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online》（version 3.3）
11. 夜星篇：自稱穿越者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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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極其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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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金家兄弟在神秘信件貼出的當晚跟希洛祈擦身而過，擦身時非常專業地往他手心塞了張紙條，裡面的內容是「立即中止」。因此希洛祈大大方方地把不可能用到的毒粉包埋到城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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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人際關係馬馬虎虎的士達突然變得「受歡迎」──每次出入，身邊都有幾名見習騎士晃來晃去。雖然這明顯是團長的私心命令，要大家保護士達的安全，但其實大家也很留意這個話題人物，幻想真有個邪惡的銀劍騎士從士達身邊跳出來，讓他們大顯神威。見習團大多是少年，心性單純，同樣懷著「成為騎士」的夢想，久而久之，以前並不熟絡的伙伴在勾肩搭背下還真勾搭出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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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達每次都全身乏力地回宿舍房間，但疲憊的臉上卻浮現滿足的笑意，活像個被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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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耍了？」希洛祈咬著剛買來的草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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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士達情怯怯地夾緊腋下，別過臉來，順道把話題別過去：「對了，希洛祈，你晨練的出席率不夠，我今天也幫你暪過去，可是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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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下次，反正騎士選拔都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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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玩家也要像軍人一樣天天晨練，未免太慘了。希洛祈無視士達在旁苦心訓勉，繼續吃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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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裡的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間便到了選拔的前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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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是個謹慎的人，為確保明天選拔順利進行，沒有人做手腳，他向團長主動請纓，負責檢查明天選拔的各種用具。凱里揮揮手，就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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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磚砌成的比練台正常，武器木架正常，防具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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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盤坐在月光下，拿著抹布仔細擦拭每件武器，手套、長靴的內部也不放過。幸而明天只有4位見習騎士具有足夠資格參與騎士選拔，只需清理4套裝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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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希洛祈總算打理妥當，正想把東西搬進倉庫內，忽然看見燈光之下，有人走到這邊來。那人沒有發現希洛祈，或者是乾脆無視了捧起燈盞閃閃發亮的希洛祈，自顧自地來到比練台旁邊的榕樹，背靠樹幹，昂頭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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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悄聲上前查看，這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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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移開視線，因為少年的突兀感太過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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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有穿騎士服，證明他不是這裡的騎士；少年沒有穿西歐式平民的工人裝或商人裝，證明他不是平民。少年穿的是頗為花巧的白色襯衫，衣服上兩條裝飾用的金色鎖鏈從兩肩位置斜垂到腰際，形成一個Ｘ字，下身則穿著拖地牛仔褲，左耳戴金耳環，右腕戴金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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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是現代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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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是潮族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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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花了一段時間調適，才去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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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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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模人樣的相貌，沒有很美也沒有很醜，即使把他略扁的鼻子這缺陷剔走，他依然是眉粗粗，耳尖尖，一雙三角眼，不是什麼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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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他是ＮＰＣ，這種現代服裝還真是說不過去。若說他是玩家，甚至進一步來說，是ＧＭ──這相貌未免太平凡。多數玩家都會把自己的外觀設計得十分俊美，即使是全心惡搞，變成啤酒肚大叔，你也會發現那肚子的曲線圓潤得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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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希洛祈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少年的外表有存心設計過的痕跡，難道是以真實相貌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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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跟自己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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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抱著「對方應該是新手玩家」的想法，大大方方地提起燈火走近，踐草聲輕輕作響。那少年依然傍著樹身，看著銀光散灑的黑色夜空，直至橙黃的燈盞在他眼睛打了個轉，他才將慵懶地將目光斜向希洛祈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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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少年眨眨眼問。他雖然擁有伴著小混混味道的三角眼，但是話音清脆爽朗，令人聯想到直腸子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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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把燈吊在枝幹上，溫潤的光華映照兩人身上，驅走暗闇，葉子泛綠，立即帶出和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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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微笑道：「你好，我是希洛祈。你也是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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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什麼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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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是玩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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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錯，我是這世界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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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也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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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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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對於遊戲玩法並不熟識，進了劇本幾天也沒碰到其他玩家呢。請問你叫什麼名字？玩了《X Online》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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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希洛祈的滿心雀躍，少年卻剎那間青了臉，像貓兒般縮起兩肩，腳尖一轉，他已往左邊逃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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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騎士先生，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從沒聽過《X Online》，戰爭遊戲的玩法我也不懂，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什麼都不懂的和平穿越者而已。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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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對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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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才剛提起手想詢問，少年又往後誇張地跳了一大步：「我不知道什麼是《X Online》也不懂得戰爭！別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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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涼風吹過，把少年的磚紅色頭髮拂亂；少年用力以他的三角眼盯著希洛祈，撅著嘴巴，就像隻受驚的野貓，渾身的毛直豎起來高度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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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呆呆地承受對方的目光，始終消化不了他的話：「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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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雙手交叉環胸，粗眉扭得像漏斗：「你、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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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我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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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妄想吃奇怪的豆子撲過來脫我衣服！