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流浪 - 【濔】十章

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有許多莫名其妙的感情、想法油然而生。我解釋不了原因，但大概是因為人在獨自一個時會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周遭環境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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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儘量在不打擾末休眠的情況下打理客廳。打開手電筒在沙發的下方看個究竟，除了灰塵外一無所有。以為能找到甚麼價值不菲的陳年物件——小孩子的我經常這樣想。「探寶」什麼的，最能滿足小孩子的好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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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總也不可能老是懷念著十三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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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把末手指頭掛著的瓷杯拿去洗，但沒辦法實在是纏得太緊花了很大功夫才把杯子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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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想必仍在埋頭苦幹吧。比起我，她可以用來理解大家的時間要短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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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來窩在自己的世界裡浪費了多少光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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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趁末睡覺的時候偷窺他的房間呢？不失為個好主意。況且我也想多多了解他嘛......沒問題的......但最重要的還是完成手頭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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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相架，把滿佈灰塵的眾人的面貌擦去污垢，老媽，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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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泛黃的照片默默低吟。十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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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被老姐這樣逼迫清潔全船的話，我哪會產出如此感情？錯怪她了嗎......她的直覺一直以來都很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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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需要一些因緣際會來改變。即使是被家裡的長姊欺負也一樣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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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杯子簡單地洗了一下後，準備前往一樓。不想再嗅到那陣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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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是繼三樓的另一個同等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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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是整艘舟的總操作室，控制舟的方向行進。之前提到一艘舟不能停留在同一區域48小時，所以每過兩天就要遷至另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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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充填氧氣桶不同，我不管觀察了多少遍都搞不懂如何操作這艘舟。數學書上學到的方位，也好像顯得沒甚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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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規定了一艘註冊的舟裡至少要有兩個懂得操作舟的成員。這樣就算一人失蹤或是死掉，也能確保舟不至於無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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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人都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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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話，是由大哥和大姐來負責。想不到吧，那個女人其實是重要的家庭支柱。我呢，甚麼都不是，真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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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樓，依然是使用指紋認證打開大門。重要的地方向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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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朗氣清，操作台前方的擋風玻璃都打開了，遠處吹來的暖流輕撫臉頰。雖説平時任何時候都可以在陽台享受微微清風吹拂頭髮的快感，但就是操作室有種特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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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甚麼特別的見聞嗎？明。説出來跟大哥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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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我進來房間，一人坐在旋轉椅上轉過來迎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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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厲害，看都不看就知道我是誰啊。」我雙手持著工具緩緩走進了操作室。「我是來這裡打掃的，反倒是我想問問你有甚麼見聞呢，你知道，一直打掃來打掃去太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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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大哥似是刻意的咳了幾聲，隨後默不出聲，指向左邊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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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門上有個玻璃窗，能夠透過小窗隱約看到裡面的情形。從我身處的角度裡，能剛好看到一條別緻的馬尾盪來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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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綁馬尾的只有那一位我最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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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就懂了大哥的意思。剛才説的「一直打掃太悶了」如果稍微大聲一點就會被聽到，我也大概不會有甚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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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幹嘛？」我故意壓低聲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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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幹嘛呢，我也想知道。」大哥也不用平時爽朗的語調，低聲向我説。「總覺得偷看會被立馬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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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樣覺得，還是不要過去看好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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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駕駛室，而大姐身處的左邊空間，是個小型露台，天曉得她在那裡幹什麼。右方也有一道門，是洗手間，基本上是大哥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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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名字叫做「龍」。今年24歲，比大姐「美」早一年，是我們全家最大的。雖然擁有最大話事權，但遇到大姐仍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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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性格踏實穩重，不折不扣是家中的有力支柱。平時負責的工作是跟有意購買氧氣瓶的買家協商，還有購買原料之類的，所以有一半時候都不會在舟裡。順帶一提，我們舟有個附屬小艇，基本上是大哥和大姐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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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會隨大哥出去運送氧氣瓶。對我來説應該很辛苦吧。但這種體力活，對大姐來説根本不痛不癢。剩下我們的工作，就是製作氧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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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某程度而言，全家人都在舟上的情況實屬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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