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半仙 - 都市半仙之五雷斬鬼符 04

順利解決完文惠和小娟的事情之後，很快的又過了一個禮拜。

這禮拜小奸每天都要忙著打工和上課，心力有些交悴，好不容易捱到了週末，剛好打工方面又被排了假，小奸本以為這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事情卻不是他所想的那麼順利。

一樣是星期五中午第四節下課後。

婉琳一邊收著筆記和文具一邊對旁邊的思頤問：「思頤，妳不是和小傑開始交往了嗎？交往的順不順利啊？」

思頤嘟起小嘴，一臉不滿的說：「哼，那個小傑啊，平常是對我不錯啦，可是我這禮拜想找他陪我一起去懇親，他說什麼都不去耶。講到這個我就生氣。」說完，思頤用鼻孔吐著氣，表示極度不滿，隨後又看著婉琳說：「對了，那妳要不要陪我去懇親？」

「懇親？」婉琳顯然不知道思頤說的懇親是什麼，才問完，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了一樣，「啊」的一聲，說：「妳說的懇親是妳在當兵的哥哥嗎？」

「廢話，不然是在綠島坐牢的婉琳同學嗎？」思頤沒好氣的說著。

這時的小奸已經將所有東西都收到背包裡了，正想趁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烙跑」，卻被眼尖的婉琳發現，於是喊住了他：「小奸，幹嘛跑這麼快，你今天不是又放假了嗎？」

小奸本來已經背上背包，這時忽然被喊住，卻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腳也不停、頭也不回的直接往教室外面衝。

「啊！抓住他。」

不用等思頤說出口，離小奸比較近的婉琳三步併做二，上前去把小奸揪住，陰沉沉的笑了笑，說：「呵呵，想跑啊？沒這麼容易。」

被抓到的小奸苦笑著回頭看了看他們倆，說：「我哪是想跑啊，我只是肚子餓，想去買午餐而已……」

思頤這時也走到兩人身旁，燦爛的笑著，笑得小奸打從心底忍不住發毛，她說：「可是我剛剛怎麼看到你聽我說懇親的時候，東西就收得特別快？」後又彷彿想到什麼一樣，抱臂支頤說：「怎麼辦，找不到人陪我去懇親耶，我爸媽都沒空，小傑也不肯陪我，就只剩下……」說到這裡，思頤有意無意的看了兩人一眼。

婉琳聳聳肩，將小奸丟給了思頤，說：「安啦！這傢伙可以陪妳去。」

「沒空沒空，我明天沒空。」思頤還沒說出口，小奸已經一連串的說個不停，擺明了就是打死也不肯去。

「這樣啊，」思頤聽小奸這麼說卻不生氣，完全出乎兩人意料之外，只聽她說著：「那好吧，這次期中報告就當做是我和婉琳兩個人做的就好，你自己想辦法搞定期中報告吧！」

「不是吧！」小奸聽完忍不住皺著臉，那表情簡直比丟了一百萬還更難看。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小奸也只好說：「別……我陪妳去懇親，妳就大發慈悲，行行好幫幫忙，我不能被當啊！」

思頤露出了笑容，說：「那就這麼說定囉！明天早上五點出發。」

「五、五點？」小奸驚呼著，這麼早起床簡直要了他的命一樣，他看了一下在旁邊偷笑的婉琳，不悅的說：「妳也要一起來。」

婉琳露出一個讓小奸想動手打人的討厭表情後，說：「我才不要，明天我要去看電影。」

「哼哼。」小奸冷哼兩聲，說：「你還記得上禮拜我用的那召魂符吧！如果妳明天不跟著一起來的話，我就把召魂符塞到妳背包裡。」

婉琳當然知道這召魂符是做什麼用的，如果是平常看不到飄的正常人也就算了，就算招來了也不會停留太久，畢竟人鬼殊途，但是婉琳這種特異體質就不一樣了。

她氣呼呼的瞪了小奸一眼，卻不敢再笑或是說自己不去了。

倒是小奸看到她這樣子便樂了起來，而忽然多出一人相陪的思頤則是更加高興。

早上七點，台中某個營區。

這裡便是思頤的哥哥當兵所在，由於他們來的不算早，因此抵達營區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其他家屬了。當按照程序，思頤他們三個人領了思頤她哥哥後，他們便在餐廳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這餐廳是營區為了配合懇親活動，特別擺設開放的，等思頤他們到達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不少其他的阿兵哥和家屬在裡面，鬧哄哄的，頗為熱鬧。

