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見____在飛 - 當我看見羊在飛

「哇～天空好藍好廣好大好壯好亮好屌好漂釀。」我們兩個躺在草地上，肩並肩，她看著沒雲的藍天。

「諾，妳覺得羊會飛嗎？」我轉頭看著她白皙的側臉，當下只覺她很美。

「不會吧？」她輕笑。

「那如果有一天我們看見羊在飛，妳就嫁給我吧。」

天很藍，是清澈的迷濛青藍色。

「那怎麼可能嘛⋯」她嘀咕，好像在抱怨機率太小。

「呵呵⋯」我笑。

「諾，你不能食言喔。」

「好啊。」反正又不會發生。

「打勾勾，蓋印章，你要守承諾⋯」

羊啊，求你飛過天空吧。

在那之後的好幾年。

「妳記得嗎？」

「嗯？」咖啡店，窗角的一杯咖啡，和一個曾經的小小誓言。

「就是這個。」我輕輕伸出小指。

「？」她滿臉疑惑。

幾年來，我們做過太多約定，她，忘了吧。

「唔⋯」

明明我未婚，她也未婚啊⋯

算了，反正是小時候的胡言亂語。

「訥，妳嫁給我吧。」

「誒誒誒？！求婚不應該浪漫一點？而且⋯」她說到一半，捂住嘴。

「而且什麼？」

「⋯可是羊還不會飛。」

原來妳還記得！

「那，我們去讓羊飛吧。」我牽起她的手。

「嗯！」

國防部。

「總統大大，請借我一架戰鬥機！」我握拳，一臉熱血沸騰。

「嗯，為什麼？」蔣公拿著十塊錢照鏡子，覺得自己很帥。

「因為我有未婚妻！這是她的終身心願啊！」

「哦哦哦，好個男子漢，看在你的志向那麼遠大，我借我借！」蔣公摸著新留的八字鬍，手一揮，侍衛搬來一架飛機。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蔣先生喝醉了。

「要把它改裝成羊坐得進去的！」我說，把飛機塞進我家後面的車庫，進行一連串不合法而你不會想知道的恐怖改造。

「完成啦，我根本天才！」神經病式大笑。

「羊來了！」她一跛一跛爬上我工作的山坡。

「草莓⋯」我從一堆被我拆爛的零件工具裡抬頭「哇考，妳搬綿羊啊。」

「沒錯，我厲害吧。」

「為什麼不是山羊？」

「我喜歡！」

「是是是，老婆大人您太偉大惹。」我和她聯手把一堆毛塞進改造過，窄窄的駕駛艙。

「嗚嗚嗚嗚嗚嗚～」她哭了起來，也不知是在哭屁。

「妳幹嘛哭？」我卻發現自己眼眶也隱約濕濕的。

「等它飛起來我們就能結婚了⋯」她拿著我的袖子擤鼻涕。

「太好了。」我抱著她。

「你知道嗎？上個沒追到我的人現在在喝酒慶祝⋯你還要我嗎？」

「隨便啦，不娶妳也沒人嫁我了。」

「⋯」

「額⋯」

「跟你說喔，」她抿唇「如果羊沒有飛起來的話，我還是愛你喔。」

「嗯，我也是。」我拿起遙控器，向著飛機按下「開始」。

草綠色的機翼展開，戰鬥機搖搖晃晃飛上天際。陣陣白煙裊裊。

「我愛妳。」我看著她笑開了的咖啡色眸子，按下「let out」的鍵。

機腹大開，白雲般的身影在高空中綻放，降落傘飄下⋯

「你⋯」她看著那隻羊。

「等一下。」

銀白色的翅膀從羊蓬鬆的毛裡伸出，割破了不穩的麻繩。羊用力的「咩咩咩」幾聲，撒下薔薇花瓣。

然後，那隻羊飛向很遠很遠的藍天。

當我下一次，再看見羊在飛⋯那時，此故事的女主角，早已與我一起奔向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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