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真的是最可怕的東西,正因為不曉得古瓦達他們究竟要做什麼,巴奈兒等人,心裡盡往壞處想,愈想愈是恐懼。
「別再胡思亂想,我們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就是了。」儘管心裡也不好過,巴奈兒還是柔聲安慰著趙文萱與陸子涵。
沒多久,古瓦達眾人走了回來,解開她們腳上的繩索,拉著三個女子走進一間茅草屋。
房間正中央有三個大甕,裡面裝著水,底下正燒著柴火。
「巴姊姊,他們要把我們煮了吃呀,妳快想想辦法。」情緒瞬間崩潰,陸子涵與趙文萱同時放聲哭喊。
古瓦達冷冷命令道:「下去。」
三個人極力掙扎,說什麼也不下去。
容不得她們說不,幾個大漢分別抱起她們丟進甕裡,一人一個,不多也不少。
巴奈兒三人嚇壞了,在甕裡拚命扭動掙扎,弄得水花四處飛濺。
過了片刻,巴奈兒狐疑道:「這水好像還沒滾,不會燙人。」
的確,水只是溫溫的,還不到燙人的地步,文萱與子涵頓時靜了下來。
「不可能的,他們不可能大老遠把我們抓回來,就只是讓我們洗澡。」陸子涵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好不傷心。
轉頭看了一下一直顧守在旁的古瓦達等人,巴奈兒說道:「這位大叔,可不可以請你明白的說,究竟想要怎麼處置我們,讓我們心裡有個底可以嗎?」
古瓦達冷眼瞪了一下巴奈兒,只是簡短說道:「祭天。」
「祭天!」生祭的故事從小就聽的耳熟能詳,但是眼前的三個女子,又哪裡想的到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用說,又是一片愁雲慘霧,但巴奈兒仍不死心,追問道:「那現在把我們泡在甕裡,又是什麼用意?」
揚了一下鷹眉,更增添陰戾之氣的古瓦達說:「淨身,祭天之前要先去掉妳們身上的污穢之氣,不然豈不是對天不敬。」
「我不要,為什麼要拿我們祭天?」趙文萱歇斯底里狂叫。
「別再吵了,馬耀,盯好她們,時辰到了就帶到祭壇來。」古瓦達朝一名光頭壯漢說道。
「知道了。」馬耀恭敬的鞠躬。
不再哭喊,趙文萱與陸子涵腦袋已是一片空白,似乎已經接受老天安排的命運。
「時辰快到了,全部起來。」在馬耀的催促下,巴奈兒等人心不甘情不願地爬出大甕,被眾人帶往祭壇。
祭壇位在圓形廣場的正中央,廣場旁插滿旌旗,上頭畫著許多魔靈族獨有的圖騰與符號。
巴奈兒等人被要求跪在廣場的台階下,靜候祭天儀式。
「開始祭天。」古瓦達一聲令下,十個詛咒師立即圍成早已排定的詛咒陣,踩著震撼人心的節奏,唱著魔靈族的歌謠。
就在他們又唱又跳的時候,圓形廣場的正中央,居然有個祭台緩緩浮上。
害怕到了極點,趙文萱語聲顫抖說道:「巴姊姊,我還不想死呀。」
見到祭台上浮,廣場上的詛咒師愈跳愈亢奮。突然,除了古瓦達以外,全部的人均跪趴在地。
跳上祭台,手舞足蹈,古瓦達開始吟誦禱文。
可能是過於緊張與恐懼,陸子涵肚子有點脹氣,肚子裡的氣體,隨著腸子蠕動不斷往肛門衝撞,就想出來瞧瞧這個世界。
畢竟是高級私立女子高中的學生,不能當眾放屁這個教養還是有的,雖然處於極度驚懼的情況下,陸子涵依然強忍住這個屁。
對於台上的祭祀情形,陸子涵偶而還是會抬頭偷看一下。但這次才剛抬起頭,正好對上古瓦達做出極為陰毒的表情,嚇的她括約肌一鬆,竟是把屁放了出來。
「噗!」
原以為這個屁放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所有人像是感應到般,全停了下來,現場靜的連掉根針都聽的到。
