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翼　第二集　血染聖塔 - 拾叁章　聖教之始、聖教之劫（重點修　設定修）

「所以，叫我過來是幹嘛？」傑森坐在一張椅子上，有些錯愕，但手卻不會客氣，拿起茶杯就開始喝了。。

這是傑森第一次來皇宮，也不知道波利森特他是怎麼想的，居然大剌剌把他找進皇宮來。殺人狂的名號都傳得這麼響了，傑森真覺得這人腦袋有病，才會做出這種可能把臭名一同牽連上身的行為。

雖然這裡是皇宮，但侍衛長的辦公處也不可能華麗到哪去，人家建皇宮還是需要成本的，不可能花大錢來布置這種東西。

整個木質空間裡，中央差不多就一張長桌在那，角落插著幾把裝飾用的兵器、牆上掛著一兩幅畫、地上放著兩三張椅子，沒了。

「要喝嗎？布萊克先生？」

黑衣男坐著，白衣男站著。

波利森特拿出了一瓶酒來，黑色瀏海依然遮住了他的雙眼。與上次見到的不同，即使是侍衛長也不至於穿著輕鎧和配劍在室內走動，反觀傑森背上揹著盾、腰間插著錘、兩個袖口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暗器。

兩人之心，一目了然。

「不了，我酒品不好，一喝醉了就會想殺人。」

「您說笑了。」

「不，只是會想要殺人而已，並不會真的做出來，但眼前的人是你，情況就不敢肯定了。」

「您還是一樣嘴上不饒人呢。如此的話，敝人也不喝，有傳說曰酒乃神之血，所以……」

「有屁快放。」傑森不客氣說道。

「呵。」波利森特笑了聲，便坐了下來。

「敝人今次找您前來，所為三事。」

「說吧。」

「第一件事是，敝人今次鄭重向您道歉，懇求您的原諒。」

波利森特說著，便雙手扶桌，朝傑森鞠了個躬。

「哼。」傑森僅是聲輕哼，斜眼看著他。

「敝人知道十年前之罪是十惡不赦，現在還要您答應敝人任性要求，但……」

「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讓我的心動搖嗎？不會的，我不會原諒你的，就算死了也不會。」傑森淡淡說道。

十年前的慘劇。

父母、祖父、包括鄰居和村子裡所有的人，包括第一個交到的朋友，包括一起學習的人們……

生命之中所有討厭的人，喜歡的人，一夕間全都死了，死在那場大屠殺中。

老實說，傑森現在還沒有像上次一樣爆發出來，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

「對不起，當年敝人若選擇抗命的話……」

「抗命是嗎？當年你就已經是教皇座下的三位聖武士了吧？既然聖武士有三位，你又怎能確定你拒絕了後，不會由另外兩位聖武士執行這種任務呢？」

「……。」

「以結果而言，你當初的選擇，不過是讓我變得恨你或是不恨你而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阻止我們一族被屠戮這種事情。」

「也就是說，你不管怎麼做、做什麼也沒辦法阻止我們被殺，自從羅伊德‧麥肯僑被神話後，我們一族就只有這種命運了。」

「什、什麼？」

聽懂傑森的話，波利森特立即意識到了一件事實，一件驚人的騙局。

「神……是不允許像人一樣，有子孫後裔的。我們的祖先是這塊大陸之外的南海之民－伊斯特民族，而麥肯僑，大概是在當時漂流到這塊大陸地唯一一人，由於髮色很怪異，實力又強，後人才會因他的傳說將其尊為神的。」

「就、就為了這種理由？才會要我們犯下滔天大罪？」

「哈哈哈哈！你以為聖教把羅依德‧麥肯僑的髮色神話後，發現其實還有其他人有著相同的髮色，能夠放過他們嗎？我們一族因歷史演進而成為死靈術師，然而其他伊斯特之民，就算他們不是死靈術師好了，也是難逃一死吧？」

