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static.penana.com/images/chapter/1250376/Px_IMG_8997.jpeg)
江南总公司计划部副科长朱卫泽的父亲,是江苏南通的一个乡下医生,其医术在十里八村小有名气,但他更善于投机搞关系。朱父为儿子仕途起到了关键作用,朱卫泽后来官至省城的一把手书记,靠得就是早期这两位老师言行示范,他父亲和徐花强传授的歪门邪道,也是官场的潜规则。
朱卫泽1978年进入了南京机械专科学校后,得知校友里有个叫徐花强的人,是他的老乡,在江南总公司做大官。朱卫泽电话父亲时,无意中提到了此事,他父亲敏锐地意识到了机会。朱父此后到处打听,徐花强在老家乡下的亲戚们,欲攀上关系为儿子今后前途铺路。功夫不负有心人,朱父以自己细致的工作,得到了徐花强在老家亲戚的信息。朱家父亲经过筛选,把攻关重点集中在与徐花强最密切亲戚,他的二姑二舅身上,要与这些人交上朋友拉上关系,以此攀上徐花强的高枝。
乡下医生,一般比较富裕,除了一份工资,行医收到的土特产品很多。朱卫泽父亲人在镇子上,乡下人脉广泛,认识的人很多,轻易结识了徐花强的这些亲戚。七十年代末,中国农民勉强能吃饱饭、穿暖衣,生活上还是很困难的。朱父开始经常给徐花强的两家亲戚送礼,这些都是乡下病人送的,鸡蛋香油麻糕之类的土特产。朱家父亲,在与二姑二舅熟悉以后,又经过宴席上醉生梦死的酒精战斗,一切进展迅速。贫穷的乡下农民为人淳朴,哪能经得起这些糖衣炮弹,朱卫泽父亲很快就和徐花强二姑二舅亲如家人了,朱卫泽攻官战第一阶段顺利完成。
算了一下,朱卫泽还有一段时间毕业,朱父要做到能与徐花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时不可待还是要抓紧的。朱父要拿下江南机械制造总公司徐花强副总经理,以便朱卫泽毕业后,就能留在南京,在江南总公司找个好工作。二姑二舅很支持朱家的想法,决定在徐花强二舅的带领下,和朱家父亲一起去南京,面见徐花强。
那天,从镇上一大早出发,做上南通长途汽车,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到南京。下了车,随便吃了一碗面条,朱父在徐花强二舅带领下,走进了徐家。徐花强的妻子大张很有礼貌,招呼客人坐下以后,沏了几杯茶,然后电话徐花强,“你二舅来了”。当年徐花强家很穷,初中毕业考上中专以后,是二舅出资送他来南京读书的。听说二舅来了,徐花强和二舅电话上打了招呼,并要大张收拾一张床,让二舅先休息一下。至于二舅提到,一同来的镇上朱大夫,徐花强没有理会就放下电话了。
一直等到十点多钟,喝的醉醺醺的徐花强, 回到家中,进了房间斜躺在床上。二舅赶快走进房间,对徐花强说,来南京是为了朱大夫的事,大概介绍了情况。二舅说了半天,徐花强还是不肯出房间,和朱卫泽父亲打个招呼,自顾自的看起了报纸。虽然有一墙之隔,朱卫泽父亲听到了大部分对话内容,等二舅出来的时候,他就告辞独自去找招待所了。次日早上,徐花强看到了朱卫泽父亲带来的礼品,没有说话收下了;当二舅请求徐花强见朱大夫一面的时候,他让朱父今天中午来家吃个便饭。
朱卫泽父亲如约中午到了徐花强家,等到十二点半的时候,大强子来了电话,他今天在钟山宾馆开会,让大张陪好客人吃饭。朱卫泽父亲第一次走进了徐家,认识了的大强子。这次见面,徐花强对朱父奉上的乡下土特产,虽然都收下了,但是态度冷漠。
朱父知道,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并没有在意这些。送一次土特产是不行的,要定期经常送,送得你不好意思了,才能送出感情。二舅年纪大了,徐父开始经常独自去南京送礼,但是没有二舅在场,徐花强经常戏弄朱家父亲,把他当个土鳖外人;过了一段时间,朱卫泽父亲已经送了两三次了,但徐花强对待他的态度,反而是越来越冷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朱卫泽留在省城大城市工作,一直是朱家父子的心愿,大强子的这些举动,让朱家父子很是苦恼。
徐花强心里想,自己一个乡下来的中专生,并无过人之处,也无靠山提携,当年想舔领导屁股眼,都要先从舔领导孩子开始,小孩子恶作剧故事不擦,每次舔都是一嘴屎。徐花强心里想,那些老干部是靠打仗打出的官,我这个副厅级副总经理容易吗?徐华强无论如何,一没亲二没故三没利用价值,心里很难瞧得起这个乡下土医生,故意为难朱卫泽父亲。朱家父亲心想,我好歹生于江南常州,拜师学了一门看病手艺,从鱼米之乡来到南通乡下穷乡僻壤;你一个傻穷小子做官了,我儿想当官,我们舔你屁股眼没有问题,你徐花强也是靠舔上去的,理解你让我们舔。但你徐花强故意大便后不擦,让我们舔,实在不厚道。一般,任何人去舔都是需要足够的勇气,几乎每个舔到里的粪便的人,心态都会变的;贪官疯狂贪污受贿,也夹杂着很大成分,是平复自己当年不得已的下作,以此报复社会。
