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獵手 - 平庸的日常(2)

這類事件雖然層出不窮，但因為實際上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損失，最後也只能暫且壓下心中的警覺，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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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轉回手邊的任務上——那份星際語文件依舊掛在終端投影上，密密麻麻的字符在光幕上閃爍，像一片冰冷的符碼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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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維格的聲音。

「又在看那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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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刻意設定瀏覽權限，終端畫面直接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攤開在半空中，旁人想看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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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格湊過來掃了一眼，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

「星際語……」他皺著眉，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這玩意根本不是給人看的，哪是語言，分明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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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笑，無奈回應：「看多了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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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但我心裡也清楚，星際語對大多數人來說確實不怎麼友善。

它不僅組成結構複雜，語法規則難以捉摸，更麻煩的是那些習慣性的用法差異，還有讓人頭疼的「通意字」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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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像人族語言中的中文和英文，表達方式天差地遠。

如果你站在斑馬線前，中文會說：「現在沒車了，我們走吧！」強調的是「車」這個外在因素。

但換成英文，表達則更偏向狀態總結：「It‘s safe, let’s go.」重點在「安全」這件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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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星際語更進一步——它從根本上摒棄了這些枝節，追求溝通時的「最低概念負擔」。

於是，在它的設計裡，很多在人族語中細微有別的詞彙，到了星際語裡就被一刀切成了同一個「通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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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希望」、「願望」、「企圖」這類詞，在星際語中可能只剩下一個近似的字根，至於背後的情感層次與語境差異？

不好意思，想要表達清楚，請加註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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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極度精簡和高效的設計理念，理論上是為了方便不同種族間快速建立溝通橋樑，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像一場永無止盡的邏輯難題。

稍有不慎，便會讓整句話的意思南轅北轍，甚至釀成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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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制的』……『幫助他人』……『回家』……『立碑』……『歷史』？」

維格皺著眉，生硬地一個字一個字念出那些投影上浮現的詞語。

他念得像是在照本宣科，活像把教科書上那些生澀刁鑽的片語，硬生生套進一篇口語化的隨筆裡。語氣裡滿是困惑和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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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輕輕笑了兩聲，帶著點無奈，卻也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隨後，低聲替他翻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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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等這段像囚犯一樣，無止境為人賣命的日子結束後……我要回到家鄉，替死去的弟兄立下碑墓，讓他們的名字……能在歷史裡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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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剛才翻閱的是一份關於軍團在各地區影響力變化的評估報告，結果隨手滑了幾下，畫面便跳轉到這段……說不上是什麼的內容。像是心靈雞湯，又像誰隨手留下的私人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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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文件篇幅不小，分了好幾個章節，每個部分大多都被歸類得井井有條。

類似這種看起來完全不相關的文字，倒是頭一回見到。

或許是彙整資料的人刻意留下來的，也可能……只是瀏覽器排序時隨機跳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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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退回了目錄，瞥了一眼這段內容的標題。

短短幾秒後，我沒忍住，發出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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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維格警覺地湊了過來，順著我的視線盯向那行文字，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咬字生硬地照讀出聲：「『我要成為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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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裡滿是困惑與不解，他扭頭看向我，表情像是在問：「這到底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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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笑，搖搖頭解釋道：

「其實，這標題的本意是『留言板』。」

我指了指那個用詞，

「但星際語偏偏用了動詞，語感上更像是『來留個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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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嘆了口氣道：

「這就是星際語的麻煩之處。你大概能看懂六成，但剩下那四成……」

我攤了攤手，語氣無奈，

「別指望它能順著你的理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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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格一屁股坐回床沿，動作帶著點疲憊與隨性，隨手把折疊桌打開，啪的一聲卡進固定槽。

他從懷裡掏出幾個長方形鋁箔包裝，丟在桌上，像是順手帶回來的小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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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順手拿了點吃的，」他撇撇嘴，語氣裡帶著對食堂的厭煩，「省得去食堂跟那群人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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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過去，維格看也沒看，順勢把一包壓縮餅乾準確地丟進我掌心。動作流暢得像是早就配合過無數次。

他自己則拆了包吸嘴裝的能量飲料，隨意靠坐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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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羅伯。」維格抬眼看了我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想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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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應聲，等著他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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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工程組這邊……最近老丟東西。」他話說得有點遲疑，眉頭微皺，「零件、工具，甚至有人作業時臨時取下的訊息載體，總之，什麼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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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拆包裝的動作，挑了下眉，「訊息載體？那可是被登記過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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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點點頭，「而且丟的頻率越來越高……我們開始懷疑，這不是單純的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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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卻突然頓住，像是在掂量著該不該把後半句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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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淡淡反問：「這艘船就這麼大，東西能丟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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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格苦笑了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你能接觸到的訊息比我們多，能不能……幫忙打聽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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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沒說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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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聲，隨即搖了搖頭，

「別想了，」

我語氣帶著些許不耐，

「我也就只能接觸到最底層的訊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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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我語氣低了些，像是隨口提醒，又像是真心的警告：

「況且……你沒發現嗎？這附近，視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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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頓時安靜無比，讓緩緩開啟的電動門聲音顯得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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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回來了。

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在這艘星艦上，他同樣被分配了簡單的雜務，或許是為了讓他習慣這裡的規律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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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站在門口，腳步有些猶豫，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慌亂。

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有話要說，卻又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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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格率先察覺異樣，連忙迎了上去，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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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低頭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終究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大家……好像在集合。」

他抬起手，指了指通道外偶爾經過的幾名士兵與作業人員。那些人步履匆匆，神情凝重，甚至顧不上和旁人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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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氛讓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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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羅伯皺起眉頭，心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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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與猜測在空氣中發酵，最終，眾人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這裡畢竟是軍艦，即使我們只是暫時成為星艦上的一分子，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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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隨著人流穿過幾道通道，一路來到位於樓層中央的大廳。

