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妳蠢蠢欲動 - 逃避

「那妳看我，是什麼感覺？」霍子鈞拿起旁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簡唯琳波瀾不驚，「和看豬肉差不多。」

噗，霍子鈞一口水噴了出來，他的身子一抖，簡唯琳的針就下歪了。

「別動。」簡唯琳拔起針，瞪了他一眼。

「妳的形容很傷我的自尊。」霍子鈞哭笑不得。

簡唯琳的手停了下來，凝視著他，目光中明晃晃地写着兩個大字：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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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霍子鈞暗笑，好一招眼神制敵。

簡唯琳繼續下針。扶起它時，她感覺到了它隱隱的硬度。

簡唯琳問：「你有感覺嗎？」

「有，感覺到塑膠手套。」

「霍子鈞！」簡唯琳惱了。

霍子鈞笑了：「原來要把妳激怒也不難。」

「你再這樣，我……」

霍子鈞的笑意更深，「好的醫師大人，我感覺到了死灰復燃。妳不是說過，在輕鬆的心情下，針炙的效果是最好的，現在我的心情很放鬆的。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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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唯琳不能否認，他笑起來時，深幽的眼眸折射出誘人的光。

不知覺間，她想起一句詩：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屋外是碧空，屋內竟也有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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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唯琳清了清喉嚨，「有感覺就好。針下好了，你躺一會兒，我要上洗手間。」

「我說了，妳很有趣。」霍子鈞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會心呢喃。

簡唯琳沒理會地匆匈離開，只是心跳不由自主地急了。她在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讓涼意緩和紛亂如麻的心跳。

看來，霍子鈞恢復的情況比想像中更好，只要他的療程一完結，她就可以和爸爸回Y市了。

簡唯琳對著鏡子笑了笑，她的呼吸輕盈了不少。

簡唯琳坐上霍子鈞的車子，「你想去哪？」

「去吃飯。」

「不是做心理治療嗎？」

「邊吃邊做。」

簡唯琳思量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今天程璇來找過我。」

「哦？」霍子鈞的語音飄著微不可查的輕顫。

「她把她和許諾的事說了一遍。」

霍子鈞沉默了。

「她說如果你把他倆當成敵人，最好的方法是找個更好的女人，過得比他們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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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鈞把車窗打開，任疾風吹拂。

風在車廂裡亂竄，簡唯琳的馬尾在風中飛舞。車廂裡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了他沉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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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霍子鈞的氣息漸漸平伏，「妳怎麼看？」

「不管她這麼說是真心還是假意，你放下這段過去，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

「我曾經以為她是最好的。」

「現在呢？」

「像巫婆的毒蘋果。可惜，我已經吃下了。」霍子鈞瞄了簡唯琳一眼，「這故事好像不太對，但我真的覺得自己是白雪王子。」

簡唯琳的唇角抖了抖，「把壞東西吃了下去，就拉出來吧！」

霍子鈞微愣後，哈哈大笑，「妳治便秘嗎？」

轎車駛向市區，在路邊停下。

「去吃什麼？」簡唯琳走下車，抬頭一看，華嫂魚丸面。

「聽說這家的魚丸面味道不錯。」

簡唯琳嘴角微揚，「你也會吃這麼接地氣的魚丸面？」

霍子鈞挑眉，「怎麼？妳以為我不食人間煙火？」

「你和程璇來吃過？」

「沒有。」霍子鈞舉起拍立得，拍下了華嫂魚丸面藍色的招牌。

簡唯琳疑惑，「那你怎麼知道這家店？」

霍子鈞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有人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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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這個字到了簡唯琳的唇邊又瞬間咽了下去，看起來只是喉嚨震了震。

霍子鈞追问，「怎麼不問是誰？」

「很多人喜歡這家店。」

霍子鈞的嘴角微揚，又裝傻！

走到店門口，簡唯琳掃了一眼店內，猝不及防間，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身子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本能地轉身。

霍子鈞看見店裡的李淳一，轉眼注視著簡唯琳。

「妳想一直逃避下去？」

簡唯琳慌亂地躲避他的目光，喉嚨壅遏，「對不起，今天的治療暫停吧。我要先走了，下次見。」

她快步走離，身後的影子在斑駁的路面上追趕著她急促的步伐。

霍子鈞舉起拍立得，拍下她遠離的身影。

他看著拍立得慢悠悠吐出的照片，喃喃自語，「不急，治療，慢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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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鈞走進店家，在李淳一對面的位置坐下。

「這位置沒人坐吧。」

李淳一吃驚，「Vince，你怎麼在這？」

「有人說這家的魚丸面很好吃，我來試一試。怎麼一個人？琪琪呢？」

「她不會來這種店。」

「也是！聽說你們吵架了？和好了嗎？」

「差不多就這樣吧。」模棱兩可的回答。

霍子鈞叫了碗魚丸面。

李淳一猶豫了片刻，問：「你去了新生醫館看病？」

「是的，Liz的醫術很好。」

李淳一的眉心陡然收紧，「我看你的IG，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霍子鈞微笑，「你覺得呢？」

「Vince，你要什麼女人都有，請別招惹Liz。」

霍子鈞臉上的笑意驟然而逝，「哦？」

「她對所有事情都很認真，她玩不起，你別傷她。」

霍子鈞的臉色沉了，「你說這話不覺得很諷刺嗎？」

「我傷她是我的罪孽，我受了。但我不希望她……再受傷害。」李淳一的眼中閃動著難以壓抑的痛苦。

「你憑什麼說我一定會傷她？難道我對她就不能是認真的？」

「Vince，她不適合你。」

霍子鈞揶揄，「那三年前的她，適不適合你？」

李淳一倏地语塞。

「你覺得你和琪琪適合嗎？」

李淳一垂下眼簾，遮掩目光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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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娶她是想借王董的手把你爸從牢裡救出，讓他可以去醫院治病。沒有王董，你根本沒能力做到。所以你拋棄了Liz，娶了琪琪。如果現在你想過河拆橋，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霍子鈞的話帶著刺骨的冷銳，直中靶心。

「你選擇了這條路，就根本沒有退路。無論你心裡有誰，你也不可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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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一的太陽穴猛地漲起，臉頰的肌肉在緊鎖的牙關外顫動著。

店員送來了魚丸面，霍子鈞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知道誰喜歡來這家店吃面嗎？」

李淳一站起，冷言：「我吃完了，有事，先走。」

霍子鈞淡淡地說：「好，代我向琪琪說Hello。」他吃了一口魚丸，不住點頭，「真不錯。」

李淳一走出店家，上了車。他的雙手握住方向盤，但眼裡再也辨不清方向。

前方那條燈火通明的璀璨大道，一直蜿蜒到城市的深處。

沒有回轉，沒有後退，負罪前行是他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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