朱父虽然满腹委屈,也只能给自家儿子说。心里虽然埋怨,但是朱家父亲让儿子留在南京工作的愿望,一直坚如磐石。既然心愿如此,那还得求徐华强,那还得继续舔他的屁股眼呀。朱家父子一起讨论了很长时间,认真分析了总结了攻官战的经验与教训。朱卫泽父亲说,有一次把土特产送到徐花强家的厨房,发现已经放满了类似的土特产品,后来就把礼物送到卫生间里了。送这些的人太多了,人家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甚至有些反感这些礼物。朱父又说,有一次送四只大鹅去,刚刚拎到他家附近,大鹅拼命叫了起来,邻里几家人都出来看。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看到这么多人瞧着朱父送礼,徐花强脸色非常不好看,当场拒绝让朱父进家门。以后,每当朱父再送礼到徐家,徐家人总是拿出别人送的,对应价值的土特产品作为回礼。这次讨论后,朱家父子认为,要改革乡下送礼的旧路子,创新省城送礼的新方法,要深入了解送什么,才能打动徐花强。这些日子,朱父很着急,徐花强对帮忙安置朱卫泽毕业在南京工作, 一直态度暧昧模棱两可,你越急他越是不置可否。
于是,朱卫泽父亲带了一些土特产品,到了乡下徐花强的大姑家,一起聊起了大强子。朱父以前来大姑家送礼,都是叮咛大姑见了大强子,多说几句自己的好话,然后就离开了。二姑有个头疼脑热,去镇上看医生,朱大夫都是热情满满。这次,朱父把礼物放下后,坐了二姑身边,一起聊起天来。乡下农民见镇上名医如此亲近自己,很是感动,赶快让亲戚们准备饭菜。在徐花强二姑家吃饭时候,二姑说了徐花强的许多事。徐花强的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大强子父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奔波,没有时间管教孩子,二姑要经常回村子照顾娘家姪子们。
那个晚上,朱卫泽父亲带来的好酒,二姑喝多了,话也就特别的多了。徐花强刚上初中时,有一天下午,村上小媳妇小媚大解,他藏在她背后的茅坑里偷看,媚儿正在拉屎突然听到笑声,回头一看,是大强子蹲在坑里盯着看呢,……。媚儿怕羞,没有告诉别人,等到大姑回村,当着大强子面,把经过讲了一遍。二姑是一个良家女子,哪能容忍这等事,操起扁旦就向大强子砸去,大强子赶快跑,扁担落在了大腿上。徐花强在床上躺了四天,二姑一直在娘家照顾他,期间,语重心长的告诉大强子,有了地位就有漂亮女人,想怎么玩都行;蹲在又臭又脏的茅坑里,看着人家的屁股眼有个哈劲,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徐花强听后点了点头,从此发奋读书,初中毕业的时候,考上了省城的中专。那天一直聊到了半夜,和朱卫泽父亲分手时,二姑把嘴巴贴在朱卫泽父亲耳边说,大强子好色但讲信用,村里小媳妇大姑娘请他办事,只要睡过以后都给办的,从来不失信用,……。
和二姑交流后,朱卫泽父亲又专门请徐花强二舅一家吃饭,一起探索好的办法。于是朱父又在镇上饭店,订上了一桌,请徐花强二舅一家吃饭。喝到尽兴的时候,朱父说起了给徐花强送礼的,为朱卫泽毕业后安置事情,至今毫无进展。二舅说,小时候家里穷疯了,大强子现在很贪财,现在位子高了,一般的东西看不上眼了。二舅妈说,可能你办的事比较大,送的礼也不够重量,大强子心里不高兴,所以不愿意见你。
饭后告别的时候,二舅把朱卫泽父亲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大强子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受欺负,长大后有点变态;他喜欢人家拍他的马屁,喜欢人家贬低自己吹捧他。二舅又说,大强子喜欢酗酒,喝了几杯以后,你把自己贬得越低越下贱,把他捧得越高,他就越肯为你做事。
二姑二舅的善良淳朴,他们的交底交心的话,朱家父子很是感激。此后朱家父子一起总结道,徐花强好色贪财,还喜欢别人自贬捧他。朱家父子又分析道,以前送的东西的价值低又太显眼了;以后不能还是按照县里的标准送礼,要提高到省级标准;以后不能送大鹅这类东西,要创新送的礼物;给徐花强送礼,要高标准严要求。杨家父子又说,徐花强喜欢谄媚,我们也要不顾廉耻巴结他。对徐花强有了深刻的认识,找到了徐花强的脉络,朱家父子决定,送礼的价值和档次要大幅提升,马屁谄媚要不耻下贱。
