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第二集 - 十殿II 神降23

神降23

就算捨不得也是一樣，疼在掌心的肉還是要推回去，免得因為他們而受到傷害。

「七，你準備好了嗎？」

他們不敢看小姬，只是看著眼眶泛紅，如同鏡子的半身。

「嗯。」

點頭後，他們就往紅通通的粽子走去，小姬則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眼神卻透著不諒解，目標還直指著我：「你們到底對葉子哥、燕子哥做了什麼事？他們為什麼會狠心的捨棄我們？」

我不知道，很多事情他們都蒙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更不讓我面對，就連危險也扼殺在搖籃裡，就連道路更是都幫我規劃好，免得我走錯一步路。

「一一哥，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憐嗎？」讀心的小姬冷哼，對我的想法似乎有很多意見。

「可憐什麼？」

「人生道路都被人安排了，明明一一哥你都知道，卻選擇默默接受。」

她用很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但是我卻聳肩說：「他們只是不想讓我踏入這個世界，所以我讓他們介入，而且就算干涉也是有底線存在的。」

所以我才會故意考北部的大學，就算聽了很多鄉野奇聞、見了很多鬼怪，選擇的卻是很硬的哲學系。

「而且，我很開心。他們關心、擔心我，我真的很開心。」

我舉起左手，發現緊縛的印子消退了。

「啊，消失了耶。」

我將左手揮著，小姬見到烙印消失立刻往小紅看去，「呀！你們在幹什麼！」

只見一個靈體趴在地上，兩個白目舉起手機比著「ＹＡ」。

「快快！快設桌布。」阿七拉著拍照的小八。

「不知道可不可以寄給季家，讓他們知道小紅現在的慘樣。」

手機的閃光燈閃了好幾下，看他們嘻笑的樣子我不禁搖頭。

事情解決後都會看到他們這種脫線的舉動，讓我有一種……不太想承認自己認識他們。

不過該說湊巧嗎？好在他們那脫線的舉動轉移小姬目標，才解開了我的危機。

小姬的質問重到我喘不過氣，就算回答的她的疑問，但她的眼神所透出的訊息，我的解釋她根本聽不進去。

就在小姬衝過去阻止他們的愚蠢行為時，看著滿地的枯草腳不自覺的踢一下，枯葉漫出黑色陰氣看起來這裡的陰氣還是很重。

然後我看著拉扯著七、八的小姬，忽然想到他們這麼努力的對付小紅，卻忘了跟著小紅的蠱王妹妹。

想到這，我才發現當小紅攻擊我們時，原本還牽著手的女孩子不見了。

「喂，我說你們……哈啾！」

鼻子忽然癢了一下，下一刻我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後頸似乎被冰冷的手碰觸，同時七、八聽到大大噴嚏聲立刻回神不再玩手機。

「該死，忘了還有一隻！」

現在發現好像太晚了。

我當機立斷，拔掉小姬的護身符直接往後面砸。

無聲的慘叫聲就像刮玻璃的聲音，直直貫穿我的耳膜，就算髮帶的仙氣快被耗盡，但是裡面的殘留量一口氣爆發出來還是很可觀的。

就算蠱王妹妹陰氣豐沛，但在仙氣的強硬淨化效果下，還是鬆開了叩著脖子的手。

我將左手放在脖子上貪婪的吸著氧氣，可是吸的過猛仙氣與陰氣都被我吸入肺裡，肺內的灼熱感差點讓我咳出血來。

「一一！」

蠱王就算被鎮退，但在恨意驅使下，就算我不是害她的元兇還是想要把我生吞活剝。

他們朝我跑了過來，就連小姬也甩著羽衣想要捆住對方，但是他們動作在快也快不上突然從影子裡出現的人。

一隻手穿過小女孩的胸口，就算是死過一次的鬼魂，臉上還是透出驚恐、眼睛訴說著她還不想死。

「不可能的，誰叫妳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那聲音就像是冰塊，將我們的心凍住。

「小六不要！」聽到聲音的瞬間，我立刻阻止對方。

但制止的動作還是太慢了，那隻手向刀子般將小女孩剖成兩半，陰氣併散的同時，只見那個人的手上飄著黑色光球。

「咦？」

想要阻止卻來不及，看著來人我疑惑地說：「認錯人了？」偷襲蠱王妹妹的居然不是小六。

登場的是一名青年，他的年紀看起來大上我幾歲，長長的頭髮用白色髮帶綁著，身上套著黑色的長大衣，大衣底下隱隱露出繡著金色流蘇的黑色系古裝，那感覺跟仙女版的小姬很像，但來人卻不是上面的同伴而是來自下面的住人。

他身後也有一名半透明到可以看到後面風景的阿飄，那是胡誾夢會長，她穿著鮮紅色的旗袍、長長的捲髮則被盤在腦後。

「呃！」

七、八見到兩位阿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點？敵人明明就有兩個，解決完正主卻忘了還有跟在旁邊的點心？」

