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主題歌之紙短情長 - 第二首──沒有妳，無法獨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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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冬季早晨，吐出的空氣都化為氤氳。

都市裡的川流不息，稍微澆滅了每夜的輾轉難眠。

年少的青澀已經從偉哲身上褪去，只有心裡的房客仍不願意退租。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每天都會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的男人。

曾經，他也想不管不顧說出內心的想法。

在那個畢業的下午，各奔東西的前一刻。

當他懷揣著希望靠近時，卻發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不只一位。

排隊的人這麼多，他又怎麼會想成為其中之一？然後再被她忘掉。

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偉哲走進太魯閣號的車廂，找到自己的座位，是靠窗的位置。

他坐下來，將目光投向窗外，並不在意自己身邊坐的是誰。

這段車程，是最後的打扮時間。

每一次回到家鄉，他都會騎著車在那戶紅門前繞。只因為，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裡，他們就是在那裡互相道別。

徐苡榛，一個他暗戀十年的女人。

即使畢業後，她還是常常打電話給他。

男人曾經暗自歡喜，或許是因為沒有告白吧。

否則自己怎麼會擁有如此獨特的待遇？他知道，徐苡榛畢業後，並沒有繼續和其他人聯絡。

她說過的。

可惜的是──

這次回到家鄉，不能再騎單車到那裡去，期待偶遇了。

幾天前家裡來了電話。

「阿哲，有你的信，記得回來拿。」

「什麼信？」

「喜事啊，以前國中常常和你打混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叫什麼？什麼真的？」

「徐苡榛？」

「對、對、對，就是徐苡榛，她的喜事來了。」

「我知道了。」

「回來拿？還是我替你寄過去？」

「不用了，我回去拿吧。」

大紅喜帖早已經被拆開，母親拍下一張照片寄給他，新娘──徐苡榛就這麼赤裸裸的被燙在上面。

這也是他今天南下的原因。

身為朋友，怎麼能不誠摯的祝福？

這個時候偉哲無比慶幸，那些他率先逃避的對視、克制的擁抱、壓抑的心意、沉醉的瞬間，都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今天，他才能體面的參加婚禮。

只不過，心中的空洞卻在不停地訴說著實話。

他只能盡力忍住，才能保持臉上的笑容。

對。

微笑，他一直是這樣面對她的。

最後一程，也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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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婚禮現場，那是一座餐廳的偏廳。

偉哲用眼神梭巡了一圈，沒看見任何熟悉的賓客。

果然，自己是唯一還有聯絡的國中同學了。

也是僅剩下的那一個蠢蛋。

交過紅包錢，他被安排在中間的桌號。

這個結果，或許是沒有太出乎偉哲的預料，或許他在對方心裡，一直都是這麼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正打算入座等待時，偉哲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轉頭看去，那是一名禮童。

「你是李偉哲叔叔嗎？」小小年紀就有著一雙好看的鳳眼，或許這就是良好基因的遺傳吧？

「是。」

「跟我來，阿姨找你。」

「誰？」偉哲下意識問出了疑惑。

禮童沒有繼續和他交談，而是乾脆地轉身在人群間穿梭。

「阿姨？」想起了徐苡榛，偉哲連忙跟在禮童身後。

看著禮童鑽進新娘化妝室，他微微一愣，不太明白徐苡榛為什麼要特地讓人帶自己過來，自己的座位號沒有特別安排，不就已經表達出意思了嗎？

為什麼又要煞有其事地把自己叫過來？

是想讓老朋友看看自己盛裝的樣子嗎？

自嘲地一笑，偉哲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踏進去。

就在他正要伸手撥開門簾時，手忽然被一名穿著婚紗的女子拉住。

「徐苡榛？」偉哲瞪大了雙眼，新娘怎麼還在這裡？

「過來、過來，噓──小聲點！」

看著婚紗下的徐苡榛，這副夢幻般的景色迷住了偉哲，讓他順從地被拉到一處小房間裡，這似乎是空出來的新娘準備室。

「妳不是──」回過神來，偉哲正想問她不用準備嗎？

「我不是啊，那是我姊。」

沒想到，徐苡榛竟然這樣回答他。

「我、我不懂，喜帖上明明......」

「呆子，不這樣寫，你會當著我的面露出這麼失落的表情嗎？」她的眼底帶著一絲慧黠。

「我，我才沒有失落。」偉哲下意識否認道。

「娶我。」似乎是不想和他再多廢話，徐苡榛忽然向前一步，完全不在意自己高聳的胸口會碰上偉哲。

偉哲跟著退後一步，腦袋裡「轟」地一聲，完全無法思考。

「妳說......娶、娶妳？」他腦袋裡亂糟糟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等等，為什麼？」

「你不是看了喜帖後，滿臉失落的來參加婚禮嗎？」徐苡榛反問。

喜、喜帖？對，喜帖！

「這上面不是寫妳的名字嗎？」他連忙拿出喜帖，攤開想要求證。

「那是我改的。」徐苡榛似乎早有準備，將藏在身後的另外一份喜帖遞給他。

上面新娘的名字確實不是徐苡榛，而是徐苡晴──她的姐姐。

「娶我。」她再一次逼上前。

「我......好。」愣了片刻，想起看到喜帖時的心情，也不管這是不是惡作劇，偉哲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下一刻，他的嘴唇便被一片綿軟封住。