小奸等人什麼也沒帶，就只帶了一桶肯德基外帶全家餐。不過也難為他們了，畢竟一早趕過來，一路上找了好幾家肯德基都還沒開。

思頤的哥哥叫司偉，小奸和婉琳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哥哥，兩邊都有些不怎麼熟。

司偉馬上就抓起炸雞，大口咬著，口中含糊著問：「妹，他們兩個是你的同學嗎？」

思頤聽司偉這麼一問，才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於是開口介紹著：「對啊！他們兩個是我大學的同學，你也知道爸媽沒空過來，我自己一個人過來又很奇怪，所以我就拉我同學一起過來囉！」後又指了指小奸和婉琳，說：「他叫小奸，她叫婉琳，還沒有男朋友喔！如果你想追的話可以唷。」聽思頤補上這麼最後一句，司偉只差沒把口中的炸雞噴出來。

婉琳也是窘迫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低著頭紅著臉。

倒是小奸細細打量了司偉的外表，看到他那消瘦的臉頰以及又深又黑的眼袋，忍不住好奇問：「大哥，你們單位很操嗎？」小奸為表示敬意，這才開口稱他大哥。

司偉喀完了一塊炸雞還覺不過癮，於是又伸手拿了一塊，口中說：「其實也不會，在這裡還蠻輕鬆的，平常不過就是打打掃、站站哨而已，體能也是想到才會做，根本不算操。」

思頤也發覺了司偉憔悴的外表，開口問：「真的不會操嗎？可是為什麼你會瘦這麼多啊？還有黑眼圈也好深喔！」

本來吃到一半的炸雞，一聽到小奸和思頤這麼問，司偉也沒有多大的心情吃了，他只是重重嘆了一口氣，說：「本來連長是叫我們不要亂說的，可是你們都問了，我還是告訴你們好了。」接著壓低聲音，說：「其實是我們這裡鬧鬼，我那間寢室所有人晚上不是做惡夢就是聽到慘叫，還有的人天天被壓，現在整個營區都在為這件事傷腦筋。」

婉琳好奇的問：「既然你們這裡有那個，那為什麼長官沒有派人來處理啊？」說著，若有意似無意的看了小奸一眼。

司偉送給她一個苦笑，說：「應該是有處理過，因為在我們搬進去住之前就看到寢室裡面貼著一張符，可是好像沒什麼用，還是每天都有事情發生。」

思頤不滿的問：「哥，你有跟你們連長講這件事嗎？」

司偉點點頭。

思頤又說：「那為什麼還是這樣？」

司偉忍不住又是一個苦笑，說：「我們本來不是這個單位的，後來剛好國防部要合併某些單位，所以我們才會被調過來合併。而這個營區寢室本來就不太夠用，我們併過來以後更慘，睡的地方根本不夠，最後營長只能叫人把放雜物的庫房拆了用來當我們寢室。這件事情營長也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因為營區的寢室實在不夠了。」

聽司偉說完，思頤偷偷看了小奸一眼，說：「哥，我跟你說喔，我這個同學其實會這方面的東西喔！」指著小奸，繼續說：「你帶我們去寢室看一下，說不定他有辦法解決呢！」

司偉一臉疑惑的看著小奸，從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念頭一轉，起身說：「好吧！反正寢室也是開放的，你們想看我就帶你們去看吧！」

小奸則是白了思頤一眼，暗暗責怪她又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一行四人來到一處，看的出來這裡平時沒有打掃，而是最近才改裝整理，所以看上去有些破舊。推開門進去，一股霉味馬上撲鼻而來，直冲的小奸三人皺起了眉頭。

「哥，你們房間好臭喔！」

司偉聳聳肩，一臉無可奈何的說：「沒辦法，當兵啊，又不是夏令營，能要求多好？還不是只能忍耐。」說話間，司偉帶著小奸來到房間一個角落，指著天花板一張看起來還頗新的黃底紅硃砂的符令。

小奸一看，忍不住皺眉，因為這符令上所寫，正是他常常翻閱的舊黃皮書第一頁所載，名為五雷斬鬼符的符令。

光聽名稱也知道這符令作用為何，但是根據那舊黃皮書所載，五雷斬鬼符在非不得已情況下不得輕易使用，只因常人無意所見的靈體大多都是良善的，就像廣大市井小民，絕大多數也是好人，而這五雷斬鬼符當然是用來收服誅滅不可渡化的惡靈。

