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翼　第一集　群星閃耀 - 玖章　計策與陰謀

「侯爵大人、醒醒！」

坐在長椅上的白甲男子，奄奄一息，滿身是血，但臉上卻帶著微笑。

一根長針刺入了男子的腕靜脈，上面的紫色藥劑沿著針流進男子的體內，仔細一看，是那支鋼針上有一道凹槽，藥劑才能順流而入。

「傑森……」

注入解藥的人，竟是那位藍髮藍瞳，身材嬌小的少女，希兒。

此時古老的教堂內，正有一班醫療人員忙著……

※

回想之前，在宿舍的房門外，傑森對她所說的話。

「希兒，妳故意散播謠言，把這事情搞大，好像是刻意把這種事情塑造成一種以武會友的行為，讓我倆都不便出殺招，但這可是尋仇！妳這樣一做，我他媽不就玩完了？」

「這、但是，你不覺得那其中有什麼原因……」

「不管是什麼原因，那偽君子下令屠殺我的族人可是千真萬確！踏著我族人的屍體往上爬也是千真萬確！」

「但是，對方可是第一大劍師，同時兼第一大魔導耶！傑森，你難道不怕死嗎？和那種被稱為怪物的存在。如果你死了，你的夥伴會難過的，而且本、本小姐也……」聲音漸漸變低了。

「妳在說什麼啊？我的一切行動根源都是來自於私慾。妳們難不難過干我屁事！」

「……我知道了。」

希兒低首，熱淚盈眶，就快要哭出來了。

「對了，希兒，既然妳有心要幫我，我就拜託妳一件事情好了。」傑森不理會希兒的眼淚，繼續說道，同時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道笑容，令原本心情低到谷底，想就此離去的希兒，感到疑惑，難道……！

「什麼啊，你要人家替你把你埋在哪啦！你這混帳！」

希兒破口大罵，兩行眼淚奪眶而出，雙手握拳在傑森的身上敲啊敲的。

「喂！妳就這麼希望我死嗎？白癡才會打沒勝算的仗，即便是帝國第一強的人，我還是有勝算能贏他的。」

「但、但是就算你贏了，也會被軍方通緝的吧？畢竟人家都把事情搞成……」

「嗯……，果然沒辦法啊！如果為了仇恨要忘記想要完成的事情，我果然還是辦不到。」

「想要完成的事情？」

「沒什麼，唉呀！不要扯開話題，這東西妳拿著。」

從傑森的袖口中，溜出了一罐紫色藥瓶，他將它舉在希兒面前。

「這是？」

「解藥。那個偽君子強我太多了，如果我要和那傢伙戰鬥的話，一定要動到毒才有可能勝利，到時我會把時間和地點告訴妳，如果妳到場時他和我都沒掛，就把這罐解藥注入他的體內。」

「但是，用毒是很……」

「很卑鄙？果然是貴族大小姐的想法。」傑森笑道，將藥瓶遞到希兒手上。

「嗯……我果然還是不想讓自己成為法律上的殺人犯啊。」

「那麼讓本小姐和你一起去不就好了！讓你們成為一場真正以武會友的決鬥！我在把解藥帶在身上，這樣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死的！」

「但是我還是很想宰了他啊。」

「不行啊，傑森！」

※

「什麼嘛！傑森，居然敢耍我！把時間報晚這麼久！侯爵大人也真是的，選得地方這麼難找！」

希兒嘴上雖是罵著，卻顯得感到有些開心。

「不過──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希兒看向傑森流下了眼淚，卻似乎不只是為了難過而流的。

傑森雖然昏了過去，在希兒的後來帶著醫療人員趕到後，夾著紗布止血，縫幾針後，看來總算沒有大礙。或許如波利森特所言，傑森覺醒的魔法能力，真的和生命有所關聯。

黑袍男子被安置在紅地毯上，傑森開始高燒，但這並不是希兒現在能夠解決的問題，這種事情應該等將傑森抬走後再說。

『你可真是個混蛋啊，傑森。為了自己的私慾，無論是他人的情感、自身的情感都能拿來利用嗎？果然是個惡魔呢。』惡魔帶著笑意，持續說著。

『波利森特、希兒、甚至是你自己，可都掉入了你設下的局啊！』

※

傑森與白色聖騎士這一戰，轟動了整個帝國，包括傑森用毒和事後給予解藥，以及渾身浴血的波利森特，被打破的彩色玻璃、撞裂的大門、踏凹得磚地、被釘穿的牆面、那沾滿鮮血的破爛紅地毯。