也不要強迫我脫你衣服！我是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穿越者而已，跟你們的世界沒有任何關係，《X Online》的玩家騎士先生，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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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我和你都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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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和你都是男的，也不意味著我得跟你上床，讓你取得什麼點數！騎士先生，男人跟男人之間也可以存在非常純潔的友誼，不是任何事得靠戰鬥解決的，世界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猥瑣，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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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半懂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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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懂一半？魔神大人啊！騎士先生我跟你講，我已經有非常、非常、非常愛的人了，雖然我連他的臉都忘了，不過我要為他守貞操，他也會為我守貞操，這才是真正的愛情，絕對不是你們這種喜歡玩性愛遊戲的人那麼兒戲，跟誰都可以接吻上床，還可以隨身帶著一堆男寵四處淫樂！你到底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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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沒有喜歡的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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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不懂！騎士先生，我勸你不要再去玩那種邪惡的遊戲了，認認真真找個人來愛，你就會知道什麼是人生的意義，連性病都可以避免了！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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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懂了，但是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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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價錢！我才不是來賣的！騎士先生，你再敢看我一眼我就對你不客氣，真的不客氣，很不客氣！穿越者擁有特殊能力，可以召喚惡魔來對付你，敢得罪我你會死得很慘！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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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立即閉上眼睛，一口氣說：「懂懂懂，我不喜歡戰鬥也怕性病也怕惡魔，請問我跟你可以建立絕不越軌的純友情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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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啊，騎士先生和我從現在這一刻就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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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張開眼看看朋友的長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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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吧，歡迎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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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無奈地在這友情的叫喊聲裡睜目。以夜間的中世紀歐洲風格的騎士公館為背景壁，螢螢火光下，少年的耳環、手環、鏈帶均折出淡金色的芒輝，顯得有幾分夢幻，彷若星屑降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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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少年笑著伸手，親和力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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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先生，今晚起我們就是朋友了，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打破朋友的規矩，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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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握上他的手，感覺到對方掌心的厚繭，暗自奇怪：玩個遊戲、設計個角色外貌罷了，怎麼連繭也設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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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個神經質的怪人，而且是個不像玩家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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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慢慢地說：「嗯，我懂了，不過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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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因為是朋友你叫我菲就好，叫全名就太見外了，你懂不懂？不過不准叫我小飛，小飛是留給我最愛、最愛、最愛的人叫的！雖然我忘了我愛人的名字，不過不是問題。騎士先生你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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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希洛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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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全名就太見外了，你懂不懂？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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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麼，你叫我希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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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留給愛人的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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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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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定會遇到你命中註定的愛人，你要留個獨一無二的叫法給你的愛人！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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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充滿朝氣地伸出食指指向他的眉心，希洛祈無奈地挪身，說：「……呃，不要緊，到時候我的愛人會給我獨一無二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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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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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的情緒迅即平復，再度露出親切的微笑。他提起襯衫上有點礙事的金鎖鏈，小心翼翼地坐在樹下，並拍拍旁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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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坐下來，遙遙看著比練台旁邊，還未整理完畢的武器架。然後再望向旁邊抱膝而坐的菲小飛，他靜靜地仰頭觀賞銀月，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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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麼人？明明也是《X Online》的玩家，但每次講到《X Online》似乎很反感，神經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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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斟酌片刻，忍不住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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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立即轉過頭：「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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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到《X Online》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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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的問題。你們為什麼老是說那個《X Online》呢？那種淫亂的遊戲根本不應該存在，乾脆消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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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用了幾分鐘思考，依然理解不了對方的答案，只好換個方式問：「那麼，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你來《十之一》也是為了完成主線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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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我不懂你說的主線任務。我菲小飛，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穿越者而已喔，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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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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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嘆了一聲，道：「穿越者，固名思義，是時空的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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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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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不過，你作為我的朋友，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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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很熱血地拍拍希洛祈的肩，希洛祈頓時覺得肩膀怪怪的，仔細感覺一下，竟是完全麻痺掉了，連手也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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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希洛祈狐疑地看著自己暫時壞掉的手臂時，穿越者又繼續說明：「幾年前，由於不知名的原因，我得到一種可以穿越時空的特殊體質，令我在很多個世界、很多個時間軸中不斷來回穿梭。