這裡是艦內的交通核心，四通八達，牆面上清楚標記著各層與區塊的色帶與編號，無數通道交織彷彿一座巨大的鋼鐵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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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早已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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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排列得整齊劃一的士兵，個個持槍而立，神情冷峻，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而他們包圍的中心，則是一片混亂的人群，低聲的交談此起彼伏，焦躁與不安在空氣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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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了一圈，能看出來——這些人，和我們一樣，大多是被從奧爾頓星上救回來的人，雖然穿著軍團發放的統一服裝，但仍無法完全掩飾肢體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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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名軍官走上台前，一聲如雷的呵斥劃破了大廳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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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不會排隊嗎？以房間為單位，給我照號碼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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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整個空間如同被瞬間凍結。

嘈雜聲嘎然而止，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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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去，只見那名軍官身形筆挺，身上穿著與其他士兵明顯不同的制服。

這人他有印象，之前在集合點遠遠見過幾次——艦方的高級代理人，雖然不知道確切的階級，不過從周圍士兵的態度就能證實了他的地位，畢恭畢敬，毫無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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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你們集合起來，」

軍官沉聲道，聲音在大廳內回盪，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力，

「是要說明接下來躍遷的相關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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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冷眼旁觀著眾人的反應，讓靜默的壓力持續發酵，然後才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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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當中，有人或許對躍遷技術一無所知，但我告訴你們——這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旅程，也不是你們科幻小說裡描寫的那種超光速飛行。這是一次真正的空間扭曲，一場在物理法則邊界上掙扎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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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銳利，語氣平緩卻帶著隱隱的壓迫：

「我們所使用的空間配對隧道（SPT）技術，其本質上，是一種『非整數次元運動』。你們可以把這理解為——當物體的運動速度逼近三維世界的極限時，也就是接近光速的時候，它的存在狀態就不再是純粹的三維，而會朝著『更高維度』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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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群開始騷動，有人露出茫然的神色，也有人低聲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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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冷笑：

「聽不懂？沒關係，你們只需要知道這一點——當我們進入躍遷通道時，我們的身體與意識，將會部分地滲透進更高維的空間中。但這並不代表你們能進化成什麼更高等的生物，事實上，這會帶來無法預測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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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視四周，像是在審視著這些人是否真正明白這段話的分量，然後繼續道：

「你們的主觀時間會被撕裂，有些人可能覺得只過了一瞬間，但有些人——會經歷數天、數月，甚至數年。而這些時間感並不一定是線性的，許多人曾經在躍遷過程中『見過』未來、回憶起不屬於自己的過去，甚至經歷了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時間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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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現象都是暫時性的，當我們回到穩定的三維空間後，大多數人的精神會逐漸恢復正常。但這種干涉會在你們的腦中留下影響……也許是一些殘留的錯覺，也許是短暫的失憶，甚至……一些更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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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都只是你們個人的感受，對於整艘艦船來說，躍遷是必要的。我們不能因為幾個人的心理創傷就停下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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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再重申一遍——當躍遷開始時，務必立刻回到你們的房間，確保所有鬆動的物品都固定妥當，坐穩，繫上安全帶，並絕對不要離開座位。不要試圖站起來移動，更不要嘗試與他人交談、書寫或進行任何需要高度專注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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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警告的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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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躍遷，與過去的短距離跳躍完全不同，風險比你們想的還要高得多。根據計算，這次的目的地距離我們超過 500 光年，是目前艦隊記錄中，單次距離最遠的超空間跳躍之一。換句話說，這次的空間配對隧道（SPT）將長時間維持在極限負荷狀態，而這會帶來一連串的非整數次元干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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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視了一圈台下，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待眾人理解這句話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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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時間內，艦體將經歷數次連續的劇烈晃動，這不是簡單的震盪，而是類似多次重力變向的衝擊。

我們會關閉目前常駐於空間中的人工重力系統，並適當地透過系統來將引響減少，你們的感官可能仍會受到影響，比如：視線扭曲、短暫失明、聽覺混亂，甚至在某些瞬間，會產生嚴重的時間錯亂感，讓你們分不清現在、過去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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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可能會感受到不存在的記憶，甚至看到不該存在的幻象。當你正在經歷這些症狀，儘量把思緒放空、讓身體放鬆，一旦你試圖抵抗，試圖清醒思考，只會讓影響變得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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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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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有人在躍遷後覺得只過了幾分鐘，有人卻覺得經歷了一整個人生？這正是因為非整數次元干涉影響了個體的時間感知與記憶結構。大腦會試圖填補空白，讓你誤以為自己經歷了某段從未存在過的時間，甚至認為自己是另一個人。如果暴露時間過長，你可能再也無法確定——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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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視線壓向台下每一個人，語氣冰冷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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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在一次失敗的長距離躍遷後，從此相信自己是幾百年前戰爭時期的一名士兵。他不再記得自己的家人、朋友，也不記得自己曾經的生活，他的記憶被完全重塑，甚至學會了他本來不該會的語言與技能。這種案例，並不只是傳言，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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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情況對軍事化管理的軍團來說反而挺樂見的，不過還是提醒各位，」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恢復平穩，最後一次強調：

「如果你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就乖乖聽話。當躍遷開始時，固定物品，綁好安全帶，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如果有人因為恐懼而尖叫、掙扎，無論如何都不要去碰他們，因為這只會讓影響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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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軍方對這類長距離 SPT 躍遷的標準應對方案——按照規則行動，我們能最大程度降低風險。但如果有人不遵守……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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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刀，掃過眾人之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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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廳內，陷入了一片沉默的壓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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