這些全都傳了出去。

眾人都在好奇，如果單純只是為學生出氣，這個老師未免做得太過火了，顯然另有隱情！大家都在猜，究竟是什麼原因，要讓傑森和波利森特一決生死呢？

包括兩人的勝敗也成了疑問，究竟是誰先倒下去的呢？如果依醫療班趕到時見到的景象，是不是該算平手呢？

波利森特這種大人物的過去大家都知曉個七七八八，反倒是冒險者出身的傑森的過去令人感到神祕，各種他想殺波利森特的理由，謠言都幫他掰出來了，當然，其中也包括正確的：復仇。但卻沒有人能夠猜中他和波利森特有什麼恩怨了。

傑森若是真想殺了波利森特，又怎會早準備好了解毒劑？自此，仁慈的傑森、亦或是膽小的傑森，之類的名號都傳得亂七八糟的。

此事，竟是一時成為了帝國的熱門話題。

傑森‧布萊克這普通至極的名字，正如他本人所望，今日也揚名天下了。

※

一片空白的世界，一件黑袍，一個男人。再次對視著。

『傑森，你這招還真是妙啊。』

（沒有辦法，我這個人不擅長演戲啊！所以就把自己拖到劇情中，成為受劇情掌握的演員之一。）

『但是那劇情卻是你自己安排好的，喀喀喀。』

（嗯，既然希兒有意把事情鬧大，我就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幹掉他吧？所以就利用這個事件炒作一下而已，為了情感而捨棄利益本身就是件不合乎邏輯的事情。這可是那個偽君子也認同的喔。）

『於是你想出了讓那小女孩來延遲救援你們兩個的做法，既然之前她已經把事情搞大了，那麼自然眾人都會關注這個議題，簡單又有效，真夠邪惡的。』

（也會關注我會什麼要救他呢！哈哈哈哈哈！）

『那麼，看來你的目標就是……』

（聖殿武士團。）

『要把十年前的慘案說出來嗎？』

（看適當時機再行動吧，現在我手上所握的還不足以打倒聖教。倒是波利森特這顆棋子自動入手的棋子，我得好好使用才對。）

『哦？你在之前可才說過，不會對聖殿武士團復仇啊？』

（你在說什麼啊？我只記得我說過，以殺戮的方式復仇沒有意義而已。要知道那可是浪費生命的一種行為，雖是他人的，但這可不符合死靈術師的原則啊。）

『哦──除了滅掉他們之外還另有所圖嗎？你何時變成這樣了？傑森？』

（其實我早就有所準備，要不然怎麼會把愛紗妲她們藏起來？只是當我在見過那個自稱白面的女人後，才漸漸想要真正展開實際行動。）

『實際行動？』

（我說過了吧，那麼個脆弱的女孩，居然也想要上戰場，為了改變這個國家而努力。）

（當我又想起來十年前的記憶後，我便難以壓抑自己心中的那股欲望。）

『什麼欲望？』

（嗯──天曉得呢？或許是和白面一樣的欲望，又或許，只是希望愛莉絲醒來之後，能夠看到一個安詳的世界吧？）

『……，我可先聲明，這些可不包含在契約裡面，就算要加收費用我收多少也得不到等價報酬。』

（哼、這我當然知道。）

『雖然差不多得走了，外部將要有人干擾。但我還是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口口聲聲稱他偽君子，那為什麼要救他？除了不想被判死刑外，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吧？』

（呸，你認為我還會有其它理由嗎？）

『那些路人們口中的仁慈的傑森，看來是真的啊。』

（閉嘴。你懂什麼？）

※

「傑森、傑森！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傑森的意識被一名女子的聲音拉回現實，他緩緩睜開眼睛，原本以為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會是一直纏上他的希兒，但那人卻是……

