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系列 - 特傳-千年．雨日(合篇-4 End)

滿滿都是委屈不甘的哭聲揪疼了他的心，可是他除了擁抱之外，卻沒有其他的方法安慰褚。

他該怎麼做？才能告訴褚他回來了，而且再也不會離開。

他該怎麼說？才能讓褚明白，之前是他不好，沒有讓他跟隨也沒有請他等待，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不安早就以經吞噬了眼前這人所有好不容易才培養出的自信。

關於他們倆人的愛情，那些曾經肯定彼此不分不離的信心……

冰炎只能環緊了褚冥漾纖瘦的腰，任由他推攘著卻不鬆開，安撫情緒的手一下一下的拍著單薄的背脊。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讓褚冥漾留在自己身邊，怎樣才能讓褚冥漾不再離開他……

不知道那些訴說著悲傷的嚎泣持續了多久，直到難忍的悲痛逐漸轉為低聲的啜泣之後，冰炎才停下那一直沒有間斷過的拍撫，但是圈住了褚冥漾的手，卻始終沒有放鬆過。

窗外的天色，以經成了一片黑暗，只有依舊淅瀝瀝的雨聲告訴兩人外頭還在下著沒停過的雨。

半倚半靠在冰炎的懷裡，褚冥漾哭得倦極，眼睛紅腫著，意識卻很清晰。

然後，是一句一句，零散破碎的語句，用記憶中熟悉的聲音，卻又完全陌生的不安語氣，飄盪在空氣裡。

他說，他很抱歉，當初沒有帶著他走，也沒有要他等待。

因為當一切都沒有把握的時候，他不願意讓他的人生只為了他停留。

他說，他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孩子看待，反而是因為相信他，相信他會作出最好的選擇，所以，才會把選擇權交還給了他。

他說，當他聽見米可蕥告訴他那一切，當年他所隱忍下的一切，還有多年來的委屈時，他說不出他有多懊悔。

他說……對不起……當他明白自己無法讓出那些珍視的感情時，已經過了十年。

他說抱歉，竟然讓他等了這麼久、這麼久……

不曾停止過的心情，冰炎亂無雜章的說著。

什麼優秀從容，都像是與他無關。

他想要的，不願失去的，甚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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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冰炎以為自己終究還是得失去懷裡那始終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的人時。

一句帶著許多許多不確定，卻又隱隱含著期待的句子，從他的胸前傳出。

「所以，你不會再離開了嗎？」

連頭都不敢抬起，深怕自己只要一抬頭就又會看到那張深愛的面容寫滿了抱歉，然後告訴自己對不起，他還是得走。

褚冥漾把整張臉埋在冰炎懷中，然後卻又不自禁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是原諒了嗎？

是原諒了吧？

其實早從看見他，被他觸碰的那一瞬間，再多的委屈和難過，都以經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所以，才會因為忍不住期待所以問出了疑問，卻又因為害怕再次受到傷害而不願意聽取答案。

那模樣，傻得讓冰炎心疼不已。

於是雙手指掌扣成環，圈住了那十年來幾乎只有更顯細瘦的手腕，輕柔卻有力的把褚冥漾捂住自己雙耳的手拉開，帶著貼向自己的胸口。

「我回來了，雖然不保證不會再離開。」

不捨的看著褚冥漾一下子全難過得皺成一團的小臉，冰炎低頭，細碎的吻落在額角。

「但是，要是還有下一次，我們，一起走。」

無論去哪裡，都一起。

他再也不會把眼前這個堅強到能獨自等候十年，卻又脆弱到在等待終於能結束之後也同時失去所有信心的人兒單獨留下。

如果褚無法再相信，那麼他就陪著他、守著他，直到有一天，褚能重新依戀著他，屆時，他們能走過更多地方，看遍更多的世界。

兩個人、一起……

我們、一起……

而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冰炎也一直記得，當褚冥漾自他身前抬起頭時，臉上的表情。

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月夜，當褚決定重新信任他時，臉上的笑容。

純淨、絕美、妍麗……

用盡所有他腦中的形容詞，都無法精確的形容出，那天的那個晚上，當他說出再也不離棄對方的誓言時，那人的表情。

讓他的心緊緊揪疼，卻又美麗到讓他目眩的神情。

只因為，他說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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