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翼　第二集　血染聖塔 - 拾肆章　白面的舞台（上）

『各位特雷伊城的人們啊！我是白面，你們的同伴。』

一道聲音，自整座城內所有人的內心響起！

「這個聲音是……白面！」

傑森從皇宮離去了一段時間，正想要回到旅店，不料在這路上，就碰上了這屬於白面的關鍵時刻，長時間策劃的煙火秀終於開始了。

「那傢伙是瘋了不成？居然對整座城所有人通訊？」

那要耗費多大的魔力？不、應該說白面的魔力到底有多強大？如果白面的魔法能力不是通訊而是戰鬥類型的，那麼帝國七大魔導內，也絕無人能與她批敵。

而且，散發出這麼大的魔力，位置也相當好推測，就在那祭天聖塔附近！

『想必各位都聽說過，我在南方塔薩的那一戰吧？』

『不需要擔心，我們的目的，是要創造一個新的時代，一個沒有暴君、人無貴賤之分、歧視也將一律抹消的新時代！』

『所以、今日我們就借聖塔一用，表達我們「熾羽」的立場！』

「借？哈哈哈哈，那個傢伙還真是有趣。聖教的混蛋們都該氣死了吧？」傑森狂笑道。

※

白色的祭天聖塔共有三十三層，底部建得較為寬廣，在第五層樓後才開始建成細長地圓柱狀。

身穿淡紅短披風和白色鎧甲，胸前畫著熾天使的模樣，早以一列列的排在塔的入口前，他們正是聖殿武士團的成員。

他們全都戴上了全罩式頭盔，令人看得到他們的眼睛和鼻子，卻看不清鋼鐵面具底下的表情。或許驚懼，或許憤慨，但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

奪回聖塔！

聖殿武士約有一百名，紛紛拔劍，而在百名武士最前端的男人，身材纖細，卻是渾身鎧甲，手中之劍竟有雙頭，兩把劍刃一前一後，是把相當特殊少見的兵器。

「我乃麥肯僑聖教教皇座下第一聖武士，兼巴塞羅爾帝國第五大劍師！史都華‧多雷！諸位勇士們，我等將在此發動聖戰，將聖塔從惡徒手中奪回！」

「好！」

有了名將在場，百位聖殿武士對於奪回聖塔可謂信心大增！

『塔下的諸位，若要對我們施以暴行，我們亦將予以反擊，在此時刻，我們「熾羽」也不想徒增傷亡，望各位三思。』

白面的語氣是認真的，但聽在聖殿武士團的耳裡，這句話卻成了挑釁，紛紛一陣騷動。

於是，在第一聖武士史都華‧多雷的帶領下，一百多名聖殿武士衝向了祭天聖塔的第一層。

聖塔的入口再大，也不可能容得下百人同時進入，只得由部分武士當前鋒，將其他人至於後方十公尺。

十數人好不容易的踏了進去，迎面而來的卻是弩箭箭雨！

即使衝在最前，聖武士史都華卻仍能將弩箭劍劍斬開，毫髮未傷。但他一人或許武勇過人，其他人就不是這麼回事了，那十多人就這麼當場殞命。

入口既小，瞄準那裡迎擊可說是基本戰術，如此的話，才能克服對方人數的優勢，三排身著白披風的弩兵，算來也只有十幾人，但在他們一輪輪連續射擊下。煞時間，聖武士史都華為了擋箭而手忙腳亂，入口處也堆滿了聖殿武士的屍體。

