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怎麼會那麼吵?
瑩淑推開棉被,看著熟悉的房間佈置,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應該在有著紫色小碎花的床單裡,為什麼這裡單一色調都是白的?
零碎的記憶在腦海裡逐一成形,瑩淑尖叫一聲跑出了病房,轉角處撞到一個人,兩個人呼叫一聲跌倒在地。
「好痛!搞什麼,醫院裡跑什麼跑!」
「抱歉。」瑩淑低著頭弱弱的回答。
瑩淑倒在地上,頭低低的,一副被欺負的小女人姿態,被撞的人氣也生不起來了,起身的時候順便把瑩淑拉起來,被撞的人什麼也沒說就要離開,卻被瑩淑一把拉住,瑩淑帶著哭腔說:「我不想一個人,可以陪我嗎?」
簡單的交談之後,瑩淑才知道被她撞倒的人的叫做如方,意外撞破頭住進醫院,瑩淑急於找人訴說,也不管聽的人認不認識一股腦的全說出來,說出來之後,好像厄運遠離,瑩淑整個人輕鬆起來。
倒是如方覺得很詭異,只是出來上個廁所就被方古的女兒撞到,命運有這麼神奇嗎?
感嘆神奇命運的同時,深信鬼神的如方自然聯想到這個時間點遇到瑩淑會有什麼意義,不過她不是神,想不出個所以然,這時如方想起車禍的報導。
「瑩淑,妳認識一個叫施淑芬的人嗎?」
「哪一個施淑芬?這個名字很菜市場耶,唔,我爸爸以前有個女朋友好像叫淑芬,我不確定。」
「那妳知道怎麼找到淑芬嗎?」
「不知道,我爸很快就跟她分手了,妳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如方想著自己的事,沒人和瑩淑說話,一時之間安靜下來。忽然瑩淑神經質的轉頭張望,然後抓住如方的手臂,力道大到讓如方不得不問:「好痛,抓我幹麻?」
「妳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如方仔細聽了聽。「沒有阿。」
「有啦,很像有人說話的聲音,有沒有?仔細聽聽看,有沒有?」
如方被瑩淑瞪大的雙眼嚇到了,瑩淑此刻就像精神病發作的病人,也像一個長期活在恐懼之中的人,如方心裡毛了起來,一邊裝作仔細聽的樣子,一邊想該怎麼離開瑩淑,只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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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真的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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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那聲音有如搖滾樂直接在耳邊爆炸,如方整個人跳了起來,她壓著耳朶四處張望,那聲音大到讓如方腦袋發暈耳朶發疼。
「妳也聽到了吧。」瑩淑裂開嘴笑。
如方心裡升起一股被人連累的不爽感,忽然覺得瑩淑非常可惡,不想再看瑩淑的笑臉,如方轉頭就走,她說:「晚了,我回去睡覺。」
瑩淑立刻拉住如方,苦苦哀求:「不要走,求求妳陪我到天亮就好。」
「放手。」
兩人拉拉扯扯到了走廊,忽然燈一下子全熄了,瑩淑抱著如方尖叫,如方喝叱幾句不要叫,瑩淑仍舊歇斯底里的叫,如方沒辦法只好甩了瑩淑一巴掌,瑩淑這才清醒過來,一清醒過來瑩淑反而哭了起來。
「她來找我了,嗚嗚,怎麼辦?她要來要回她的心臟了,嗚嗚……」
雖然覺得很煩,如方口頭上敷衍著:「不要怕,等一下燈亮了,鬼就不會來了。」
啪踏…啪踏…
如方一驚。「又是這個聲音。」
「什麼聲音?」被如方的緊張感染,瑩淑神經緊繃到極限,再一點點刺激就會崩潰。
啪踏啪踏啪踏啪踏啪踏啪踏
「阿~~~~~~~」聽到恐怖的腳步聲逐漸逼近,瑩淑最後一絲理智斷掉,她腿軟的無法支撐自己,貼在牆上想尋求一絲安全感。
「別叫了。」如方抱緊瑩淑,她怕死了這種『不知道殺人狂會從何處出現』的感覺。
「爸爸救我,嗚嗚嗚嗚,爸爸救我,劉叔叔救我,嗚嗚嗚嗚,劉叔叔救我……」
瑩淑邊哭邊叫,很快的護士、劉醫生和警察追尋著瑩淑的聲音來到,大家七手八腳的安撫瑩淑,但是瑩淑的情緒仍舊無法平復,不得已劉若勇醫生只好替瑩淑打了一針鎮定劑,被打了鎮定劑的瑩淑很快昏睡過去。
警察把瑩淑和如方安置再另一間房間裡,沒多久劉大智衣衫不整的趕來,劉大智先詢問執勤的警察大致上了解了整個情況,思考了幾分鐘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之後,隨手拿了兩杯熱咖啡才進到房間裡。
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瑩淑,劉大智把手上的熱咖啡遞給如方。
「謝謝。」
「還好吧?」
雙手捧著熱咖啡,似乎希望熱咖啡的溫度能溫暖驚嚇的心。「嗯。」
「能跟我說說當時的狀況嗎?如果不行,明天也可以。」
「……其實我也搞不太清楚……」
如方把她遇到瑩淑以及以後的發展完完整整的說給劉大智聽,劉大智問幾個問題之後又陷入思考狀態,如方喝了幾口熱咖啡暖暖身子,一放鬆下來,缺乏睡眠的腦子逐漸失去活力。
叩叩!
敲門聲驚醒正在打瞌睡的如方,也讓魂遊太虛的劉大智回神,劉若勇醫生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這回事,劉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只是來確定一下瑩淑和如方的狀況,真傷腦筋,一連兩個晚上殺人犯都出現,整個醫院人心惶惶,已經好多人辦轉院,我也兩天沒回家了,要是再抓不到殺人犯,醫院會變成怎麼樣子呢?」劉若勇抱怨的同時,手腳俐落的檢查瑩淑的心跳和眼睛。
「劉醫生,你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抓到殺人犯。」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劉若勇說。
「不,我不是空口說說,想想看,殺人犯為什麼連著兩天攻擊如方呢?」
「該不會是如方看過殺人犯的臉?那輛害如方進醫院的大卡車說不定就是殺害王惠珍的殺人犯。」
「這是兩碼子事,卡車司機正在警局裡,而且我們也證實卡車是輪胎磨損過度爆胎才發生事故,完全是一起意外。」
「那我就猜不出來,對了,我想把瑩淑移到單人房,這樣應該不會影響到搜查吧?劉警官。」
「我不贊成,瑩淑現在也很危險,殺她父親的兇手還沒抓到,我們無法確定瑩淑是不是目標之一,如方也有一個殺人犯虎視眈眈,我想把兩個人集中一起保護。」
「是嗎?也只能這樣。」劉若勇沒有堅持己見,檢查過如方的身體狀況之後,又匆匆忙忙去看照其他病人。
病房裡剩下昏睡的瑩淑、發呆的如方,還有充當沉思者的劉大智……
碰!
房門被人用力打開,發出的聲響讓劉大智和如方嚇了一跳,一道旋風捲到如方面前。
「如方,妳沒事吧?聽說妳又被攻擊了,我立刻趕來,唉呦,好痛,誰打我?」曾義正怒氣沖沖轉身,看到劉大智氣立刻弱了下來。「老、老大,真巧,你也在這阿?」
「廢話,我不在這誰會在這,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留下來保護她們兩個。」
「是。」曾義正對劉大智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