這個村子做什麼事，那都跟我無關，你把任務給我、我完成它、你給我錢，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要達到這個地步就好了，只要你不做出賴帳的事情，我也不會出手干涉你的事。」

一邊對他這麼說，我一邊凝聚身上的魔力，讓他感覺到我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

尼爾有點後知後覺，直到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之後，才真正明白我到底在做些什麼，本來還以為他身為煉金師，應該多多少少會有什麼反抗的手段，沒想到他居然完全被我的魔力壓制住，我甚至連把魔力物質化的動作都不需要做。

這樣一來可能就把他嚇的太過頭了，我很快的把魔力給收回去，留給他幾秒鐘喘氣一下。

「明白了嗎？村長大人，你只要做好你身為村長的工作就夠了。」

「……明白了，那麼……再讓我和你說明一下魔獸的事吧。」

唔，糟糕，本來只是想嚇嚇他，讓他別想在我身上動什麼腦筋而且，現在看來有點太超過了，把他搞到有點唯命是從的模樣，幹，我沒想到他比我想像的還要弱啊！

尼爾拿出看起來是他自己煉金的產物……一個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的透明玻璃瓶，把軟木塞拔掉後，直接把內容物倒在桌上。

原本以為是液體的東西在接觸到桌子之後自己動了起來，在桌面上形成一個村子地圖，而且還不是平面地圖，是能夠按照實物比例做出來的地圖！

真稀奇，這種高階的東西除了在老師那裡，我從來沒見其他人做過，這個村長是真的有點能耐啊，果然我還是太小看他了。

「從西邊走出村子之後，進去前方的森林裡，任務裡的魔獸就住在那個森林之中……」

「直接說目的，你想把牠驅逐到哪裡、還有我得帶什麼東西回來讓村民們以為我殺了魔獸？」

我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真的是……又不是要聽什麼會報，幹麻弄成還要跟我解釋原因才能說目的的樣子，難怪接任務的旅人都不喜歡聽人說話。

「……好、好的，因為我目前的情報無法知道魔獸的位置，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把牠帶到這裡……」

看著他比出來的地點，我也拿出地圖做記號，然後才繼續開口。

「你對那個魔獸有什麼初步的認知嗎？」

「牠的模樣看起來是一頭幾乎比棕熊還要大的老虎，頭上長了兩支崎嶇的角，攻擊動作除了抓咬之外，就是用那對角施放電撃……如果說要帶點什麼回來做為證明，就帶回牠其中一支角吧。」

比棕熊還要大的老虎啊……應該是不難辦。

「知道了，最久我會處理上幾天，好好待在這裡等著吧。」

確認尼爾沒有什麼其他事要提醒我，我也就直接離開他的工作室，往森林前進。

「你花了比我想像還要多的時間，是那個人類村長拖著你要做什麼事嗎，帝娜？」

等我走到森林邊緣的時候，看見在那裡等我的傢伙不是原本的黑龍，而是個全身除了頭以外，都套上又厚又重的黑色盔甲的人類，不過他的身型卻不像剛才遇到的那個蠢貨一樣壯，反而是瘦了許多，看起來根本不是能支撐全身盔甲的身材。

「我只是花一點時間確認有沒有什麼漏聽的情報而已。」

隨便回他一句，結果他反而走到我前面，讓我不得不看向他那張還有一點鱗片沒變化完全的臉。

「是是是是，抱歉讓你久等了，克姆爙。」

就是因為他的名子很難念，所以我才完全不想念的，結果這傢伙卻老是要我念他的名字，真的是……麻煩！

而且我也不喜歡他的眼睛，不說那個細長的瞳孔，龍類的瞳孔都長的一樣，我不喜歡的是那個詭異的眼眸顏色。

那是一種很像在森林裡會看見的死水潭，因為水不能流動所以長滿藻類，讓水潭變成感覺很濃稠的綠色，然後水面上還飄著一塊又一塊的深綠色飄浮物，這就是那傢伙眼眸的顏色，真是噁心死了。

