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第二集 - 十殿II 神降07

神降07

「來，把這個喝下去，一口氣。」

沒注意到杯中物黑到看不見杯底，我立馬喝下去，立刻發出無聲哀號。

「不准吐出來！」

社長見到我作嘔的樣子，立刻摀住我的嘴巴，我含著淚只能一點點的把這個口味「複雜」的茶給喝掉。

見到我咕嚕聲停下來，狠心的社長才鬆開手。

「這什麼東西，超難喝的啦————！」

鬆手瞬間，我立刻發出將肺部的氣給吐出來的哀號聲。

辣！超辣的！

而且，還有胡椒的味道，不、不只胡椒，可能還加了點芥末，而且味道超奇怪，吞完殘留在鼻腔、口腔裡的還有股臭味。

「只是香灰而已。」社長見到我張牙舞爪甚至跺腳抗議，他將左手壓在桌上，「為了要收你的驚，我加了點暗示。」那語氣有點幸災樂禍，好過份喔。

「什麼暗示。」

「在學弟的印象裡最討厭的味道綜合版。」太邪惡了！

「社長，你這樣欺負社團學弟很不好喔。」聽到他這樣說，我擦掉被嗆出來的眼淚，聲音帶了點委曲。

「真要是想欺負你就不會救你了。」社長伸出手，還做出交出東西的手勢，「你是要自己打電話給監護人，還是我幫你打。」

「等一下。」看著莫名要將我趕回家的社長，我提起還沾著血的塑膠袋，壓下漸漸平復的心跳，「社長……你該換藥了。」我說得很小聲。

「到這節骨眼，還有時間擔心別人？」社長翻了白臉。

「被陰氣灼傷很痛的……」

我也被陰氣灼傷過，就算我跟那些把我當美食的阿飄說我的肉不好吃會拉肚子，它們卻湊過來想要咬一口，我又不是唐僧吃了不會加深道行只會灰飛煙滅，但是它們卻想要嘗試，結果就變成它們痛苦的消失、我則被陰氣灼傷到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好吧。」社長終於認輸，伸出右手讓我包紮。

「好了學弟，傷口都包紮好了，你就別堅持了乖乖的把東西拿出來好不好？」

不知道社長在堅持什麼，就是要我把手機交出來。

「不要。」

我又不是傻子，這電話打下去死的是我自己。

「我沒耐心的。」就算社長對我擺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微微跳動的眉角表示他正在壓抑怒氣。

「社長你好像在生氣。」我低著頭，聲音就算壓的小聲他還是聽的到。

「那當然。」社長的耐心只有三分鐘，咬著牙他下了最後通牒，「給我乖乖的把手機交出來，不然我就要來硬的喔。」

此時的我正抓著天花板上的電燈，腳踩著放在桌子上的椅子，進行評估後我發現如果社長不計後果抽掉椅子，就這樣摔下去絕對會很痛，所以我只能舉手投降雙手奉上手機。

等到煙硝味十足的電話打完，社長將手機丟還給我，我看著通話記錄發現社長打給了米奇。

「……我還以為你會打電話給我們家那幾隻。」要是早點說，我就不會跟社長僵持了。

「林陸祿我不想接觸，另外那兩隻雙胞胎雖然沒見過但打從心底厭惡，所以我只能打電話給米季霖叫他自己想辦法。」

坐在椅子上，他左手抵在下巴上，「學弟我沒叫你罰跪，從桌子上下來。」

喔一聲，我從桌子上跳下來坐在椅子上看著社長。

「社長，趁他們還沒來之前有件事情想問你一下。」

「不准問沒營養的問題。」掃了我一眼，社長聲音變得有點冷淡。

「不，我只是想問，為什麼你故意要把米奇惹火呢？」我趴在桌上，想想這幾天沒了米奇後跟社長的接觸，「昨天那件事情先撇開嫩嫩的米奇，社長應該可以自行逃脫吧？卻留下來跟陰魂拼到差點把右手給廢了。」

而且昨晚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們在我趕來勸架前，社長一邊跟米奇吵架，一邊把這裡很危險的事情一併說了出口。

要真是想看米奇去死，就不該提醒他。

「該不會，社長意外的是好心腸的好人？」

「學弟你誤會了，我才沒這麼好。」社長語氣帶著心虛，還用受傷的右手頂了一下鏡架。

「社長別自欺欺人了啦，那有人這麼無聊催眠自己是壞人的。」揉著有點重得眼皮，看來社長給的收驚茶有加定神安眠的成份，打了個呵欠，我繼續問：「其實我有觀察社長喔，社長口口聲聲說對人沒興趣，但還是給了我拯救小羽他們的機會吧？」

就算只有在最後關頭幫我一把，但也算是保全了他們的性命，就算清算總帳的時間延至死後，但那是他們自己本該承擔的與社長無關。

「我可是元凶，別把我說的那麼好。」

「他們有逃跑的機會，卻敗在好奇心下，所以並不全是社長你一人的問題。」我瞪著社長，實在是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愛扮黑臉。

要不是他們好奇心太過旺盛，加入靈研社就只想看阿飄，又經不起誘惑被社長慫恿玩夜遊。要是當初拒絕了，土地公墮落的事件不只不會發生，也不會有人出意外死亡，他們也不用死後下地獄去還清因一時好奇所惹出的罪惡。

「學弟你想太多了，比起崇拜，我更愛仇恨。我生在季家又是修道中人，不該對人間留戀。」頓了一下，社長吐出放了很久的真心話，「免得哪一天真的有機會登上崑崙卻因為人世雜念舉足不前，這樣不就功虧一簣了？」

「為什麼要這樣想？」

終於抓到社長說真心話的時間，但我還是不能理解。

先撇開土地公的事件好了，今天社長明明就可以裝作沒看到事發現場的我，但他還是伸出援手，把我拖離可能還會有危險的意外現場。

如果社長真修到連「人」的事都不干涉，大可放我一人在那邊，反正我也算是第一目擊者，要被警察拖去做筆錄的。

既然留了心，就是對人的事有執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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