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方王】平行愛情 - 【方王】平行愛情05

＊CWT51雙新刊之二

＊兩萬八的小短文

＊因為沒有番外所以等於全文公開

這個問題王杰希無法回答他，畢竟在他的認知裡，他早就已經跟方士謙在一起了。

「但是我覺得另一個我不會介意，如果你有認真悔過的話。」

「真的？」

「我還能不了解我嗎？」

這個回答無懈可擊，方士謙摸摸鼻子，「是因為你早就喜歡我了嗎？」

「喜歡還不至於吧，只是因為你有心改過。」王杰希毫不留情地將方士謙的期待踩成碎片，「尤其你還動不動就跟我生氣。你說三個月也就算了，整整一年半，誰會這麼有毛病喜歡上你？」

方士謙慘然一笑，「……好像也是。」

王杰希勾起嘴角，雖然沒有心動，但要說完全沒好感應該也不至於。

畢竟他沒有搬家。

不過王杰希並不想要給這個王八蛋這麼大的希望。

方士謙並不知道他在這個王杰希的心中也被打上王八蛋的標籤，只顧著悲痛自己的未來，但至少還沒忘記他們兩個都沒吃早餐。這種時候特別知道要獻殷勤的人拿了錢包就往外跑，美其名曰他比較熟，實則忽略王杰希除了多了喜歡他之外，其餘情況都和他原先認識的那個人差不多。

王杰希只覺得哭笑不得，卻也習慣地放任他自由發揮。

兩人在家裡吃了早飯後，方士謙就以假期太多正好最近有空可以休息一下為理由請假在家，畢竟發生這種事情他也不可能好好上班。不過王杰希知道之後倒是白了他一眼，被方士謙笑嘻嘻地帶過去。

相較於方士謙的灑脫，王杰希倒是有點頭痛，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他和原本的他到底差在哪裡，就算想動作也不方便。不上手倒是其次，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會不會被人發現，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像他們這麼大顆的心臟來接受這件事情。

於是最後就變成雙人休假。

「那你今天打算幹嘛？」

「看書吧。」王杰希懶洋洋地回應：「在房間。」

「……」方士謙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打個商量，在客廳如何？懶人椅很舒服的。」

王杰希挑眉，「哪裡來的懶人椅讓我躺？」

方士謙抓住了別的重點：「所以如果有懶人椅，你就會到客廳來嗎？」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王杰希完全可以預測如果他點了這個頭家裡會多出什麼東西來，而他目前並不打算增加這項家具──雖然在那個一個房間一個書房的家裡，他們的確在客廳裡放了張懶人沙發，王杰希很喜歡。

「你幫我泡杯奶茶吧。」王杰希只能這樣說，「我去拿書。」

方士謙眼睛一亮。

王杰希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神就忍不住笑。

方士謙自告奮勇到了廚房才感受到無以名狀的尷尬，他平常不是喝咖啡就是茶，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生奶茶來給王杰希。還在想是要坦白從寬、向外求援還是乾脆去外面買一杯回來，方士謙聽到遠遠傳來的聲音：「奶茶包應該在第一層抽屜。」

方士謙：「！」

廚房拿來放雜物的抽屜就一個，那是一開始租房就有的，不過方士謙很少開，他的咖啡豆平常就放在咖啡機上方，和王杰希的茶葉罐放一起，可打開來才發現裡面確實有一堆茶包，奶茶、紅茶甚至綠茶都有，綠茶的數量最多，看起來就是王杰希喜歡的。

方士謙默默地記下數量最多的三個牌子，拿了一包奶茶和一包綠茶去沖泡。帶著兩個馬克杯回到客廳的時候，王杰希已經佔據長條沙發的一個角落，旁邊放著兩個抱枕，矮桌和沙發的中間擺了一張小凳子。

方士謙的心臟莫名一跳。

「給你。」方士謙把熱奶茶遞到王杰希的手邊，「水是我剛剛煮開的，小心燙。」

「謝謝。」

方士謙搖搖頭，「……我以為你只喝綠茶。」

「是比較常喝，偶爾也會換口味。」王杰希吹了口茶水，白煙便一口氣衝上來，他皺皺鼻子，暫時將馬克杯放到一邊，「茶包基本上都是別人送的，我很少買，通常都是買茶葉，而且空腹喝奶茶或紅茶我都會反胃。」

