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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這時在我身邊的荻黎曉突然喃喃自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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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微微轉過身,看到荻黎曉睡的正熟,他在說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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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荻黎曉喃喃說了起來,「不要……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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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皺起眉頭來,我知道荻黎曉從小就失去父母親,借住在荻黎璿家中長大,是個滿令人心疼的孩子,年紀還這麼小就失去父母,那種痛楚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吧!從小就失去雙親和依靠的那種痛……寂寞將自己僅僅纏繞,雖然我的過去也沒有多快樂,但是至少我還有若迴啊!還有人可以陪我啊!可是荻黎曉他呢?荻黎璿嗎?還是他的養母?還是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度過每個漆黑孤獨的夜晚?我想到此就忍不住同情起荻黎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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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一眼右邊床上的若迴,他應該睡著了吧!完全沒有動的樣子。看到此我才敢放心去做我現在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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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往荻黎曉那裡靠過去,伸手環抱住他,我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會被誤會成變態的吧!可是當我無助孤單時,有人願意這樣抱住我,對我絕對是種安慰,所以我才會想在荻黎曉悲傷、作惡夢的時候,這樣抱住他,給予他安慰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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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快半個鐘頭,荻黎曉似乎也冷靜下來不再說夢話了,我也就順理成章的將手放開,躺回我之前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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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往右邊看過去時,竟看到若迴那雙碧綠色的雙眸正靜靜的注視著我,那樣的深沉、那樣的令人摸不透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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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看到我對荻黎曉做什麼了?他看到多少?看了多久?他現在在想什麼呢?我只靠過去而已,他應該什麼也沒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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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睡?」我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勉強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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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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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沒睡?」我試著轉移焦點,這樣能讓我比較放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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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定定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妳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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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傻了,我不懂若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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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過吧!」若迴背對著窗戶,窗外的亮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讓若迴的身邊都鑲著柔美的亮光,「時間能改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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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啊,嗯,我是這樣說過。」我眨了眨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若迴,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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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若迴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開口說,「妳仍是當初的妳嗎?妳也改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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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喉嚨突然感到些微的飢渴,聲音變的有點沙啞,「我沒變。」最後我堅定的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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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的臉上,揚起一抹我不懂的笑容,笑容中有悲傷、有開心、有無奈、有期待、有空虛……有太多太多我搞不懂的感情,「那……當初的約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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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約定……」我重複著這句話,「還是跟當初一樣啊!」我不懂若迴為什麼要說些話,有什麼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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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若迴的聲音顯著十分虛弱十分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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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若迴你要不要來睡我們這張床?」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說出這句話來,但是已經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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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有點驚訝的眨了眨雙眼,隨後不解的問,「妳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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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床很大而且絕對夠我們三個睡啊!」既然已經問了,就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而且荻老爺只說我一定要和荻黎曉睡同一張床,沒說你不行跟我們一起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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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猶豫了,他只是一直看著我沒做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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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久沒一起睡了,來嘛!」也許,在我心中的某個角落,是很渴望能跟若迴一起睡的,重回很久之前那段我們兩個苦澀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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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看到若迴眼中的脆弱時,會提出要他跟我一起睡的那個邀約,為的就是不希望看他這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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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仍是沒有任何反應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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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我用近似哀求的語氣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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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將視線移開,緩緩的掀開被子,離開床舖拿著枕頭往我這裡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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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趕緊把荻黎曉往左邊推過去,然後跟著往左邊擠,空出右邊的位子給若迴,其實我也不用這麼做,這床是加大型的,絕對夠三到四個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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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躺到我右邊,當我和他躺在一起時,我突然有種回到過去,跟他一起睡同一張床的那段既美麗又苦澀的時光之中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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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你知道嗎?」我聲音又低又細,和若迴隔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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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若迴也注視著我,他那又長又黑的眼睫毛輕輕地蓋在他碧綠的雙眸之上,「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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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我心中的某一部分,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你的。」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但是我的手卻是溫溼的,「你呢?在你心中的某一部分,是喜歡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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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也緊緊握住我的手,「悅荫,妳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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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騙你?」我輕笑,接著將我的頭往若迴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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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溫熱的呼吸在我臉龐上能清楚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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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荫,我真的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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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迴話還沒說完,我就輕柔地吻上若迴的雙唇,若迴明顯一愣,但是接著就全身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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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這也是一種逃避的方式吧……逃避若迴真正想對我說的話,逃避我們兩個之間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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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了一會兒,我才緩緩離開若迴的雙唇,我想我此刻臉上一定有著淡淡地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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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了嗎?」我帶著一臉笑意,緊握著若迴的雙手俏皮地眨了眨雙眼,「我的吻功有沒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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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若迴才剛啟齒,一個不屑、不悅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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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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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是來自我身後的荻黎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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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勇氣轉過頭去看他的臉,他現在一定很錯愕又或者很不悅又或者……我不敢想他到底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看我和若迴正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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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在幹嘛?」荻黎曉似乎不太耐煩地又問了一次,而且比上次更為嚴厲,「為什麼伊若迴你會躺到我們床上?你不是應該在隔壁的那張床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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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開若迴的手,那瞬間,我看見在黑暗中,若迴那雙碧綠的雙眸閃過一絲悲傷、寂寞且沮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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