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一連串有趣的活動與歌舞表演後,終於進入了豊年祭的最後高潮活動──盪鞦韆比賽。
所謂的鞦韆與大家印象中的不同,它是由幾根竹子綑紮而成,然後由女孩拉住從竹子上方垂吊下來的繩索,再讓男孩拉住另一端繩索,經由其一牽一放間,將女孩盪到最高點,是原住民的少男少女間傳達情意的一種方式。
穿著原住民傳統服飾的表演者,全圍在鞦韆旁,由一對男女作了示範表演後,便開始邀請來賓上場體驗參加。
在巴奈兒的帶動與鼓勵下,第一對被拱上場的是新婚的盧文雄夫婦。
可是來到鞦韆旁,不知何故,看到高掛的白色繩索,盧文雄臉色倏的發白,呆站原地,不發一語。
查覺他的異樣,張文竹面露憂色,緊張的搖晃盧文雄的身軀,問道:「老公,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暈。」搖搖頭,盧文雄無端冒了一堆冷汗。
他沒說的是……鞦韆上飄著……白影。
「不好意思,我先生人不舒服,你們先玩吧。」張文竹扶著盧文雄往茅草棚走去。巴奈兒見狀,也跟上去關心他的狀況。
現場氣氛依然熱烈,並沒有因為這個小插曲而冷卻。
「讓我們來吧。」自告奮勇,藍天拉著一臉不願意的江楓,高高舉著手報名參加。
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江楓苦著一張臉上了鞦韆台,瘦弱的小手緊緊拉住繩索。
「加油,小楓。」振臂疾呼後,藍天開始扯動手中的繩索。
場旁的林文雨等人,見江楓開始盪高,全都用力鼓掌替她加油打氣。
聽到歡呼聲,藍天手勁使的更大了,把江楓盪的老高,像隻翻飛跳躍的花蝴蝶。
圍在鞦韆旁,穿著傳統服飾的原住民見狀,開始哼著歌,跳起山地舞助興,江楓盪的愈高,他們的歌聲就愈嘹亮。
「阿天這小子,還真是投入。」孟浩失笑道。
「吼嘿吼……。」祭祀場的另一頭突然傳來更為雄偉、高亢的歌聲。
按捺不住好奇心,孟浩循聲走去。
走沒幾步,因為整個場地只靠祭祀之火照明,所以視線昏暗不明。孟浩一腳踩空,整個人翻了下去,滾落一個小滑坡。
費了好大勁力才爬起身,還來不及拍落身上的塵土,眼前的景象再次吸引孟浩的注意力。
只見前方有一群人也正在進行盪鞦韆的活動,不過雖然同樣是盪鞦韆,這處的表演卻是精彩萬分,遠勝於剛才的表演。
鞦韆上的原住民少女,隨著底下搭檔少年的扯動,搖動裙擺,配合著歌舞展露舞姿,彷彿在進行一場高空舞蹈表演。
看到精彩處,孟浩忘情地吶喊加油。
原本熱鬧哄哄的現場,因為孟浩這一聲吶喊全靜了下來。
是「瞬間」一齊靜了下來,而不是慢慢地靜下來。
嚇了一跳,孟浩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緩緩往後退去。
一群穿著原住民服飾的勇士,哼著歌,冷不防朝孟浩所在處衝了過來。
本能地轉身就跑,不過跑沒幾步,孟浩就被勇士們拉了回來。
來到鞦韆台前,原本負責扯動繩索的少年,把繩索交到孟浩手裡,示意他扯動鞦韆。
「我不會的,萬一害她跌下來就不好了。」孟浩雙手猛搖,不敢輕易嚐試。
不發一語,勇士只是用兇悍的眼神盯著孟浩直瞧,那眼神……很像蛇,讓人不寒而慄。
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全看著他,孟浩心裡犯著嘀固,卻又不敢發作。抬頭看了一下高高在上的少女,這一望,不禁看的痴了。
巴奈兒已經是原住民中數一數二的美女,而眼前這位顯然更勝於她。
雖然不像藍天那樣整天只會瘋馬子,可是美女人人喜歡看,看得入神的孟浩,似乎忘了這是不太禮貌的行為。
不過少女不以為意,還露出充滿靈氣的笑容,指了指自己說道:「哈瓦娜。」
畢竟不是藍天那種把妹高手,笑的有點憨,孟浩也比著自己,說:「孟浩。」