不過這種能力我無法自由控制，我在許多個世界中跳來跳去，始終回不了屬於我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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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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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就像《X Online》存在著很大的BUG，令可憐玩家在劇本中跳來跳去，玩家還以為自己得到「穿越者」的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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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這樣，我成為了時空的浪人，世界的玩家，我的存在可以改變歷史，扭曲其他人的命運。不過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我堅持不懈地尋找我的故鄉，還有故鄉裡我的家人、愛人。三天前，我第38次流浪到這個名為《十之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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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嚥下口水：「……3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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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十之一》是38次！《十》世界我去得最多，《十之二》拜訪了34次，《十之三》拜訪了33次，《十之四》拜訪了19次，《十之五》拜訪了10次，《十之六》拜訪了4次，《十之七》拜訪了1次，一共139次！那種痛苦，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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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懂。那、你應該對這個《十之一》的世界很熟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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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菲小飛微微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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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撫胸鎮定心神，溫言探問：「那麼，你知道一個叫士達的見習騎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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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咧起嘴巴吃吃笑了：「知道，他是《十》世界的主角之一，在《十之一》的時空過後就不是見習騎士這麼簡單！問吧，希洛，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回答你，因為我是世界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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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十之一》裡，要怎麼樣才能讓士達順利通過騎士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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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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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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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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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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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深呼吸後，更用力地重複：「什麼都不用做，士達也會相安無事通過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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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覺得這不可置信，但是菲小飛說得督定，很有老玩家清遙那種自在淡然之姿，讓人不得不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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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搔頭說：「可是，好像有人想害士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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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有人想下毒害死他，有人握著他是紅軍的把柄，有人掌握他的身世秘密，也有人試過用言語挑釁他，說他不配成為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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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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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停止扳手指，目光炯炯地注視希洛祈：「以前我所經歷的35次曾經發生過。這次沒有，大概是因為那封謠言信，現在時機太敏感，對士達不滿的人全都有所顧忌，不敢妄動。希洛，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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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自己沒做錯。希洛祈全身都像是解脫了似的，手臂的力量也漸漸回復過來。他搥搥肩頭，問：「懂了。你之前說……什麼都不用做，士達也能通過選拔吧，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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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士達很聰明、很奸詐、很險惡。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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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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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若有所思地望向黑騎公館，視線正好對準士達與希洛祈宿舍的那戶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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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一》的士達心性單純，不過要一直保持下去很困難，真是艱鉅的任務，幸好這次開頭很順利，繼續這麼順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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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祈舉手：「抱歉，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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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你不懂！我說，士達是個聰明人，一個聰明的士達被屢次陷害、背叛之後，就會為了保護自己而變得奸詐。一個奸詐的士達，會為了保護深愛之人而變得險惡。經歷了《十之一》的種種傷害，士達會變得厭惡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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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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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之二》，理想破裂，他會墮落為愛情的俘虜。再經過《十之三》，曾經的騎士星芒盡去，拋棄名字，化為暗影。在《十之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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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不想聽。」希洛祈眉頭抖了抖，擺出暫停手勢。怎麼有種被捏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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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很爽快地閉嘴了。他再度仰望天上的上弦月，原來二人閒聊間，銀船已慢慢游向世界的另一邊，坐落在西邊達亞克山巒的凹槽，靜靜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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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屁股站起來，向希洛祈揮揮手：「時間不早了，希洛朋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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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再見！」希洛祈站起來，趕忙道：「下次再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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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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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頭也不回便往後門出口奔跑了，胸前呈Ｘ字的金色鎖鏈嚓嚓作響，在夜裡的練武場顯得特別清脆。希洛祈一直注視著那金色的背影，待到完全看不見時，眼睛彷彿仍殘留對方大喜大怒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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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小飛，菲小飛，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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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己應該不會再遇上他了，畢竟找到弟弟後，希洛祈便會立即把《X Online》這種ＢＬ遊戲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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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了個懶腰，把武器防具再簡單檢查一次後，便用兩道鎖把倉庫鎖住，以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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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黑騎公館後，房間尚未熄燈。只見士達抱著巨劍傍在窗邊，俯視後園空地，頭也不回地對希洛祈打招呼：「辛苦了，剛才你跟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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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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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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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達嘴邊喃喃著，依然將焦點放在窗外的那片空地。希洛祈雖覺不安，但也沒說什麼，轉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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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士達能夠順利通過選拔，自己能夠順利完成劇本，怎麼樣也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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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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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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