「你要怎麼解決森林裡的魔獸？」

聽到我把他的名字念出來，那傢伙識相的退開來，然後問我有關魔獸的事，他知道區區一隻魔獸我不會放在眼裡，所以如果要戰鬥，他也不會插手，只是想知道我要怎麼安排他的位置。

「這裡的魔獸應該不會害怕你吧？比如說因為發現龍的存在所以被嚇退什麼的。」

龍可以說是號稱全大陸最強大的物種，一般比較弱小的魔獸會和人類一樣，看到龍就嚇的七暈八素，但是也會有比較強的魔獸不懼怕龍，而且還會挑臖的想跟龍打上一架，如果這隻魔獸是前者，那我就只能叫這傢伙滾遠一點了。

「牠不怕我，到目前為止，我只一直感覺牠叫我滾出森林。」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讓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

所有人都知道龍類生物高傲又自大，這傢伙尤其嚴重，現在被區區一隻魔獸威嚇了，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那種程度的挑臖對我不構成任何作用的。」

看的出我是為了什麼盯著他，所以這傢伙直接解釋給我聽，雖然我不是很想相信他這句話，不過想想算了，這也沒什麼好跟他爭論的。

畢竟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魔獸，在森林裡走沒多久就發現獸徑，我大概看了一下往哪個方向才能更深入森林裡面之後，就順著獸徑繼續走下去。

「帝娜。」

走了好一陣子都沒說話的龍突然叫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不要再叫我跟你結訂為使者了，除了這個問題以外其他的我都會回答。」

「……為什麼你不想成為我的使者？」

幹，還真的是問其他問題了，麻煩。

「那你為什麼老是要我成為你的使者啊？」

一邊把問題丟回去給他，我一邊觀察前方獸徑有沒有魔獸的蹤跡。

「不要告訴我因為我很強這種話，我會唾棄你一輩子。」

在他還沒開口回答之前，我又先補上一句。

「我得承認，龍族一開始對上人類時，確實是以人類的強弱做為判定的標準，但選擇你做為我的使者，你的強悍只佔上一半的原因。」

好吧，勉強可以接受這種說法。

「所以，剩下那一半的原因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

我停下腳步轉身瞪他。

「……我唯一可以解釋的說法，就是你的性個特殊，我認為與你結訂為使者是身為龍族最佳的選擇。」

這是什麼詭異的解釋。

「我的個性不就和一般人一樣嗎？哪裡特殊了？」

「你可以假裝你和普通人沒兩樣，但是那瞞不過龍族的眼睛，不論是我、還是米斯泰達都能看的出來。」

……真的是一個煩人的傢伙，所以我才會討厭他眼睛，不只是顏色噁心，看著看著還會有種好像會刺人的感覺。

我不想理他，所以繼續往獸徑前進。

「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為什麼你這麼不想成為我的使者。」

大嘆一口氣，好吧，我早該知道這傢伙是個一定要得到解答的老頑固，是不可能被我轉移話題的。

「我不覺得成為使者，能夠操控你的軀體後對我會有什麼用處，簡單來說，沒有什麼多大的利益，結個普通一點的友誼契約還比較好。」

剛把話說完，我聽到前方出現不自然的聲音，於是立刻躲到獸徑旁，盡量不發出聲音來，小心觀察前面的動靜。

知道我現在要專心面對魔獸，那傢伙就沒留在原地影響魔獸，隱藏自己的氣息之後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大概是因為龍的氣息突然消失了，讓魔獸感覺怪異，過沒多久時間之後，我就在獸徑前方看到一隻真的是和棕熊一樣大的老虎出現在我面前。

