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個有陰陽眼的法醫官 - Case2: 不如你不要再跟著我

Case2: 不如你不要再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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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是上午9時30分，我是法醫蔣靜文，現在替死者李美琪進行驗屍。死者身高162厘米，體重48公斤。死者頭骨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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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的角落有一位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半邊頭凹了，血流被臉披的學生妹站著。她低下頭，沒有任何的動作。我如常繼續工作，明仔經過上次兩位江湖大哥的打架事件後變得疑神疑鬼，常常都說聽到聲音。我十分希望美琪小朋友不要做任何東西，把明仔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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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過她的驗屍通知那刻起，美琪小朋友就已經跟著我。她已經跟了我足足四天，我都快被她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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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常常看到頭破血流，四肢不全的屍體，但他們都會安靜地躺在解剖床或安靜地站在一旁。但是，美琪經常出現，問我有沒有見過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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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想像一下，在你關電腦屏幕的一刻，一個血流滿臉的人出現在屏幕的倒影下，或者你剛洗完手，抬頭一刻，從鏡子裡看到她站在你身後，有誰不會被嚇破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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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不要再跟著我！」每次被她嚇到後，我都會大聲地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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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死者的工作很難請人，有部分人因家族從事殯儀業而入行擔任仵作。但是殮房主任的流失率很高，明仔已經是我這5年來第10個合作的助手，當中更有大半年是完全沒有助手協助。明仔為人開朗，也不算很怕屍體，已經十分難得，最可惡都係那兩個江湖大叔，嚇唬明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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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你聽不聽到。好像又有聲音。」明仔一臉發青、壓低聲音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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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事，你不要這樣自己嚇自己。」我安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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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仔需然很怕，但是他也盡責地完成整個驗屍流程。這幾次驗屍完畢，我都會親自處理餘下的工作，避免有不長眼的「朋友」嚇唬我親愛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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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仔，不如你放假休息一下。」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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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我沒有事。」下一刻，冷氣機「轟」一下的運作聲嚇得明仔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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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明仔喃喃自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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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去扶起明仔，他雙唇發紫，臉色蒼白，手腳發軟。我扶著他離開解剖室，請民叔幫他脫下保護衣物和陪著他。民叔是這裏經驗最豐富的工作人員，他家族也是經營殯儀事業，是行內人，都司空見慣這場面。他看到明仔這樣就只好安撫他。而我就繼續回去處理剩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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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有看過我的筆記本嗎？」美琪妹妹又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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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已經不在人世，不要再留戀陽間的事情。」我一邊收拾用具，一邊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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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見過我的筆記本嗎？」美琪妹妹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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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再次堅定地說。她化作一團白煙，悄悄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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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仔身體不適，下午早退回家。我一個人在下午處理了3宗驗屍，他們不是中年漢就是胖姨姨，弄得我腰算背痛。我只想趕快回家，好好泡個暖水浴，舒緩一下。當我一登上私家車，就在車中間的倒後鏡單看到凹了半邊頭骨的「人」。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美琪探頭出來看著我。我再次因為她而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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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不要再跟著我！我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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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回過神來，調整呼吸，聽到後座傳來微弱的哭聲。我看看倒後鏡，美琪低頭用滿佈傷痕的手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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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你⋯⋯有看⋯⋯到我的筆記本嗎？我沒有打算要嚇姐姐，也沒有打算嚇哥哥。我⋯⋯我只是想找到我的筆記本。」她委屈地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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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姐姐真的沒有見過。我幫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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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我這樣說哭得更大聲。我頓時束手無策，呆呆地看著鏡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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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姐姐明天幫你問問，你不要哭。」我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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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殊途，本應該互不干涉，但因為她哭聲太吵鬧，讓令我無法專心開車，我不希望明天到我躺在剖室台上。美琪聽到我會幫她，她馬上點頭，收起哭泣聲。我也扣上安全帶，安全地駕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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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跟著我回家，我先洗澡和泡浴，而美琪就在客廳溫習。我完全理解不到美琪人已去世，還溫習讀書幹嘛。她繼續溫她的溫習，我繼續泡我的暖水浴，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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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你不如都洗個澡。」我穿著浴袍，用著毛巾擦乾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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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沒有回答我，繼續做她的數學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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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你這樣會嚇到姐姐。你嚇死姐姐就沒有人可以幫你。」我坐在沙發，打開電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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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對不起。美琪會乖。」美琪放下手中的鉛筆，從我手中接過乾淨的毛巾後走到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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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看看她在做什麼，我看到練習題，再翻到封面頁。頁面大大地寫著「新高中增潤課程練習」，我記得美琪只是個中一學生，為什麼會做高中的練習，而且全部都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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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可以來幫我嗎？我弄不到。」美琪在洗手間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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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敲敲洗手間門，示意進來。我看到她自己站著，手上拿著我給她的毛巾。而毛巾濕塔塔，滴到地板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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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你要扭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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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不識扭毛巾。平時Katie會幫我扭。」她呆呆的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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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請她坐在浴缸邊，等我幫她擦臉。我扭乾毛巾，輕輕地擦走臉上的血跡。溫柔地安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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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當上法醫，在收集基本所需要的證據後，師傅會要求你替死者簡單清潔，最常見的就是清潔血跡。現在替她清潔血跡就好像當初跟著師傅，在旁邊仔細抄寫筆記的我。不知不覺，血跡已經清理好，但是她凹下去的頭骨依然有點嚇人，但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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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二人坐在沙發看電視，我吃薯片，她就看著我吃薯片，我看電視，她就跟著一起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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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你想吃薯片？」