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個有陰陽眼的法醫官 - Case 21: 月影之靈

Case 21: 月影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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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前往停車場取車時，抬頭望上天空，一輪皎潔的明月高高掛在漆黑的夜空，即使市區的街燈林立都無阻月亮的光芒。圓月明亮清澈，為繁忙喧鬧的都市生活中帶來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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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手機的日曆，原來今天已經是迎月，中秋的前夕。孤身一人的我從來都沒有慶祝節日的習慣，也不會特別記住節日。但今天我忽然興致勃勃，駕車去買了一盒冰皮月餅和一瓶清茶，然後往郊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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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明月就如燈塔般指引著我，我一路跟著地圖的導航指示前往郊野公園，這裏只有微弱的橙黃色街燈。我將私家車停好，就拿著月餅和清茶走過一個小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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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的光線雖然微弱，但有圓月的照射也可以看到前路。我走上小山坡，在涼亭坐下，看著山下的曠闊的風景。一點點的燈光，一座座摩天大廈，一條條馬路都變得迷你，這座城市帶來的壓迫也變得輕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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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涼亭，打開月餅的包裝，吃了一口月餅。外皮有點煙韌，內餡是綠豆蓉。有點像雪糕，有點像台灣的糕餅，有趣。這是我第一次吃這種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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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冰皮月餅、喝一口清茶、吹著微風、欣賞著山下點點光芒的城市。我舉頭望上天空，除了明月還有點點星光。人的瞳孔會在黑暗中擴張，當眼睛的視桿細胞習慣了暗黑的環境就可以看到更多天空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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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習慣性的生物，熱如40多度的非洲、寒冷至負30多度的格陵蘭都可以生存。人會因為生活環境而做出改變，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因此我們習慣觀言察色，從而做出相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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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習慣將靈體當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同時假裝看不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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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忽然因為飄雲變暗，剛巧吹來一陣涼風，陪感涼意。我看看手機顯示時間為晚上9時，也是時候回去，我將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原本遮蓋圓月的雲片離開，明月再次出現，被照出長長的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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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自己的影子，就像小孩一樣，玩了一會兒影子遊戲，用手影扮狼、兔子和蝴蝶。之後便按原路返回私家車，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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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車發現，原本掛在中間倒後鏡的吊飾風鈴吊不見了，我也不知是何時丟了，加上車廂昏暗就不特別找。我一路駕車回家，一路回味山上的景色，想不到原來郊野地區的感覺是如此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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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作了個奇怪的夢，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從地上的影子趴起來，跳著奇怪的舞蹈，好像火焰般亂舞。整個夢都沒有聲音，也沒有音樂，只是一場無聲夢。雖然沒有嚇人、血流滿面的畫面，但卻有種古怪和心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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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準備開車返工，吊飾離奇地掛回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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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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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無風，為何風鈴會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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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一把聲音傳到我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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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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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聲音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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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不做聲，也不敢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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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後再沒有聲音，我看看手機屏幕顯示時間是上午8時過小許，再不出門就趕不及上班，更會錯過重要的早餐環節。既然再沒有怪聲音，我就開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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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一直都無事發生，直到我回到辦公室。我一推開玻璃門走進，地板出現一個不符合人體比例和光線來源的人影。他開始舞動，好像想擺脫一些束縛，不斷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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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啊生路過看到我站在門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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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回頭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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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便關門，返回座位，從咖啡機倒出一杯咖啡，定定神。環顧四周，查看是否有「朋友仔」來了。但是房間十分清潔，就連平日喜歡在地庫流連的他們都沒有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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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我看到的是什麼？我反覆思考，影子究竟是什麼問題？難道是我眼花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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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多理會，怪事常常都會圍繞身邊，只是這次真的有點不同。我採取一貫作風，不干預、不理會。我繼續埋首工作之中，處理不同的報告和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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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玻璃門傳來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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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開門呀！」我低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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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生推開玻璃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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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差不多午餐時間，難得今天沒有案件要處理，我們出去午餐？」馬醫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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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等我一會兒。或者你想吃呢一間？我待會過來。」我邊收拾桌上的文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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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節，我們去轉角的酒樓吃，當是做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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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小小還未做好，我很快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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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佳節，按照不明文規定今天盡量都不會驗屍，避免「好朋友」跟著回家或身上沾有有屍體的味道，觸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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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說法是，今天會提早下班，若果早上驗屍，下午趕不及處理後續的事情，為確保大家都可以準時下班，所以就不安排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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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電話和銀包走到酒樓，馬醫生早以坐下，並已經洗好餐具和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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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看想吃甚麼？」