把繩索交給孟浩的少年,突然引吭高歌,聲音圓渾宏亮,極為好聽。
不過這可苦了一旁的孟浩,因為突如其來,嚇的差點鬆掉手中的繩索,幸好及時拉住。
少年歌聲方落,圍在鞦韆旁的勇士群隨即左右腳交替,踩著節奏,跟著哼起歌來。
兇悍地盯著孟浩的少年,示意他快點開始。
無可奈何,孟浩扯動手中繩索,開始盪起鞦韆。
隨著擺動,哈瓦娜配合著歌舞,再次展現讓人驚嘆的鞦韆舞技。
雖然使勁地擺動繩索,可是孟浩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哈瓦娜,每每看到精彩處,心裡也不停地暗暗喝采。
隨著哈瓦娜的舞姿變換,勇士群開始放大歌聲,跳舞踩的節奏也加重、加快了。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隨著勇士群歌聲與舞步的改變,孟浩發現自己身體起了異樣變化。
不知何故,隨著歌聲愈轉高亢、節奏加重,孟浩身體愈是不聽使喚,拉著繩索的手,愈甩愈大力。
雖然哈瓦娜並沒有驚慌失措,可是孟浩擔心會把她摔下來,於是拚命抵抗那股控制身體的不知名的力量。
顯然孟浩的努力沒有效用,受到勇士群的歌舞誘引,愈到後來,幾乎是傾盡全力擺盪手中繩索。那感覺就好像孟浩是拚了命,要將哈瓦娜從高空中甩落。
終於,哈瓦娜不再神色自若,雖然沒有大聲呼救,可是她的神情已變為惶恐,眼底盡是恐懼。
「拜託你們,先把哈瓦娜救下來吧。」孟浩不知所措,只好放聲大喊求救。只是任憑他喊的再大聲,卻完全沒人理會,彷彿有理智的僅剩他與哈瓦娜。
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離心力的牽引,哈瓦娜被高高地甩向天際,很高、很高。
「碰!」一聲悶響,哈瓦娜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塵沙紛飛。
目睹一切變故,孟浩的胸口彷彿也被重重擊了一拳。
見此異變,唱歌跳舞的族人全停了下來。
歌舞一停,孟浩發現身體已回復自由,於是忐忑不安地走向摔落在地的哈瓦娜。
輕輕板動面容朝下的哈瓦娜,儘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孟浩還是有些膽怯。
哈瓦娜翻過來的瞬間,孟浩差點鬆開了手。
因為五官分明、輪廓深邃的哈瓦娜,此刻哪裡還有半分美女的樣子,一張臉被摔的有如肉泥般,模模糊糊。
緊抓著孟浩的哈瓦娜似乎有話想說,可是才一張口,血水即不停的往外噴。
雖然驚駭,可是孟浩心裡卻相當自責,畢竟這事情是因他而起。於是緊緊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馬上叫救護車來。」
異常的寂靜過後,族人開始鼓譟,抽起腰際間的獵刀、弓箭等武器,勇士群帶著漫天殺氣,全朝孟浩所在處衝來。
知道這些勇士群要對他不利,但孟浩卻一點也不畏懼,反而坦然面對,心裡想道:「以命抵命吧。」
低著頭,孟浩難過地說:「哈瓦娜,真對不起,害妳受這麼重的傷。」
哈瓦娜吃力的抬起頭,用那血肉模糊的臉正對著孟浩,孱弱地說:「那……你……願意留下來……永遠陪著哈瓦娜……嗎?」
見她受傷如此重,為了讓其心裡好過些,一個衝動,就要答應,但是左眼卻突然襲來一陣劇痛,疼得孟浩在地上直打滾。
沒人理會孟浩的痛楚,毫不留情,勇士群揮舞手中武器,全朝他身體砍落。
「哇!」孟浩痛苦大喊,聲音中充滿痛楚、無助。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eTrwosP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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