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組合第二部 - 赫麗貝爾起源篇第一章當前的王國 5

　　「但是，西麥堤芬，我們應該已經對默拉特拉他們提出時代定義的看法了吧？」

　　就這樣讓活死人的話題消失在歷史的洪流吧。他們選擇用話題的進度來認可這段「歷史」，輕描淡寫地草草帶過。西麥堤芬也是，露出了不在乎活死人的表情回答少年搭檔：

　　「等會五賢要開會，檢討這次的大陸之旅，我想默拉特拉大人應該會根據現況，把這件事納入接下來的準備重點之一吧。」

　　「是啊，畢竟妳現在是兩邊的人。」

　　洛羅坦丁難得語帶輕鬆，但眼裡依舊警覺。

　　「大陸這趟旅程死了多少人？」

　　「五成。」

　　回答之乾脆，像是早就猜到搭檔會問這個。

　　「……那接下來就不是活死人的問題，而是怎麼跟政府要經費了。」

　　「而我既是五賢，也是靈異組合的負責人。」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或許靈異組合的高層會趁機向政府施壓。」

　　雖然這個結果已經遠超預期，不過只要出現一兩個死者，雙方的談判就容易破局。賠償家屬、招募並訓練新進成員，每一筆都是不小的開銷。那些死者的命當然不是命，不過要是可以拿來利用，他們就是一條又一條的鮮活生命。

　　說穿了，政治這個東西，就是在缺乏矛盾的地方創造矛盾，在沒有敵人的時候製造敵人，然後賺取每一次交涉的籌碼。

　　事到如今，她再也不能輕蔑基路伯、阿德斯克或是默拉特拉了。

　　其實她也一樣。

　　無論今天在這個位子的是誰，他們都會為了創造更多利益，百無禁忌地不斷挑戰。

　　但是，她又是樂園。

　　一旦支持靈異組合得到這筆賠償，就是背叛自己的「祖國」；但她又是五賢，要怎麼平衡政治與軍事的關係，是她政治生涯的一大關鍵。

　　「西麥堤芬。」

　　「怎麼了？」

　　「別忘了，還有塞特的事情要處理。」

　　對望的兩人，眼神交鋒中夾雜著隱忍與疲憊。要是不這樣提醒，接下來就沒他們插手的餘地。

　　「對了……還有塞特。」

　　洛羅坦丁輕輕按了按太陽穴。開始頭皮發麻了。

　　「洛羅坦丁，我已經收到塞特的所有資料了。」

　　西麥堤芬語氣平靜，但語尾微微低了下來。

　　要處理的事情比想像得要多。她沒有忘記，早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做過所有可能的打算——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需要全部用上。

　　洛羅坦丁似乎不喜歡聽到這個回答。

　　不滿悄悄浮現在臉上，雖然沒明說，但西麥堤芬看得出來。

　　要不是他先提，她也不會主動提起。現在看來，她不應該多嘴了。

　　這個非常時期還「故意」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確實不太厚道。

　　「看來我應該把這件事匯報給靈異組合部門的。」

　　——怎麼突然這麼老實？她忍不住挑了下眉。

　　「這件事本來就是靈異組合負責範疇，會交給我們樂園，只是因為妳是這個月的輪值主席。」

　　「為何你認為這件事應該讓靈異組合負責？」

　　「因為……」

　　「他們不是妖怪，年紀也不到成為靈異組合的標準。不能把他們當作靈異組合的一份子。最重要的一點，何謂樂園？實際上，樂園與靈異組合沒有區別啊。」

　　她話音落下，空氣停頓了一瞬間。

　　如果要談誰是靈異組合，就要先定義樂園。

　　兩年後的今天，雙方已經融合得差不多了。實際上，靈異組合本來就是他們樂園的一種分支，因為基路伯與立霧暗中攪和，他們才被反客為主。

　　而且，還有亞諾夫斯基的事情要處理。沒有最多，只有更多，他們與赫麗貝爾的戰鬥這才要開始。

　　雖然事情很多，他們卻不是無頭蒼蠅，這是最大的安慰，所以西麥堤芬反而露出放心的表情：

　　「洛羅坦丁，其實你只是在擔心我吧。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

　　「我——」

　　大概是看到她嘴角的一抹微笑，洛羅坦丁的態度終於放軟了。原本似乎要說什麼，卻還是選擇吞回去。

　　「西麥堤芬，妳會擔下這個責任，是因為妳親赴大陸的關係吧。一聽說他們可能都來自王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全收了。」