他將點心紙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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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意挑了幾款點心，打算給馬醫生。誰知馬醫生被部長纏著，想馬醫生替他買月餅。今天都是中秋節，酒樓的月餅還未賣出去一定有古怪。但是部長盛意拳拳，早已走過時拿著一盒月餅，馬醫生也不好推搪，只好買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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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見推銷成功，便將目標轉移過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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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下單先。」我順勢將點心紙交給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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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他接過點心紙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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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今天中秋就算吧。」馬醫生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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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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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瞧得部長臉色瞬間變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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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今天都已經是中秋節，馬醫生你再買4個回去吃得完嗎？」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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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生沒有回答，這的確是事實。早幾天開始，馬醫生已經在3點左右的下午茶時間開月餅請同事們吃。所以我推斷馬醫生家裏已經收到很多月餅，而且他也判斷自己是吃不完，所以帶回辦公室以請大家吃的名目，幫手處理家中囤積的月餅。要不然到了新年都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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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盛意拳，就幫一下。賣不完會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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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完不是更浪費，不單浪費食物，還浪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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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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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一份椰汁糕。」我看姨姨推著載有甜點的點心車，馬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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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將一份綠白相間的椰汁糕送到桌上，然後在點心卡上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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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吃。」我請馬醫生起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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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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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吃，快試試。」我咬了一口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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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絕對估計到馬醫生想說甚麼，都是說些客套說話，而我就最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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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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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賣不賣完月餅與你何干，這是人家的事，但是買了之後吃不完就是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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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買了就應該負上要吃完的責任；既然酒樓製作了就應該負起買得完的責任。我絕對不會將人家的責任扛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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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會觀言察色，只是我不會想因為一個我不認識的部長，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也不想因為他令我變為個浪費食物。人會懂得觀測而改變，但也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作法，一味隨波逐流與的海草有何分別，只會跟著水流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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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馬醫生先結帳，我去買少許日用品，之後在酒樓門外集合，一同回去。但是，我回來時，馬醫生一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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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你剛才不是剛上扶手電梯？為何又在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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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剛剛才從2樓買完洗頭水，怎會又上扶手電梯？」我拿著手上的洗頭水遞給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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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人有相似，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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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看看手機的時鐘，早已過來午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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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回去的時候，正直太陽猛烈之時，影子理應較短，甚至沒有影子，但我卻發現自己的影子比馬醫生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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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又聽到一把聲音傳到我腦海，而今次的聲音與我自己的聲音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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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與我自己的聲音很像，就好像自己跟自己說話一樣，分外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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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馬醫生馬上將剛才買回來的月餅分給同事們吃，美其名「應節」。但其實是馬醫生已經不能再繼續累積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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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你拿一個回去吧。」啊生拿了一個完整的月餅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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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們吃。」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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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不做節的。」民叔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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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一個人，節日不節日都是一樣。」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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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啊生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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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大家都是開一些月餅和生果吃，聊聊天，輕輕鬆鬆地度過了下午。由於今天是中秋佳節，提早下午3時就下班，大家都趕著回去與親朋好友吃飯聚餐，共度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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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留在辦公室，處理將要遞交法庭的驗屍報告。沒有其他人的叨擾，工作效率倍增，不到5點已經完成積壓已久的文件和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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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和文件櫃忽然變得齊整很多，不再亂糟糟。工作也告一段落，我關掉電腦，收拾好個人物品，便關燈關門，鎖上辦公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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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地庫，走到停車場時，剛好是黃昏時間，整片天空都染上金黃色，部分就染上橘紅色，非常詩意。