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提醒下看文的朋友,由于这个故事是改编自我自己的真实经历,所以整个叙事方式比起小说会更接近作文,不喜欢看作文的可以先离开哦。
不知道大家对于自己的外公是什么样的印象?是面目慈善又和蔼可亲的老人?是爱“想当年”又风趣幽默的说书人?还是跟我一样,是一个一年只见一次,一次只寒暄几小时,除了血缘以外没有其他羁绊的人?
在60-70年代的时候,虽然经济已经开始复苏了,但架不住大家都穷啊!正所谓“揾食艰难”,要养家糊口实属不易。尤其是那个年代还都保留着多子多福的想法,关于避孕的知识也远不如现在来的普及,家中孩子超过5-6个的家庭比比皆是。
可孩子生多了,吃饭的口又增加了,大人饿一两顿还行,但小孩怎样受得了,问题是口袋里的钱没变多啊,那该如何是好啊?那就只能将多出来的孩子卖出去咯。
现在问题来了谁是多出来的孩子呢?儿子当然不能卖咯,女儿也已经张大了哪有卖出去的道理?那就只能选择刚刚出生的女婴了—我的母亲。
还在襁褓的母亲就被买主抱着去找算命先生看时辰八字。那算命先生铁口直断:“这女婴好啊,够孝顺,以后啊她会给你养老送终呢!”
铁板神算如此断言,当时的买主,就是我的阿嬷立即拍板付钱,从此我的母亲正式成为她的女儿。
自打我懂事起,我就知道外公外婆才是母亲的亲生父母。虽然我压根儿不知道他们究竟叫什么名字。
阿嬷虽然有几个亲生的儿子,但在她因为糖尿病而锯了一只脚以后就很少出现了。直到政府要回收土地,伤残的阿嬷不得不搬来我家由我母亲照顾,还真就灵验了铁板神算的预言。
在全球都被疫情困住的期间,实在不适合大家互相串门,尤其外公外婆住的还远,就有一到两年的时间没有拜访过了。一直到了外公过世的时候……
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疫情刚刚过去一年半,马来西亚依然属于戒严时期,但相关法令已然放宽不少。考虑到工作、疫情等因素,妈妈一开始是只打算只有她一个人去的,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哪怕将她买了出去,也是希望可以伴他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当时我是在吉隆坡内的一间海鲜批发市场上班。在疫情时期,大环境的经济是不太好,但民以食为天,已经不能出门了,吃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呢!怎么买到新鲜有好吃的是那时候民众最在乎的问题。所以在当时几乎所有的食品行业都被这时事推上了富豪的行列,开创了新的巅峰。
身为社畜的我每一天都忙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在一个炎热的午后,突然听到这个噩耗传来,整个大脑停顿了一阵,片刻就继续投身工作中。
酸涩和惆怅的情绪不自觉的涌上心头,脑海中开始浮现老人家的脸庞,慈祥的笑脸,但更多的是对于生命的唏嘘,以及造化的弄人。眼泪还来不及出来难过就已经离开了。
当天晚上还是不自觉的开始缅怀着和外公在一起的过往,想起小的时候,每一年新年找他们时的笑脸,每一次外公外婆给的红包都是最大份的……
思绪逐渐飘远,意识也慢慢朦胧,眼前的画面不知不觉从房间来到了一个菜市场,耳边传来许多档口的叫卖声,我的前面走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走。慢慢的我们一起在一档卖虾的档口停了下来。
“3块钱6公斤,6块钱3公斤哦”卖虾的摊主缓慢的说着。
当时我的内心想法只觉得这档口也太奇怪了吧?怎么3块有6公斤,但6块钱反而只有3公斤罢了?怎么可能有人这样做生意啊?
正当我要转身离开时,我终于看到了那背影的正脸了,尽然是我那已经去世了的外公!我吓了一跳,外公一言不发的望着我,耳边依然是卖虾佬的叫卖声,此时外公缓慢的张开了嘴:“虾3块6公斤,6块3公斤……”
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我要请假去陪外公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或许他想要看到我,才在我的梦里出现。然后我就火急火燎的向公司请假,赶紧告诉妈妈爸爸发过的梦,我们一致认为或许外公想吃虾了,于是在公司选了些干净、新鲜的虾,烹饪好就带到外公的丧礼。
外公其他的小孩都很讶异外公尽然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师父还让我赶紧将虾和供品放在一起,怕老人家没有得到想要的,到时对人世间还留着眷恋。
陪伴了外公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可以说得上是对于外公我是没有什么遗憾了,想必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吧?话虽如此,但在仪式结束后回到家里,心理难免会不由得一阵感概,毕竟在未来每一年的新年里,终究少了一个慈爱的身影。
晚上吃着晚餐,配着当代年轻人的最爱—手机送饭,耳边是父母在讨论着今天彩票的开奖号码。忽地,一组熟悉得数字飘进我耳里,惊得我立马放下碗筷冲到他们的身边,睁大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爸爸手机里的画面,迟迟没有说话。
“怎么你,傻了啊?”听着妈妈的叫唤逐渐回过了身,颤抖的双手指着手机页面“虾3块钱6公斤,6块钱3公斤……”这时爸妈顿时醒悟了一般看着彩票的三奖,得奖号码是3663……
原来“虾3块钱6公斤,6块钱3公斤”是这个意思啊,但刚出社会没多少年的我根本没有买彩票的习惯,妈妈也只是以为外公最后一程想要吃虾才会报梦告知,谁曾想啊!
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下一次我一定好好听外公的话,一定听明白外公给的暗示。我现在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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