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ineslied - Zweiteslied - 二之歌（8）

安娜終於，被迫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理性重新回到她身上後，她立刻跟了上去，並迅速發佈了新指令。圍在怪物身邊各處戰鬥的各位魔術士也紛紛響應，跟隨著安娜的腳步在兩翼一字排開進行支援。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凱洛琳盤算著自己剩下的魔力，再次啓動了魔能武裝。她揮舞著雙手劍一路突破障礙，眼看就要來到夏洛特面前了。意識到自己對夏洛特二人的包圍即將瓦解，怪物做出了最後的困獸之鬥。它不再主動撤掉防線，並重新使用了剛才收回去的部分對她發動攻擊。一時間，觸手地刺齊發，像一張血盆大口打算吞掉這個魯莽的進攻手。

「怎麼會讓你得逞！伏爾坎喲！」

兩道沖天炎柱從凱洛琳的身旁噴湧而出，掃蕩了所有針對她的攻擊。認真起來的安娜果然很厲害。

兩翼的奧莉薇、芙蘭朵露等人也在努力地阻擋觸手對中間主力成員的騷擾，她們一邊戰鬥一邊給凱洛琳打氣助威。

「大家…你們的祝福我收到了！」

凱洛琳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這次突擊當中。她通過對場上魔力流動的嗅覺提前預判到了大多數地刺的位置，從而得以提前躲開。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身前突然出現了一根地刺，現在回避已經來不及了。

「讓開！擋路了！」

凱洛琳對它揮下了雙手劍。接觸的那一刻，她彷彿聽到了心臟的跳動聲。

咣噔！所有人都清晰聽到了這跳動聲。

究竟是何物？大家的目光最後都停在了面前的龐然大物上。自從接觸那刻開始它就沒有動靜了，趁著這個機會御行跟夏洛特也成功脫離出來，跟大家站在了一起。

「沒事就好！」

安娜高興得快要哭出來了，上去給灰頭土臉的二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讓我們解決掉這個傢伙吧！」

她意識到自己在衆人面前吐露了太多真音，馬上恢復了原來那副模樣。她啓動了魔能武裝，把燃燒著的單手劍扛在肩上，眼裏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咣噔！跳動聲再次傳來。這次，怪物的身體表明開始像波浪一樣抖動，濃郁的魔力也開始向周圍散發。

「魔力暴走了？爲什麼？」

大家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隨後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彼此。

「諸位，請把力量借給我！」

夏洛特深吸一口氣，淡定地舉起了細劍。藍色的微光靜靜地朝周圍輻射著，讓她看上去更加具有貴族的冷冰氣質了。形象依舊如故，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已經經歷過兩場惡戰的人了。

不能再拖了，一氣消滅它吧！

此時怪物先是變成像刺蝟一樣的外形，隨後突然朝全方位射出了黑色的尖刺。

「聖劍萊茵哈特，四之式・聖盾！」

芙蘭朵露衝到最前方將閃耀著金光的長劍深深插入地下，一面巨大的金色透明圓盾擋在了怪物跟衆人之間。鐫刻著利沃家徽的神聖圓盾淡淡地散發著神性的光輝，將一切試圖傷害大家的尖刺一一擋住消滅。

「小心！下一波要來了！」

隨著長劍的光芒漸漸淡去，圓盾也隨之消失。芙蘭朵露很懊惱今天的狀態不太好，以至於長劍裡充入的魔力比平時少了很多。面對提前解除的防禦魔術，她只好大聲地提醒大家注意下一輪攻擊。

「無妨，這就是最後了！」

夏洛特說著，拍了拍芙蘭朵露的肩膀，隨後獨自一人走到了最前面。她口中說的最後一波攻擊很快就來了。無數觸手齊發襲向了陣型緊密的衆人。

「各位，援護就拜託你們了！」

夏洛特丟下這句話後就頭也不回地衝了過去。安娜挑選了奧莉薇、小早川還有凜跟隨委員們一起衝過去支援，其他人則被請到了後方遠離戰場。

「我還可以…」

「凱洛琳醬！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沙彌攙扶著路都有點走不穩的凱洛琳。在剛才的戰鬥中，魔能武裝消耗了太多魔力。

「沒關係，前面有我們就夠了！親愛的宿敵啊，現在你就好好看看本小姐的英姿吧！」

小早川慢慢地揮動著手中細劍，加入更多魔力把它變成了一支長鞭。這才是她魔能武裝的真實形態，充分利用了水的特性。

「哈，沒想到你還藏了這一手啊！」

奧莉薇在她身邊奔跑著，頗有興致地提了一句。

「王牌當然是要留到最關鍵的時刻去用！」

「世間漫遊的英靈們啊！遵從吾，篠原遙的召喚，前來爲戰場上的勇士們助力吧！願武魂帶給你們力量，武運長存！」

金色的光輝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讓大家都感到精神百倍。有了遙的支援魔術，想必大家都會更輕鬆一點吧。