对于这么做,年轻的朱卫泽觉得有点下作,朱父大声喊道,不下作你还有其它办法,你要是心里憋屈,就想着以后做上大官找补回来。于是,朱家父子决定,当务之急,在徐花强春节回乡之际,做两件事,一是大强子年前到老家村子的时候,要献上够重量的年礼;二是请二舅出面,请大强子大吃一顿,酒醉饭饱后还要让大强子,坐在床上看到蹲在茅坑里看到的东西。大年初三,朱家父子在镇上最好的饭店,摆上了丰盛的宴席,请大强子吃饭。请二舅坐在首席,还请来了大强子的几个亲戚作陪,朱家父子谦卑地坐在未席。席间,朱家父子,事先编排了一些自贬自损的句子,和一些徐花强爱听的吹捧语言,谄媚和舔功轮番献上。果不其然,徐花强极为受用,和朱父的距离感小多了。酒过三巡,徐花强村上一位漂亮媳妇出场敬酒,她是徐花强亲自安排的江南总公司员工。徐花强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立即举杯,提议大家共同干杯。朱卫泽父亲趁热打铁,干完杯后,立即让这位漂亮媳妇,陪徐花强上了待命的汽车,驶向了订好的宾馆房间。
功夫不负苦心人,朱家父子第二天收到邀请,初五徐花强在县城大酒店宴席。县城里的一号饭厅,平常都是县委书记和县长宴请贵宾的地方,一张能坐十八个人的大桌子,能滚动的餐盘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此时宾客满座。宴席开始,徐花强致词,“今日,在此略备薄酒,请我最亲密的乡下亲人欢聚一堂。……。” 听完第一句,朱家父子对视了一眼。朱家父亲心情澎湃激动万分,心里想,我们父子终于进入了副厅级大官的最亲密行列了。朱家儿子毕竟年轻气盛,在为前途光明开心的同时,又感觉以前的巴结经历,如同舔臭屁股眼,而且是大便后没有擦过的。朱卫泽看着满脸笑容的父亲,笑不出来眉目紧锁;想想这几年父亲为了巴结徐花强受到的污辱,想想为了给徐花强送厚礼几乎花光了积蓄,他落泪了,感到委屈和心痛。这一刻,朱卫泽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不辜负父亲,不要底线做上大官。
朱卫泽父亲经过忍辱负重飞唾自干,竭尽家财坚持重礼,终于在朱卫泽毕业前夕,拿下了徐花强。朱卫泽早早积累了浅规则仕途经验,为以后迅速升官,奠定了理论和实践基础。1981年,在徐花强副总经理的安排下,朱卫泽南京机械专科学校毕业,进入了江南机械制造总公司计划部工作。朱卫泽攻官战第二阶段完成了。
朱卫泽进入江南总公司时,公款吃喝已经成为风尚,徐花强经常拉着他花天酒地。朱卫泽为了官位拼命巴结,甘心在酒桌上自贱,取悦于大强子。这些没有内涵的人,喜欢这种带有污辱性的酒桌娱乐,朱卫泽发达后,继承了徐花强师傅的衣钵,常带着小兄弟们饮酒作乐,以这种方式,招揽了许多酒桌人才。
当年朱父巴结徐花强受到的污辱,也种入了朱卫泽的心中,他更加爱自己的父亲,心里也隐隐约约的对大强子怨恨。在金钱建立畸形关系的过程中,朱卫泽记住了遭受过的屈辱,有了权力后,对待下属,也是能登门送重礼的给大官;反之,对不肯乞求巴结,不肯在酒桌上低三下四,不但别想当官,还要给予打击。朱家父子与徐花强这种以金钱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关系,是没有感情成份的。
朱卫泽精明乖巧,但才智平庸。父亲是人生的第一个老师,多亏朱卫泽父亲身体力行的示范,后天赋予朱卫泽钻营投机、走捷径取巧方面的过人之处。徐花强的所作所为,深刻影响了年轻的朱卫泽,他是朱卫泽贪官之路的启蒙人。腐败不是天生的,徐花强以自己的言行,成为了朱卫泽腐败的师傅。朱卫泽以后追随徐花强,学会了专横跋扈贪财好色,学会了不耻下贱舔上级屁股眼、也逼下级舔自己的。
那个时候,文化大革命结束不久,以阶级斗争为中心,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官场也在新的中心下,在独特的文化背景下,形成了新的潜规则。在这些贪官的治理下,舔而优则仕在官场蔚然成风,徐花强朱卫泽以这种方式迅速被复制,涌现出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徐花强朱卫泽。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H2ARkmyk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