或許是因為看出偉哲的不安，他害怕這是一場夢，或是一場惡作劇，等等就會有人推著蛋糕進來，慶祝又有一個蠢蛋被騙了。

所以，徐苡榛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偉哲的身體僵在原地，這些年，他一直沒談過戀愛。

男人一直停留在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裡，做一個把傾慕偷偷藏在心裡的少年。

女人，也是。

如果這是一場美夢，那麼就好好的去享受吧。

想到這裡，偉哲反摟住徐苡榛的身體，濃烈地回應。

直到喘不過氣，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他們在無人的室內，微張著嘴呼氣，吐出陣陣輕煙，或許這就是他們體溫上升的證明。

「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我，可是你為什麼都不告白呢！」徐苡榛埋怨地槌了他幾下。

偉哲只能傻呼呼地樂著，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辯解。

「幸好，本姑娘聰明，利用這次姊姊結婚把你騙出原形。」她在偉哲面前握住小拳頭，得意地道。

「我......」原本想說出：我怕告白就當不成朋友的偉哲，卻在這一剎那想通了一切。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他的自私，不是嗎？

以為不告白就可以繼續這樣下去，以為不告白就可以保持自己的體面，以為......都只是自私罷了。

見偉哲愧疚得說不出話，徐苡榛將他手上的喜帖接了過去，笑道：「這可是我寄給你的情書，要好好收好哦。」

「嗯。」他悶悶地回了一個字。

感受到氣氛有些沉悶，女人眼波流轉，知道男人又開始想太多。於是，她伸出手，輕輕一推，打斷偉哲的省思。

「沒關係，如果這招也不成功，我還有另一招可以讓你就範。」徐苡榛滿臉得意。

「什麼？」偉哲下意識問道。

「如果你還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就騙你：我得了癌症，剩下半年的時間了，唯一的心願就是不想單身離開。」徐苡榛笑嘻嘻地說。

「妳──」偉哲蹙起眉頭。

「都說了，是騙你。」徐苡榛轉頭看向門口，似乎是在確認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或是，為了藏起眉間的晦暗，順勢抹去眼角的不自然。

「這種話......」

「好啦，別不開心！都說了是開玩笑的。」回過身的她連忙安撫道。

看著偉哲，徐苡榛像是有很多話想說。

最後，卻只是踮起腳尖，輕吻了偉哲一下。

她捧著他的臉問：「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先離開這個世界，你會怎麼樣？」

聽見這個問題，偉哲偏過頭，他不想看著現在徐苡榛專注的樣子，那樣會讓他以為對方說的是真的。

「我不想才剛擁有妳，就必須考慮失去妳這件事情。」

「總會有這樣的可能吧？如果我們七老八十的時候......」徐苡榛還是不死心，換個方式繼續追問。

「我不想去想。」說著，偉哲將徐苡榛摟入懷裡。

「是嗎？」靠在偉哲胸口的徐苡榛，像是放下了所有偽裝，露出落寞的神色，輕聲問道。

「嗯。」偉哲也輕輕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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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連替你生個孩子都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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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情書：

『徐苡榛：

要畢業了，還記得入學那一天嗎？

有一個找不到教室的男孩在地上哭鬧，是妳把他帶進了我們的教室──二班。

後來，那個男孩也順勢坐在妳旁邊。

他的個子不高，還沒發育的時候矮矮小小的，總是希望自己可以坐在妳後面，這樣就能偷偷看著妳，不被發現。

幸好的是，妳也不高。

所以我們總是坐在隔壁。

午休的時候，妳總是不朝向我，也總是比我早起來，害我一直沒看過妳的睡姿。

妳說過，妳做的夢都很快樂，總是會夢到小貓和小狗，可惜我看不到。

除了那些小貓小狗，我最想看到的，其實是妳帶著笑容睡著的樣子。

我知道，因為家裡的關係，妳不會繼續升學。

所以，這大概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最近我開始學騎車，我爸說我很有天分，應該在高中開學之前就能學會。

我在車的後輪加裝了火箭筒，這樣我們就能載一起了。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那就是──

妳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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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封情書：

『偉哲：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代表我已經先去天堂等你了。

請原諒我的自私，在最後一段時間還任性地和你在一起。

我不願意這輩子就這樣結束。

至少，我想要把剩下的時光都給我愛的人。

都怪你，為什麼不早點向我告白，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不過，沒關係了。

真的沒關係了。

能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

真的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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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以後也上天堂時，一定要好好跟我說：這輩子後來發生哪些事、遇到哪些人。

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去嘗試那些我沒嘗試過的人生。

如果有遇到好女孩，那一定是我替你安排的。

你絕對不可以猶豫，因為你答應，我才會真正感到開心。

還有好多話想說，可是我怕繼續寫下去，就寫不完了。

現在的日子很快樂，快樂得讓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以後即使在天堂，也會因為懷念在你身邊的日子而不快樂。

所以，現在的日子不可以流淚。

雖然我想寫更多，讓你想起我時，可以有更多的懷念。

但此刻，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想把剩下的日子，都拿來和你一起，快樂的生活。

不想把它們浪費在信紙和淚水上。

最後：

不要太想我，也不可以忘記我。

知道嗎？

人的一生死亡有三次，所以只要你不忘記我，我就可以再多活一百年。

因為，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愛你的徐苡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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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處理得不太好，可能是昨晚頭痛的關係，感覺思緒特別僵硬，有機會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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