愛紗妲！

「妳、妳怎麼會在這裡？」

傑森啞然。愛紗妲在搞什麼鬼啊！明明把妳藏起來就是為了避免有心人拿妳來對付自己，現在居然在這麼大膽的出現在這裡，這不是完全無視於傑森的苦心嗎？

「什麼嘛！人家來看你你不高興嗎！」穿著白色背心的女孩笑道。

「不！也不是不高興啦……只是……」傑森擺擺手，苦笑道。

「你的伙伴好像也知道我的存在呢，完全不用解釋他就放我進來了，和他對待其它好事者完全不同呢。」

「咦！」傑森驚呼，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我說啊！傑森！」

愛紗妲彎下腰來，臉貼近傑森的臉，那雙翡翠色的眼睛又變作了半圓形，噘著嘴，死死的盯著他。

「怎、怎麼？」

「你差不多也該面對現實囉，傑森。」愛紗妲盯著傑森道，臉則越靠越近。

「什麼現實啊！喂，妳不要越靠越近啊！」

「要親到了唷，要親到了唷。」愛紗妲嘻笑道。

「喂！妳、妳妳！」

自從傑森之前將愛紗妲擁入懷中後，他就覺得愛紗妲對他的舉動越來越大膽了，他從來沒有承認喜歡愛紗妲，也完全不承認人家和他的關係是男女朋友。但愛紗妲的行為實在是……

「傑森，你知道嗎？雖然我明白你的想法，不希望我們受到傷害，但是我……」

愛紗妲挺起腰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原本傑森正想說些什麼，但見愛紗妲不僅語滯，甚至紅了眼眶，傑森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我、我問你啊！我問你啊傑森！如果你聽到我重病的時候，能夠忍得住不趕過來嗎！」

可以。

「……。」

「你能嗎、你能嗎？」

如果去見愛紗妲會讓自己有危險的話，他絕對能。為了對方的心意，如果是必要的無情，他有自信他能夠做到。

愛紗妲來看他，會讓他的傷好得快一點嗎？不會。會讓他感到真的非常開心？不會。不但不會，還很可能會就此讓想對付傑森的人們，抓到了傑森的弱點。

說難聽些，他一直認為愛紗妲所做的這些，不過是自我滿足的而已，毫無意義可言。

但是，這些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於是乎，他選擇沉默。

「回答我啊！傑森！」

「這……」

面對愛紗妲的眼睛，他竟是不敢直視地將頭轉到一旁。

「其實……」傑森語滯了。

「是傑森的話，應該能夠辦到吧？」

愛紗妲低下頭來，瀏海遮住了她的雙眼，但傑森也明白，這是不願讓他看到她在啜泣的做法，即使看不到那雙翡翠色的美眸，卻還是能見到幾滴淚珠落下。

「嗯。」傑森承認了，也仍然不敢看愛紗妲。

愛紗妲坐到了床上，腦袋靠上了傑森的肩膀。

「但是……我就是不能啊！我就是、我就是……沒有辦法聽到你受了重傷，還不來看你啊！」

為了情感而捨棄安危。

為了情感而捨棄理性。

傑森苦笑了聲，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當他決定一人殺入對方本陣時，不也是為了索特爾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將自己朝死地推呢？

