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解開故事謎底 - 3-6 女人

眾人轉身，只見廟的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提著燈籠的男人，身穿褐色的上衣和短褲，看起來像是在地的村民。村民露出笑容，高舉燈籠，「各位#@$*們，歡迎來到無頭村，夜深了，請隨我來歇息吧。」

稱呼的部分模糊不清，發出的音節難以形容地尖銳和古怪，真要形容就像訊號不好產生的雜訊。有些人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楚，和身旁的人面面相覷，才發現沒人聽懂這些村民如何稱呼他們。

雖然有些毛骨悚然，但這表示他們已經平安過了第一關？即使沒吃嬰兒肉也可以嗎？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感謝無頭神開恩。」師父也安下心，放下嬰兒肉，沒有再執著於此。

眾信徒學著師父復誦。

師父跟上村民的腳步，林父牽著林琪兒跟隨其後，眾人也跟著離開，而莊天然卻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不自覺轉頭看封蕭生的反應。

封蕭生一臉若有所思，注意到莊天然的眼神，只是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

「你已經有老婆了？那老闆呢？老闆應該是你的第一順位啊。」後面傳來一道幽怨的聲音，徐鹿看著莊天然和「笑笑」，表情像極了在看一對姦夫淫婦。

莊天然這才想起徐鹿還在旁邊，自從封蕭生出現以後，自己的注意力全被帶走了，都忘了旁邊還有人。

莊天然正想解釋，便看見封蕭生一臉震驚，纖纖玉手捂住了嘴，眼眶含淚地說：「老闆是誰？」

莊天然：「⋯⋯」

徐鹿冷笑，滿是敵意地說：「呵呵，我勸妳最好別問，我怕妳看到老闆會自卑。」

應該是不會⋯⋯莊天然無奈地想，封蕭生應該是故意打斷他，想阻止他說出身份。

莊天然原本不明白為什麼要隱瞞徐鹿，但很快想到周圍都是人，確實不好公開身份。

在環顧四周的同時，莊天然忽然聽見人群中有一道讓人耳熟的聲音。

說是耳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女人和旁人有說有笑，夜裡的冷風掀起了長髮，露出她的面容——莊天然赫然想起，是照片上那個女鬼！

她什麼時候混在人群裡面？為什麼沒人發現？

莊天然頓時毛骨悚然，且一但察覺後便會發現眼前的景象越看越不對勁，女人的面容削瘦，脖子卻異常粗壯，肩膀的骨架也特別寬⋯⋯這分明就是一具男人的身體，硬生生裝上了女人的頭顱。

如此詭異的畫面，周圍二十幾人居然毫無所覺。

莊天然拉了拉封蕭生，「那個女人⋯⋯」

封蕭生望向莊天然手指的方向，「嗯？」

明明如此不對勁，卻連封蕭生都沒有特別反應。

莊天然想起封蕭生還沒見過照片上的女人，摸了摸口袋，掏出照片想給他看，卻在拿出來時赫然一愕——照片裡變成了男人。男人面色驚恐地坐在椅子上，滿臉寫著絕望。莊天然記得這個人就是質問師父的那個男信徒。

「變了⋯⋯之前明明是個女人，徐鹿也有看見⋯⋯」

徐鹿聽見自己的名字，探頭過來看了眼照片，露出一臉「你神經病啊」的表情，說道：「一直都是這個男的啊，男的還女的你分不出來？」

莊天然雙手一顫，他們明明在轎子裡討論過這張照片，當時明明都說是「女人」，但現在徐鹿卻無比自然地說這張照片本來就是男人。

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關卡的作用？為什麼只有他記得？

「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好。」封蕭生敏銳地問。

徐鹿聞言也盯著莊天然，碎碎念道：「從哪看出來他臉色不好啊？根本沒表情啊⋯⋯」

莊天然沒心情開玩笑，只想著該如何解釋現在的問題，他思索一會，說出照片裡的人被替換了，裡面這個男人是剛才第一個出面質疑師父的男信徒。

然而，徐鹿聽完更加質疑是他精神出了問題，「你在說什麼啊？剛才和師父對峙的人，明明是個女的啊！」

莊天然一愕。什麼？

封蕭生沒有反駁，顯然他看到的也是女信徒。

莊天然開始懷疑，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有問題？但是，照片裡這個男人的穿著和表情，怎麼看都像是被抓進去的人，並非原始的受拍者，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蕭生摸了摸莊天然的腦袋，「不急，有問題才會有線索。」莊天然因為這句話而漸漸冷靜了下來，封哥說得沒錯，有問題不一定是壞事，或許還能從中找到線索。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踏過廟前的雜草堆，沿著山坡往下走，由於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林，天色很黑，村民提著的燈籠成了唯一的光源，信徒們左顧右盼，深怕樹林裡跑出什麼恐怖的怪物，忍不住更靠近村民一點。