可能沒有這麼簡單。在支援的影響下，雖然大家的反應速度跟攻擊力都得到了提升，但那怪物終究還是用數量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大家來不及阻擋的觸手都紛紛襲向了夏洛特，後者依舊不管不顧地向前衝鋒。

「喂公主殿下！我們要追不上了！」

安娜一邊揮劍斬落兩根沖著她來的觸手，一邊堪堪躲過地上突然出現的黑刺。看著夏洛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她也只能隔著面前的大片障礙乾着急。

「霞！這樣就結束了！」

夏洛特咬牙忍著周身傷痛，一個滑鏟鑽過頭頂上遮天蔽日的觸手，再度來到了怪物本體身邊。黑暗中，她深吸一口氣舉起細劍，看起來已經做好了覺悟。

「余名爲夏洛特・德・奧爾良，法蘭西第一王女是也。人常言王目光之短淺，視吾等爲大敵，置余等於冷眼下，甚至於刑台上。然余嘗居於孤高之巔峰，承他人不敵之寒，亦享其未曾有之境界。」

夏洛特開始吟唱，聲音裡充滿了皇家的威嚴。餘光瞄到了周圍蠢蠢欲動的觸手後，四溢的寒氣立刻將其凍結。

「故余向天主起誓：吾將盡王之職能揮刃斬四方，而爾等運命將繫於吾之劍。此爲凜冽皇冠之宿命！」

吟唱已經完成，夏洛特揮動細劍向怪物的身體劃出一條冰藍色的圓弧。黑色的軀體一點點被藍色的冰華取代，隨後沿著那條圓弧開始碎裂，露出了中間的核心。夏洛特輕輕一跳踏在冰上，向著核心發動刺擊。

「真是慚愧。本來還能撐久一點的，都是因爲不小心碰到了那把黑色的劍。」

堅硬的外殼很快在不間斷的打擊下碎裂，裏面的是霞裸露的上半身。看起來她胸以下的部分都已經跟混沌的黑色流體融爲一體了。

「停手吧，霞。」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那麼做的。」

霞苦笑著，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染紅了夏洛特的長裙。

「霞！」

雖然她很想跟霞算清前幾年的賬，但是看見舊友變成這副悽慘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兩行眼淚像瀑布一樣流了下來。

「我這種人…不值得公主殿下同情…」

「什麼呀，用這種陌生人一樣的口氣說話！我們是朋友對吧朋友啊！」

「朋友…從那天開始我就沒這個資格了吧…」

霞想要用手推開夏洛特，但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我都懂的！路易絲的事情我很難過，很生氣，但只要從前的你再回來就一定…」

像落水的人一樣，夏洛特開始語無倫次地亂抓稻草。她還幻想著三個人能一起走出去重歸於好的大團圓結局。

「公主殿下剛才還很大義凜然的，不像是會說這種幼稚話的人啊…」

霞無奈地笑了笑。到了最後的時刻人總是能變得非常冷靜。

「霞！我…」

「好了你快走吧，再不走我要恨死你了。」

「爲什麼？我做不到！」

「讓朋友傷心兩次的人真是太惡劣了，我不想做那種人…好了，忘掉這一切吧，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霞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推開夏洛特。她動用了所有自己能控制的觸手將她一把推飛了出去。

「霞！」

先前手裏緊緊抓著的懷錶鍊子終於斷了。夏洛特就這樣握著懷錶向後飛去，看著閉上眼睛的霞被黑色流體重新包裹。

「哎喲！小心點啊公主…」

安娜叫了一聲，穩穩接住了夏洛特。她想要吐槽一下，但看見夏洛特面如死灰的樣子最後還是收住了。一旁的凜見狀主動接過她帶回到後方。

之後的戰鬥就很輕鬆了。因爲失去了身爲核心的前田霞，怪物喪失了再生的能力，從它身上流下的黑色液體越來越少了。在衆人的狂轟濫炸下它只能無能爲力地吼叫著，看著自己被消滅。

「怎麼可能忘掉你…不管是你還是大衛，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被鈴音跟伊莎貝拉架到後方脫戰的夏洛特雙手攥著那塊懷錶，良久，她翻開了懷錶，上面保存完好的黑白照片上留下了大家穿著浴衣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是那一天的事情…

夏洛特緊緊握住了那塊懷錶，泣不成聲。

「各位，今天已經很晚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我們還有一點善後工作要做，請舞先帶著其他人回去吧。」

