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物語 - ［宗教之城：阿爾塔米爾（六）］

在一間旅館附近的巷子裡面，有一道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門口。

「好，沒有人守著，看來暫時安全了。」

「為什麼還要再回來一趟？」

「只是想確認一件事。」

「？」

「妳說神諭機的範圍覆蓋了這整個國家，所以才會不管跑到哪都會被堵到。」

「嗯。」

「可是妳看，我們剛剛來的一路上有看到這樣的人嗎？」

「這麼一說，真的沒有。」

「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神諭機的範圍不是可以覆蓋整個國家，而是只能覆蓋這個國家呢。」

「可是這樣不是還是會對我們起反應嗎？」

「那個修女和神父一開始都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可是明明都已經有一台可以預言的機器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所以神諭機可能是利用紀錄名字來預測那個人的行為是嗎？」

「沒錯，利用戶口調查之類的名義就可以知道這個國家每一個人的基本資料，這也就是為什麼神諭機的範圍僅限這個國家。」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應該還在被追著跑吧。」

「呃……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

「已經是極限了嗎……」

「什麼？」

「九奏的腦袋。」

「妳自己還不是什麼都沒想出來！」

「現在還要解決怎麼接近神諭機這個問題。」

ㄤ「妳倒是轉的很順嘛。」

「有什麼好方法嗎？」

「自己想啊妳……」

「那個……」

這時，彷彿全身被電擊一樣，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我和無名嚇的瞬間退開。

「哈哈，嚇到你們了嗎？」

一名打扮中性的藍髮少女面帶微笑的站在我們面前。

「你是誰？」

無名率先開口問了這句話，甚至把手抵在刀柄上，不過那個人馬上擺了擺手說道。

「別緊張啦，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是剛好聽到你們也想要接近神諭機。」

「你也是？」

「對啊，我叫做米法，要跟我合作嗎？」

「不要。」

「欸？」

「這不是廢話嗎？」

「……也是啦，我看起來那麼可疑。」

「你這麼配合真是太好了，告辭。」

「可是這樣過沒多久你們又會被追的到處跑來跑去喔。」

就在我和無名準備走掉時，米法講了一個我很在意的話。

「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台機器是用人體裡面的魔力來預測那個人的行為啊。」

「……」

明明應該是很重要的秘密卻被她講的好像是問我們週末要去哪裡玩一樣，這應該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事吧，搞啥啊這個人。

「等一下，你怎麼會知道？」

「你到底是誰？」

「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看到異邦的旅人遇到困難所以想幫忙而已。」

「……請等一下。」

我把無名拉到一旁。

「妳覺得如何？」

「……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為什麼？」

「這樣就可以解釋剛剛為什麼都沒有人來抓我們。」

「就這樣？他全身上下都可疑的跟什麼一樣，一句話就讓妳相信他了？」

「還有直覺。」

「……」

妳這樣一臉認真的看著我真的讓我很難拒絕你你知道嗎，不過時間不多這點我是同意的。

「好吧，不過有一個條件。」

「？」

「告訴我妳到底想問神諭機什麼問題。」

「……有一個曾經照顧過我的人，我想知道他在哪裡。」

「找人？那個人沒有跟你說他要去哪裡嗎？」

無名搖了搖頭並接著說。

「他某一天就突然消失了，什麼訊息都沒有留下。」

「那你……」

「用什麼方式都聯絡不到。」

接下來就是為時數秒的沉默，我轉過身去走向一直站在後面偷聽的米法。

「好，合作吧。」

「你是不是被匡了啊？」

「閉嘴。」

接著她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不管怎麼看都很不妙的液體，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應該不是要我喝下去吧。