想想，他實在沒有資格這麼想呢。

「抱歉，愛紗妲。」

傑森說著，就將愛紗妲的腰摟住。

「不、是我太任性了。」雖說淚水還未止住，但看來心情是好了些許。

「那個，傑森。」

「怎麼了？」

「那、那個，不要亂摸人家的軟綿綿地地方，人家會覺得很變態耶。」似乎是害羞的語氣。

「咦──！」

傑森一愣，他怎麼沒有意識到這種事情發生！臉紅得快要炸開，看了看自己手擺得位置，的確位於那軟綿綿地……腹部上。

「喂！妳別把話講得這麼曖昧啊！害我以為我真的……」

「呵呵呵呵……」完全是故意的。

傑森覺得哭笑不得，兩人的立場現在完全反過來了，之前都是他在整愛紗妲的啊！那飛高高的白癡遊戲可是把每次都把愛紗妲弄得火冒三丈呢。

「傑森，八月要到了，要秋天了呢，是我最喜歡的季節，還記得我們……」

「是啊，馬上要到了要斬人的季節了，德克斯那傢伙不會有事吧？」

「……。」

愛紗妲一呆，赫然發現，兩人在某些地方完全不能互相理解啊！

「怎麼了？愛紗妲。」

「沒事啦！你這個木頭！」

「啊？」

※

里歐城的北方有塔薩丘陵，而塔薩丘陵那遙遠的東北方，有一座城市，它名喚：特雷伊。

它是帝國的首都，一道護城河，兩道城牆，從上空看去就像是三個同心圓，一道河從中將其貫穿，確保了特雷伊的水源，紫色的城牆上行駛著眾多重型弩砲車，外牆內矗立著一座座瞭望塔，能在平原上建起如此龐大雄偉的都市，令人不禁讚嘆前人的偉大。

這裡，不僅是皇宮地所在地，巧和地，同時也是麥肯僑聖教，聖殿武士團重陣所在。

但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巴塞羅爾帝國是在近百年來才從政教合一，改為政教分離，但就是或許因為這個原因，當年為了安撫聖教，所以給予了許多特權，聖殿武士團就是一例，這類的武裝組織，一般而言其他宗教是不允許擁有的。

在城內西南方，建立了一座白色高塔，被稱為：祭天聖塔。共有三十三層，以現代的技術都未必能夠建起這麼高的建築物。

高塔的北邊不至兩百公尺，就是五百年前建立起來的白色聖殿。

那是一座六角形的巨大宮殿，卻由幾道拱狀構成了屋頂，屋頂正中央被挖出一個傾斜的，在太陽升起，晨曦來臨時，陽光總會將室內的中央大殿照得通明，即便並非此時，仰首看看天花板上那一幅幅宗教畫，也會令一名教徒深受感動。

正中央是大殿，而外圍的區域則是聖殿武士團和那些神職人員的起居之所，連主教和教皇的辦公室都在此處。

一個寬廣的辦公室，對著門口的正中央，是一個半圓形的桌子，靠著它是半圈棕色地毯，牆上的架子掛著金黃色的高帽子，上面有著華麗的繡花，看來戴那帽子的人身分著實不低。

辦公桌後那位穿著紅色的披風，白色的長袍，面容憔悴的老者，捲動著那頭有灰有白的頭髮，那尖長而看似有些滑稽的下巴，卻是理得相當乾淨。

「主教大人，您的客人到了。」

木門外，傳來了聲音。

「讓他進來。」

木門被推開，一位戴著黑色骷髏頭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由於看不著他的面貌，也無法判定他的年齡，只知此人渾身一片片白藍色的鎧甲，看上去就好似結霜一般，手套也是一片片鋼鐵所製，那些鐵片的尖銳邊緣，讓此人看來就像生了雙龍爪。

「主教閣下，召鄙人前來所為何事呢？」

老者看了一下面具男，問道：

「雖是感謝團長大駕光臨，但你們十三師團的人，難不成都不能脫下面具來嗎？」

「此事自然是如此，師團內包含我在內，除了政戰部門之外，都必須對外隱藏身分，我們所有的不是名字，只是代號而已。」

十三師團與帝國的其他師團不同，他們所負責的領域，是情報和政戰、特殊行動等等，所擁有的人數不到五千，以人數而言，根本算不上一個師。

「那麼，大名鼎鼎的十三師團，黑魔師團團長：冰骷髏大人，有勞您來到此處了。」

現在才說這些客套話，雖然已經晚了，但那位主教似乎並沒有感到歉意，面前這人臉帶著象徵死亡的骷髏面具，又是與教義格格不入的黑魔之人，心中雖是不屑，卻仍要硬裝出笑臉。

「哪裡。」雖然隔著骷髏面具看不著表情，但冰骷髏卻像露出了一絲冷笑。

「就不再說客套話了，團長，我們聖教是想請你們殺一個人。」

這句話若給外人聽到了，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雖說執行暗殺任務一直是十三師團的責任，但別人可不知道，十三師團竟還接受麥肯僑聖教的委託，聖教也將名譽掃地。