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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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沒有吃過薯片，媽媽不給我吃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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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都是。薯片不健康。電視呢，你喜歡看什麼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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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過National Geograph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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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媽媽不給你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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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媽媽說電視節目不好，浪費時間。如果要看就要看有資訊性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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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美琪看著我看《機智醫生生活》應該會覺得我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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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讀幾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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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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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做高中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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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媽媽教我的。媽媽說我是數學資優生，所以要做高中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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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看我的韓劇，美琪自己繼續做練習。過了一會兒，我開始感到睡意，刷牙後向美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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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夜了，姐姐要睡啦，你想吃薯片就吃啦，媽媽不會知道的。」我關掉電視，往睡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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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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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睡夢中看到美琪以前的生活，一個虎媽和一個港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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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媽想女兒成才，呵護備至，有傭人照顧起居飲食。導致女兒自我照顧能力極底，連扭毛巾這些初小學生都已經掌握的事，但一個中一生卻要別人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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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為令女兒有更多時間溫習，要求傭人將蔬菜和肉類剪成小丁，減少食飯所需要的時間。怪不得我在驗屍時看到美琪部分牙齒出現雙排牙，乳齒和恆齒並存的情況。起因就是將食物剪成小丁，減少了訓練牙床骨肌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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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對母親言聽計從，完全跟從母親訂下的時間表和規矩。即使美琪過身，她仍然跟從母親的規矩，做不符合她年齡的練習、不吃的薯片、不看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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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就是因為在馬路時低頭溫習，未能躲過失控的貨車而意外離世。死後，她也繼續溫習，令她留戀在陽間就是為了找回記事本。看到美琪生前和死後，我感到無比唏噓，學習和操練佔據了一個中一學生絕大部的時間，甚至死後也佔據了她重要的最後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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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梳洗和吃過早餐後，我和美琪一起回到辦公室，我請民叔幫我打聽一下美琪這案件是誰負責，方便我向警方查詢一下。午飯後，民叔告訴我港島區交通意外調查隊第1隊的陳sir，他晚點會來拿文件，我可以順便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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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一直在解剖室，阻擋打算作弄明仔的「朋友」。而明仔休息過後臉色也有好轉，他依舊盡力協助驗屍和解剖工作。時間不知不覺到了5點，預定的工作也完成，接下來就是等陳Sir來。我和美琪一起在辦公室等陳sir，我將驗屍所看到的一一打在報告書上。這份報告書是他們人生中一份最重要的報告，所以我需要客觀、持平地撰寫，利用我的專業將死者屍體身上所有出現的東西，都仔細地紀錄下來，並作出合理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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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又話會幫我找記事本。」美琪等了一整天，悶悶不樂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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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sir負責你的案件，他今天回來拿報告，我會問他。你乖，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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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點點頭，繼續做她的高中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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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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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桌上的電話響起內線通知，我接過電話，得知是陳Sir到來。我拿起美琪的驗屍報告走到會面室。而美琪就在會面室外等候。陳Sir是警察，有所謂的「皇氣」，需然我不覺他們有。但係美琪都是無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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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報吿遞給陳sir，他打開報告，看了一眼就合上。我知道他是不會現在睇，因為全份報告都是英文書寫，以陳sir的能力是不可能一時三刻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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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Sir，證物中有一本記事本嗎？屬於死者的記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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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呀，在證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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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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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來幹嘛？」陳sir抱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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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生前就是因為溫習而躲避不及失控車輛，我有點好奇她究竟看什麼看得如此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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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現在想看？可以呀，就在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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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請他到停車場，我收拾好物品就一起開車去看美琪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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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後，陳Sir將血的筆記本交到我手，而美琪隔著證物袋摸著自己的筆記本。下一刻，筆記本的虛型就在她的手中，她緊緊抱著筆記本。而我隔著證物袋看到她在筆記本寫著「考試一百份就可以和媽媽一起去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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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陳Sir道謝，始終這類證物不在我的範圍，他給我看都是行個方便。接著我便離開警局，登上私家車離開。經過海濱公園時，一把聲音傳入我腦海，「謝謝你，姐姐。」耳邊也傳「鏗、鏗、鏗」的聲音。而夾在車頭的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上司——馬醫生。我接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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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明天有兩具屍體會送到，初步懷疑自殺，但是需要進一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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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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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生，為什麼你特別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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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天張督察會來，死者是他兒子。先給你一點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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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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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完電話後，有一把聲音傳遞到我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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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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