村民笑道：「#@$*們就是膽小。」

此時眾人也顧不得詭異的音調了，只想快點到達目的地，有人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裡？」

「回家。」村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說道：「聽說妳們是受到無頭神的感召來我們這兒遊玩，想親自見證無頭神的神蹟對吧？那就要多住幾天嘍，都當自己家啊。」

越過樹林，是片寬闊的平地，平地上有一間房子，周圍全是乾涸的田，枯垂的稻草無人清理，一點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樣，屋子裡卻亮著燈。

村民領著眾人來到房屋門前，老舊斑駁的紅磚牆面，低矮的磚瓦屋簷，落漆的紅色大門，久經蟲蛀的木框窗戶，帶著四十年前古厝的氣息。不遠處還有三間房，各自隔著一段距離，全都亮著燈。

村民說：「我們這兒有四間房，一間可以住五個人，要住哪間妳們隨便選吧，選好了就分成四組，我等等按順序帶你們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看起來有些猶豫，但見四間屋子看起來都差不多，彼此交頭接耳後，很快地分好了隊伍。莊天然這才得知他們本來就互相認識，彼此稱呼「師兄妹」、「師姐弟」，而師父本來就是他們的師父。

他們看起來情感深厚，互相友愛，那麼案件到底是什麼？

莊天然想起林琪兒——她是目前唯一看來和這門宗教有所衝突的人，面對人群的反應也有些古怪，或許她知道些什麼。

莊天然看向林琪兒，林父正在訓斥她，因為她似乎不想和師父同住。

「爸爸是為了妳的安全著想，宋師父妳不認得了嗎？宋師父對妳這麼好，怎麼能無禮！」

林琪兒忐忑，「我⋯⋯我不知道⋯⋯」

「不記得沒關係，相信爸爸，不要排斥。」

「我不敢⋯⋯」她眼神飄移，似乎很害怕。

師父聞言，拱手作揖，語重心長地道：「修行在於個人，不得勉強。」

林父眉頭一皺，趕緊解釋：「師父，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見怪。」

一來一往之間，所有人都分配好了住處，只剩下師父和莊天然兩間的住所還有空缺。

師父嘆了口氣，看向跟在林琪兒旁邊的燕燕，「妳是她的朋友？」

燕燕眼珠一轉，「算是吧，剛認識。」

師父指向莊天然，「那妳們一起去睡那裡吧。」

林父眉頭深鎖，「不行！」

師父望向林父，林父察覺失態，趕緊道：「不好意思啊，師父，我不放心讓她去外面住，女兒還這麼小⋯⋯」

「十七歲，不小了。林師弟，你忘了，村民說晚上會來找我，你放心讓女兒住在這裡？另一個女孩也是，妳們都去住別間吧。」師父盡可能地和顏悅色，無奈林琪兒依舊怕得直顫。

林琪兒看向林父，林父面沉如水，沈默好一會才說：「不要隨便跟男生說話，不可以睡同一間，明天早上就來找爸爸。」

林琪兒如獲大赦，飛快地走開，深怕被留下，只是抬頭看見莊天然時，她又膽怯地縮回目光，腳步躊躇。

莊天然正覺得古怪，師父也就算了，為什麼她看到自己也這麼緊張？他做過什麼嗎？

這時，一道清香的氣息飄過，封蕭生越過莊天然走向林琪兒。

他握住林琪兒的手，宛若好姊妹般地笑道：「歡迎妳來呀，林妹妹。」

林琪兒怔怔看著封蕭生，意外地沒有抗拒，點了點頭，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

莊天然不解，為什麼一樣是陌生人，但林琪兒卻不怕封蕭生？

幾入進門前，莊天然忍不住問封蕭生：「她為什麼不怕你？」封蕭生笑了笑，側頭在莊天然耳邊輕聲說：「自己做題，我會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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