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online》（version 3.3）
22. 月下戲．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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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極盡柔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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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像是闖進了一顆草莓棉花糖，甜甜酸酸；它在舌頭上唱出悲戀情歌，溫溫慢慢。希洛祈不想聽下去，卻又被深深吸引，渴望得知他的下一個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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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他憶起許多年前，要求多多的弟弟總會在臨睡前向他索取一吻：弟弟含著可愛的笑，軟軟地在嘴唇一點，然後跟他揮手說「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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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深吻，已非當年純情的晚安吻；希洛祈再遲鈍，也不會誤解這個吻的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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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是鮮嫩的水蜜桃，少年小巧的兩片，輪流滑入他的口腔，頓在牙縫間。他僅是叫了聲「南」字，牙齒便把桃唇咬住，感覺到少年獨有的柔軟；少年像是被咬痛，眉心鎖住，嘴角溢出撩人的喘息，雙手把他抱很緊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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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覺得大腦好像燃燒了，舉到半空的手明明想將對方推開，最後還是沒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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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南祐祈對他抱持這樣子的感情。清遙以前提起南祐祈時的怪笑、感慨，剎那間全然明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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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戀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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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到底對他投放了多少感情？從何時開始，為什麼他會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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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少年的手終於從他背上卸下，身體分開，希洛祈竟感到莫名的空虛。難道自己喜歡這類親密的肉體接觸，連親弟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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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退後一步，愣神問：「……祐南，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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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南祐祈像是失控了，粗著脖子大叫：「因為我喜歡你！除了這個答案還有別的？你期待別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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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是你哥，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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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弄錯！那不是兄弟情份！而且，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所以我可以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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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最深處的嘶吼幾乎扯破他的喉嚨，牽及現實的肉體。他用力咳了幾聲，嗆出的淚凝於眼眶。他仰望天上悽冷的銀色孤月，嘖嘖作笑：「我愛你這麼久，我對你付出這麼多感惰，換一場婚禮，換一個吻，換一齣戲，還不夠嗎？反正你也只能給我這些，沒有別的。我還是不能從你身上拿走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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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黑悠把崩潰的少年摟過來，在少年的唇上輕輕一印。接著，空氣又出現鮮豔的禧紅色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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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訊息：恭喜黑悠和南祐祈成為夫妻，請用力地祝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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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祐祈給了記白眼，卻還是累倒在男子的懷裡：「真卑鄙，我說過你不可以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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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黑巷玩家的風格一直都是這樣，你早該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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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呆若木雞，看著黑悠把南祐祈整個環抱在懷中，兩人的身體漸見透明。黑悠像魔術師一樣向台下客人快速敬禮，笑得燦爛：「謝謝各位，現在小南是我的人了，我要把他帶去度蜜月，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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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服上的紅玫瑰變得黯淡，漂亮的金色緞帶飄起了半個月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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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希洛祈定神過來，弟弟已經跟隨黑悠消失不見，連殘影也沒有。玻璃禮台只餘Ｘ先生和他兩人，耳邊不再聽見那少年的愁思、喘息、怒嗔；取而代之，是禮台下神情複雜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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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你這個欺負小南的臭蟲！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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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根木棍精準地飛到希洛祈頭頂。他痛得瞇眼，只覺額頭流血了，把左眼的視線染成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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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網擬遊戲似乎太真實了點，導致希洛祈竟感到幾分暈眩。他才剛想看清楚木棍到底從何而來，又有皮鞭打到他小腿上，白色長褲馬上出現裂口，露出皮膚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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Ｘ先生急急擋在希洛祈前面，身體變得一紅一暗：「諸位，請冷靜，請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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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的是冷靜的人很少，暴動的人很多，尤其是南祐祈發自真心的擁吻、告白被某呆瓜完全當成空氣，害得南祐祈傷心離開，連傾向中立派的腐女們也忍不住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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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暴力的開端，在羊群心理下，玩家們又向希洛祈亂扔武器，用鞭的玩家都能準確地通過Ｘ先生特殊身體構造下的空隙鞭到後方，但希洛祈已有戒備，退後至舞台更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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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輝水庭處於結婚時間，只要在禮台接吻就會立即被系統判定為夫妻，因此沒人夠膽亂衝上來。另一方面，民望極高的Ｘ先生努力平息群眾的怒火，希洛祈此刻尚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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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十五分鐘的結婚時間過去後，大家恐怕會無所顧忌將他當成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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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會被眾人攻擊？希洛祈茫然地思考這個問題，再聽清楚他們的怒罵，這才駭然發現自己被定位為「玩弄了南祐祈的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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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負了祐南？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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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抿著被吻得濕潤的唇，雖說是虛擬世界，他還是感覺到弟弟的味道仍徘徊在身體內，不禁臉紅心跳。然而一想到那份扭曲的感情，他又隱隱覺得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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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離家出走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喜歡他？這種殘局真不知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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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眺望入口處，拖著黑袍的男孩在那兒摸著下巴，往前踏出半步，最後還是縮回去，朝主人搖搖頭。