「退！快退！」史都華喊道。

轉眼間百名武士便死了二十數人，怎能不退？

聖武士或許實力高超，但不代表他們都有帶部隊的腦袋，碰上這種地形，還不準備個塔盾什麼的來擋，也顯示了第一聖武士的愚昧之處。

覺得硬闖無效的史都華，聖殿武士團的前鋒小隊便開始向後退。

但是事情絕對不可能像他們想像的順利，第一層的弩箭弩箭雨外，聖塔上層此時又飄來幾支零星飛箭，朝他們那列後方的部隊射去。

從如此高處落下的箭，那威力如何可想而知，後方餘下的五十幾人也了解這件事情，當然想要躲了！但可笑的是，此時他們竟因列隊太緊密，亂成了一團。

過了好一陣子，聖殿武士團才退到了射程之外，但被這麼一折騰，一百多人只剩下四十幾人。

而白面的部隊，則是未損一兵一卒。

所謂聖殿武士團，在白面的眼中，根本不堪一擊。

※

陰暗的房間，一個少女跪坐在她的床上，雙腿呈現了優美地倒Ｗ字型，床邊的粉紅廉子遮住了她的相貌，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唯一看得清的，是她雙膝前，放著兩張圖。

聖塔的側面構造、以及鳥瞰藍圖。

「怎麼了？十年前的你們，有這麼弱嗎？聖殿武士團。」

少女冷哼了一聲。

「抱歉，那時沒能救得了你們……」

她的右掌冒出了一顆金色光球，放在嘴前。

「聖殿武士團，如果你們執意要強闖，我們將以神罰之名義，將你們這群惡徒，一一處死！」

※

『聖殿武士團，如果你們執意要強闖，我們將以神罰之名義，將你們這群惡徒，一一處死！』

「對那些聖教的人這樣說，真是挑釁，白面那傢伙該不會也與聖殿武士團有仇吧？」

傑森笑著，兩手空空地從旅店走了出來，看起來不像有帶武器的樣子。

「好了，我得快點去拿下一千萬賞金的頭顱呢。」

※

「喂！找幾個能力是『噴射氣流』的魔法師，把我給送上去！」史都華掐著一個聖殿武士的的脖子吼道。

事已至此，他也不是沒想到用塔盾突破，但本來列隊過來時就沒準備，如果要等人運來，又怕被軍方給搶了功勞，於是他做出了一個……

非常愚蠢，並且讓他後悔莫及的決定。

聖殿武士團裡也不乏魔法師，會噴射氣流這種常見魔法的人也不在少數，他打算直接飛到第二層，從後單人突破。

六位聖殿武士共同施術，將聖武士史都華緩緩推向第二層，但畢竟這六人從未合作過，在空中的史都華，顯得有些搖搖晃晃的，正當他的頭探到第二層的窗口時……

連發弓箭從窗內射出！

那弓箭手僅有五人，瞄準緩慢漂浮的史都華也是相當容易。

但第五大劍師絕非省油的燈，揮動雙頭劍，硬是將箭擋下了大半，卻苦於無法自己移動，左肩中了一箭。

他漂浮、他降落、他爬進窗口，然後揮劍屠殺！

五名白衣弓箭手，短短數秒鐘，便全倒在了血泊中。

「這是怎麼回事？」

當史都華正想往第一層走的時候，才發現向下的樓梯堆滿了碎石，他現在完全無法往下走。

「可惡！」

現在他也只能請那些魔法師將自己送下去了。不由得他多想，他便覺得空氣中有股怪味，像是從樓上投下的圓球物體，發出了陣陣煙霧。

毒氣彈。

他急忙跑到窗邊，對著樓下的人大喊，要他們將他接下去。

但這聖武士隊長實在有些缺乏經驗，沒有事先決定好暗號，在這樣遠的距離，人家怎麼可能聽得到你在講些什麼呢？

於是他只好向三樓跑去，以避開毒氣的威脅。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不進攻，那麼我們也不會對你們動手。』白面的聲音又傳來了。

史都華聽到這句話時，當場氣炸，這不擺明了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嗎？根本無視於他的隻身突入啊！

第三層沒有人。

第四層沒有人。

『是的、民主主義或許是過去時代的產物，但體制終有其壽命，這個時代已經不適合專制……』

第五層、第六層、第七層，都沒有人。

直到第十三層。

此時的史都華，帶著肩傷和渾身的重甲爬了這麼多層樓，早已疲憊不堪。

「嗯──十三層啊，夠了吧？」

出現在史都華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金褐色披風，左半邊臉是黑色磁石的青年。在他身旁有五名白衣兵士。

