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來到第四十四個庭審日。哪怕律師已花了長時間與范商討細節,努力為這天作準備,范依然深感焦慮,畢竟這是她人生首次出庭作證。在前往法庭途中,記者和攝錄機把范給重重包圍,她深知世界各地的人都會關注此案,但一想到自己到頭來竟是以這種方式成名,便感到萬分諷刺,眼眶也不自覺地噙滿了淚珠。至於沙蒂,她前往法庭時也頗為緊張,全程雙手合十,唸唸有詞。反而,她的律師卻一副從容不迫的態度,彷彿已有十足把握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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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開始後,首席檢察官站起身來,看着法官囁囁嚅嚅地說:「法官大人,我今天有些話想跟您說的,我在請求……在請求……大人,我……請求撤銷對沙蒂·𦲤妮的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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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聽見後驚愕的想了想,然後說:「法庭決定釋放第一被告沙蒂·𦲤妮。你現在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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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沙蒂在事前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努力試着理解此刻正發生什麼事。隨即,她便站起來緊緊擁抱着范,然後在律師的陪同下邁步離開了法庭。法庭外,沙蒂的律師接受傳媒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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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今天,檢察官告知法院,他們拒絕進一步起訴沙蒂·𦲤妮,所以沙蒂·𦲤妮今天已被當庭釋放。
記者:請問這是誰的決定?
律師:這是司法部長和檢察官的決定,但他們並沒有說明原因。
記者:接下來會怎樣呢?
律師:接下來,沙蒂·𦲤妮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記者:那麼范氏紅呢?
律師:范嗎?我認為檢察官沒有對此表明任何事,所以案件必須繼續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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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外,滲透着沙蒂,她的家人和律師的喜悅。相較之下,法庭內則蔓延着一片啞言和沉重。本來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心態出庭作供的范,親眼看着這兩年來唯一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也離她而去,再一次大受打擊。來到這裏,范終於崩潰,瞬間哭成淚人,也無法如常作供。為此,范的律師要求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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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律師向傳媒說道:「各位,法庭撤銷了對沙蒂·𦲤妮的起訴,但對范氏紅來說,她仍然需要面對相同的指控。范明顯因此受到精神創傷,這對她不公平。基於法庭已經表明,針對這兩位女孩的案件,該視為同一個案件的事實,所以范絕對有權得到和公訴人決定撤銷對沙蒂·𦲤妮的指控的相同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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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庭期間,心力交瘁的范一直深感困惑和沮喪,甚至失去生存意志。即使律師到獄中探訪過她好幾次,她都絕望地表示自己不希望再出庭作證。但若然判決結束後,范仍然不願作供的話,那她定必會被判處死刑。因此在律師費盡心力的說服下,她才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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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蒂·𦲤妮:「當然,我很高興回到家,與家人和朋友在一起。但我依然很傷心,就好像,那些漢平人認為我的生命毫無價值一樣;就像,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什麼都不是,被當成替死鬼、用作犧牲也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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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漫長的審訊期間,我早已把范視為親姊妹了……當我哭泣時,她總會安慰我,相反當她哭時,我也同樣對她……我們都毫不猶豫地支持彼此。現在,我每天只向阿拉祈求一件事,就是希望范不要被判死刑。千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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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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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第四十六個庭審日。范如常被警衛押送至法庭,但范的律師注意到,這次越南大使館的官員也在場,心想這對范而言也算是一絲希望。當然,此刻他們仍然不太清楚接下來的發展,直至數小時後,他們陪同仍然被鎖上手銬的范,欣喜地走出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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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你現在感覺如何?」
記者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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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實在太高興了。非常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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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大團圓結局嗎?」
記者問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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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們很高興,可以得到一個美好的結局。距離范氏紅可以出獄回家的那天,已經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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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法庭決定改為以傷害罪起訴范,而撤回謀殺罪指控。傷害罪的刑罰當然輕得多了,律師和她商討後決定認罪,被判監禁三年四個月。由於范已待在監獄兩年多,加上於獄中表現行為良好,最終一個月後便刑滿出獄,重獲自由。在范被釋放返回越南那天,她甚至化上精緻的妝容於機場接受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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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你在拘留期間最想的是什麼?
范: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想到了我的國家,想到了,我有多麼想回家。
記者:你回來後想做什麼?
范:這點我還未知道,但我認為自己還想表演,就像女演員一樣。
范:我現在非常幸福,感謝你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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