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方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了一大跳,她可沒忘記還有個兇手想殺她,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下一秒緊急照明設備亮了起來,連續兩天的停電讓醫院把緊急照明設備全部換新,藉著微弱的光源如方正想摸幾個物品來保護自己時,忽然手上一緊,原來是瑩淑。
「如如如如如如如方……」
「噓!別出聲,我先把門鎖起來。」
叩!叩!
如方正要鎖門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是義正嗎?如方心裡這樣想,很順手的把門一開……
紅紅黃黃黑黑白白的東西,不斷有紅白之物滴下來……
那是什麼?
碰!看了十多秒,如方直接把門甩上。
是臉部受傷的人嗎?受那麼重的傷為什麼不包紮?受那麼重的傷能到處走動?
還是……那根本不是……人……
「誰阿?」
聽到瑩淑問話,如方的靈魂才回到身體。「我不知道。」
忽然尖銳的聲音刺著耳膜,如方和瑩淑互握著手驚恐的看著門。
有人抓門,用指甲抓著門……
瑩淑眼淚又飆出來,因為這聲音跟在飯店聽到的節奏幾乎一樣。
聲音只持續十幾秒就消失了,但是如方和瑩淑絲毫不敢放鬆,兩人一動也不敢動,不敢發出聲音,連呼吸聲不自覺的勁量放輕,在昏暗的緊急照明燈光之下,兩人的臉毫無血色。
好像過了一分鐘,也好像過了一小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們必須找到義正或者其他警察,如方提起勇氣拉開瑩淑的手準備前去開門,瑩淑拉住如方用哀求的眼神搖頭。
如方小聲的說:「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不然這裡太危險了。」
「警察不是會來找我們?」
「可是等警察找到我們,我們說不定就變成屍體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電來了在說。」
看著如方堅定的神情,瑩淑只好放手。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尤其剛剛還看到疑似血肉糢糊的人,握上門把,如方這才發現手抖的厲害,深呼吸好幾次,提起勇氣,開門。
沒有……
如方四處張望,什麼也沒有,甚至摸摸地板,一滴血也沒有,難道剛剛是她眼花看錯了嗎?
吞了一口唾沫,不趁現在落跑,更待何時?
如方一把抓起瑩淑藉著緊急照明微弱的燈光,不分方向開始狂奔,不要停留在一個地方,除非真的很衰不然遇到兇手的機率應該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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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馳的途中,如方和瑩淑聽到奇怪的雜音,這聲音瑩淑熟的很,心立刻提了起來,不知道怎麼的瑩淑腳一滑跌倒,連帶也把如方拉下來。
碰碰兩聲肉體撞擊地板的聲音,好像撞到麻筋還是什麼的,疼的如方疵牙裂嘴,罵也罵不出來,右腳麻痺又抽搐。
瑩淑也很慘,抱著膝蓋在地上滾來滾去,本想忍著痛站起來,忽然腳被人一拉,又跌回地上,這一下讓好教養的瑩淑也罵三字經了,踹了幾下還不放手,瑩淑轉頭一看,又是那個血肉糢糊的鬼,血肉糢糊的鬼張開嘴巴一呀一呀。
可能是這隻鬼看了好幾次麻木了,又可能是因為身旁還有個如方,瑩淑的膽子大了不少,她用沒被抓住的腳用力踹血肉糢糊的鬼好幾腳,一感覺到腳上的握力放鬆,瑩淑把握機會用力掙脫,並把如方拉起來。
轉過一個轉角,半拖半拉著如方逃命,瑩淑從沒想到她這麼有勇氣,還能帶著如方逃跑,不知道膽子大了還是習慣了,腿不軟可以逃,也知道閉上嘴巴省下尖叫的力氣,還記得拉上難友一起逃命,跟昨天嚇到昏倒簡直兩個人,更扯的是,現在居然還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碰!
