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風、歌 - 第七曲、教學（2）

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熟悉的天花板，溫德爾過了幾秒才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我竟然還活著啊……」

溫德爾掙扎著要坐起身，然而一牽動右臂，層層包裹住的傷口便傳來一陣劇痛，讓他立時倒抽了口氣。

「嘶……」

維持同樣的姿勢好一會之後，疼痛才慢慢消退，這下溫德爾可不敢魯莽了，他放慢動作、極其緩慢地坐了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其他部位，溫德爾發現似乎除了右臂之外都還算好，但是一把腳從被子中抽出來打算下床，他就看見了同樣包紮得嚴嚴實實的雙腳，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的腳也受傷了。說也奇怪，直到意識到這件事，腳底才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起來。

這下要走路可能有些困難了，溫德爾苦惱地想著。不過，他隨即發現床邊擺了一把木製拐杖，就長度來看，剛好夠撐在腋下。一看到那把拐杖，溫德爾微微一笑，莫恩還真是設想周到。

昨晚肯定也是莫恩救了自己吧，可得好好道謝才行。

懷著這個念頭，溫德爾左臂拄著拐杖緩緩在屋內走動，然而卻四處都找不到莫恩的身影。溫德爾還在想老人會不會是出門去了，屋外就傳來莫恩的聲音。

「弗雷德，專心點！」

溫德爾湊到窗邊一看，屋外的草皮上除了來回走動的莫恩，還零零散散地坐著好幾個孩子，其中有男有女，不過每個人的年紀都比自己還要小得多，大多看起來都在十一、二歲左右，而且奇怪的是，每個孩子身前都擺著一顆鐵球，大小不一。

就在溫德爾猶豫要不要走出門外時，莫恩像是感受到他的視線般回過頭來，一看到站在窗邊的溫德爾，就對他比了個「出來」的手勢，於是溫德爾只好撐著拐杖緩緩走了出去。

聽到開門聲，本來閉著眼睛的孩子們全都睜開雙眼，齊刷刷看向溫德爾，害他一時之間被眾多的視線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溫德爾，過來吧，我把你介紹給這些孩子認識，他們都是我的學生。」

溫德爾走了過去，莫恩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向眾孩子說道：

「小子們，他的名字叫溫德爾，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助手，你們可得好好聽他的話！要是不聽，哼哼，看我怎麼修理你們！」

其中一個男孩調皮地笑道：

「那要是我不聽，老師你會怎麼修理我？」

聽了男孩這話，其他孩子也都嘻嘻笑了出來，他們很清楚依老人的脾氣，絕不可能會隨便處罰他們。

「好啊，弗雷德，你進度已經是最慢的了，還敢在這跟我耍嘴皮子？」

莫恩佯作生氣地瞪了男孩一眼，接著便對溫德爾道：

「好了，你也跟他們介紹一下自己。」

老人一說完，所有孩子的視線又集中到溫德爾身上。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溫德爾清了清喉嚨，勉強擠出笑容道：

「呃，總之，你們好。我的名字是溫德爾．菲特，雖說是助手，但實際上也還不清楚該做些什麼，而且我也才剛來到這裡沒幾天，就請大家多多指教了。」

溫德爾實在是不擅長對著一群人說話，不、應該說他本來就不善於和不熟悉的人說話，想當然爾，更不可能趁機擺什麼助手的架子。

這時，叫弗雷德的男孩率先舉手發問了。

「大哥哥，你就是最近村子裡大家常在說的那個人？」

對於突如其來的疑問，溫德爾一時間會意不過來。

「哪個人？」

「就是剛從風域外面進來，就讓風域停風的那個人啊。」

「呃，應該是吧，不過……」

溫德爾才剛要解釋自己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好幾隻手又紛紛舉了起來。

「好厲害喔，拜託教我怎麼樣讓風域停風！」

「我也要學！」

「大哥哥，風域外面的世界是長什麼樣子？為什麼你要跑到這裡來？」

「你為什麼會變成老師的助手？你也是傾聽者嗎？」

不待溫德爾回答，孩子們此起彼落地搶著發問，令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莫恩出來解圍道：

「你們問題太多了！我只幫他回答一個問題，溫德爾當然是傾聽者！」

「欸，老師太詐了！」

「都挑最簡單的回答！」

面對紛紛出聲抗議的孩子們，莫恩大聲道：

「都安靜！現在開始繼續剛才的練習。別再嚷嚷了，靜下心來才好集中注意力！照我之前教你們的，先好好聆聽風的聲音，再順著風勢把球往我這邊推！」

聽到老人這麼說，孩子們雖然不大情願，還是紛紛閉上眼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其中幾個孩子身前的鐵球開始微微晃動了起來。

這時，莫恩對溫德爾低聲道：

「現在，我要給你第一份助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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