「依敝人所認為，神的存在於否並非重要，重要的是所信得信仰是否存在，只要心中有神、祂便是神，神是否為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無敬神之心……」

「你這麼認為，但其他百姓呢？要知道在戰亂的時代，最容易操縱人心的一種東西是什麼？如果你讓他們知道麥肯僑只是個凡人，那麼聖教的信仰怎麼辦？那些神話故事怎麼辦？那些預言怎麼辦？」

「……。」

在混亂的時代，沒有什麼比起信仰和神秘主義更適合控制人心了。

「預言是多麼好用的東西──隨便胡掰就可以毀掉一個人、一個村莊、一個國家、甚至是一個人種！」

「對不起，我們……」

「關於這種事情的話，根本不用道歉，如果想要道歉的話，不如把聖殿武士團這種國家的寄生蟲拔除比較快。」

「好狂妄哪！居然想要毀掉聖殿武士團，不過、和我的想法一樣。」

傑森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磁性女聲。

年輕女孩看來二十出頭，飄逸的波浪銀髮，銳利卻又不失水靈的金色雙眸，可以看得出她具有巴塞羅爾皇家血統，她有著些許蒼白、顯得有些病弱皮膚，纖細的四肢，身上穿著白睡衣，走起路來啪塌啪塌地，像是右腳裝著義肢。

即使步伐有些不穩、即使隨隨便便穿著件睡衣，仍掩不住她的優雅氣質。

病弱地氣質美人。

這麼形容她最合適了。

「殿、殿下！您怎麼又跑來這裡了！」波利森特驚呼道。

傑森總覺得這個女孩像是在哪見過，像是個熟悉的人。照理說像希兒般等級的美麗女性，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輕易忘記，但卻又覺得奇怪，皇女這等地位的人，百姓可能一生見過一眼就算幸運，怎麼可能常常見到，甚至熟悉呢？

「波利森特你就不要管這麼多嘛！我只是想出來晃一下，待在房間裡悶死了！」被稱為殿下的女子嘟嘴道。

一說話把那身氣質全浪費了啊……看來是個刁蠻的皇女。傑森這麼覺得。

「但是，您的身體……」

「沒差啦！我不下來走動走動，難不成還會病情變好？

」

完全無視侍衛長的意見啊！

「我叫做莉莉莎‧瑟‧巴塞羅爾，是巴塞羅爾第三皇女之次女。幸會囉！我早聽聞過您的事蹟，傑森‧布萊克先生。」

難道，他們兩人真的不認識嗎？傑森覺得腦袋有些混亂。

※

特雷伊冒險者工會比起里歐城的，相形之下小了很多，不可能有里歐城那般大的廣場，甚至還蓋公墓什麼的。即便是在首都發展，他們的工會頂多是棟巨大的建築物，平的、紅色的屋頂；粗糙地、羊皮紙色地磚牆，分成中央的大塊區塊與兩側較小的範圍。

特雷伊工會的大廳是個方形的場所，白色天花板與暗紅色的磚地，中央一個半圓櫃台、一旁幾排椅子，並不顯得特別突出或漂亮。

橘髮少女提著一個工具箱，小麥色的皮膚，白色的上衣、寬鬆的工作褲，嬌小的身軀，探頭探腦地，一雙翡翠色眼眸看來看去，在特雷伊工會的大廳，愛紗妲有些不知所措。

「嗯……傑森說他會來到這裡的，不過要找人的話問誰好呢？」愛紗妲自語道。

果然，愛紗妲還是想盡辦法來到了這裡，顯然她還沒聽說傑森鬧出的大事，現在特雷伊冒險者工會早將他列為拒往來戶，如果她膽敢開口一問，只有遭殃而已。

她雖感情用事，卻不至於笨，早在她走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些人談論關於傑森的壞話，她認為還是謹慎些，不要隨便開口問，用耳朵收集情報便可。

大廳中人來人往，她有些茫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在左彎右拐的時候，發現這工會的結構比想像中複雜，才發現……