「唉喲!」「好痛!」「什麼人?」
「劉叔叔!」一看清眼前的人,瑩淑抱著劉若勇大哭。「好可怕喔。」
「乖,別哭,有劉叔叔在,不會有事的,發生什麼事情?妳們怎麼還在這裡?」
「我們遇鬼了。」
「鬼?」劉若勇失笑。「會不會是因為停電,光線不足把其他東西看成鬼了?」
「才不是勒,你看,咦?我記得跌倒的時候,地上都是血阿,怎麼我的衣服沒有血?我的腳被鬼抓住……咦?也沒有血。」
「看吧,只是自己嚇自己。」
「才不是勒,我們真的被一個臉爛的很恐怖的女鬼追,如方,妳也有看到,跟劉叔叔說阿!」
「先別說這個了,我們趕快離開醫院,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同意,醫院好恐怖,我們快走。」瑩淑說著正想爬起來,腳踝一痛,又跌回地板。「我腳好像扭到了。」
「後面剛好是護理站,我們先到那邊先處理妳的腳再離開醫院。」
也只能這樣摟,劉若勇和如方扶著瑩淑來到護理站,劉若勇很快搜出一堆藥品。
「我先幫妳打止痛針。」
「好。」
打完沒多久,怎麼腳上的痛沒減輕,反而看東西越來越模糊,頭一仰,瑩淑昏睡過去。
「怎麼回事?」如方拍拍瑩淑的臉頰,發現她睡的不醒人事。
咖啦!
劉若勇鎖上護理站的門,臉上依舊是平常的微笑,但是如方頭皮整個麻了起來,她語帶防備:「你把瑩淑怎麼了?你對她做了什麼事?」問完如方才發現她的語氣裡帶著抖音。
「妳放心,我不可能傷害瑩淑的。」因為瑩淑不但是他好友的女兒,還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銀光一閃,如方看到劉若勇手上的手術刀,所有的疑點聯成線,線再連成面。
「難道這幾天偷襲我的人就是你?」如方眼神亂漂,想找能保護自己的東西。
劉若勇沒有回答如方的問題,他盯著如方雙眼發直:「終於讓我等到機會了,要趕快,不然就沒時間了。」
「不要……」
如方拿起四周能拿的東西往劉若勇猛丟,劉若勇不擋任由東西砸在他身上,手上的手術刀不斷揮起。
一個不慎,如方手臂被劃了一刀,鮮血的氣味讓劉若勇興奮起來,揮刀揮的更快,如方不斷的躲,劉若永不停的追,但是護理站就那麼一點大,如方被逼到角落,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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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炸開的聲音,震的如方和劉若勇頭昏目眩,耳膜劇痛,暈眩還沒退,又出現其他的噪音。
沙沙沙沙沙……
…抓門聲…
好不容易等暈眩退了,劉若勇準備給如方一個痛快,但卻看到如方忽然縮在角落,她的恐懼透過衣服傳到旁邊的櫃子,櫃子輕微搖晃,明明角落已經沒空隙的,但是如方不斷的縮,頭埋進膝蓋裡,瞪大的眼睛不是看著他,而是看著他的背後,他的背後…是門……
伊~~呀~~
門被推開,慢慢的,門後面的東西,慢慢的,爬進來。
好像有點冷,劉若勇可以感覺到雙手爬滿雞皮疙瘩,他心裡很清楚這附近沒有人,可是為什麼卻覺得後面好像有東西靠近。
『……在哪裡…我的…在哪裡……在哪裡…』
「誰!是誰!」劉若勇轉過身。
『我聞到了…在這裡…在這裡…我的…』
劉若勇雙腿一軟,看著整臉血肉糢糊的女人『聞著』瑩淑,忽然整臉血肉糢糊的女人抬頭朝附近『聞』。
『我聞到了…在這裡…在這裡…』
整臉血肉糢糊的女人『看著』劉若勇。『終於…找到…你了…』
跨下忽然溼溼熱熱的,劉若勇亂揮手術刀,尖叫:「阿阿阿阿阿阿!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碰!門板狠狠撞上牆壁。
「不准動!」「我們是警察!」「別動!」
警察一湧而入,原本因為斷電而失去作用的燈管大放光明。
作夢似的,如方呆呆的看著警察抓走劉若勇、看著警察來來去去、看到兩個護士抱走瑩淑、看到劉大智和陳友信在她面前揮手、看著義正緊張的對著她說話,她想對義正說她沒事,可是卻發不出聲音,她想動動麻到發痛的雙腳,居然感覺不到腳指頭在那。
兩個年輕的護士帶她到另一個房間,幫她清潔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她想說聲謝謝,卻張不了口。
年輕的護士把如方推上床蓋上被,關上門離開了,沒多久又進來一個年老的護士,她摸摸如方的頭,如方可以感覺到那雙手粗糙卻溫暖,年老護士在如方耳邊輕輕說:「沒事摟,警察抓到兇手,妳安全了,不用再害怕了。」
年老的護士哼著歌哄如方睡覺,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聽過這一首歌,如方安心了,忽然失去力氣把身體重量完全下放,她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