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 - 二十一回。

兩人相處久了，多少會有一些默契預感之類，當她再次要準備離開時，我提出了一個認真思考很久的條件。

「我們可以談一談嗎？」等她喝完我幫她準備的睡前牛奶後我問她。

「怎麼了，幹嘛那麼嚴肅。」她抿起嘴巴時嘴角兩邊的梨渦特別明顯。

「就是……希望妳每次去旅行的時候，能夠給我一點消息。」接過她的馬克杯，瞟了一眼她的表情，好像只是思考著我的話意沒有不悅，我稍微放鬆了緊繃的肩頸。

轉過身洗著馬克杯，藉此躲過她的表情變化。

背後的時空彷彿慢了停了下來。

「你希望我怎麼做？」其實她回答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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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們交往的第一天她說過：「我喜歡在你身邊過日子，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未來，我們對彼此的完全信任，這樣的相處方式我很自在，讓我更能夠做我自己，而不是別人想要的我。」

交往多年，這段話我仍一直記在心裡。當我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時，好像擺明在告訴她我開始焦躁有了不信任感，所以表現的明顯有些侷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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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至少能夠讓我安心。」把洗乾淨的馬克杯掛上杯架後，暗自吸了一口氣才轉身面對她，看著她，我忐忑。

她倚靠在廚房中島前雙手抱胸說：「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信任就是最好的依據。」

「我需要的是證明，而不是臆測。」我沒有逃避她的眼神。

她問：「經常打電話？每天傳訊息？或是寫信？」

「你需要我這樣子做才能獲得你的信任？」

「不是這樣，妳不要誤會。」

「我是真的會擔心妳的安危，而不是像妳想的那樣要監控妳的舉動。」

「相信我，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說的是她的那些前任。

「妳……，願不願意為我做些些微改變。」

「……」她低頭。

「妳不是一個人，妳跟我是我們是複數。」

「沒問題，我會惦記著你。」她豪爽的回答。

這麼乾淨俐落的答案真的有嚇到我，而更讓我詫異的是我看到她眼裡有一絲絲閃爍，那不是心虛或敷衍逃避，我想那應該是感動，是眼角無意識泛出淚光微濕了雙眼的閃耀。

但那一絲微弱的光芒一閃即逝。

她是被動的，她不會說情談愛或主動示好示弱，更不容易接納別人的好，也不輕易將感情表露出來的人。

「換我說出我的要求。」她說。

「如果有一天，在你的日常生活中，突然感覺到失去了什麼卻說不出來，那應該就是我真的走了不再回來。」

「或許是定居在哪裡，或許是我有了新戀情，又或許是我已經死了。到那時候請你不要再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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