「你、你該不會是磁王，赫爾頓‧曼雷迪……」

「是啊！我加入了白面他們了。」

所有使用鐵製兵器的敵人：第五大魔導赫爾頓，人稱金褐惡魔，又稱磁王。

「你這身鎧甲，是鐵製的吧？」

史都華這才驚覺到一件事。所謂十三層夠了的意思……

「所以，去死吧。」磁王嘴角上揚道。

※

轟隆一聲，第十三層的牆壁被撞破，第一聖武士就此被彈出聖塔。

十三層樓，絕非那些聖殿武士團的法師們控制得到的範圍。

十三層樓，絕對足以把一位功夫高強的大劍師送進太平間。

「腦包的功夫大師啊。」在路上行走的傑森，從遠距看了看從天而降的史都華，他下了這樣的評語。

他的身旁，同時也有許多冒險者們，爭向趕去聖塔，唯有他從容不迫的緩步走著。

『聖殿武士團，長年以來逼迫、歧視，甚至屠殺他們所認為的異端，但這不過是種將多數暴力謊稱為正義的偽善之舉。』

『在巴塞羅爾帝國，金錢與權力往往都在貴族們的手裡，但許多貴族們並不清楚，那些權力不是皇帝賦予他們的，而是人民賦予他們的！』

『戰爭與流血、暴政與被剝削、醜陋政治鬥爭、歧視與迫害，這個世界到底還要重複多少悲劇？』

『我在此召集那些受到欺凌的人們、不滿這個世界的人們啊！成為我們的夥伴、一同改變這個世界吧！』

『我白面，「熾羽」之統帥！將以真正的大義之名，改變這個世界！』

※

聖塔之前，剩餘五十名聖殿武士，因指揮官陣亡而慌成一團，名將亡、士氣亦亡，即使那名「名將」是個豬腦袋也一樣。

「叫你們的第一聖武士出來！皇帝陛下下令，現場由我們第十二師團來指揮！」

二十六名穿著血紅色披風的人們，他們的披風下擺皆被製成火焰狀，整齊的排成兩列，他們的身上毫無裝甲可言，頭上也沒戴頭盔，反倒是都拿著支短杖。

其中的指揮官相貌英俊，有著一張刀削臉，與他人不同，只有他所持的魔杖是長杖，其上鑲著一顆紫水晶。

他們是第十二師團，血焰師團的魔法師隊。

帝國的軍隊裡，少見有將魔法師分離出一個獨立部隊的，而血焰師團就是其中一支。

「聖武士大人他、他隨著聖神而去了……」

「是嗎？對方是個可以殺死那等高手的人？那值班的聖職者們呢？」

「不知道、現在還沒有消息。」

「生死未卜嗎？搞什麼鬼啊你們！怎麼十分鐘前才通知我們？他們攻擊的時候不可能沒有痕跡吧！」

此時，冒險者們正一個個聚往塔下。

「嘖、麻煩的傢伙們。」血焰的指揮官說道。

原本現場是要由他們控制的，但一千萬的賞金實在太誘人，把這些只會搗亂的傢伙全都吸引了過來，如此一來，想要擠進聖塔的賞金獵人至少有兩百餘人。

這群野蠻人總是和軍方關係不好，原因無非是想要互相搶功而已，但這群人根本不可能聽自己的命令，令他相當頭大，只好靜觀其變。

※

「搗亂的傢伙們啊，這下血焰師團的人就不能隨心所欲了。」

跪坐在床上的少女，語氣之中帶有著一絲笑意。

『白面大人，我們第一層的撤離已經結束，如您所預料的，賞金獵人們真的出現了。以那種數量衝進來，箭遲早會用光，我們沒有勝算。』在她手上的黃金光球，此時發出了聲音。

「幹得好，立刻往樓上移動，賞金獵人遲早會追上去的。」

『不過，第二層的同伴們全都……』

「……所以，我要你們要盡可能的活下去。」

『遵命，長官！』

傳訊球的另一頭發出了堅定的語氣。

『不過，我們這可是在破壞古蹟啊，白面大人。』

「也對，在聖塔的樓層隔間打出了一個大洞，那些偽善者一定會氣死吧？不過除了在中間挖個洞，你們還有其他往上爬的方法嗎？」

『依照計劃，我們這些弩手將充當誘餌，將他們引去磁王大人的面前！沒錯吧？』

在少女的左側，忽然出現了又出現了一顆白色彈珠，置於床單。

『白面，我已經到達第三層，第一層的兄弟們人呢？』

少女呵呵笑了幾聲，抓起了那顆白色彈珠，對著它說道。

「萊恩，你到了啊！別著急，他們就快到了，記得護衛的任務嗎？」

