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日寫作挑戰 - Day.18 便當1.0

「從今爾後，你的名字就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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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奴隸市場被瑟塔小姐救出來後，已經過了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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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惡魔族的我，從幼年體漸漸的長成成體。比起以前，力量有了，身高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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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要仰望的瑟塔小姐，現在已經能俯視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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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把注意力放在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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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教導著，我在指尖凝聚出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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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放射出去，打在訓練的假人上，綻放出爆燃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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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很熟練了嘛。」瑟塔小姐拍了我的背後繼續說道。「這樣的話，你就可以自保了，讓我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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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都是瑟塔在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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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著我身上的傷疤，給了我名字，教我這世界的常理，給了我活下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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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世界，亞人種總是被當成下賤的種族，被人類奴役，被當成玩物，不只是我，當初瑟塔也差點被販賣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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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的她，選擇接受了被割去雙翼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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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的傷被治好後的那天，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為瑟塔小姐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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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出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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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訓練完成後，我慣例著收拾出門要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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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揹起行囊。「我參加了革命軍，很快就不需要被人類欺壓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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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革命軍，瑟塔小姐的臉並沒有我所想像的有大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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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把這個世界的常理顛覆。」我激動的說著。「人類、天使、亞人，甚至是惡魔，一定有全種族和平共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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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不確定瑟塔小姐是不是笑了。「你就照著自己所想的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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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像幾年前，她伸出手將我的瀏海撥開，吻了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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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你的身邊守護你。願我等信仰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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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站在玄關，揮著手像我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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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革命軍的集會回來之後，瑟塔小姐向我問了革命軍的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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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並沒有主張奴隸制，是地方的貴族們以此為樂。」將調查的資料給瑟塔小姐過目後，她露出些許擔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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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打算直接進攻地方的貴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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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將貴族們腐敗的生活徹底根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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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塔小姐思考許久後，最後像是放棄了什麼一樣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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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種革命，只會引來更多的仇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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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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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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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說什麼都想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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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向脖子，那裡有著暗色的疤，那是以前還是奴隸是，被燙喉嚨的疤。即便傷口已經治好了，但疤痕卻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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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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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奴役後，那種地獄般的記憶便不可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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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現在，也常做那時候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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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想起來，自己曾經吃了同伴的屍體，反胃感便會翻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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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革命成功後，就能夠過上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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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塔小姐依舊滿臉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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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她喚了我的名字，這名字也是瑟塔小姐送給我的，很珍貴的東西。「你都想好了對吧？風險……與回報，還有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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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點頭，盡可能用堅毅的視線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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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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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瑟塔小姐站起身，離開了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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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瑟塔小姐在門後念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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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有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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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革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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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戰區上，革命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我開始重新思考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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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被壓在瓦礫堆下，流出了殷紅色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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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戰爭的災民們坐在道路一旁哭泣，我想上前安慰，但對方看到我頭上長的角，反而想拿小刀殺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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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的選擇，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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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親眼見過戰場的人，根本無法做出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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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勝利，與一大群人的性命，放在天秤上衡量。卡涅阿德斯的船板，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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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瑟塔小姐說的，仇恨終究是引來更多的仇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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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強迫我終止思考，遠方傳來了劇烈的爆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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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場之中，有個黑色的身影站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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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上戴著面具，騰出的雙手中凝聚著暗黑色的法陣。光是看著，就充滿了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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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戴著面具的黑色身影張開了雙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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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色的羽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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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突然又發出了爆炸，他就像想毀滅一切般，用雙手的法陣操演著真實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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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人類，或是革命軍，全部都破壞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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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黑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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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人類，或是革命軍，全都放下了芥蒂，同心協力的對付眼前這個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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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我知道那個身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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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法陣的樣式。那對黑色的雙翼……無論是哪樣都熟悉的令人感到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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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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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吼著，黑衣人朝我看了過來，雙手一揮在我眼前引發的劇烈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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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將我向後掀飛，讓我差點站不穩腳。最後是一個人類扶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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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麼怪物。」人類害怕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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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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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把瑟塔小姐的事說出來，但我想起那晚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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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有我的選擇，而瑟塔小姐只是低著頭，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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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她那時恐怕就已經作出抉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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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凌駕於一切的力量示眾，讓人類與革命軍共同作戰，就像吊橋效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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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人類跟革命軍做好規劃，有組織的討伐著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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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怎麼樣都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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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將我救了出來，並撫育我的瑟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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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理會我的猶豫，他們只想一心一意的殺掉瑟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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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黑色的羽翅被火球擊落，從高處往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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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們在歡呼時，只有我慌亂的順著山崖往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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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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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的面具已經被火焰燒盡，露出了瑟塔小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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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全身上下都有著嚴重的傷痕，就像第一天遇到她的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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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凝聚出魔力，我盡可能地回想起她所教我的治癒魔法。但以這樣的方式複習什麼的，我從來不曾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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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此時，她發出虛弱的聲音。「沒用的……你還不能治癒這麼嚴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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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悲憤地喊著，世界逐漸變得朦朧。「這就是瑟塔小姐的選擇嗎！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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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氣，像是要將肺中全部的空氣用來發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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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人，不只有我啊……」倒在地上的瑟塔小姐虛弱的說。「你的心在哭泣著。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們也在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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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換成了鬆了一口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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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以後就不會那樣了吧。」接著，她將祖母綠的眼瞳對準了我。「你認為我是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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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著淚，並用力的搖搖頭，淚光像四周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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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怕看到你們跟人類並肩作戰時，我會露出這樣的笑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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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瑟塔小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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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釋重負般的微笑，就像是看到孩子打架最後握手言和的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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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修想要的世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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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並不想要活在沒有瑟塔小姐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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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她繼續維持著方才的微笑。「只要修不會忘記我，我就會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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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奮力的撐起破破爛爛的身體，就只為了吻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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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我等信仰與你同在，對吧？」她虛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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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我才知道，在額間的吻，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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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拿走我的雙翼吧。」最後，她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我允諾過你，你總有一天會取回自己的翅膀，把我的翅膀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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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最後的話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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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我在瑟塔小姐的屍體旁哭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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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得看到好幾次的旭日東昇，也看了好幾次的沉月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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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改變嗎？絕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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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開始願意平等的對待亞人族，似乎是比起貴族，在戰火中幫助難民的亞人更得民心，腐敗的貴族體系就這麼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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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至今，仍然沒有人知道革命當天出現的黑衣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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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當在革命成功紀念日的那天，總是能看到一個在天空中翱翔的黑翼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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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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