我不認為女孩子是點心，雖然她是受害者沒錯，但她既然培養成弒神的刺客還讓小紅墮落，她的危險程度跟墮神應該是劃上等號的。

「哎呀，阿泰學弟不笨耶，居然知道最危險的不是紅綾，但是……」她瞪著一臉像是凍著寒霜的撲克臉，「你下手會不會太狠了？虧我還想拿她當籌碼。」

「什麼籌碼？」

小姬擋在還趴在地上的小紅面前，姊姊架式展露無疑。

「沒什麼，她只是在亂說，而且籌碼的機會我一點也不想讓。」

那人右手上漂浮的黑色光球發出劈啪聲響，龜裂的聲音讓我的心隱隱抽痛，光球可是靈魂壓縮出來的，碎了代表這個靈魂不只沒了投胎的機會，碎裂的靈魂被太陽曝曬更是灰飛煙滅。

「不要！求求你放過她！」

被淨化的小紅很虛弱，但是為了快要被消滅的靈魂，死撐著身體，就算用爬得也要爬過來。

那人嘴角一勾，只是說：「憑甚麼？現在你不過是個殘破的靈魂，而且我很討厭上面的傢伙，就算磕破頭我也不可能會答應的。」

用力將漆黑的光球捏碎，蠱王妹妹臨死前的慘叫聲聽得我好痛。

就在我閉著眼摀住耳朵試圖把慘叫聲遺忘時，另一聲淒厲哀號又灌進我的耳朵，穿過我那痛到想哭的心。

原本被踩在雙胞胎腳下的靈體發出哀號，原本淨化的靈體又鍍上一層黑色，紅色的鮮血從夜紅綾眼睛裡滴了出來，原本被陰氣浸染的靈脈噗地被小紅給吃光。

小紅的自殺式舉動超出雙胞胎的判斷，他們淨化的時候就已經認為小紅已經無大礙了，鬆懈的代價就是被地上竄上來的陰氣撞飛。

此時我也沒有月光花髮帶的防護，正當我快要被黑黑的陰氣給覆蓋時，那位殺了瓶子的青年顯現在我面前擋下快要崩毀的靈脈一擊。

「小六為什麼？」就算他不承認，從手段與狠勁看來就是他沒錯。

這一次他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說：「她本就該死，攻擊了你、又殺了不少人，就算是有冤難伸也不該如此。」

聽說林家死了不少人，就連施術者一家也是如此。那些人是蠱王妹妹操控失控的蠱攻擊，所以被蠱攻擊死掉的人無法投胎，只能與蠱王同化然後一同瘋狂、一同死亡。

所以這樣做對他們來說都算是一個解脫。

但是對想要蠱王妹妹活下來的小紅，魂魄破碎的下場他根本就無法接受。

無能為力的他自甘墮落，現在誰也救不了他。

吸盡靈脈的能量，原本充滿陰氣的枯草化成砂礫，就連吸飽水分軟綿綿的土壤也在這瞬間成了乾燥到沒有一絲水分的黃土。

靈脈枯竭，這塊地已經死了。

沙漠化的地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把枯竭的靈脈恢復一點生機，而且在這寸草不生的地方居住於此地的人們只會面臨更多災厄。

因為這是連眾生都不趕踏入的死絕之地。

見到墮落的小紅，原本以為能鬆一口氣的小姬不想面對殘酷的現實昏厥過去。

雙胞胎見狀立刻將輕飄飄的兔子靈體抱起，不讓她隨著陰風吹走。

小紅此時、此刻成了墮神，原以為他會攻擊我們來報林陸祿把蠱王妹妹滅掉的仇，但是他卻只捲著剛吸光的靈脈能量消失在這塊死亡的靈地。

「林陸祿看你幹的好事！」

同樣是靈體的小夢憤怒瞪向不顧自己忠告的林陸祿，但是他只是用有點飄渺的聲音說：「不把她殺了，詛咒依舊存在。蠱就是這樣的東西。」

「那也別在夜紅綾面前殺啊，這樣做不就把他們的辛苦給白費掉了？」

「故意的。」青年版的林陸祿比我所認識的小六還要狠，「該醒的人也該醒了，對方的憾恨不能成墮落理由。這只是逃避，別以為把墮落的過錯推給別人就沒事了，這種催眠自己、互舔傷口的方式我可看不爽。」

他在說小紅？

小紅在逃避什麼？

逃避無法再次回到桃花林做夢的真相嗎？

「我當然知道。」小夢似乎也知道這點，所以她也只是看著兔子公主他們耍著猴戲，不過她與我一樣不能接受林陸祿決絕的做法：「但夜家怎麼辦、夜姮姬怎麼辦？」

「放心，就按照之前說的，少一個人沒關係，我們還給他兩個人。」

林陸祿微微一笑，而我知道為了救我他做了什麼決定。

「小夢，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了。」他把我拉起來，「一一，我送你回去。」

我與林陸祿的腳底下出現了符籙，然後他又對抱著兔子靈體無助的七、八說：「要滾就快點滾，反正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你們會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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