『白面，我實在不覺得誘餌是需要護衛的東西，他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把冒險者們引去那個新人面前送死嗎？想要保全他們的性命這種事情實在……』

「萊恩！閉上嘴，聽命令！」

『……。』

「你知道為什麼你們兄弟倆的武藝不相上下，我卻選他成為我的貼身侍衛，而你卻沒有任何職務嗎？」

『哼！因為大哥他和一條狗似的舔著你的腳趾頭，而我卻會對你提出不滿，結果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真是可喜可賀啊！』

「住口！我這麼做是因為萊因他明白我的堅持與原則，而你卻將它們視為無物！」

『是啊！我長得沒他好看、也沒他懂得你的堅持、也沒他會追女人，泰拉姊嫁給了他，讓她的表情有多幸福啊？而我到現在卻都只能看到泰拉她的臭臉！』

少女嘆了一口氣。

「我應該說過了，這種時候不要和我談論私事。」

『好了！如你所說的誘餌來了，我會負責好護衛他們。然後，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比大哥他來得讓你值得信任！我會殺了大哥無法擊敗的傑森布萊克！證明我比大哥還強！

』

「這不是強與弱的問……」

少女說到一半，手中的白色彈珠頓時碎裂，令她語滯。

「任性的傢伙啊……」

※

冒險者們根本不理會在場的聖殿武士和血焰師團團員，擠成一坨坨衝進塔內。他們才不管那是不是歷史古蹟，還是什麼聖教的神聖建築物，也不理會有沒有聖職者成為了人質，他們的腦裡、眼裡，都只剩下一個數字……

一千萬。

「隊長，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維持秩序啊！」在血焰中其中一位魔法師說道。

「不、算了，就讓那些沒有腦子的野蠻人，好好探探那個背信者的底吧？」指揮官冷冷回答說。

這個時代，人們都是為了自己而活。因為光是要自己一個人活下來，就已經要費盡全力了。

為了他人而活，與為了自己而活，哪一邊比較有意義呢？

永遠為了他人著想，受到他人擺布的人生，真的是自己的人生嗎？

永遠為了自己著想，榨取他人的養分活著，真的是正確的人生嗎？

※

冒險者們一衝進去，才發現第一層樓沒有人在，道路也被封鎖，經過搜尋後，才發現天花板被挖出了一個大洞，看來之前的士兵都已朝上遁走。

於是乎，有些會攻擊性魔法冒險者，開始將樓梯口的碎石炸開，而有些有工具或是會噴射氣流的魔法師，便選擇直接穿過那個洞口。

往上爬的同時，賞金獵人們還發出此起彼落的叫罵聲，甚至還有些人將向上爬的其他人給推或拉了下去。

『冒險者們啊！我希望你們能夠成為我們的伙伴，不希望傷害你們。但若各位如此執著於我的項上人頭，為了保護「熾羽」，本人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應有的措施了。』

人聲……不、是欲望的聲音沸騰了。在第一層爭吵的人們，是聽不到白面的勸諫，還是不想聽到呢？。

雖然已經有一些人爬了上去，但畢竟只是少數人，大部分冒險者在外圍都已經擠爆，有些人甚至被擠在其中，動彈不得。

『好吧，是你們逼我的，如果各位認為我們的夥伴裡沒有能控制土質的魔法師的話……』

聽言，一些比較機靈的冒險者抬頭向上一看，想要轉身就跑，但無奈太多人擠著，爭吵的聲音又相當大，他們現在既沒有辦法逃跑，也沒有人能聽得到他們的警告。

第二層與第三層的間隔開始出現裂紋，但在喧囂聲之下，這異象沒有什麼人注意到。

直到有冒險者到達了第三層，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魔法師朝樓上走去，才驚覺大事不妙。