　　西麥堤芬聞言，稍微仰起頭，閉上雙眼，將椅背當成枕頭般靠著，彷彿要讓腦袋短暫逃離一秒鐘。

　　那一切，從這句話開始：

　　「只要我們可以前往大陸，就要大肆掠奪那裡的財寶，搶到一個是一個。」

　　當她再次睜開眼，眼神裡多了幾分沉著——表示她說的都不只是說說。

　　「人員、武器、特有種，或是我們不曾想像過的東西，通通納為己有。那些東西都是我們的。我們不是強盜，卻也不是英雄，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自己是什麼，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方便。這些日子的準備，都是為了在那之後品嚐到豐厚的果實……還是要這麼說，我們是為了品嚐果實才準備的，早在準備之前，我們就已經在精打細算攻略大陸之後的事情了。」

　　語氣有些輕描淡寫，但並不輕浮。

　　說得好像他們不會失敗。

　　可是，從結果來說，他們也確實成功了。

　　倒因為果，做到了。

　　「不管塞特成員有多少，我們都要接收，他們是流離失所的孤兒，作為樂園，我們應該要為與他們的相遇感到驕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PkX4oY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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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話說得好：洗腦要從孩子開始。

　　這些孩子可以成為重要的戰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fpMcqm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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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如果他們全都是靠活死人活下來的孩子——那麼他們的潛力，就難以想像。

　　想到這裡，血液莫名加速。

　　她嘴角揚起，躺在椅背露出鬆軟的表情補充了一句：

　　「開玩笑的。」

　　——遺憾的是，洛羅坦丁沒有笑，表情比方才更冷了。

　　「西麥堤芬，妳不擅長說笑話。」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怎麼說。」

　　西麥堤芬聳聳肩，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紙。

　　那份資料明顯不足，份量少於實際人數，只是緊急統整的臨時文件，勉強堪用。

　　她隨手翻了幾頁，只有前面幾個人的資料勉強齊全。名字、照片、背景，多半是編號或空白。但她知道——這些孩子，就和他們一樣，有自己的名字與故事，不該被比較。

　　西麥堤芬微微吐氣，像是在整理自己接下來要扛的重量。

　　「所以……這些孩子要怎麼處置，等會我會一併向默拉特拉大人提交。他們不會成為樂園，如果讓我來選，至少這一代孩子，不需要像我們這樣活在內鬥與壓力之中。」

　　她說得輕，但語氣藏著決心。

　　其實她一開始也沒料到會這麼多人。規劃托兒所對她來說不是問題，但這個規模，連默拉特拉與五賢都得點頭，才有可能啟動後續機制。

　　「他們不會成為樂園——是嗎？」

　　突然插入的聲音，如同刀鋒。

　　空氣在瞬間凍住。

　　「西麥堤芬，這是妳說的啊。」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都還在試著理解這些話的背後邏輯，對方已經坐到了他們的對面，一副被邀請的來賓。

　　來者是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小女孩，烏亮長髮自然垂下，雙眼筆直清澈，滿是自信。那份不造作的氣質，讓她在可愛之餘，還多了幾分不容忽視的成熟。一身哥德蘿莉塔服裝彷彿刻意用來壓抑逐漸溢出的「大人感」。

　　他們當然認得這位不請自來的小客人。

　　西麥堤芬不再繞彎子，張口便喚出那個熟悉的稱呼：

　　「米蒂亞……大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nQwQax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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