小奸就他所學思索著，這營區乃是陽氣極重的地方，尋常靈體不會喜歡到這種地方來，因為這會讓陰陽兩氣都互有損害，因此即使能在營區碰到靈體，多也是含冤無法投胎轉世的地縛靈或是營區設立前就在此長居的住民。如是這些良善靈體，那麼動用到五雷斬鬼符確實太過分了。

小奸一臉凝重的問司偉，說：「大哥，你知不知道這裡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司偉搖搖頭，說：「我們這整個連都是最近才併過來的，所以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後又問：「你是不是有解決方法？」

小奸點點頭，說：「想到幾種方法，不過我還是得確認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這才比較好處理。」

司偉聽小奸這麼說，沉吟了一會兒，這才決定，他說：「不然我帶你去找連長好了，看看他知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像懇親這種日子，營區長官大多都躲起來看電視居多，司偉的連長也不例外。

司偉帶著小奸三人到處找著連長，好不容易才在連上某處找到正在看電視的連長，恭敬行禮後，便將帶著小奸眾人去看寢室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連長聽，只見連長臉色越見凝重。

好不容易等司偉報告完後，連長起身看著面前這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開口問：「這位同學，你……真的有辦法處理這件事？」臉上表情卻是寫著不相信三個字。

不等小奸回答，思頤卻已經搶先開口，她說：「當然，你不要看小奸這麼年輕，就以為他是在騙人，他家裡可是代代都是處理這種事情的師父喔！」

連長心事被看穿，臉上微微一紅，說：「不好意思，因為之前請了很多師父來看都處理不好，所以才會懷疑你。」後又說：「這件事情關係太大，我也不能處理，可以請你跟我去見一下營長，讓我請示營長決定嗎？」

小奸等人互相看了看，便決定跟著連長去見營長，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跟著連長來到營長室外，接著是略嫌繁瑣冗長的報告詞後，連長這才將小奸等四人請進營長室。

營長一見小奸眾人，馬上起身相迎，堆著笑臉說：「小師父你好，聽說你有解決辦法是嗎？」說著，招呼眾人在營長室一一坐下後，便呼來傳令，令其去購買了幾瓶冰涼飲料，這才回到話題。

小奸稍微打量一下營長室擺設，只見營長室裡面擺設頗為單調簡僕，但是隱含一股肅殺之氣，再看營長本人剛毅菱角的臉龐，便可知道這位營長肯定也是一位精實認真的好軍官。

光從他那起身相迎以及說話客氣的態度，這氣度就是連長遠遠不及的了。

小奸搖搖手，說：「不用叫我小師父啦，叫我小奸就可以。」後又說：「相信營長一定知道那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知道營長能不能告訴我，這樣我才好解決。」

營長環顧眾人一眼，幽幽嘆了一口氣，這才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他說：「這件事是發生在好幾年前，我剛從官校畢業，分發到這個單位當排長發生的事情。當時軍中的制度比較重，又沒有申訴管道，所以有很多人自殺或逃兵，就在我剛到一年左右，連上就發生一個二兵受不了學長的欺負，自殺在那間房間裡面。本來也請法師來超渡念經，過年過節也燒了很多紙錢給他，最後都沒有太大用處，只好把那間房間改建成庫房，平常就拿來堆放雜物。」

小奸點點頭，心想：「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又問：「營長，剛剛我去看那間寢室的時候，看到天花板貼了一張符，那是你最近請人來處理的嗎？」

營長不答反問：「你們知道最近部隊合併，那間庫房改成寢室的事情嗎？」看著眾人點頭後，營長又繼續說：「其實我本來也不想再拿那間庫房來當寢室，但是營上臨時多出一個連，其他庫房又不適合拿來當寢室，這才不得已又重新使用那間房間。一開始很多阿兵哥都反應被壓，不然就是晚上看到有個人影在房間裡面晃來晃去，所以我只好請人來處理，可是好像沒有什麼用。」說完，營長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說到這裡，營長派出去買飲料的傳令剛好回來，一陣敲門聲下，適時的打破沉默，招呼過眾人喝完飲料，營長又問：「不知道小……小奸你有什麼方法解決？」

小奸點點頭，說：「解決方法是有，不過可能要麻煩營長準備一些東西。」

營長忙不迭點著頭，說：「當然當然，需要什麼儘管講。」

「首先我需要幾張空白的黃底符令，這些在一般賣金紙賣香的店應該可以買到，還有我需要紅棉線，等等我做法的時候也需要安靜，希望營長可以配合幫忙管制一下人員出入。」說完，發現有所遺漏，馬上補上：「對了，還需要紙錢。」