我取車後直接回家，但可能是中秋的關係，處處都是車和人，整個城市都被擠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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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辛苦才能回到家中，泊好車就隨便到超市買了一盤壽司和一瓶梅酒回去當作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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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推門入內那刻，圓月透過窗戶照入屋內，我清楚看到有一個黑影從客廳快速竄入房間。我站在門外都不知如何是好，但壽司不放入雪櫃就會壞掉，但我又不敢進入。我最怕的不是有「朋友」來，而是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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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時都看到有「朋友」來我家作客，短則幾小時，長的試過住了大半年。但是今天如果有賊就糟糕，我家就是沒有值錢的東西，最多都是得一、兩對耳環，我怕連賊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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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這樣磨磨蹭蹭都不是辦法，壽司很快就壞掉。我唯有將東西放在大門旁邊，拿起掛在門旁的長雨傘旁身，步步為營地走進屋內，依照剛才黑影的走向，他應該是往用作雜物房和書房的小房間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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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開門把，將長雨傘擋在前面，查看房間四周。這個房間一直都是用作堆放下一個季度的衣物，所以全是一箱箱的衣物。而房間的另一邊是書櫃，放了一些參考書、小說和精品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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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來說，整間房都堆滿東西，其實都不太能找到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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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不到就當作「朋友」是路過，我便關上房門。走回大門，將壽司和梅酒放入雪櫃。然後去洗澡和泡澡，我在浴室點起香薰蠟燭，好好放鬆疲憊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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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癒好身體，就是時候醫治胃，我邊看恐怖電影，邊吃著壽司拼盤，小酌幾杯梅酒。這是多麼輕鬆愉快的假期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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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電影的劇情一點都不驚嚇，只是靠著燈光和音效營造恐怖感。但是，聽說拍攝時發生的事卻比電影本身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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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開鏡儀式當日有攝影師看到有一大群「好兄弟」圍著拜神的桌子，搶著拜神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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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次準備放飯時，一班工作人員正處理飯盒，而收音師卻不斷聽到人聲鼎沸的嘈雜聲，大聲喊樓下的工作人員小聲點，但是樓下的工作人員卻沒有人大叫。而化妝師更看到下面有很多「好兄弟」排隊等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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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導演不如直接拍幕後花絮，這可能比正片還吸引。總好比這套不上不下的電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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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酌幾杯後有點困，便靠著沙發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喃喃細語，但我真得有點累，沒有閒力應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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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睡片刻後，我精神不少，打算滑個電話，但是電話卻因為輸入密碼錯誤次數太多，被鎖機6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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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我沒有滑過手機，也沒有輸入過密碼。我平日是用指紋解鎖，很少輸入密碼。加上全屋只有我一人，會有誰開我的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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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那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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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節，人家團圓吃飯，而我就與黑影子人困在一室。電話被鎖，我不能向其他人求救，我也無理由因為他要離開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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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我忍唔住大聲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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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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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你做這些都是想我留意你，你得償所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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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地板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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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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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電話的語音協助系統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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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它自己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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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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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好。」是一把熟識的聲音傳到我。他模仿了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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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之後無論我再說甚麼他也不作任何反應。我以為已經趕走了他，便繼續我的假期生活，電話被鎖了只好早早睡覺。我真的很困，這是我近這幾年第一次早過11點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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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發這個奇怪的夢，那個影子人模仿著我的動作，我往左走，他就往左走。到後來，他更會自由活動，完全擺脫了影子的模式。成為一個活生生的黑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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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電話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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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接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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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睡眼惺忪地接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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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電話另一端的人緊張急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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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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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羅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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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找我有事？」我還未完全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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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我問你，你不是打過給Elsie？說了些奇怪的東西？嚇得她馬上打給我。」師傅緊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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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剛才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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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ie說你初初沒有說話。後來就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單字，她以為你喝醉，邊急忙地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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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知道她說甚麼，我好端端的在睡覺，為何會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Elsie也很清楚我甚少喝醉，只是閒時喝一點，調劑繁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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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經說沒事，但師傅也決意要來我家，確保我一切正常。