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的蝸殼 - #10 SUGAR (1)

　　我踩著緩慢的步調走向藝術大樓的音樂教室。這是我時隔兩天，再一次面對甄鳴。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kABQ5Wj4

　　只要有了基本的認識，我就會很在意自己在對方眼裡的看法。我想，如果在甄鳴心裡有座監獄，或許我是在最底層的「LEVEL6」，「火拳」會睡在我隔壁。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1dBgyxdj

　　在即將面對害怕的事情時，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眼前已經是那扇胡桃色原木門。在這扇門的背後，我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到達不錯的結局。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G3WnoUtD

　　我把門推開，踏進音樂教室。靠在辦公桌旁的甄鳴在看見我後，就急忙將她的手機貼在我面前。

　　「這真的是你本人？」她指著手機螢幕。

　　螢幕上是一部YouTuber影片。上傳者是蝸殼，當然就是我。那是我昨晚透過LINE傳給她的影片。

　　影片內容是我拿著吉他自彈自唱，和我之前會上傳的內容沒什麼不同。只是在影片的最後多了一段畫面。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LrOyqYLG

　　畫面上是我露出整張臉，拿著一塊寫著「對不起」的紙版。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6DsHg55a

　　當然，這整段影片在上傳的時候，已經被我設定成「不公開」。只有知道影片網址連結的人才能觀看。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LgcMwqCV

　　前天和春樂的商量過後，我就決定要這麼做。花了時間將曲子稍微改編，昨天一放學就趕緊回家錄製。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CB9sjHVC

　　將影片上傳後的網址透過LINE傳給甄鳴，再附上一句「我想和妳談談，我是真心的。對不起。」已經是九點半左右。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17GMEVPF

　　得知她的秘密，擅自窺看她的脆弱。

　　我就是個卑劣的人。明明是自己受到傷害，依靠的卻是利用他人可憐的模樣，安撫自己的精神。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f2SDLwb7

　　以為自己的傷痛像是複製在別人臉上就能解脫。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Fv2vnOSa

　　為了那無聊的相對剝奪感。為了安慰自己。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zRH3FVzH

　　所以，為了公平地和她坦誠相見——不，她或許不想。這只能算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我也必須向她揭開我最大的秘密。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rwjYLFRi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贖罪方式。即使會招來毀滅的後果，我也心甘情願承受。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Kxxh62Z9

　　我從她身上得到太多，她的眼淚就像是安撫我的毒品。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elZvbGxq

　　所以我在影片裡唱了這首——布洛克漢普頓的《SUGAR》。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YXMkMKI8

　　在這首混合了流行、嘻哈、R&B的歌曲裡，講述了藥物濫用以此應付焦慮的過去，以及依賴對方卻無法保證未來的無力感。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kLFOIKCd

　　如果有了打算改變的想法，還能擁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嗎？是首有些徬徨無助的歌曲。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FaOAk79F

　　「對不起。」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vBCNnYqp

　　在我說出這句話時，甄鳴的眉頭皺得更緊。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b2peGr5R

　　怎麼辦……感覺她好像更生氣了。

　　果然女生比較想聽浪漫一點的嗎……但唱另一首《SUGAR》也不好吧。不是亞當．李維來唱都沒有效果啊。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EIIYnNzk

　　「你究竟要讓我丟臉到什麼時候？」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33X486Y3

　　她蠕動的嘴唇隱含怒氣。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9eg3bfnv

　　由於不懂甄鳴的意思，我只能沉默地閃避她的眼神。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q69upOAb

　　「我竟然在《dust》的原唱前一直練習他的歌？」

　　「——呃。我、我不是故意隱瞞的。」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01nP4yHS

　　「難道妳跟那女人串通好在整我？」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eDFIsTRF

　　我想她口中的那女人應該是指時弦修女。身為班導師，妳也太不受自己的學生信任了……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8uuFYmg3

　　為了趕緊解開甄鳴的誤會，我把自己的過去鉅細靡遺地向她說明。

　　當然也包括為什麼會偷看她的原因。在說出其中的原由，是出自我的自卑感，真的好難為情。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TJUi6jps

　　聽完我的說明，甄鳴不發一語。她隨意在教室找個座位坐下，我也默默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1ILBsZvTi

　　甄鳴輕揉太陽穴。或許是在整理剛才得知的情報。她過了半响，才向我開口。

　　「你因為網路上的事心情跌落谷底，所以喜歡偷看我流淚。就因為你覺得我屬於在校園頂端的人。而看這樣的人痛苦，會讓你感到心情平衡？」

　　甄鳴面無表情，眼神清澈，像個法官描述我的犯罪動機和罪行。被她不帶感情地說出這些，更顯得我的度量狹小。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gdPWEAL5

