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中短篇 - 特傳-童話(合篇-2)

接到通知的時候他還以為提爾是故意要他擔心，可是現在真正見了，才明白褚根本就是有意的在糟蹋自己身體。

「傻瓜，明明捨不得又幹麻故做大方？知不知道你擁有對我自私的權利？」

是生氣也是心疼，隔著衣服都能摸得到骨頭的觸感，讓冰炎知道懷裡的人自他離去之後真是瘦了很多。

「但是，說到底還是我不好，是吧？當初應該和你一起去面對所有，不該為了保你無憂而離開，我早該知道，你虐待自己的能力，其實比任何威脅都還要叫我心驚膽顫。」

「褚，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翻身上了床，冰炎將褚冥漾收進自己懷裡，看著明明是在昏睡著的人，卻依然保持著他離去前的習慣，在被摟抱住之後自己尋了個舒適位置安睡，冰炎的嘴角勾起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見的溫暖弧度。

褚，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夠了睜開眼，我有好多好多話要跟你說。

有抱歉、有心疼，還有……再也不離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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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懷裡人挪動的同時醒來，冰炎低頭看著在他胸前窩了一晚上的人，正用迷糊的動作揉眼。

那模樣，可愛的讓他幾乎忍不住把人壓在床上好好吻住的衝動。

可是這樣讓人心生疼惜的模樣只有一瞬間，在褚冥漾看見陪伴在自己身旁的人是誰以後，表情馬上僵硬的像是凍上了一層寒霜，身子更是直接往後一仰，企圖徹底拉開和冰炎之間的距離。

但是醫療班狹小的病床哪有多餘的空間，褚冥漾只覺得自己的背後一片空白，什麼支撐物也沒有，在警覺到這樣的動作會讓自己摔下去之前，整個人已經又被一股子大力扯回了冰炎的胸前。

光只是那樣熟悉溫暖的氣味從鼻腔竄入，褚冥漾就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代表軟弱的眼淚。

可是，他不能哭，這個胸膛已經不是獨屬於他，讓他能安心哭泣的空間了。

那雙強壯的手臂，是如何擁抱著精靈公主？他們的孩子……是不是也曾用淚水浸濕這個胸膛？或是趴在上頭睡得安心？

一想到那，褚冥漾就忍不住開始胡亂掙動起來。

不要，他不要被那雙曾經擁抱過其他人的手臂環抱。

明明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卻又為什麼還要來招惹他？

他的心……還不夠堅強，還沒辦法忘卻過去那段感情。

「……請您離開吧，冰炎殿下。」

分開是兩個人的約定，但是他卻始終無法忘卻相愛時的種種，說來似乎有些可笑，於是，也不需要別人知道。

學長已經得到了幸福，那樣，對所有人都好，都已經足夠……

悶在冰炎胸前的聲音微弱，褚冥漾沒有抬頭，於是也沒有看見，在冰炎臉上，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悲傷。

沉默長久到讓人幾乎以為時間就停滯在褚冥漾說完話的那一瞬，再也不會向前流動。

知道自己掙脫不開那人的手，於是只有靜靜停留，只希望對方聽過自己的話之後想清楚，然後放開自己。

可是無論褚冥漾再怎麼預想，也沒想過竟會等來冰炎那樣的一句話。

「所以……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嗎？」

低沉的聲線揉入了不曾在那人音調語氣中出現過的情緒。

他們，再也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了嗎？

冰炎不由得更加收緊了還抱著褚冥漾的手臂，害怕失去的心慌讓他連聲音都發著抖。

他想過，如果當他回來，褚已經有了其他人，他該要笑著祝福。

可是直到親耳聽到褚的抗拒，他才發現，他做不到。

他不願意放開手中的這個人，就算褚真的有了對他更好，讓他更幸福的人，他也不想放開手中這個帶著乾淨氣息的身體。

那樣的呼吸是毒品，而他，已經上了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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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那樣的口氣對我說話。」

是從齒縫中迸出的尖喊，褚冥漾用力推開冰炎，本來因為受傷而略為蒼白的小臉染上憤怒的紅，濕潤晶亮的黑色瞳孔充滿了怒意，倔強的瞪著冰炎。

「你什麼都不懂……不懂……憑什麼用那樣的口氣，對我說出那些話？」

握不住所有的人是他，無法尋找下一個幸福的人也是他，即使如此，他也從來不曾怨恨過冰炎。

因為，那些都只是他自己的事，他無法離開那段愛情，無法就這樣遺忘所有去愛上另一個人，而這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的事。

學長憑什麼問他，他是否還需要他，憑什麼來打亂這一切？

就算還需要也沒有意義了，就算還在乎也沒辦法再多做些什麼努力，學長有了新的幸福，他只能給他祝福，卻沒辦法平衡自己的心。

所以……所以……

「請您回去吧……請您把握自己手中所擁有的幸福……不要再顧慮我了……」

他可以自己想辦法處理自己的傷口，就算處理不來，他也能用更多的忙碌去掩蓋它，他們不需要再見面，也不需要把那些還疼痛著的血肉模糊硬是挖出來瞧個仔細，千年前千年後，時間終究可以帶走一切……

「請您回去，精靈公主和您的孩子還在等您，不是嗎？」

學長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這樣已經足夠了。

疲倦的垂下了頭，褚冥漾深深的閉上眼，學長會懂得他所說的一切，也會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然後，一切就可以重新恢復成先前那樣……而剩下的，他自己一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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