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壓抑的情緒一直到關上黑色廂型車的車門後才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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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太過小心,拖到前去支援的時間,才......才害得阿霍......」最先前去確認狀況的那名戰士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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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才對!我明明離他最近,可是我卻......」另一位負責把風的戰士也哽咽著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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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就坐在車上待命的另一位戰士也是表情抽搐,虎目含淚的將戰友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感受著手上那冰冷粗糙的觸感,一滴熱淚便順著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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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阿翰,描述一下現場。」司機低沉簡短的語氣冷靜平淡,但聲音中那有些過度用力的咬字以及些微的顫音無不顯示著他此時心中的憤怒與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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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名原本捶胸頓足泣不成聲的戰士在聽到司機的話後,頓時坐直身體,對視一眼後由阿虎開口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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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抵達現場時周遭已無任何敵人出沒,據觀察四周狀況,沿途都有轟炸及履帶的痕跡,從履帶壓痕深度及形狀來推算,追擊者所使用的載具初估為輕型軍規級步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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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車怎麼會有轟炸痕跡?」司機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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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覺得是輕型坦克,如果是這種戰爭殺器那我們絕對不會這麼草率就追上去找阿霍,但跟著履帶沿途發現不少單兵火箭推進榴彈砲的拋殼,數量與轟炸炮痕相等,因此推算對方的載具並非坦克類型載具,而是乘載兵員用擁有簡易重型火力的步兵車,因為只有步兵車才有可供人員站立的攻擊位置,以上是我們的推測!」阿虎雖然仍憤怒的咬牙切齒,但仍以最專業的戰士素養將現場的線索與自己的推測作為情報提供給其他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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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聽完眉頭深鎖,就這樣一邊開著車,手指一邊輕敲著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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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行駛一小段路後,已經駛出林根市市區後,司機才一拍方向盤開口說道:「先到林蔭市的臨時基地回報現況,待上級指示後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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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餘三位戰士聞言,雖然心有不甘,但軍令嚴明的雇傭兵文化仍讓他們選擇服從,緊握住的拳頭裡那經常修剪的指甲幾乎要深陷進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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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人異口同聲的大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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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在空曠巨大的作戰會議室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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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沈清妍一手拿著手機,瞪大著雙眼死死盯著手機上顯示的情報內容,另一隻手上提著的公文夾已掉落在地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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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目十行的看完所有情報後,飛也似的大步跑到電腦前,瘋狂地撥打著夏澤軒的通訊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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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通,未接;第二通,未接;如此撥打了數通電話未果後,她整個人像是失去主心骨一般,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的瞪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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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維持這個狀態數分鐘後,電腦螢幕上那個熟悉的通話請求畫面終於主動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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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猶如溺水的人看到游泳圈一般,整個人蹦了起來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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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接起電話那一瞬,本想朝電話對面那位她深愛的男人發出一連串問句的她,卻被突如其來的幾聲巨響嚇得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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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電話那頭才傳來夏澤軒在吵雜的背景槍聲中,顯得有些微小的聲音:「怎麼了!你打那麼多通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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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聽到那熟悉的嗓音,沈清妍才像被解除了定身術一般,回過神來:「澤軒!那個!昨天晚上我們派去林根市的五名隊員,有一名隊員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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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澤軒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用平淡的有些可怕的口氣說道:「恩,我知道了,我這裡還在執行任務,晚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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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那麼冷靜!我說有隊員陣亡了!你怎麼......」話未說完,通話那頭傳來的忙音讓沈清妍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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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澤軒雖然語氣平靜,但從他赤紅的雙眼可以看出,其實他心中也是波瀾滔天,雙手緊握著槍械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後,強迫自己恢復冷靜後才繼續投入眼前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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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澤軒將滿腔的怒氣宣洩完畢後,偌大一棟辦公大樓中除了他以外再無一人生還,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癱倒在辦公室一張還算完好的辦公椅上,仰望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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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隊員陣亡了啊......都已經派去五名隊員了,我還是不夠謹慎嗎?」夏澤軒雙眼無神的瞪著前方,口中喃喃自語著。雙手無力地垂在兩旁,手指因為長時間的鑿戰而輕微顫抖著,濺在身上的血液和著黑灰變成一滴滴濃稠的紫黑色液體,散發著腥臭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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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緩緩閉上眼睛,一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要不是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恐怕此時進入這間辦公室的人都會以為他是一具坐在椅子上死亡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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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久,夕陽西下,昏紅的日光斜照進辦公大樓裡,那斷壁殘桓殘肢斷臂的畫面猶如人間煉獄,而其中一名坐在椅子上的人影尤為顯眼,他緩緩睜開雙眼,凌厲又冷漠的眼神猶如惡鬼一般要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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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剛才他已想通了一切,或者說他願意正視現實,自家的高層已經腐敗到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等人,一群雖然與國家沒有直接上的從屬關係,但一直默默在暗處為國家付出的雇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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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高層來說,他們只是一群隨時可以替換、拿錢辦事的狗腿子罷了,所謂的為國家付出一直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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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該死的官商勾結啊,連自己人都賣了,這個地方要是換成隊員們貿然進入,不知道會有多少傷亡。」夏澤軒咒罵了句,起身就朝樓梯走去,準備離開這個臭氣熏天的慘烈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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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途中,夏澤軒不屑的一腳踢開擋在路上的一把突擊步槍,突擊步槍發出喀的一聲撞在桌腳,上頭赫然印著吉柏爾家族的商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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