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 #5 又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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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硬地推上休息室裡的沙發，還好好地蓋上了毯子，柚子本來有些窘迫，但看著準備離去的小七，她突然想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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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還沒有聽過妳的自我介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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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以為小七會就這麼離開，但她沒有那麼做，反倒真的停下了腳步，金色的短髮俏皮地和耳環一齊晃動。她回過頭，「抱歉。」這是出乎柚子意料之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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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用道歉啦，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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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時雖沒有說得很詳細，可至少大概對其他三人有基本的認知。譬如鼓手桐，今年二十六歲，興趣是喝啤酒；嵐和橘比她小兩歲，橘在Live House兼任PA的工作，嵐則是協助燈光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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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得去忙開店，晚點回來找妳，」小七頓了一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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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還想說什麼，對方卻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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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需要那麼莊重的事情吧？！回想起昨晚，其他三人也都是隨意地說幾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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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又剩下柚子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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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冷氣打在臉上還挺舒服，鼻間隱約能聞到淡淡的化妝品氣味。而身上蓋的毯子和昨晚的沐浴乳有著相似的香味，主人是誰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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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沒有睡意的，卻在把臉埋進毯子以後，不知不覺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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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事吧？」看到小七從後台走出來，本在調整音響的橘站起身，雙手在褲子上抹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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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她先睡一下。」小七環顧整個場地，「嵐還沒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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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需要燈光彩排吧？我叫她晚點來，她昨天好像喝得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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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點點頭，而橘還是瞇著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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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是老闆，但二七的每個團員都有出資，算是共同營運，彼此相處起來沒有隔閡。每個人的分工都很明確，小七不需要花上過多心力，這也正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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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場應該沒有需要做的事了，嘿咻！」橘把Keyboard拆下來，看起來意外地輕鬆，「怎麼不多陪柚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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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於需要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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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覺得人家很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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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走上台，一下便從地上找出橘正疑惑放去哪裡的線，「我才沒那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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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橘接過那條藍色的線，「都寫在臉上了喔。」她用空的那隻手，對著小七的臉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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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就是這樣啦。」這聲音讓台上的兩人同時轉過頭，桐隨性地揮揮手，代替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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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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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她把人帶回家了，居然什麼也沒做！」桐說得氣憤，把包包丟到一旁的動作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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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整理亂線的小七嘆口氣，「請不要認為所有人都跟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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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是個很好的團員，也是小七從學生時期就交好的朋友，還在前一份工作時，她們也是常合作的關係。能接受小七這樣性格的人，大概只有桐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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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有個缺點，就是私生活稍微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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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桐從橘手上接過器材，「我只是喜歡付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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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桐子都是下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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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攻可受好嗎？跟嵐不一樣。」說完，連桐自己也在笑，她擺擺空的那隻手，「再說下去前偶像又要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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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害羞。」蹲在地上的小七連頭也沒抬，但橘能猜得到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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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人家是大學生，一不注意就會被學長學姊學弟學妹搶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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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要跟人搶啊⋯⋯」小七站起身，神情無奈，但臉頰是紅的，和橘的預測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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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覺得可愛，她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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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有興趣，對方也不一定有相同的心思。身為較年長的那方，無論是昨晚還是剛才，她都只是擔心柚子而已，完全沒有和桐有著相似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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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後悔給了柚子太大的T-Shirt，不過小七可以發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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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處女就是這樣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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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星座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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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妳在講星座！」桐有些氣急敗壞，「妳就當處女一輩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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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拿著鼓棒的橘仍瞇著眼笑，「小七就是這樣嘛。」她踩了兩下大鼓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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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沈的咚咚聲迴盪在整間Live House裡頭，其中還摻雜桐的碎唸，內容不出小七會單身一輩子這種話，外加要橘放下自己的鼓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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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希望她能喜歡上這個地方。」小七拿起台上的吉他，而桐露出了「這傢伙又來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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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妳說這些聖母發言之前，先戒菸吧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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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睜開雙眼的時候，二七四個人都在休息室，她愣了一下，接著倒抽一口氣，急急忙忙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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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又在這裡？」語氣跟昨晚一模一樣，雖然已經知道嵐說話就是這樣，可柚子還是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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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嵐，小喵子不舒服喔。」橘遞給柚子一罐礦泉水，「對人家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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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有新的綽號？柚子有些哭笑不得，乖乖地接過了寶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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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感謝讓我休息，我等一下就會離開。」柚子笑著說，看了一圈，嵐和桐都在化妝，小七則是低著頭在包裡找些什麼，最後只能把視線放在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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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用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桐沒有轉過來，不過說話的語氣很溫和，「多待一下也沒關係喔？今天只有我們跟另一組要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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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已經在彩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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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我今天也只是剛好路過而已，幸好有遇到小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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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小橘這個稱呼，嵐的表情看來有些微妙，可柚子並沒有發現，而橘笑著摸了摸嵐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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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其實也沒有不舒服就是了。不過究竟自己的本意是什麼，柚子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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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隱約聽得見樂器的聲音。柚子轉了兩下瓶蓋，發現一動也不動，這讓她有些尷尬，抬起頭，便和瞇著眼笑的橘對上視線，這令她更加窘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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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小七走到她們兩人的中間，阻斷了視線。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拿過柚子手上的礦泉水將瓶蓋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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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水遞還給柚子時，她才終於說了：「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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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水一起到柚子手上的，還有一盒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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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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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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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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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從椅子上起身，「那是小七不能抽菸的時候會吃的，好像很醒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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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嵐也喜歡吃～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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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抽菸比較——」嵐說著，然而橘只是笑著看向她，她便改口：「對，我也很喜歡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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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性一目瞭然呢。柚子想起那張鎖定螢幕，看來這兩人之間與桐和苳的那種交往狀態不一樣，大概是更穩定的類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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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苳知道了，肯定會對「穩定」這二字有所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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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柚子晃了晃薄荷糖，「謝謝妳，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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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說完，小七又回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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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很會害羞喔～」桐大聲地說著，從包裡拿出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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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順著視線看向小七，但後者的表情還是和平時一樣，甚至可以說是撲克臉，只在桐說話的時候，好像隱約抽動了兩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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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七沒有要回應，桐碎唸著無趣，最後來到柚子面前，「妹妹，今天一起吃宵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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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打擾妳們好像不太好，我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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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的表情沒有橘那麼難理解，她笑起來，就像是鄰家大姊姊那樣。柚子想起自己小時候好像也有這樣的鄰居，很會照顧年紀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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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時的大姊姊，在對待同齡人時是不是也像這樣？不過柚子反思了一下，這好像真的是人之常情，因為自己也這樣，面對學弟妹和同級生確實有差別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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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也很歡迎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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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也補上：「就來吧，有人跟嵐一起喝酒她也很開心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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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桐都只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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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柚子都覺得可以用明天早上八點的課來拒絕。所以她在心裡祈禱小七不要說話，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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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該不會太晚。」過了一陣子，小七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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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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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事情就是會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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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笑得開心的橘、桐不一樣，柚子只能乾笑著，要說這兩個剛剛一搭一唱的大人沒發現什麼，大概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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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則是站起身，拉著嵐，嘴裡說著該準備表演了，幾乎是用跑的走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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