「來，喝下去吧。」

「……」

「這是不會被神諭機追蹤到的藥水。」

她把瓶口湊到我的嘴巴前面，一股詭異的味道撲鼻而來。

「妳其實是想趁機害死我對吧！」

「我不給你喝才是真的會害死你…哎呀，總之喝下去啦。」

我看向一旁的無名打算求救。

「就喝下去吧。」

「妳講的簡單，又不是妳喝！」

猶豫了幾秒之後我還是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下去了，至於味道嘛，我其實對那個當下沒什麼印象，只是聽無名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我露出那麼猙獰的表情。

那之後，我們離開那裡，被米法帶到一個地下室。

「好啦，你到底要我們做什麼。」

「我需要你們幫我把神諭機破壞掉。」

「……」

「……不行。」

「欸？為什麼。」

「因為我有一定要問清楚的事情。」

「呃……可能有點難。」

「為什麼？」

「那台機器已經快要不能用了。」

「「蛤？」」

「簡單來說就是那台機器快要沒電了。」

「「蛤！？」」

「沒電？」

「為什麼神造出來的機器還可以沒電？」

「嗯……有點難解釋欸……」

這時，她伸出手指向無名。

「總之，你們會被追的滿城跑的原因就是妳。」

「無名？」

「妳可以把別人使出的魔法回朔成魔力對吧？」

「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你們在教堂的那時候我在場啊。總之，無名的魔法可以把別人的魔法轉換成一般的魔力然後儲存起來，但是卻不能讓魔力留在自己的體內太久對吧」

「對。」

「有這回事！？」

「所以他們才會想要把你們抓住，目的就是要取得無名的魔法來讓神諭機恢復。」

「沒有什麼充電器之類的嗎？」

「那可是神創造的東西喔，你覺得那麼容易嗎？」

「但也不需要……」

「無名的魔法非常的特別，可以把魔法回朔成最純粹的狀態，正好跟神諭機需要的能源相似。」

「可是就算真的抓到，他們又能怎麼……」

「很簡單啊，直接把魔法從無名的身體裡抽出來。」

「……」

一瞬間，空氣沉默了下來，對我們這種身體跟魔法已經融為一體的人來說，魔力相當於自己的另一個心臟，如果一下子就抽離體內的魔力，那簡直就像自己的心臟被捏碎一樣痛苦。

「那…我們還待在這裡幹什麼，現在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離開這個國家嗎？」

「可是……」

「可是什麼！都已經事關人命了還想要幹嘛！」

「先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想奪走別人的魔法的國家還有什麼待下去的理由？」

「如果你們成功幫我摧毀神諭機的話，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們。」

「我才不要。無名，我們走。」

在我打算轉身離去時，無名卻不是跟在我後面，而是擋在我面前。

「……妳知道妳現在在幹嘛嗎？」

「拜託。」

「這已經跟妳的生命危險扯上關係了妳知道嗎，那個問題真的那麼重要？」

無名低下了頭，但是仍然用點頭回答了我的問題。

「那我們可以找別的方法啊，一定還有別的方…」

「沒有。」

「妳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

「九奏能想到的，沒想到的，我都試過了，沒有。這個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了。」

又是一陣沉默，我看向一旁的米法。

「我也拜託你了。」

「……」

思考甚久，我不禁嘆了一大口氣。

「唉……好啦。」

「真的嗎！？」

「反正就算我不同意，妳也打算拜託到我同意對吧。」

「想不到你意外的心挺軟的嘛。」

「我是因為無名才答應的。對了，妳是要我們幫你毀掉神諭機對吧。」

「對啊。」

「可是我們就是為了要問神諭機問題才來的欸。」

「嗯……那就由我來回答就好了阿。」

「妳來？」

「嘿嘿，聽到可不要嚇到喔，其實我的名字不是米法。我就是這個國家的神明，阿爾塔米爾！」

「……」

「怎麼樣，有嚇到嗎？還是覺得很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後悔剛剛沒有直接拉著無名走掉。

「無名，確定要相信這個家伙嗎？」

「欸？怎麼是這個反應。」

「應該可以啦。」

「我說的是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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