但要逃已來不及，地板開始崩塌，碎裂成一塊塊岩石，朝下落去，而那些已到達第三層的冒險者們，則因失去立足點一同落去。

能夠數百年屹立不搖的聖塔，它的第一層天花板本不至於被落石擊破，但偏偏這種事情就是發生了，天花板被打碎一樣的岩石塊，那些在第一層爭執的冒險者們砸去。

人潮擁擠到這種程度，想要逃已經來不及了，被金錢欲望趨使的冒險者們，只能在人群的推擠中，眼巴巴地看著重石砸下。

那一瞬間，他們都只剩下了求生欲望。

『我說過了，為了保護我們的夥伴，我也會不惜痛下殺手。』

巨石落下，沙塵揚起，鮮血湧出，擠進來的兩百多位冒險者們，在一瞬間潰敗。聖塔的第一層留下的還有什麼呢？岩石、沙塵、鮮血，還有屍體及哀嚎聲。

這是麥肯僑聖教創教以來，祭天聖塔第一次染血。

在塔外看著的血焰軍團隊長，以及一旁的聖殿武士們，都看傻了眼。

「喂喂……這也太誇張了吧？居然反過來利用自己人頭的價值……」

「啊──那個惡徒！我們的聖塔啊！」

身旁則有些血焰的隊員，紛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隊長，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怎麼了？」

「我們認為崩塌是一種稱為『土質變異』的常見魔法造成的，要達到剛才那種效果恐怕要僅次七大魔導的魔力才能做得出來，還有照理說聖塔的第二層的地板不應該這麼容易……」

「我不認為他們網羅的到那種程度的魔法師，就算是網羅到了也不可能毫無消息，比較有可能的，是他們早就對第二層的地板做了手腳了。」

「什麼！」

「我想在他們攻進來、不，甚至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在打在那兩層樓的主意。」

「也就是說，這一計是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的嗎？」

「恐怕是的。」

年輕指揮官抹了下臉，又嘆了口氣說道：

「我比較好奇的是，那個叫做白面的男人既然選擇這個塔上演講，那他要怎麼離開呢？就算有會噴射氣流的魔法師也不可能載動所有人。」

「隊長、隊長！」

「怎麼了？」

「你看！」

經過剛才的教訓，外圍還是不斷湧來冒險者，數量甚至比剛才還更多。

「那群蠢材！為了金錢連命都不要了嗎？」

※

「無論如何都要我的腦袋嗎？雖然也在我的預料之內，只能讓赫爾頓出馬了。」

少女依舊跪坐在床上，右手上的金色光球依舊亮著。

「可以的話，真不想殺這麼多人啊。」

金色光球再次靠近她的嘴。

「冒險者啊，你們不應該是我的敵人才對，你們也應該是對這個世界不滿，而想要改變他們的人吧？快想起過去你們的感受！」

一顆藍色彈珠，出現在少女的右側。

『白面大人，他們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有些人甚至搬來長梯和勾索，想要直接爬上第四層。』

白面嘆了口氣，將金色光球至於一邊，拿起彈珠，放在嘴前。

「……場外的，幹得不錯。」

『白面大人，請您下令吧！把他們通通……』

「如果到時我別無選擇，只能把他們殺了。」

少女壓碎了藍色彈珠，苦笑了聲。她再次拿起金色光球，放在嘴前。

※

『冒險者啊，你們不應該是我的敵人才對，你們也應該是對這個世界不滿，而想要改變他們的人吧？快想起過去你們的感受！』

『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發揮所長，這個世上將再也沒有異端的存在！』

『協助我吧！如果你們希望英雄來拯救你們，那麼我就成為英雄！如果你們希望神來拯救你們，那麼我就成為神！成為救世主……』

白面的聲音，開始顯得無力了。

冒險者中，到底有沒有人的心因為白面的演說而動搖了呢？

其實，那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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