方士謙乾巴巴地哦了聲。

王杰希有些無奈地拍拍他的手背，「幹嘛呢，慢慢知道也不遲啊。」

方士謙點點頭，深吸口氣收起臉上的表情，適度的後悔還好，再多就有討拍之嫌。方士謙是真的做錯事情，他不想給王杰希這種感覺。

偏偏把他想法猜得一清二楚的王杰希又想嘆氣。

「那張小凳子。」想了想，方士謙忍不住問：「是給我坐的嗎？」

「你想要站著我也無所謂。」王杰希沒好氣：「還是你喜歡躺在上面？」

「哪能呢。」方士謙咧開嘴角，笑得特別傻，「你讓我跪在上面也可以的。」

「哦？」

「嗯那啥。」方士謙的求生意志忽地崛起，他發覺這根本是一道送命題，回答的結果會決定王杰希下一句是那就跪下吧還是你還是滾吧，於是一秒變乖巧，「我回房間拿個東西，等我一下。」

王杰希忍不住搖頭，「快去吧。」

方士謙拔腿就跑。

兩分鐘一趟來回，方士謙不但從他的窩裡搬來了筆記型電腦和一些必要的書面文件，還額外捎了兩包零食以及電腦的充電器，看起來就像是準備在客廳進行一場長期耗戰。明明都請假了卻還要上班應該是很悲劇的事情，但當方士謙將東西堆放在客廳的桌上時，他突然有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

如果王杰希願意陪著他一起工作，那根本天天都是星期天。

哦不，天天都是情人節。

方士謙喜孜孜地抱著電腦乖乖坐在凳子上，他覺得王杰希應該有調整過桌子和沙發之間的距離，塞下一個他竟然剛好。背後靠著的沙發上就是那兩個靠枕，方士謙稍稍往後便能枕在枕頭上，不能更舒適。

……其實還可以。

方士謙用眼角餘光看了眼自己右手邊的大長腿，吞了吞口水，最終還是沒膽說出來。

「你認真點。」王杰希佔據地形之利，就算翻白眼方士謙也看不到，更遑論阻止王杰希敲他腦袋，「原本今天該做的工作就趕快做，你已經算翹班了。」

這種被人叮囑著做事的體驗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方士謙一瞬間有些恍惚，可感覺特別好，他甚至能夠理解為什麼他的脫單朋友就算被另一伴管得死死的，也都是痛並快樂的。

至少人願意管啊。

換做以前，不管方士謙是在外面玩個三天三夜──當然他創業以來還沒有這個經驗──還是工作到三更半夜，王杰希估計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更遑論像現在這樣陪著他一起工作。

「如果我三個小時內就完成工作。」方士謙看了眼時間，「中午能陪我出去吃嗎？」

「那你就負責想要吃什麼。」王杰希其實沒異議，「不過我以為你會想買東西回來煮？」

方士謙瞬間一愣，「好、呃、不，我不會煮飯……」

瞬間切換的表情就像是一場大戲，王杰希忍不住笑，伸手揉揉他的腦袋，「我做飯你吃嗎？」

「當然吃！」福利無預警地一個接著一個來，方士謙被砸得眼冒金星，都忘記趁機湊過去把頭靠在王杰希的大腿上，「不過冰箱好像沒菜，等等一起出去買？」

方士謙刻意強調語氣，將一起兩個字加上粗體，王杰希沒戳破他，只是點點頭，「好。」

方士謙就差沒歡呼了。

過於生動的模樣看得王杰希好笑到不行，等他樂了一會兒才提醒他說，如果沒弄好就什麼都沒有──這可是獎勵制度──被潑了桶冷水的人頓時冷靜下來，乖乖打開電腦幹活。他原先還呈現一種小孩子般的快樂，敲鍵盤都能敲出節奏感，可沒一會兒就被助理發來的信件綁回工作的海洋，慢慢從興奮轉成認真。

