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悲啼 - 第25章

高台上的她很美，那一身紅色嫁衣竟十分適合她雪白的皮膚，只不過不是為他而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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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未見，今日一見，那種心如刀割的感覺騙不了自己，他恨自己如今居然還是為了她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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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箭難道還不能讓你醒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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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虛偽和背叛難道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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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眼晴逐漸變得冰冷，他躲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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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末迎雪突然微聲道，卻依然被司徒翰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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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台下遠處，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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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把她眼中的悲傷全數看盡，握緊她的手，眼中只剩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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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在佈置成紅色喜慶的殿內，末迎雪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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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腦子想的是在白天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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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一個側臉，她就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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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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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已經站着一個人，她就問了一句：「宇文寒俊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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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翰一驚，卻裝淡定地問：「你說什麼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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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看到他的不安，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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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早就知道他沒死，卻一直瞞着我。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死於我而言是什麼……」她開始情緒激動起來，呼吸也不太暢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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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樣？」他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只得冷笑，「你不要忘了是誰射他一箭，他對你只有恨，再沒有其他了。你為什麼還是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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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拉住他的袖子，喘不過氣，只能難受地說：「可是……我愛他。我愛的一直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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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陳國的文將軍與陳國的公主早已成婚。現在是他不要你了！聽清楚，是他不要你了！」他怒道，「你現在只有我，也只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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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她的眼淚，更討厭她口中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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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那個冷漠又高傲的瑤，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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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日起，你是我的皇后。不管任何事，你這一輩子也只能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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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蓋在她的眼睛上，身體覆蓋着她，低聲道：「你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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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而歸，司徒宇被召，正在司徒翰在宮殿內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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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翰一臉難看的樣子走進，立即問：「確認宇文寒俊已不在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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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的消息指宇文寒俊前一段時間已不在營內，只是消息被他的親信封鎖了，現在才能確認。」司徒宇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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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寒俊一定知道自己的營內有我們的眼線，才如此小心翼翼。也不知他已經進城多少天了。」司徒翰在殿內來回踱步，有點焦躁，「繼續先前定下的計劃，我定要他插翼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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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還要冒險前來？現在戰事緊迫，他應該分身乏術才對。」司徒宇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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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翰反問，「你說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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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宇凝視他一瞬，「我知你故意引他來，可是宇文寒俊不是傻子，他一定猜到你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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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司徒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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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猜得不錯，宇文寒俊是來了，明知是一個陷阱，但他就是跳下去。可他不是潛到城中，而是潛到宮中。他避開重重阻礙，順利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迷倒守在外的侍衛，他從窗口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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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她已經睡着，可她正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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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竟然與白天看到的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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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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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的眼角充滿了淚水，卻忍住不讓它流下。原以為重逢之時，她會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真見到他時，她卻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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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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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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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什麼帶她走？還是為什麼出現在她的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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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的，難道不用還嗎？」他反問，「我的人已經包圍了皇宮，現在你必須跟我走，別許我說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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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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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禮貌地先跟你說，別讓我發火。」他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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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翰不會這麼大意，讓你輕易攻進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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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現在擔心他了？」他歪頭，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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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輕輕一嘆氣，心想：我怎麼可能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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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帶上我的你一定更危險？我不想你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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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一出，宇文寒避開，一轉身，把她禁錮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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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以為我還會讓你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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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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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只是我不會傷你，我更不能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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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距離是如此的近，宇文寒俊隱約看到她頸上的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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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暗下，他拿出一粒藥丸，道：「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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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張嘴，吞下以後，腦袋變沉，慢慢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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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四周景色已變，她知道自己已遠離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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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腥甜湧上，她重重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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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麼重劑量的迷暈藥對一般人來說無害，也許只是能讓人睡多幾個時辰，可對她來說卻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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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扶住了她，看到她咳出的鮮血時，卻驚到了，「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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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掉嘴角的血，輕輕一推他，「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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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寒俊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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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在她出劍後，他一把抓住了她，把她禁錮在懷中。當時，他已感覺她的手是如此無力，速度也慢了，而她居然這麼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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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年，她的身體怎麼可以虛弱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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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哪？」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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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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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原來這些年他一直在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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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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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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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你可安好？」她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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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一聲，「怎麼，我未死，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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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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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對我，你一眼也不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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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居然這麼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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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一句又一句的問題，她依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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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倒她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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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這麼久未見，我可是很懷念你躺在我身下的情景。」他輕撫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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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已有妻子。」她並未掙扎，只用一個無所謂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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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也知道。但我不介意多一個陪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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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終於對上他的眼睛，心中已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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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不是在羞辱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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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寒俊撕開她的衣裳，卻見她滿身傷痕，舊傷新傷無一處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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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手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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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迎雪拉回衣裳，別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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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手，揮過衣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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