「這個簡單。」說完，營長轉頭看向一旁的連長，說：「你都聽到了吧？看你們連上誰有空，趕快開個洽公單給他出去準備。」

「報告是。」連長端正行了個軍禮後，便離開了營長室。

一切都準備妥當後，眾人這時候聚在司偉的寢室，看著小奸到底要怎麼做，只是這時候卻多出了幾個人，除了一開始的營長和連長外，還多出了副營長、營輔導長、營士官長以及連士官長，都是營區裡面幾個大頭。

小奸手中整理著紅棉線，邊抬頭看著天花板的五雷斬鬼符，說：「等等我需要把上面那張符撕下來，請問你們有梯子嗎？」

「當然有、當然有。」連士官長接過口，指示著司偉前往庫房去將梯子拿過來。

小奸手中不停，將紅棉線圈成一個大圓，擺在了符令正下方，不時還抬著頭確認位置是否有偏差。

不一會兒，司偉將梯子拿了過來，架好梯子，在小奸指示下，司偉爬上去將五雷斬鬼符給撕了下來。就在那一瞬間，房間裡的所有人忽然泛起了一股涼意，那是打從心底的感覺，一種很不舒服又讓人發毛的感覺。

小奸拿起一張寫好的召魂符化了，接著就靜靜看著圈成圓圈的紅棉線裡到底有什麼變化，豈料過了許久，仍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小奸好奇的轉頭問婉琳，說：「妳有看到嗎？」

婉琳只是搖搖頭。

小奸嘆了一口氣，說：「傷得太重了。」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小奸解釋說：「這五雷斬鬼符本來就是用來斬鬼用的，可是你們應該都聽過，自殺的人會在他死前的地方一直重複自殺的動作，直到他原本的壽命完了為止。」看過眾人點頭表示知道，便繼續解釋：「雖然不好意思說，但是你們請來的這個法師沒什麼法力，雖然他畫的五雷斬鬼符是有效，但是殺傷力太差，這個阿兵哥的魂不但沒有辦法解脫痛苦，反而天天都被這個五雷斬鬼符傷害。打個比喻，就像是不把你一槍幹掉，而是天天拖你去泡鹽酸，這樣你痛不痛苦？」眾人又是同意點頭。

小奸又重新畫了一張召魂符，點火化了，婉琳這才出聲，她指著紅棉線圓圈裡說：「他出現了，可是……他好像很痛苦，而且好模糊，我都快看不見他了。」

小奸「嗯」的一聲，點頭說：「模糊是因為他被五雷斬鬼符傷得太重，靈力太低，所以妳才會看不清楚。」接著，小奸對著圓圈裡面喊話，說：「這位大哥，你也過世很多年了，人家常說人鬼殊途，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打擾你學弟了，我也會請長官幫忙配合，讓大家不會打擾你。」

「他指著那張符。」婉琳指著司偉手中的五雷斬鬼符說著。

小奸知道他的意思，又說：「我知道你怪他們用符傷你，可是你也要原諒他們不知道處理事情的方法，這才會請到一個騙錢的法師來貼這張符，相信你也知道做什麼事都會有報應，所以你現在應該是要好好還完你的業，而不是一直帶著怨恨。」

說完，是一陣長長的靜默，氣氛非常凝重。

只聽婉琳忽然喊：「啊！他消失了。」

小奸這時長長吁了一口氣，本來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他看著眾人說：「好了，他應該是不會追究了，等等出去燒點紙錢給他大概就沒事了。」說完又說：「對了，這紅棉線你們千萬要交代阿兵哥，絕對不能亂動，因為我已經設了結界在這邊，為的就是能讓他繼續做他未做完的事，只要不動到結界，相信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營長說：「好，這我知道，請問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還有，」小奸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說：「所謂人鬼殊途，雖然我已經設了結界讓他不會再騷擾你們，可是畢竟還是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面，久了人難免會出毛病，所以可以的話，這間房間還是盡量別住人吧！」

簡單收拾過後，眾人離開了房間，離開前，小奸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覺得一道涼風撲面而來，在這炎熱的夏天很是舒服，小奸知道這是他衷心的感謝，沒有多說，只有送給他一個笑容。

忽聞營長開口大罵，小奸好奇的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頭髮頗短的兵肩上扛著許許多多餐廳要用的鐵椅，一旁站的是兩手空空一臉跩樣的老兵。

看著營長走過去大罵，小奸忽然懂了，看著營長的背影，他覺得至少在這營長管轄裡，老兵欺負新兵的事情會少掉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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