御行拍了一下手，想要吸引眾人的注意。

「公主殿下，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看著夏洛特強打起精神想要繼續工作，安娜直接喊住了她。回想起那天在宅邸見到她的樣子，安娜就十分擔心。眼下她最需要的是休息，不然恐怕影響會比四年前那次更嚴重。

「對了，今天偷偷跑進來的小鬼們，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來委員會室一趟。就這樣，散隊。」

安娜在跟御行走之前停了一下，眼睛盯著一年級新生們。

啊，果然到最後還是逃不掉嗎。

凱洛琳嘆了口氣，無精打彩地把眼珠子轉向了芙蘭朵露。

嘛，事情也是我們有錯在先，不過也許能拿剛才的戰功抵過…

沒關係的啦，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要在這裡亂立FLAG！

沙彌傻傻地笑著想要打圓場，立刻受到了大家一致的目光。

下一秒，七人一起鬼哭狼嚎般地叫了起來。

… …

我這是在哪裏？

睜開眼睛的夏洛特發現自己坐在一間實驗室裡，身邊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大家都在興奮地交談著，從他們口中可以聽出今年好像有新生要來了。

很快門被推開，克勞斯威茨教授帶著一個女生進來了。夏洛特一眼就認出她是前田霞，而且跟她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打扮一模一樣。

「各位，這是今年加入我們克勞斯威茨教室的前田霞。請大家好好跟她相處，幫助她儘快融入我們。」

「好！」

大家都異口同聲地回答。

女性在研究科裡還是比較少見的，而能進入像克勞斯威茨教室這種頂級研究班裡的女性更是用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奇怪，那自己是什麼？夏洛特有點搞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了。從剛才開始她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幾乎什麼都沒做。

「坐在這裡可以嗎？」

霞走到她身邊，指著邊上的椅子說。

「啊，當然。這裡空著的座位都是沒有人的。」

心跳突然加速，覺得有些害羞的夏洛特趕快把發熱的臉扭到另一邊去。

「謝謝。」

霞拉出椅子，坐在了上面。

之後克勞斯威茨教授就開始在黑板上點點劃劃，非常投入地講解著今年的研究課題。從這裡開始夏洛特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回過神來就看見自己跟霞兩人手牽著手走在學院的路上。

很快她就看見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在朝她們走來。後面那個穿著學院制服的明顯是一年級的路易絲，而前面那個留著披肩金髮的…

沒錯，是她自己。

那個自己看到自己後很快停了下來，而注意到停下腳步的霞後自己也停了下來。對話的內容她是一點都沒有聽清，所以只好站在那邊傻笑了。因爲某些原因，霞還躲到了她的身後。

眼下的情況讓她有些混亂。爲什麼會有兩個自己？根據自己的記憶，那天看到的應該是大衛才對。

這只是一個夢，一個荒謬的夢。對吧？

下一秒，她發現自己提著燈站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裡。面前有個人正蹲在地上，擺弄著什麼東西。往前走近一步，燈光照亮了那個人的臉龐。沒錯，那是霞。自己現在只要看到她心裏就會癢癢的，還有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

真是的，事到如今自己怎麼才開始珍惜呢？明明一切都結束了…

她低下頭一看，發現霞正在用一根紅色的小棒在地上刻畫陣式。

這是？

雖然是沒有見過的東西，但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她提高了警惕，一手提燈一手摸向了腰間的短劍。

過了許久，霞站了起來，把小棒隨手往邊上一扔隨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啊，真是累死我了，不幹了不幹了。」

撲通一聲，是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該死，掉到水裏去了。今天就這樣吧。」

她懊惱地抱著頭蹲下，看著嘩嘩的流水。想了一會兒，她伸出右手放在陣式上方，開始吟唱著什麼咒語。

夏洛特越來越看不懂了。她們在下水道裡做什麼？

事情的走向超出了夏洛特的認知範圍。隨著霞的吟唱，空氣中的魔力像是被吸走一樣紛紛湧向了那個陣式。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個陣式的邊緣開始發出淡淡的紅光。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終於站起來，得意地拍了拍手。

「嘛，今天就這樣收工吧。」

含情脈脈地眼神看向夏洛特，讓她從上到下每個細胞都像觸電一樣抖了一遍。

等一下？電？

夏洛特突然注意到剛才的那個陣式好像真的在漏電。暗紅色的電光在邊線的周圍蠢蠢欲動。

不好，危險！

電弧越來越大，霞也注意到了這點，但是看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不可以！我絕不允許！

視線開始晃動。自己跟霞的距離在急速接近。用力一推，她就像剛才那支小棒一樣飛了出去，撲通一下落在了水道裡。

身體開始麻痹，一點都動不了。喉嚨深處傳來悲鳴，但自己卻一點都發不出來。最後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面前有深色液體像蒸發一樣擋住了她的視線。

