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第三集 - 十殿III 交替11

交替11

「阿泰你聽過泰山府君祭嗎？」

米奇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捏著吸管，聽到這名詞我腦袋只有滿滿的問號。

「不太清楚，不過米奇你忽然問這個幹嘛。」

昨天，莉奈的話就像是毒瘤在內心滋長，最後那有所企圖的一句話讓我很在意。

所以我很快的聯絡上米奇，想要借重他蒐集情報的能力。

就算米奇知道我連林陸祿都沒報備就溜出來，但聽完我說的話，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手機打沒三十分鐘，他就有了結論，只是那個結論有點恐怖。

司波姊妹的家在她們來到這裡後遭受祝融襲擊，那是一場沒有倖存者的大火，就連她們的父母也葬身火窟。

不過當她們在故鄉的家被大火侵襲的前一刻，她們乘坐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遭遇到最嚴重的連環車禍，那是一場傷亡非常大的意外事故，就連我也知道，可是很奇怪的事，她們的名字沒有在上面。

彷彿被人壓下來，沒有人知道姊妹倆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來這的路上遇到車禍受了點擦傷。

但就算掩飾，還是被米奇抓到漏洞查到線索。

只是這對他們鬼子來說，就跟賞了一巴掌沒兩樣。

畢竟那場意外事故除了老媽跟我，全家都動員去處理那些死亡的魂魄，就連米奇也有跑去善後，但是……

亡者的名單還是缺了幾個人。

「先不管我們作業上的嚴重疏失，獨獨漏了他們的名單，但很顯然，這是詛咒。」米奇口氣平淡，像是在談論外頭的天氣，「這種東西不管那一家都會有，而且越古老的家系詛咒就越兇猛，接下來，就只看家族壓制詛咒的能力高不高、強不強罷了。」

身在季家，很多東西米奇都見過，尤其在外面流浪兼差打工的時期，他遇到更多。像那些施術者因自身詛咒反彈而回流的慘劇、只說了一句話對方心生不爽因而無辜的被「怨恨」吞食，甚至就連祖先的爛賬要子孫用性命相還的這些他都看過。

「是嗎？但是小六說是因為那隻眼睛才招來詛咒，但是司波莉娜說鬼眼是來到這才有的耶。」

「阿泰，別再找一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理由好不好。」米奇搖頭，「她們家族有持有鬼眼的紀錄，也因為那隻眼睛，在離開了熟悉的家園、遠離了保護她們的神靈後，想要對她們不利的東西就趁隙狠咬一口。」

所以她們家被燒了，她們也在異鄉出了意外。

「但這又跟泰山府君祭有什麼關係？」扯了這麼久，我還是不知道米奇要說什麼。

「啊～雖然小六不太想要增長你這類的知識，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總歸一句話，司波家以前有舉辦過泰山府君祭。」喝著一口咖啡，米奇將手機輕放在桌上，「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那份紀錄確確實實的留在她們家裡，代代相傳。」

「所以？」

「泰山府君也就是東嶽大帝……」

米奇話還沒說完，我立刻截斷，「米奇，我不要聽歷史。」

他們每次一扯到歷史，不說兩、三個小時是停不了的。

「好啦。」歎一口氣，米奇直接精簡的說：「泰山府君是我們的天、我們的神。」

「鬼子的？」這倒是第一次聽到。

「嗯啊，信仰不分上下咩，他們有我們也有。」米奇一口氣將咖啡喝完，「其實泰山府君祭是禁止舉行的祭典，畢竟那是背離常規、顛倒自然平衡的祭法，舉行成功的話不只可以延續人類壽命也可以將死人復活。這個也就代表命簿完全被改寫，鬼差也無法再次拘走復活者的性命，這很麻煩，不只對人世間還是我們還說都是一樣。」

頓了一下，米奇嘴巴咬著吸管，「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覺得這就是司波莉奈的目地，她想要復活已死之人。」

「……復活死者嗎？」看著吃到一半的蛋糕，忽然我覺得胃痛，但這不是蛋糕難吃，是因為米奇的話讓我有這感覺：「就是因為這樣祭典才會禁止舉行？」畢竟這可是足以讓下面大亂的祭典。

「不。」米奇搖頭，「重點不在於復活的死者，而是在復活的過程中，舉行祭典所獻上的祭品才是最大的問題。」

「祭品？」我定眼看著米奇，「不會是人吧？」

「嗯，舉行祭典是必須要拿人命換。畢竟，泰山府君祭的規則很嚴格，想復活一個人，就必須奉獻一條人命去換，而且這份人命還必須與想要復活的對象有所關聯，不能隨便拿砲灰充數，不然拿上幾十條、幾百條人命也換不回。」

咬著我推給他的半塊蛋糕，米奇右手被下巴壓著，手持的刀叉還不時晃動，「從這件事情看來司波莉娜根本就被瞞在鼓裡，她不知道自己的半身想要做什麼恐怖的事情。」

以命換命，這可不是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說的東西，就算再親的家人也是一樣。

「而且關於那兩姊妹，有件事情我必須跟阿泰你說清楚。」米奇將最後一口蛋糕撈起，「從那場重大車禍看來，她們所乘坐的車子是被壓得最爛的一部車。」

「我記得壓得最爛的好像就是被撞的第一台，那個因為前方掉落的輪胎而翻到對向車道的計程車吧？」

那台車子被壓到支離破碎，說是一團廢鐵那還算好聽，而且在大火之下，不只車子被燒成只剩骨架，就連計程車司機也找不到屍體，只因那場火將他與車子燒成一團灰燼。

「是啊，可是很可惜的是我們偏偏漏掉了放在新聞版面第一個名字的人，而且，就連那位司機先生的魂我們也找不到了。」

還感嘆說，是不是要跟那些人討論一下更新作業系統，名單不只要轉成電腦作業，可能還要跟公家機關的名單一併作比對，免得人力吃緊的狀況下，漏掉的死亡人數只會多不會少。

「米奇，別抱怨那些我聽不懂的東西。」

我要他把話題轉回來，但是這場傷亡很大的連環車禍的真相以及最後的「大餐」，他居然不只放在最後一刻揭曉，就連嘴角揚著的笑容也很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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