猛地,原本生龍活虎,又唱又跳的古瓦達竟是無端摔下祭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發抖。
「慘了,真會挑時間,竟然在這個時候放屁。」巴奈兒神色緊張,因為原住民都知道,在祭祀的時候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放屁。
古瓦達五官猙獰扭曲,在地上不斷打著滾,痛苦至極。
光頭馬耀站起身,氣憤非常,氣憤地指著巴奈兒等人,怒道:「去看看,究竟是哪個臭婆娘幹的好事。」
四、五個詛咒師立即走到祭台下,分別在巴奈兒、陸子涵、趙文萱身上做出嗅聞動作,臉上神色均是悲憤異常。
幾個詛咒師同時指著陸子涵,大聲喊道:「是她。」。
這下陸子涵真的嚇壞了,不過就是放個屁而已,又不是什麼滔天大罪。
陸子涵不知道的是,擔服主祭之人,因為必須使用祖靈與大自然精靈之力,所以五官以及精神力均處在高度靈敏與亢奮狀態下。
所以,對一般人來說無傷大雅的屁,對主祭者來說卻是奇臭無比,以致造成他出靈中斷,繼而慘遭祖靈與精靈之力反噬,這也是為什麼古瓦達會摔落在地,口吐白沫的原因。
依其習俗,欲活祭之人應該是放置在遠處,俟儀式進行程度,再帶至祭台即可,但這次可能是急於祭祀或疏忽,才會讓巴奈兒等人跪在祭祀場附近,並引發出這樣的嚴重錯誤。
見古瓦達在地上痛苦翻滾,馬耀急於解開精靈之力的反噬,於是大吼道:「把那個大不敬的女人帶上來。」
欲解開精靈反噬之力只有一個方法,必須以擾亂者的血液淋身,方可解除。
「巴姊姊……救我……。」陸子涵早已嚇軟腿,任由他們拖上祭場。
巴奈兒不敢直視陸子涵哀求的眼神,因為約略知魔靈族歷史的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悲慘的事情。
陸子涵被押著,跪坐在古瓦達身旁,根本無力反抗,只是嗚咽聲不斷。
站在陸子涵身後的馬耀,拔出繫於腰際的彎刀,高高舉起後,就往她的頭頸斬落。
「子涵……。」這樣的舉動可嚇壞了趙文萱,見好友即將死於非命,失控地狂呼大喊。
刀起刀落,不知道是刀法好或是刀刃犀利,馬耀這一刀毫不拖泥帶水。
連聲痛都沒能喊出,陸子涵的頭顱應聲掉落在地,鮮血如噴泉般自其雪白的頸子噴出,灑落在古瓦達身上。
滾呀滾、轉呀轉的,陸子涵的頭顱好不容易才停了來,不再滾動,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在對這個世界做最後的審視與流連。
有那麼一瞬間,巴奈兒好像看到陸子涵眼睛動了一下。
說也奇怪,經過陸子涵鮮血的洗禮,古瓦達不再發狂咆哮,竟是醒了。
只是苦了一旁目睹整個過程的趙文萱與巴奈兒,二人除了驚嚇外,更多的是難過。畢竟方才還是活生生的一個好友,現在已是頭身分家,真的是情何以堪。
醒過來的古瓦達,拖著虛弱的身體,怒道:「差點就著了這些臭婆娘的道,不管了,直接祭天吧,把她們二個帶過來。」
巴奈兒首先被押上廣場,仰躺在祭台上,手腳均被鐵圈固定住。
古瓦達手拿祭祀之刃,高高舉起,對準巴奈兒的心臟位置直刺而下,毫無憐憫之心。
「碰」一聲,無端揚起槍聲。
古瓦達發覺左肩中槍,一陣痛麻,手中刀刃滑落,人已翻倒在地。
掉落的刀刃就插在巴奈兒臉龐的咫尺之處。
眾詛咒師扶起受傷倒地的古瓦達,慌張道:「日本土娃兵來了,先走吧。」
古瓦達摀著受傷的肩頭,怒道:「這些可惡的土娃,也不想想,是誰造了他們。」
扶著古瓦達,光頭馬耀說道:「那些土娃還沒點血開眼,認不得我們的,晚點再來辦這件事吧。」
再顧不得巴奈兒、趙文萱,眾詛咒師全跑光了。
趁此空隙,趙文萱急忙解開巴奈兒手腳上的鐵圈,二人急欲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