我不覺得單只是躲在草叢後面就可以躲過魔獸的追查，在牠發現我之前，我先念起護盾的咒語，接著把咒語儲備在左手上，繼續念著另一個加快速度用的風屬性咒語。

幸好在我咒語念完之後，魔獸才發現我正確的位置，牠沒有立刻撲上來攻擊我，而是伏低身子，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吼聲，聽起來威脅感十足。

說起來魔獸和一般野獸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要說牠們的智力特別高，也很單純只是對人類多了一份感覺，所以對待人類時不會用平常動物的方式來思考而已，現在這隻魔獸沒有立刻打過來，而是在我面前低吼，就剛好讓我能看出一些不同。

動物會做出威嚇的動作只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牠並不想打上這一架，只是想把眼前的敵人趕走而已，這要不是有人侵犯了牠的領域，就是牠其實受了重傷，不能夠經歷一場打鬥。

魔獸通常一看到人類就會二話不說撲上來猛打，就算是受傷了也會不顧一切攻過來，所以現在不攻擊我，就肯定是牠的巢穴裡有什麼是牠非得守護的東西，讓牠不能在這個時候攻擊我，嗯，或著說是不能攻擊像我這樣，有能力反撃牠的敵人。

所以這個時候就是要避開牠才對。

我踏出草叢，施放出加速行動的風屬魔法，魔獸還以為我要攻擊牠所以在原地頓了一下，這正好給我一個機會，踏上風，我直接從牠旁邊飛奔過去。

一越過牠之後，我把左手儲備的魔法施展開來，剛好擋住牠打過來的雷電。

三秒之後，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幾乎要把森林掀起來的怒吼聲，不需要轉頭也知道牠現在正在拼命要追上來。

不過我當然不會給牠這個機會，第二道加速咒語念完之後，我的速度可以達到人類肉眼見不到的地步，不到一秒的時間就甩開牠，直接跑到牠的巢穴前面。

然後我就知道牠為什麼不想攻擊我、只想把我趕走了。

在牠的巢穴裡面，有三隻還沒有能力使用魔法的小魔獸，可能連自己補食的能力都沒有。

有一句話叫初生之犢不畏虎，三隻小魔獸好像還不知道牠們應該要恨人類，看到我的接近，連一點防備都沒有就湊到我前面，開始蹭我的腳。

原來還是幼仔的時候，這種看起來像老虎的魔獸脖子上會長一圈毛啊，這看起來完全不像老虎，反而是南方一點才會出現的獅子了。

我退後幾步不讓牠們蹭過來，這三隻魔獸雖然還是幼仔，但是已經和一隻中型犬差不多大了，要是一個不注意也可能會對我造成威脅，還是不要太大意比較好。

就在我退開幾步之後，大隻的魔獸追過來了，牠看到我腳邊的幾隻幼仔之後，對我發出幾聲吼叫，但是又不是太大聲，就好像在說話一樣，不過我不可能聽的懂就是了。

「這個森林很快就會變成外面那個村子的伐木區，照你的反應來看，這三隻小傢伙大概沒辦法在那之前成長完全，所以你才會去攻擊村外的人不讓他們靠近，而不是直接把不在村子裡的人全殺了，對吧？」

「因為如果你的動作太大，就能可能會引來更強的人類，這樣，你就保護不了你的小孩了。」

盯著魔獸說完，我看牠好像沒有什麼要攻擊的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我把折起來的地圖從口袋裡拿出來，在牠面前打開，然後指著圈起來的地方。