「啊，迷路了。」

她走到了一個長廊，走到底後有一道木製門。大概是某人的辦公室吧？

雖然丟臉，但現在不問也不行了，她決定進入那辦公室找個人問怎麼回大廳。

「那個……」

她走近，將手放在門上。

正當他要將門推開時，那門自己打開了。

「這位小姐，我好像沒見過您，請問您來到會長辦公室有何貴幹呢？」

拉開門的人那個男人笑著。

他是一個長像稚氣，斜穿白色披風，披風之上有龍麟紋路的男人。這個男人，正是第七遊俠，龍‧多雷。

「那個……」

愛紗妲正想問，卻被男人身後的景象給嚇呆了。

那位身材臃腫，身穿灰衣的特雷伊工會會長，額上竟插著一支弩箭，雙眼瞪大、目光失神，倒臥在椅背上，已然氣絕。

愛紗妲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被捲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之中。

「對不起了，小姐。既然您看到了，我只能將您在此滅口了。」龍遊俠的語氣依然平靜、溫柔、又彬彬有禮，但用詞上卻確實傳達著殺意。

小型弩瞄準了她的額頭。

「別、別這樣！人家還不想死啊！」

愛紗妲驚叫，嚇得癱軟身子朝後一倒。

「對不起，我也不想濫殺無辜，但是……」

※

龍遊俠恍惚了下。

他非常奇怪，自己是什麼時候舉起小型弩瞄準這麼低、還是個沒有任何人或物的地方呢？

他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但無論如何苦思，都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他的直覺卻認為，剛才自己的生命似乎受到了威脅，還是對方願意放過自己，才撿回了一命……

對於這種想法，他也覺得莫名其妙，苦笑了兩聲。

※

「我也已經想辦法和德克斯聯絡了，雖然他能不能發現我把信藏在哪，又是另一回事了。」

「哈哈哈哈！居然用狗食？怎麼會有這麼羞辱人的方法？笑死我了！」

小皇女莉莉莎大笑不已。

莉莉莎沒規矩側坐在波利森特的辦公桌上，撇著頭看著傑森。

「不這樣做的話，我可沒有把握把密信送達。阿瑞提斯家應該對於聖殿武士團這麼大的禮物會欣然接受呢。」傑森笑道。

「不過，如果不用污辱的手段，又怎能透過那個討厭大少爺的警察手中將密信遞進去呢？這讓本皇女我很欣賞你的做法呢！」莉莉莎笑道。

「波利森特，我就老實說句話吧？我認為乞求原諒什麼的，一點意義也沒有。」莉莉莎背對著波利森特，別具深意的笑著說。

「殿下！您的意思是……」

「與其得到原諒來自我滿足，不如再想想要如何減少悲劇的發生比較實際，你失去初衷了嗎？波利森特‧艾爾‧利蒙，不要忘記了，當年是我把你提拔成貴族的。」

「但、但是，上面的人明擺著不讓本人得到兵權，就算哪天真的掌握了朝野中的實權，皇帝陛下也……」

「嗯──這的確是個麻煩的問題呢！總不能把爺爺給……」

「嗯？篡位就好了，不是嗎？」傑森此時打了個呵欠，邪笑道。

兩人一陣愕然。

「喂！你在我面前說什麼啊！我可是皇女耶！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我報告給爺爺的話，你絕對會被送上斷頭台的！」