王杰希就靠在靠背上看著身邊的人逐漸凌厲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

他從來不否認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這一句話。

冠在方士謙身上更是如此。

方士謙的打字速度飛快，在沒人出聲的情況下很快就只剩下鍵盤敲擊的聲音。雖然方士謙敲到最後手指指尖有點痛──打著打著就會因為太生氣而加重力道──但催眠效果也是很強，至少當方士謙告一個段落，端起冷掉的綠茶喝了口，回頭就看見王杰希的睡顏。

方士謙微微一愣。

王杰希大概是看書看到一半睡著的，那本原文書就攤放在他的大腿上，手裡握著的書籤要掉不掉的，方士謙輕輕一抽，就在不驚擾人的狀況下從王杰希的指間奪走薄薄一張紙。

紙片被王杰希無意中凹出些許摺痕，方士謙順手就壓在自己的筆記型電腦下。他小心地起身，花了點時間從衣櫃翻出一條幾乎成為壓箱寶的毛毯，拿回來蓋到王杰希身上，這之間的每一個動作他都下意識放輕，直到坐回凳子上，王杰希都沒有被驚醒。

他睡得很熟。

王杰希醒著和睡著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但是方士謙都很喜歡。

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他很早就喜歡上他了。

雖然待在家裡的時間並不久，中間還浪費好一段光陰在找碴上，可喜歡王杰希的感覺並沒有因為方士謙單方面的幼稚而慢下腳步，甚至連他自己都曾經懷疑，他最近幾個月活像生理期──或者更年期──的一下高興一下火大的情緒，說不定就是受到他想喜歡他又生氣自己喜歡他的影響。

如果他早早就問了，就可以更早對他好了。

「雖然這真的挺奇怪的，但如果沒有這一齣，也不知道我要多久才知道……」

方士謙抓抓頭，他想，大概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會用這種方式來幫他吧。

他還是挺感謝的。

方士謙垂下眼睛，慢慢地勾起嘴角。

時間接近午餐，方士謙不想也不可能為了區區的食物就把王杰希從睡夢中叫醒，不過也不是謙虛，他的技能版面中的廚藝是真的還沒被點亮，方士謙同樣不願意讓王杰希當成自己第一次嘗試的白老鼠──而且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煮好能吃的一餐，他實在不怎麼相信自己能馬上上手這種高難度的工作──最後還是只能掏出手機尋求場外援助。

他推薦的外賣店家還是不少的。

在等到店家把午餐送來的過程中，方士謙又打開電腦回到工作裡，每天固定要整理的報表已經送出去，該罵的人也罵完了，剩下就是去看其他人呈上來的表單，枯燥是枯燥，但因為天天都要做，他就算一心二用也能輕鬆駕馭。

方士謙一邊和客戶聯繫一邊處理手邊資料，同時悄悄地把小椅子往王杰希的方向挪了挪。

他是不敢整個腦袋明目張膽地貼到王杰希的大腿上，但手臂靠著小腿還是可以的。

雖然隔著厚毯子和褲子，方士謙還是從精神上感覺到王杰希的體溫，不自覺地就一邊打字一邊傻笑，只是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想，要是他早點開竅就好了。

他浪費的整整一年啊……

懊惱的情緒無端增加了工作力，等到外賣送過來，方士謙預計要兩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已經解決了一半。他下樓拿了外賣，回來的時候王杰希已經醒了，縮在毯子堆裡的人揉了揉眼睛，眉頭微微皺著，莫名讓他想到剛睡醒的貓。

雖然方士謙不是貓控，也不認識幾隻貓，但一點都不妨礙他這麼想，並且覺得王杰希超可愛。

「你醒了？我看你睡得很熟，就點了外賣。」

方士謙邊說邊走過去，王杰希遮著嘴巴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就靠上方士謙的腹部。

方士謙整個人瞬間一僵。

王杰希顯然還有些困倦，閉著眼睛似乎又要睡過去，被靠著的方士謙卻覺得一股熱氣一路從小腹衝到他的腦子，根本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卻本能地把手貼上他的後頸，剛端著熱騰騰的外賣上來，方士謙的手還很有溫度，並不擔心會讓人不適。他的動作不熟練，可就算按摩手法粗糙到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人，王杰希仍是舒服地瞇起眼睛。