「看到這裡了嗎？你和你的小孩最好是遷到這裡，那裡的村長有跟我說過，我知道他們不可能進入這個地方。」

才剛說完，牠就對我發出很長的一聲吼叫，跟本不想讓我說下去，我嫌麻煩，直接就甩了牠一巴掌讓牠閉嘴。

「吵死了這傢伙，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還想照顧你的小孩，就照我說的話做！」

雖然完全沒有根據，不過我就是覺得牠可以聽的懂我在說什麼。

果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牠就閉嘴了。

既然牠閉嘴了，那應該就是同意我的做，現在我要考慮的就是要怎麼把這三隻幼仔搬到村長指定的地點。

「喂，你的小孩應該會跟著你一起走吧？」

牠沒理我，只是走到牠的巢穴裡面，讓那三隻幼仔回到牠身邊，在我來看，牠好像根本就不想離開這裡。

「喂，現在已經不是你想不想走的問題了，現在的問題是，你如果再不離開這個地方，遲早你會碰上一大堆的人類，而且還是在這三隻還沒成長完全的狀態下，你自己想清楚吧！」

看牠那幾乎不想動的樣子，我很不耐煩的嘆氣。

「聽好了，我時間不多，也沒有耐性等你，你應該知道我是接受那個村子的委託才會過來的，普通情況下我會按任務指示去做，但是如果你不同意，等到我沒耐性之後，我就會直接來硬的了。」

說完，我伸手拍一拍在腰間的劍，這麼明顯的威脅，牠應該是看的出來才對。

這個動作一作完，魔獸對我發出低沉的吼聲，但是那個吼聲沒有持續太久，牠就站起來走近我，然後對我噴了一口氣，媽的，有夠臭。

我伸手用力的揮了揮空氣，轉身幫牠帶路到村長指定的地點。

「喂，你頭上的那個角，如果斷了一支，應該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大影響吧？」

一邊走，我一邊開口問牠，然後得到一個低低的獸吼聲，要命，這是什麼意思啊？

「那個村子的村長要我假裝我把你殺死了，為了要讓村民相信你死了，所以我必須帶一個你身上的東西回去，砍一隻角你可以接受嗎？」

結果牠還是只能回我低沉的吼聲，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真的是很麻煩，我決定牠們安頓好之後，就直接把牠的角砍下來。

村長安排的位置在地圖上看起只是在臨近的地方，不過實際上走過去也花了兩天的時間，等我們到了之後，三小幼仔都已經累倒在地。

不過魔獸沒有和幼仔一樣放鬆下來，牠在這個看起來只是跟原本森林一樣的樹林裡面打轉，應該是在研究哪裡可以當成牠的巢穴。

這個森林如果沒有特別去注意，我大概也不會發現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不過專注心神感覺之後，就發現這個森林裡有著幾乎源源不絕的魔力波動存在，對魔獸的生長來說是不受影響，不過總是讓我覺得哪裡不太對。

我還在原地想著什麼地方不對，魔獸已經走回來我面前盯著我看。

「你找到可以當巢穴的地方了？」

這樣問完，魔獸對我點頭。

我回應牠一聲之後，就把劍抽出來。

「聽著，我不知道那個村子的村長到底想要對你做什麼，總之我拿走你一隻角之後，我也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你自己就小心點吧，不要被那個村長害死了。」

看牠動也不動，我把魔力灌注到劍上之後揮動，很簡單的把牠的一隻角砍下來，不過這動作倒是嚇到那三隻幼仔，一直對著我喵喵叫的，吵死了。

把牠的角扛到肩上，我轉身離開。

「喔對了，照我的想法是，你先在這個地方讓你的小孩繼續成長，然後等到你覺得可以了，再遷離這個地方，我覺得這樣才不會中了村長的計……如果他真的有在計劃什麼的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腳步就沒有再出現任何停頓，直接走出牠的視線之外。

反正村長不想把這頭魔獸殺掉，遲早會為此吃到苦頭的，如果以後還有幾會，我會再回來這個村子看看，看以後這個地方，到底會變成一個被魔獸毀掉的村子，還是村長最後還是選擇把魔獸殺掉。

魔獸再怎樣都不可能跟人類和平相處的，這頭魔獸沒選擇跟我動手，只是因為牠知道打不過我，而且牠還有孩子要顧而已，面對那些村民，牠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啊啊……這樣想想還真的是很有意思，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回來這裡才行，否則就會錯過一個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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