「沒什麼，我只是說了個犧牲最少的方法而已。」傑森笑道。

「……。」兩人默然。

不得不承認，想要在體制內改革，頭上又有一個皇帝和其它饞臣壓著，想要像革命軍一樣從外部破壞，必然會造成大量死傷。最少犧牲的方式，確實就是篡位為皇。

「不過，本皇女我倒是……不討厭呢。」

波利森特當場傻眼。

「波利森特‧艾爾‧利蒙聽令！」

「什、什麼？」

「我以莉莉莎‧瑟‧巴塞羅爾之名命令你，不要放棄當時的初衷！直到你或是我，其中一人登上巴塞羅爾的皇位，也要貫徹改變這世界的意志！」

傑森笑了。

眼前這小皇女根本是個比自己還瘋狂的瘋子啊！她離皇位繼承權順位排得多後面啊？再說波利森特這種平民出身的官，哪天登基的話一定是反對聲浪頻起吧？

不過，傑森已經看到了一絲希望，一個夢想的藍圖。

當初挑起德克斯的雄心壯志、現在喚回波利森特過去的想法。

如果哪一天，小皇女成為女皇，波利森特成為宰相，德克斯掌握三大貴族其一的阿瑞提斯家族，聖殿武士團解散、麥肯僑聖教教義也稍稍變更。傑森相信，這樣的世界，至少有一半會是美好的。

還有很多顆棋子沒有湊齊、還有很多人的想法尚未被改變，傑森知道，路還長遠的很。

「啊對了！我順便命令一下，傑森‧布萊克，你就原諒波利森特吧！好不好嘛──」莉莉莎裝可愛說道。

還有順便命令的咧？這個小皇女真的沒問題嗎？傑森心中一陣苦笑。

「……我可以抗命嗎？」

「不可以。」非常果斷啊！

「呃……殿下您就別這樣再強人所難了。」

「是啊，妳再逼我的話，我就把妳每次溜出皇宮都跑去哪告訴這個人了！對吧？夏露露？」

「你、你！認出我來了？」

「廢話，都見過好多次了。即使妳怎麼會戴假髮、裝聲音，『某些時候』的聲音，根本不會變，體形也不會改變，只是沒有想到妳的真實身分竟然是皇女，這可是…‥」傑森笑道。

「我、我命令你閉嘴！」

「殿下！敢問布萊克先生所說的是何事？」波利森特緊張問道。

「他、他胡說的！誰認識他了！」

面對這種事情時完全不會說謊啊。

「好囉！波利森特艾爾利蒙，這是皇女殿下人家的私事，你就別追究了。」

「可是這樣……。」

「好了、告訴我第三件事情是什麼吧？」

「這……好吧。」

莉莉莎鬆了一口氣，像是得救了一般。

傑森苦笑了下，索特爾還真是個人渣啊──連小皇女都給他弄上床了。不、現在回想起來，傑森才發現索特爾從沒花心過，自始自終，被他找來宿舍開房間的女性，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而那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小皇女。

只不過那女孩善於變裝，並且還很會喬裝聲音，令傑森有些混亂而已。直到今日一見，才知道這女孩為什麼要變裝，而索特爾為什麼也跟著假裝花心了。

不過這種醜聞，諒傑森再膽大也不敢說出來。

就像愛紗妲對於傑森一樣，索特爾也有對他而言珍視的人吧？所以傑森才選擇裝作不知道，就像是索特爾裝得不知道愛紗妲的存在一般。

「這件事情……」

波利森特從桌底下拿出了一把短劍，正是他們第一次交戰時，他用來砍傷傑森胸口的那把古樸短劍。

「是關於十年前發生的事情，這是那個人他的劍……」

原來他一直繫在腰間上的短劍，正是當年他親手殺死的摯友的配劍，那個二愣子聖殿武士、那個救了兩傑森兄妹的無名聖殿武士的劍。

說來諷刺，十年前用來保護傑森兄妹倆的劍，居然也是砍傷傑森的劍。

「……有這種事情？」

「他的名字叫做……」

「不用了，就讓他用無名武士的印象，保留在我的心中吧？」傑森盯著那把劍，露出了悲色。

「這把劍，就託付給你吧，本人沒有資格拿著它。」

傑森苦笑了幾聲，接過了劍。

「離去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帶託您，波利森特艾爾利蒙。」

「什麼事情？儘管說。」

「你說十年前教皇要求你帶領聖殿武士團，卻為什麼要求這麼明目張膽的攻擊我們的村莊？照理說有著下毒等更隱密而實際的方法，但他們卻沒有這麼選擇，雖然事後也有封鎖消息的動作，鬧得這麼大未免有些不合邏輯。希望你能幫我查清楚，那幕後到底還有誰？」