「敢問是何人？」

「傑森‧布萊克。」

「唉呀呀，這可麻煩了，怎麼不選別人，偏偏選他呢。」

「希望您不要過問這件事情。」

「主教閣下，也希望您能記住，我們『黑魔』的人，是為帝國效力的，自願墮落為魔，只要是無關帝國利益的事情，我們都不願節外生枝。」

「這是神的旨意，預言之中，一頭有著長著赤色巨翼的黑色魔龍，和一隻燃著白色火焰的四翼鳳凰，將於鮮血與烈火中誕生，顛覆唯一的神之國度，將大陸化作煉獄！」

「您也知道我們不相信這些東西，主教閣下。」冰骷髏平靜的語氣中，卻仍給人一股嘲笑主教的錯覺。

「嘖，愚不可及，前人的智慧絕非爾等所能理解。」那主教原本就對鄙視此人，如今聽言終於失態罵道。

「莫非你想說傑森‧布萊克就是那頭黑龍？預言能力是否存在本身就是個謎吧？在還未確定有此魔法能力前，你要我們如何相信這不是為了你們的政治利益而做出的要求呢？」

「團長閣下，廢話少說，您是幫還不幫？」

「恕我說句醜話，就算預言當真，那麼鮮血與烈火不正是你們十年前所親手造成的嗎？」

主教聽言，竟是拍了下桌子。

「你、你！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聖教……」

「不用否認了，那麼大的事情，即使你們瞞得過所有人，也不能把我們的諜報部的兄弟全當瞎子聾子啊？」

「你、你！」

「我怎麼了？請您記住，我們之所以保守這個秘密，只不過是不想讓全國信仰人數最多的宗教失去威信，若是如此，國家必然陷入更亂的亂局。」

「好！你不談神話要談利益是吧？傑森‧布萊克他們的存在確實危及到國家利益！要知道那個異端可是與那個利蒙打了個不相上下，試問如果冒險者有這樣的威名，軍隊的存在有何作用？」

「笑話，軍隊的組織性遠遠超過賞金獵人，又怎麼會被賞金獵人取代？至於其他軍隊要感到壓力就給他們感到壓力好了，我們是為國效力，不是為軍隊。」

「哼！無論如何您都不肯接下任務了？」

主教怒火中燒，沒想到那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冰骷髏團長，囉哩叭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肯接下這任務，還反要脅自己，實在有夠難搞！

「給我個適當的理由，直到你能說服我為止，我自然會答應，我們黑魔師團可不像諸位一樣，絕不幹沒有理由就殺人這檔事。」

「你、你休得欺人太甚！」

對於後面那句話，主教實在氣炸了！就想請人就此送客，但他還是得忍住，畢竟這可是教皇派下來的重要任務，只好在腦中整理各種可行的條件。

「要知道那異端與索特爾‧波現在可是賞金獵人這群無賴的精神領袖！戰爭結束後必然是一大害，所以何不趁此良機……」

「您又在說笑了，主教閣下。就算他們將來會成為大害，那也是以後的事，如此有利用價值的人才，現在殺掉他不但不符合投資報酬率，還會惹得賞金獵人們陷入一陣混亂狀態，國家也會變得更亂的。」

「你……」

「再來是索特爾那人吧？他身後有著兩個人挺著，為了我們師團著想，鄙人實在不願意去惹那兩位人物啊！哎呀呀，怎麼說溜嘴了，幸好沒有說出那兩人是誰呢。」

明顯是故意的語氣。

眾所皆知的，索特爾有著巴塞羅爾皇家血統，至於是哪位所生的，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是皇帝所召見過、並且肯定其能力，甚至想將其召為近衛隊成員的人。

雖然不清楚另一位後盾是哪位，但光是皇帝一人，就絕非聖教惹得起的，人家只要一翻掌，就能打得你灰飛煙滅。

「嘖，好一個善辯的無神論者！」

「這是當然，因為我們只信忠義。」

「……。」

他只好繼續想別的理由，來說服面前這個難搞到極點的人物……殊不知，聖教將要面臨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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