自己要死了嗎？心跳不斷加速，像是要爆裂開一樣。

很快一切又都歸於沉寂，只有那心跳聲不斷地撲通作響，告訴自己還沒有死。

思緒突然比以前任何時刻都要清晰，隨後她聽見了一個聲音。

「我不後悔。」

「你是誰？」

「爲自己所愛之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你愛的是誰？」

「感謝她給了我活著的意義。」

心裏有好多好多問不完的問題，但是那個聲音沒有給她聽到答案的機會。丟下那幾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後他就不見了。

很快她就感到面前開始發光發亮。

她醒了。

「夏洛…」

路易絲輕輕地呼喚著她。她循聲支起上身，發現自己昨晚趴在路易絲的病床邊睡著了。

「早上好，路易絲！」

右手傳來了那塊懷錶的觸感。她緊緊地握著它，朝路易絲笑了笑，淚水從眼角被擠了出來。

「都醒啦。昨晚睡得還好嗎？」

這時候，前來檢查的伊莎貝拉正好推開門進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衝著她微笑。

「是嗎，真是太好了。」

經過周密的檢查，伊莎貝拉說路易絲的情況很好，甚至驚訝這竟然是一個遭到監禁近三年的少女的身體。她很想說「對方其實還挺照顧她的」，不過這種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果然還是說不出口的。

「傷口的話通過治療術都基本處理完了，之後只要每天多曬太陽做復健練習，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了。」

「是嗎？真是太好了！」

「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啦。」

房門關上了。

「夏洛還有事情要做的吧？」

「沒什麼啦，哈哈。」

「看，又是這副樣子。我沒事的啦快點去忙吧。」

路易絲有點不開心地鼓起了兩腮。

「不愧是路易絲吶，一下子就看出來我在想什麼了。」

幾年來第一次，夏洛特發自內心地，開心地笑了起來。

「還是笑起來的夏洛比較可愛呢。」

「什麼呀~」

打鬧了一小會兒，夏洛特站了起來，把懷錶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那麼，我出門咯。」

她撫摸著懷錶，溫柔地看著路易絲。

霞…我會連你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一路順風。」

… …

離委員會室還有很遠距離，夏洛特就聽見了安娜狂怒的吼叫。

「不要命的話出門右轉陸軍學院啊！」

這一聲怒吼地動山搖，嚇得附近樹上的小鳥都紛紛振翅逃走。

「怎麼啦？」

推開委員會室的大門，夏洛特看見昨晚那幾個一年級的學生正一字排開站在牆邊，低著頭挨訓。安娜把手放在背後，手裏拿著報紙做的折扇，時不時就朝某個倒霉鬼頭上打過去。

「知道錯了嗎？」

「非常抱歉我們下次不敢了。」

幾人在此淫威下不敢頂撞，一齊土下座並真誠地道歉。

「好，那麼我們來談一下處罰吧。」

… …

看著她們幾個靈魂出竅的離去身影，夏洛特還覺得挺可憐的。

「喲，公主殿下來啦。」

「早就到啦。謝謝你，梅。」

夏洛特說著，坐到了她平時一直坐的椅子上，馬上有人給她端上了一杯剛泡好的紅茶。

「全員都到齊了，那麼，就昨天的事情…」

御行把昨晚，以及戰鬥結束後進行的清理情況都原原本本地跟所有人說了一邊。

「關於那個怪物的事情，我們已經把樣本送到艾倫那裡去分析了。最後還有個東西要給你們看。」

御行從懷裏掏出了一大疊照片。這些都是昨晚留下善後的委員們拍下的，上面印著各種尺寸紋路不一的紅色陣式。數量之多，分佈之廣，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如果篠原前輩還在的話想必解讀不是問題。而且我們現在都清楚了，學院裡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背後運作著，還對這幾年間發生的下水道事件負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作爲學院的盾，我們委員會必將追查到底。」

他說著，環顧著整個房間。

… …

「啊，真是太糟糕了。」

凱洛琳無精打采地抱怨著。就在剛才她們經歷了地獄的半小時。

「果然安娜前輩跟傳說中的一樣，實在是太可怕了。」

凜講話已經開始有點飄了，看起來隨時都會暈過去。

就這樣，大家一路基本沒有交流地來到了學院泳池。碩大的泳池已經被放空，幾個月沒用的泳池底下積著一層樹葉跟黑黑的髒東西。

「真是太過分啦！又簽保密協議又說從輕處罰，到頭來又扣學分又要命，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可惡！」

奧莉薇忍不住罵了起來。

「安森同學，消消氣消消氣。犯下禁忌沒有被開除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今年的泳池清掃全都丟給了我們，一年啊一年！」

「唉…」

伴隨著一聲嘆息，大家都感覺自己的未來已經蒙上了一層可悲的厚紗。

天氣也在一點點熱起來，不久夏天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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