既然師傅堅持，我也只好順應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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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半小時後來到，一踏進門，她就眉頭深鎖，不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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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最近是不是有特別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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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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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今天遇到的事說給她知道，她邊聽邊嘆氣，露出一臉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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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幾天去了哪？是不是郊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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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去郊野公園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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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察覺到不對勁為何不找我！」師傅神情凝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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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異體質常常都吸引到不同的靈體，他們大多只是好奇，所以跟著我。有些就是我檢驗的對象，見人就問問，或是聊聊天。我一直都沒有遇過大問題，除了上次農曆七月十四事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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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惹了一隻山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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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譁然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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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埋身的都是普通靈體，或是一些冤魂、惡靈，而山精真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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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師傅解釋，農曆十五前後是精靈吸收天地靈氣的好時機，而月影就是他們最喜歡躲藏的地方，既可以吸收月靈氣色，也可以吸收人類陽氣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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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你又與自己的月影玩得這般開心，山精就跟著你從郊區回來，跟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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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吸收你的陽氣，一步步嘗試擺脫影子的枷鎖，甚至嘗試模仿你，潛入你的日常生活。他模仿你的聲音、外型、入侵你的住所，這一步步都是想代替你。將你成為影，而他就取代你成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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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就可以解釋為何會有一把與我相同聲音、馬醫生看到另一個我、常常有古怪的黑影、電話無顧被鎖、被模仿打電話。加上我今晚覺得特別累，一切都是因為月影，因為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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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消化師傅的話和這天發生的怪事，牆角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快速在客廳的天花板的牆角來回走動，更開始慢慢變形，逐漸成為巨大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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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指著黑影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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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他的力量越來越強。果然是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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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關上窗簾。不要再供應月光給他。」話畢，師傅在袋中拿出各種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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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將屋內所有窗廉拉上，並用夾子夾好，一絲空隙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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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過來！」師傅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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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馬上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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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有沒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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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梅酒，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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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辦法，試試吧。」師傅勉為其難接過我從桌上拿來的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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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也是第一次用梅酒做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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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坐下。」我一個快步走到她指著的地方坐下。她拋了一塊紅色的布給我，叫我蓋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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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都看不到，只聽到師傅念了些咒語，感覺到她拿著桃木劍揮來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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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妖邪快退！退！」她大喊後，噴了些梅酒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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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

一聲巨響，一個火團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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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又舞動桃木劍，在客廳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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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後，一切安靜下來。師傅走過來，揭開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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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師傅在玻璃杯中燒了一道黃符，把符水遞給我。不，不是符水，是符酒，準確來說是符梅酒。我才剛剛買的貴價梅酒沒了大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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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師傅再次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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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傅的指示下，只好將它喝下。是古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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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屋內再沒有變形的影子、再也聽不到一模一樣的古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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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打電話給Elsie，胡亂編了一個完整的故事，胡說我昨晚不小心碰到電話屏幕，才會發生古怪的電話來電。而她也相信我，叮囑我如果發生任何事都要跟她說，我沒有完全答應她。我只說有需要時會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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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因為山精的事，發燒一整天，又浪費了一個難得的假期。而師傅也覺得我家的風水不太好，加上我的體質和工作環境，應該要找個陽氣較旺的地方，或是找個男人同住，增加屋內的陽氣，否則古怪事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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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是件麻煩的事，我半推半就的答認師傅會再看看。如果合適才搬，就此耍走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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