方士謙吞了吞口水，最終還是看在正主還靠在自己身上的分上沒有去拿手機。

……以後還能拍得夠的。方士謙這樣告訴自己。

「還想睡的話吃完再睡吧。」方士謙不自覺地放輕聲音，說出口了才知道自己能用這個音調說話，還不會覺得噁心，「先吃，不然你的胃會不舒服吧。」

王杰希靠著他點點頭，眼睛還是閉著的，「……嗯。」

軟軟的鼻音含糊不清，方士謙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不好了。

王杰希靠了有半分鐘才爬起來，他的頭髮翹了兩撮起來，配上困倦的神情，不只一點的呆，方士謙一邊心臟痛還要一邊伸手壓他的頭髮，撥了兩下才好。

王杰希看了看身邊的家具，眼神逐漸清明，「……方士謙？」

「嗯？」

王杰希張了張口，搖搖頭。

方士謙腦子不笨，轉過一圈就知道對方是在測驗什麼，顯然這還是那個已經和他交往一年的王杰希。

不然他喊的應該是士謙。

「……沒事的。」方士謙在他的面前單膝跪下，他輕輕地揉了揉王杰希的眼角，動作和聲音一樣溫柔，「回不去也不要怕，我會陪你適應這個時空，然後像你記得的那個我一樣喜歡你，這樣就會跟你熟悉的東西一樣了吧。」

王杰希眨了眨眼睛。

他有一雙明顯的大小眼，那分明是很顯眼的缺陷──若是王杰希曾因為這雙眼被嘲笑，方士謙只會氣憤但不會意外──可雖然它的形狀並不對襯，認真看著每一個人的時候，都能讓人感覺到自己是被重視的。

方士謙便是其中一個。

他捧著王杰希的臉頰，在他的眼睛落下親吻，「我答應你。」

「……嗯。」王杰希的手貼上方士謙的臉頰，清明的眼神帶上幾分繾綣的喜愛，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個淺淺的微笑就爬上他的面孔，「不過很奇怪，我原本還覺得你跟我記得的那個人差別很大，但現在好像又還好。」

要不是家具的差異實在太大了，王杰希方才幾乎都要以為是同一個人。

大概是因為喜歡吧。

喜歡上之後，就算人生路徑有所不同，也還是會露出一樣的神態，對他說喜歡。

「那很好啊，你就更不用怕了。」雖然方士謙多少也會跟著把他們當成四個人看待，但難免也會混在一起，尤其要是能夠讓王杰希安心下來，就算要變成另一個他，方士謙也能辦到，「這樣只要把我們家裝潢成你記得的樣子，再把你記得的事情告訴我，慢慢地就肯定跟你記得的一樣了。」

「那你呢？」王杰希卻是反問：「只說裝潢，你就沒想過要是你不喜歡怎麼辦？」

「呃，還真的沒有……」方士謙皺了皺鼻子，思索兩秒就又是灑脫的模樣，「沒事，你的眼光那麼好，你喜歡的我肯定也會喜歡。」

王杰希忍不住笑，「那可不一定，你不怕我換了一張亮粉色的懶人椅回來？」

方士謙背脊一麻，「……我覺得你自己就會先受不了。」

很有道裡。王杰希笑著點點頭，湊過去，輕輕地在方士謙的額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方士謙整個人瞬間呆滯。

「稍微顧一下自己吧。」王杰希捏捏他的耳朵，「況且回不回得去誰也不知道，就順其自然吧，不用什麼都要跟我想的一樣。」

畢竟喜歡的人之間的記憶，還是要一起創造才有價值的。

方士謙只能機械地點頭。

王杰希看著又忍不住笑，他忽然就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天，在他答應方士謙的生日願望時，這個人也是露出同樣的神情，腦子停滯了五秒有餘，才回過神來告訴他──

「王杰希，我真的超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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