「……明白了，這件事情本人也早想弄清楚了。放心，本人必定會弄清楚此事。」

「那就拜託你了。」

※

「不得了啦！主教大人！」

那時與冰骷髏談話的主教，現在依然在他的辦公室，尖長地下巴和有灰有白的頭髮。

門被外面的修士給推開，年清修士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發生了何事？」

「祭天聖塔被、被那個自稱白面的背信者給……占領了！」

「值班之主教與守塔之聖殿武士在如何？」主教雙手拍桌，身軀彈起。

「都還在塔內，沒有消息傳出來。」

沒有消息，講難聽一點就是生死未卜啊！

主教頓時頭痛欲裂，殺不了傑森就算了，現在又跑出個白面來攪局！

「教皇閣下呢？他知此事嗎？」

「聖塔被攻破這件事情……我等不敢去打攪教皇閣下，教皇閣下近來都在潛心修練光明魔法，主教大人您也不是不清……」

「住口！你立刻去告訴他們，我要求見教皇閣下！請求出動聖殿武士團！將那些玷污聖塔的罪人！全部從上面拉下來！」

「是！」

修士轉個身，正要出門。

「軍方通知了沒？」

「還、還沒有！」

「愚蠢之徒！住在首都太久了太安逸了是不？快通知其它人去請求軍援！」

「是、是！」

修士跑出門外，全身上下的動作，都能看到慌張兩個字。

「走了嗎？」

一個男聲從旁響起。

「您是什麼時候來的？冰骷髏大人。」

主教轉頭一看，那帶著黑骷髏頭面具、身穿白藍色鎧甲的男人，不是十三師團團長冰骷髏是誰？

「剛才那個小修士進來的時候，我就跟著進來了，您沒瞧見嗎？」

「哼、鬼鬼祟祟的無神論者，您是來嘲笑本教遭劫的嗎？」

「不、不，您誤會了，我只是為某人傳話而來。」

「某人？」

「恕我不能轉達其名，但依此人所說：陛下治國之方，便是將臣民視為動物，任勞任怨的馬就會騎在他背上；無法掌握的鷹就會射下；喜歡亂吠的狗就宰了；而那些遊手好閒、途增國家負擔而不做事的豬，都會被養肥了宰來吃哦──。」

「你什麼意思！」

「那個人的意思是什麼您自己心裡了解，畢竟那也是上位者的叮嚀，敬告你們聖教得好好注意一下啊，不然哪天，聖教的財產將會全部被放入國庫哦──」

欺人太盛，這根本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你……」

「那個人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您不想證明你們聖教的無能，就好好把這次事件處理好，否則……」

「嘖！」

※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白面。」

「當然，你就守在三十二層，只要向上兩層，隨時就能要了我命。」

在圓形的祭天聖塔之塔頂，輪椅人白面被幾位白色披風的士兵圍著，看來是他的護衛。而剛才與白面對話的，正是第七大戰士──狂熊傑姆斯。

而白面身後，那總替白面推著輪椅的泰拉，卻沒人看見她在哪。

「我知道你還是對我半信半疑，所以我就先表示信任，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白面說道。

「將自己的性命擺在剛加入成員的手中！你瘋了嗎？」

「或許我早就已經瘋了吧？」

「……」

「貝爾，記得我和你說過，你所憎恨的並不是貴族，而是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所以……」

「讓我們一起來改變它，好嗎？不是要毀滅，而是要改變。」白面說道，語氣仍然溫柔。

傑姆斯愣了一下，隨後左拳挺於右胸前，右腳在前，左膝跪地。

「請您，成為我們的王吧！白面大人！」

白面見到了此舉，沒有說話，只是轉動輪椅，背對著他。

之後……

『各位特雷伊城的人們啊！我是白面，你們的同伴。』

一道聲音，自整座城內所有人的內心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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