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重複滾下樓梯、掉進水溝以及肚子餓到不行跟發現自己穿越重生的精神打擊,在這種種摧殘之下,她還是幸運的存活下來了,而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的痛楚少了很多。
緩緩的張開眼睛後,看著疑似她以後的棲身之處,一間簡單的木造房間裡瀰漫著藥草香,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幾張椅子,桌子上有著茶具,跟她一團亂的房間比起來,簡直可以用有條不紊來形容,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嗯……」她覺得嘴唇很乾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乾渴的唇,企圖想爬起來卻覺得全身僵硬,由於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所以暫時無法動彈她也不意外,只是她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太緊了,她發現她應該是被纏上繃帶之類的東西。
「唔……啊……」她只能發出細微的聲音跟沙啞的低音後,她放棄向屋子的主人呼喊的念頭,只能眼睛轉啊轉的開始思考現在的情況,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對自己穿越的這件事情倒是釋懷的很快,也許是因為沒辦法改變事實,以她樂觀的個性也懶得反抗或掙扎,總之都已經發生了也就無所謂了。
當她決定繼續閉目養神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朝她的方向近了,她知道自己並不能轉頭看向來人,只好等人走過來給她看。
「唔,妳居然醒啦,沒想到妳全身上下除了頭之外都被馬車輾過,這樣都醒的過來,果然是命不該絕,雖然妳命大福厚,但是還是要付醫藥費的。」這屋子的主人是一個長相猥瑣的老翁,臉上還帶著不自然的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任憑她怎麼看都不像個善類。
別人不都說大夫都是懸壺救世的,怎麼這老頭看起來就像在敲竹槓,果然不是個好人,不過她佔據的身體會不會也太可憐了點,一個五歲小女孩到底怎樣可以被馬車輾過全身啊?不知道命大的算是誰?
「看妳也不像有錢的樣子,這樣好了,我就勉為其難收妳當徒弟,讓妳以勞力抵債好了,想必妳也沒意見對吧,乖徒兒。」老翁根本沒給她反抗的機會,自問自答加自己決定,就這樣開始了她另外一個人生。
她努力的想搖頭拒絕出言抗議甚至大叫掙扎,可是徒勞無功,最後她只能無言看向屋頂,流下兩行清淚以表示自己的委屈。
「妳高興到哭出來了啊,好徒兒,師父會好好照顧妳的。」老翁還是沒表情的摸了摸她的頭,愉悅的語氣讓她更想哭了。
「唔……」聽到這句話,她邊嘶吼著邊奮力的扭動身體想撲向老翁。
「妳想抱抱師父啊,好乖好乖,可是,妳現在傷還沒有好,等妳傷好了,師父一定會讓妳好好抱抱的,好好養傷。」可是老翁完全誤解了她的意思,依舊帶著高深莫測表情摸著她的頭,她翻了翻白眼,第一次覺得她以後的日子肯定是多災多難。
*
過了幾天,終於能動的她憑藉著所有可以靠住移動的東西走到桌邊,微微顫顫倒了杯茶,邊喝邊等著今天的午餐。
「嗯,妳可以起床了啊?好得挺快的嘛,不過妳還是只能喝粥喔,妳太久沒吃東西了,一下子吃太油對身體不好。」老翁端著幾個盤子走近桌邊,看到她坐在桌邊頗為驚奇,而他的嗓音總是跟外表不符合的好聽。
「一直躺著不舒服。」她用稍微沙啞的聲音輕聲回答,雖然眼前的人是她沒得選擇之下被迫拜的師父,可是做人還是要懂得尊師重道。
「對了,徒兒妳可有名字,需不需要師父幫妳取一個?」
「有,我叫秦月……」由於她不知道這個身體的名字,只好用她原本的名字,她邊說邊沾茶水用食指在桌上寫下秦月兩個字。
「秦月啊,不錯,很好聽的名字,師父叫做谷思,不過妳不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只能叫師父,做人要懂得倫理知道嗎?」老翁學她用茶水在桌上寫上谷思兩個字,然後頗為慎重的教導她,就怕她行為有所偏差。
「是,師父。」當秦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接受身為人徒的命運了,畢竟眼前的人是把她救回來的人,於情於理她都該報恩的。
「乖徒兒。」谷思輕輕的摸了摸秦月的頭,她從老翁的動作感受到,雖然他有點強勢,但是他是打從心裡把她當成徒弟的。
谷思突然沉默了一下看著秦月,然後有些遲疑的開口。「徒兒,你家裡人呢?」會寫字的女娃可不多啊,大多都是極為寵愛的富家千金,可是秦月當時的衣物布料十分粗糙,一點都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秦月沉默了一會,開始翻著佔據身體淺薄的記憶,然後有些哀戚的答道。「都走了,病死了……」
「這樣啊,你爹是在做什麼的?」
「隔壁叔叔、嬸嬸都說爹爹叫秀才,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爹爹會在家裡教村裡其他小孩讀書寫字。」
谷思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莫怪這小女娃會寫字啊。
「對了徒兒,我對妳全身被馬車輾過之後還可以醒過來這件事情,感到非常好奇,妳讓師父研究一下,到底妳為什麼好的這麼快,我們就再輾一次好了,不過別一次輾太多地方,師父很怕妳就這樣一命歸西,我們從左手開始就好了。」谷思邊說邊抓住秦月的左手開始晃動觀察著。
「師父,我不要。」秦月發誓,她才認命當眼前這人徒弟沒多久,就立刻有了弒師的衝動,如果一個五歲並且重傷未癒的小女孩可以掐死一個老頭的話,她一定會動手的,可惜不能,所以她只能咬牙切齒的拒絕。
「不要這樣嘛,師父只是小小研究一下,不會有事的妳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