面對瘋狂的群眾，連清遙也沒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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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Ｘ先生，只有幾個冷靜派勸喻暴動者，但他們的勸喻句子是「別為那種人生氣」。除此之外，剩下約1/3的人什麼也沒幹，僅是呷笑著，以看好戲的心態繼續靜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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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暴動者乾脆迫到玻璃禮台前，將希洛祈的退路徹底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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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聲清咳從輝水庭的側旁傳來，聲量不大，卻格外威嚴，原來是四大小攻的紋小刀。看見他無害的笑臉，有些人先哽著喉嚨閉嘴，然後更多人望向紋小刀，更多人收聲。霎時間，全場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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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小刀什麼話也沒說，從他挨著的松樹來到中間。每往地毯踏進一步，人們便自動分開成兩邊，好像鋒刀切在布丁上，根本無須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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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猶豫跳到舞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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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人開始蠢蠢欲動，想跑上去跟他接吻，只是他明朗的烈紅色視線一掃，無人動彈，連呼吸聲也壓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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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地把希洛祈攬到身邊，手掌在希洛祈的腰上拍幾拍：「我以小南叔叔的名義，要將這人帶走。有沒有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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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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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閃光不斷爆放，希洛祈不自覺往身上人縮了縮，再睜開眼睛：十幾個照相機卡嚓卡嚓地瞄準他和旁邊的青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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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小刀大方面對週圍的閃光燈，將希洛祈緊緊夾穩，帶著笑容跳下禮台，步出輝水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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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鼻尖前伸出三指，剎那間竟變出兩枚健種子，一邊嚼一邊拐著希洛祈越過輝月湖的荷葉路，行動如鷹。紋小刀的外表頂多20歲，比希洛祈只高半個頭，穿的是不比新人服好多少的普通運動衫，但臂彎有勁，兩三秒已經連帶希洛祈飛回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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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被抓得上身發軟，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紋小刀耳朵動了動，往回頭看，一名黑袍男孩緊跟在他們後面，在殘弱的新月下幾乎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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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眼熟。那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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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不知他指的是誰，只顧得著問：「你……請問你是誰？你要帶我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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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小刀勾起他的下巴，笑道：「全民公敵希洛祈，我是小南的乾叔叔，也算是你半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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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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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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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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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小刀以拎貨物的方式將希洛祈夾到腋下，往第２外區的方向快速奔跑，把希洛祈晃得頭暈轉向。後方的黑色影子沒有掩藏自己的腳步聲，抓著帽沿疾馳於草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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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兩人皆是高手，再小心謹慎也防不了對方，乾脆光明正大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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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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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中途搶票的Lv 1男女組合站在外區石板徑上，跟其他沒有門票，卻又滿心好奇的玩家一同觀看露天大螢幕的實況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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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冰果的少女握緊粉拳，不斷甩著粉紅色的長辮子，與眾多腐女們齊聲尖叫雀躍，好像在看演唱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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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兄弟激吻已經是全劇高潮，最後哥哥必會認清自己的真心，跟弟弟幸福地共度下輩子，豈料弟弟還是跟神秘男子遠走高飛；原以為哥哥會在眾人的怒火下被輪姦殘虐，豈料突然跑出傳說中的四大小攻，將哥哥納入自己的龐大後宮。一切愛恨情仇，攻攻受受，真是教人看不清，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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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攻！你看、你看！」冰果激動地抓著同伙韋提里爾的橙紅色衫袖，兩頰都漲紅了：「《X Online》真是聖域對不對！只要你用心玩下去，你也會有這麼曲折感人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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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提里爾乾笑：「這麼變態的愛情故事，敬謝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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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那韋小攻想要怎樣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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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通通就夠，最好帶幾分色氣……算了，反正我沒期待在《X Online》玩愛情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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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要找的人在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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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韋提里爾盯著超闊大螢幕，冷靜地說：「而且，剛才那個希洛祈上台時，跟他一起的黑髮男孩子都不見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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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果咬著食指回想，笑得很甜：「好像是呢！韋小攻觀察能力真的超強呢！不過安心，這兩個可惡的小偷一定不能躲很久，各大腐女公會肯定會把他們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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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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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當然！誰叫腐女是靠偵測腐情來升級的？未來幾天肯定都是關於他們的新聞喔！來吧，我們也得加把勁！把你要找的小受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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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是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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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難道你是韋小受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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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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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的聊天聲沒有間斷，很快便離開了這個八卦事多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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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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