　　因為實在太羞恥了，我好想馬上回家用棉被裹住自己放聲大叫。但我不能逃跑，只能咬著下唇保持冷靜。

　　「……妳要這樣說也沒錯。」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MiO4UPNp

　　我無法反駁，只能接受她的審判。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v4H7C6MA

　　「你真是個卑劣的人。」甄鳴語帶平淡。

　　雖然早有準備，但被她這麼直接的評價，我的內心還是感到沉重。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uysv7Ixo

　　「對不起……」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0k2AHEcU

　　「興趣還是偷窺的變態。」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JEiNaM8p

　　我啞口無言。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t7qnKaEb

　　「我乾脆也去網路上留言好了。」甄鳴纖細的手指頭輪流敲打桌面，就像在打鍵盤。「我被那位蝸殼偷窺了快一個月。」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c9Mhncvr

　　她感到不屑的話音剛落下，一陣涼意自我的腳底竄上腦門。

　　我的頭就像稻穗越來越低，但不是因為我有內涵，而是羞愧。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NEoJz87d

　　見我只是沉默，她冷哼。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4lZnOHDA

　　「你就不怕我說出去嗎？你是蝸殼這件事。」甄鳴突然向我拋來這個問題。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GSdYVkuC

　　「怕啊。」我下意識地回應。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qRvgjNNI

　　不過，既然我是抱著贖罪的心態向她告知我的秘密，所以我又補上一句。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IIEHYCVL

　　「但如果是妳的話，我無所謂。」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IUDPUpzG

　　我注視甄鳴，希望我的歉意能確實傳達給她。與我對視一會，她皺眉撇過頭，嘆了一口氣。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hqpjU5wn

　　「明明受害者是我，為什麼你一副可憐的表情？」她瞇起眼睛，沒好氣地看著我，「想騙取我的同情心？」

　　看來我的道歉似乎沒傳達到。

　　就在我想著，該怎麼更加正確表達我的歉意時，甄鳴突然向我說：「算了，我並不打算說出去。」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tdc2miyu

　　聽到她這麼說，我差點馬上跪下表達我的感激。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OjChjjKS

　　「畢竟有件事我還得向你道謝。」甄鳴這句話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她清了清嗓子後，接著說：「那天你是怕我被別人發現……在、在哭。所以你才幫我吧。」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vDowP82l

　　我發現她在說到「哭」時，有些難為情。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ESFMDgZG

　　儘管覺得這件事很丟人，甄鳴還是說出來向我道謝。她在這方面還挺正直的。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fwaWdAoO

　　「我的確是不想被人看見……總之，作為交換，我不打算將你是蝸殼這件事說出去。」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P5AVyGNS

　　「……謝謝。」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o7lXPyMX

　　我怕如果又說錯話，甄鳴會收回她的決定，所以只簡短地向她道謝。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rWaL5JYy

　　事後回想起來，其實我有點後悔做了那個舉動。並不是後悔幫助甄鳴這件事，而是後悔我在衝動下用了那麼彆扭的方法。不過那時情況太緊急，我的確沒辦法思考太多。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ZNY8fqo1

　　「話說，」甄鳴撇過頭，只能看見她明顯紅了的耳朵，「你不覺得那天的動作……很、很羞恥嗎？」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TDKNjvaw

　　「拜託！請妳忘掉吧——！」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8v9W00Qg

　　我緊抓著頭髮，覺得頭皮都快被自己扯下。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JgmvvcgC

　　看著甄鳴感到害羞，我的臉頰熱度也逐漸升溫。這就是羞恥共感嗎？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zTDjNnCB

　　「不。我會當作自己的黑歷史記著，隨時提醒自己別再被變態找到機會。」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Y9lCg9Jf

　　一反剛才柔軟的態勢。甄鳴抓著自己的領口，緊戒地看著我。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mN5l62wg

　　「什麼機會！？我是隨時會對脆弱的女性下手嗎？」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H6FuPUqB

　　「不是嗎？而且你不否認自己是變態啊。」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UUXxeOeJ

　　「當然不——」「偷窺狂。」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U9TZddts

　　甄鳴只說了短短一句話就讓我無話可說。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Sws8m35L

　　「反、反正妳不想被發現的話！就別再去那裡了！」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eb3dXGgK

　　惱羞的我開始隨便責怪她。就像考試時，偷看隔壁的考卷被發現，還反過來指責對方答案寫錯。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ewqZbwIK

　　「請你說說看，到那裡才能躲避你這變態的視線？」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1uhnuhh9

　　「想哭的話，就回家哭啊！妳這什麼問題！？」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AQpHLhkd

　　我感到無奈，但好像沒什麼立場。畢竟是我先偷看她的。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2VZjy3fo

　　甄鳴陷入沉默。她臉上浮現為難的神色。過了片刻，她小聲地說句「好吧。」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UIWZXeEK

　　「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我中午會在那裡哭。」甄鳴認真地看著我。

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b3fW7ryZ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我反應不及。沒想到一直好奇的真相就要被揭露。

ns18.189.13.48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